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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揍劉清德獲秋雲好感

    回到寢室,戴上耳機,她迅速進人了另一個世界。她帶來十幾盤原裝正版的英文電影磁帶,每當心煩意亂之時,插上電源,戴上耳機,她立刻就進人了超脫於現實世界的另一個環境。在這個環境中,有浪漫、驚險和刺激,有令人蕩氣迴腸的愛情,是夢中天堂。
    聽了一陣,她取下耳機,才聽見敲門聲。
    邱大發笑瞇瞇地站在門外,揚了揚手指,道:「我都敲了十分鐘了,手指都腫了。」
    秋雲道歉道:「我戴了耳機在聽磁帶,沒有聽見,對不起。」
    邱大發道:「剛才劉主任給我說,晚上請你到家裡吃飯,我和你一起去。」邱大發說的是這樣一件事情。邱大發個子矮小,相貌也不端正,更關鍵的是在領導面前骨頭太軟,這讓秋雲頗為可憐他。
    邱大發賠笑道:「秋老師,其他新老師都沒有請,專門請秋大學。
    這是幾位領導交給我的任務,你不去,我要被批評。」
    他已經是三十來歲的人,歲月在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此時賠著笑,小心翼翼站在門口,在秋雲眼裡,這是一個極為卑微的小人物。卑微已經在他的心裡發了芽生了根。
    秋雲沒有給邱大發甩冷臉,耐心地解釋道:「邱老師,同事間請客吃飯都是很好的事。我是女同志,女同志每月都有身體不舒服的日子,
    「今天我特別難受,實在不想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邱大發一臉尷尬,道:「那我先走了。」
    邱大發走遠以後,秋雲輕輕將房門關上。屋裡潮濕悶熱,汗珠爭先恐後從皮膚中滲了出來,將衣服完全打濕。她將外衣脫掉,穿了內衣褲,坐在床邊正在聽磁帶,無意間又看到一隻奔跑的老鼠。此時她對老鼠的適應能力明顯提高,沒有驚叫,只是動作敏捷地鑽進蚊帳裡。
    在蚊帳裡待著,將寢室其餘地方讓給了老鼠。老鼠極通人性,等到秋雲進了蚊帳,它們放慢了四條細腿,在屋裡悠閒起來,甚至還跳到了桌上,圍繞著秋雲的飯碗轉來轉去。秋雲最初感到很噁心,等到老鼠在飯桌上轉悠時,她終於急了,嘴裡發出呵呵之聲。老鼠聽到聲音並不驚慌,轉過尖尖的小腦袋,用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蚊帳。
    門外再次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老鼠為聲所驚,跳下桌子,順著屋角一溜煙地上了房梁。敲門聲很有耐心,隔一會兒敲幾下。
    秋雲從蚊帳裡鑽出來,穿上衣服,開門。門口站著矮小的邱大發.
    「秋老師,幾位領導一致邀請你去吃晚飯。」邱大發怯怯生生地說道,彷彿秋雲是校領導。
    秋雲看著可憐巴巴的邱大發,道:「邱老師,我不是為難你,確實不想去吃飯.」見到面顯尷尬手足無措的邱大發,她甚至感到過意不去,溫婉地道:「邱老師,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何必由你來出面?.
    邱大發賠著笑:「秋老師,劉主任請校領導和你吃飯.這是好事,同事之間互相請吃飯,在新鄉學校很普遍。」
    秋雲態度堅決,很認真地道:「感謝劉主任好愈,我,不,去。」
    邱大發見秋雲態度堅決,再次退走。鷹鉤鼻子從隔壁門旁邊伸出頭,冷笑數聲,罵道:「邱大發這人我
    他媽的賤,甘願給老流氓當狗腿子,沒有人格·秋老師,這個劉清德是老流氓,好幾位女教師被搞大肚皮,別上他的當。」秋雲從第一眼看見劉清德便產生了強烈的反感,此時聽到鷹鉤鼻子如此說,仍然大吃一驚,道:「難道學校不管他,任由他胡作非為?」
    「還不是他媽的官官相護!老流氓家裡有三兄弟,他是老三,大哥在縣委組織部當官,二哥劉清永是新鄉黨委副書記,他本人和派出所朱操蛋一起開煤礦,是新鄉的土霸王。蔣政府和樂黨委都要給劉家幾分面子,代友明處處看老流氓的臉色。」鷹鉤鼻子眼神極為陰沉,道,「和你住一起的張老師,肚子便被他搞大了,她原想貼住老流氓,還是被一腳蹬了。」
    回到屋裡,秋雲再次把磁帶放在耳朵上,腦子裡總是回想著鷹鉤鼻子之語,心道:「我的運氣也太差了,原本以為找了一個世外挑源,沒有料到走到土匪窩子!天下烏鴉一般黑,難怪爸爸說我天真.』隨後她取出了日記本,記下了自己的感受。『奮
    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心事,她感到肚子餓了,拿出早上買來的冷饅頭和鄰縣特產豆豉,將冷饅頭撕開一個小日子,將黑色豆豉夾在小口子裡,做成土法三明治。咬在嘴裡,細細地嚼,別有一番滋味。
    天空漸漸昏黃,站在門口可以看到掛在天邊如鹹鴨蛋一般的夕陽。
    秋雲換掉打濕的衣服,出門,沿著石板路在夕陽下漫步。教室、宿舍和樹木都籠罩在黃昏之中,非常寧靜,若不是有黑漢子,這裡倒還真是一個適宜逃避世事的桃源之地。
    散步到操場,傳來了一陣籃球聲。侯海洋一個人在操場上來回奔跑,他跑得很賣力,三大步、上籃、與不存在的對手爭搶籃板。
    這是一個充滿青春活力的身影,在空曠的球場上不知疲倦地奔跑著,動作不遜於大學裡帥氣的籃球明星。秋雲眼裡,新鄉學校目前出現的老師中,侯海洋是最正常、最健康的一個。
    今天下午,侯海洋在邱大發房間意外發現一個籃球,這讓他格外欣喜,他試著開口借籃球時,邱大發爽快地答應了.
    等到太陽落山以後,侯海洋便邀請汪榮富和劉友樹打球。兩人對打球不感興趣,吃過晚飯,約在一起,跑到腳鎮裡溜躂.
    停下來喝水時,侯海洋見到站在操場邊上的秋雲,人運動以後,心情總是會開朗起來,他喊道:「秋老師,運動一下。」球不感興趣,吃過晚飯,約在一起,跑到場鎮裡溜躂。
    停下來喝水時,侯海洋見到站在操場邊上的秋雲,人運動以後,心情總是會開朗起來,他喊道:「秋老師,運動一下。」
    秋雲剛剛走進操場,侯海洋開了個玩笑,假意將球拋了過去。秋雲嚇了一跳,連忙朝一邊躲閃。等到發現上當了,她揚了揚手,道:「你這位小同學,還敢戲弄大姐姐。
    在侯海洋眼中,秋雲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不苟言笑的冷美女,此時揚眉而笑,冰山頓時消融殆盡。他問:「會打籃球嗎?」
    「以前讀大學時被體育老師趕鴨子一樣打過籃球,隨後就沒有摸過了。」秋雲接過籃球,拍了兩下,靠近籃板才投球,籃球撞在籃筐上,彈了出來。
    侯海洋在半空中截住籃球,拉到三分球線外,來了一個三大步上籃,最後一步時,他在半空中來了一個180度扭曲,將籃球送進了籃筐。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充滿著如獵豹一般的爆發力,體現了男性的陽剛之美。
    「漂亮,再來一個。」秋雲在一旁拍了手。
    侯海洋拿著球到了三分線外,道:「給你表演一個三分球。你猜一猜,我能投進嗎?」
    秋雲反問道:「我還能選擇嗎,當然猜你投不進。」侯海洋吸了一口氣,籃球在手中滑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進了籃筐。
    「瞎貓遇到了死老鼠,不算,投十次,進五個就算你厲害。」
    為了在美女面前逞英雄,侯海洋屏氣凝神,又接連投了九個球,十投七中,這個成績讓他很是得意,道:「我投得還算準吧,你也來投,就在兩分線投,十個球投進兩個就算優秀。」
    秋雲不服,道:「別小瞧人,我投給你看。」
    太陽逐漸落山,天邊還是充滿著光明,頭頂上的天空漸漸黑了。秋雲投球時,侯海洋視線不由得落在她的身上。這種氣質佳相貌美的女大學生,對他很有吸引力。另一方面,面對著秋雲這種大學生,在內心深處,他又有幾分自卑。
    秋雲投了十個球,只進了一個,她不服,又投。
    從學校石梯子處走過來幾個人,幾個人穿過籃球場,朝學校大門方向走去。
    「秋大學,還會打籃球?」幾個黑影中走出一個大漢,他喝醉了酒,走的是企鵝步,搖搖擺擺。
    見到劉清德,秋雲臉就沉了下來,她將球丟給侯海洋,轉身就要回寢室。劉清德張開手臂,攔住秋雲,滿嘴酒氣:「秋大學,我請你吃飯,你說身體不舒服,那個來了,吃飯都不舒服,怎麼還能打球?」
    秋雲的隱私被人當面說了出來,她又羞又氣,朝旁邊閃了閃。劉清德如老鷹捉小雞一般,跟著她的動作移動身體。
    秋雲停了動作,虎著臉,怒道:「劉主任,你是領導,放尊重一點!」劉清德喝了太多的酒,此時的秋雲如仙女一般,道:「什麼尊重不尊重,請吃飯你不來,在這裡陪小白臉打籃球。」
    侯海洋見劉清德欺負秋雲,早已是怒火中燒,他熱血上湧,上前一步,站在秋雲和劉清德中間,道:「滿嘴髒話,你還是不是老師?」
    「小雜種,給我滾開。」劉清德罵著去拉侯海洋。
    侯海洋怒道:「倚老賣老,給你臉不要臉。」
    說話間,兩人就扭在了一起。劉清德是黑漢子,一米七五左右,體胖力大。侯海洋人年輕,經常運動,身體強壯。拉扯幾下,帶了酒意的劉清德吃虧,踉蹌著連退好幾步。
    與劉清德同來的幾個人圍了上來,一人道:「你是新來的老師,屁股沒有坐熱,不要這麼衝動。」又有一人道:「算了,回去打牌,吃了酒的人。」在勸架時,劉清德揚起手臂又掄了過來。侯海洋抓住掄過來的那隻手,用力將其反扭過去。劉清德被壓得彎下腰,痛得叫了起來。
    秋雲徹底冷靜了下來,她上前一步,攔住準備拉偏架的男人,又對侯海洋道:「你放手,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侯海洋也不願意事情鬧得太大,猛地一推劉清德,同時向後退了兩步,與一群人拉開距離。
    「小雜種,你等著,老子跟你沒有完。」劉清德右手被扭得很痛,他倒吸著冷氣,跺腳大罵。
    侯海洋早就看不慣劉清德,聽到罵聲,火氣上來了,道:「再敢耍流氓,老子捶死你。」
    劉清德氣得就要去拿散落在地上的石頭。與劉清德一起吃飯的都是鎮政府的工作人員,他們都是吃公家飯護人,在這種情況下,兩人拉住劉清德,邊勸邊朝外走。劉清德的罵聲如烏鴉一般在夜空中飛舞。
    秋雲關心她問,「你受傷沒有?」
    「我沒有事,他這種醉漢,沒有什麼戰鬥力。」侯海洋罵道,「劉清德哪裡有一絲老師的樣子,是披著教師衣服的流氓。」
    秋雲與鷹鉤鼻子有過一次對話,對劉清德認識更深,她擔心地道:「劉清德是地頭蛇,與社會上的關係複雜,他的哥哥還在縣裡當官,我們得提防他報復。」
    侯海洋毫不在意地道:「到了這個破地方,已經是悲慘得不能再悲慘的事,若是被人欺負還不敢吭聲,這日子更無法過。」
    連接操場和教師院子的石梯子處站了四個人,有劉友樹、汪榮富、鷹鉤鼻子趙海、邱大發,他們仰著脖子,看著侯海洋和秋雲從操場走下來。鷹鉤鼻子趙海皮笑肉不笑地道:「侯小伙膽子不小,敢跟劉清德打架,劉清德這人從來沒有吃過虧,侯小伙惹麻煩了。」
    在邱大發眼中,劉清德是無所不能之人,比校長代友明更有權威,他調戲一下女教師是很正常的事。他萬萬沒有料到新毛頭侯海洋居然敢和劉清德打架,強烈的反差讓他失去了判斷。
    劉友樹一心想調進鎮政府,侯海洋與劉清德打架,他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心裡暗自高興,表面上關心地問:「侯海洋,你怎麼跟劉清德打起來了?」
    秋雲不想把事情弄大,道:「沒有打架,都當老師,打什麼架。·
    汪榮富打起了抱不平:」劉清德好歹是主任,這樣做純粹是欺負人,秋老師,若他再來找事,我們到鄉政府、到教育局去告他。「
    在這孤寂的校園裡,沒有任何娛樂,任何能鬧出動靜之事都可以當做娛樂項目,這四人聽到吵鬧聲,趕緊跑出了宿舍,到操場邊看戲.四人站在石梯子上,聽見劉清德所罵內容,大體上猜到是什麼事,此時,只有汪榮富義正詞嚴地站在了侯海洋一邊。
    秋雲不願意站在這裡議論此事,岔開話題道:「邱老師,你那裡有燒開水的工具,能不能借給我用一用?」
    邱大發急忙點頭道:「我有,我有,就是工具簡陋些。」
    秋雲不再說什麼,逕直走向平房。侯海洋為人不笨,見秋雲不願意談論此事,便和大家一起走回平房。
    回到房間,邱大發將簡易開水器提翻吐來.簡易開水器確實簡易,主要工具是兩塊普通鋸片、一塊竹片和一段帶插頭的電線.使用方法是將竹片隔離兩塊鋸片,電線分別接到鋸片上,插上電,放在水瓶裡,不一會兒就能將水燒開。
    邱大發介紹完使用方法後,叮囑道:「這傢伙我們叫水烏龜,簡單實用,只是容易觸電,千萬要記得拔插頭。」
    秋雲將簡易開水器水烏龜放到新買的開水瓶裡,坐在板凳上,專心
    看著開水瓶口。她想著家裡被檢察院搜查時的情景,兩滴淚水流了下來。
    不一會兒,熱水瓶裡開始冒出熱氣,就如妖怪嘴巴裡吐出了妖氣。
    想著家裡的事,她癡癡地有些走神。當開水瓶口翻滾出水珠時,她下意識地提出了水烏龜,但左手碰到了鋸片。一股電流奔湧而人,她如握著塊燒紅的烙鐵,手臂又燙又麻又痛,十分難受。長到這麼大,她是第一次被電擊,看著被扔到地上的鋸片,心有餘悸。
    將開水倒進了水桶,她又提著水桶到了井邊,費力地提井水上來.調好水溫以後,氣喘吁吁地提著塑料桶進了昏暗的女廁所.然後又回平房,搬了一張板凳。
    新鄉學校老師宿舍並沒有專門的洗澡間,洗澡就在廁所裡,這是秋雲覺得最為難受的地方。開學以後,其他老師在方便,自己在一旁洗澡,想想都覺得這是一件讓人難堪之事。初來新鄉時,她沒有想到這些具體困難,甚至還抱著些陶淵明的田園情結。
    女廁所並沒有門,秋雲將板凳放在門前,堵住了大門,同時也可以放置衣物。當然,這只是心理意義上的堵塞,若是真有人要進來,這一張板凳毫無抵抗能力。
    黑沉沉的廁所散發著特有氣息,秋雲站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脫掉衣服,依著順序在板凳上放好。脫下內褲時,門外有一陣風吹來,皮膚敏銳地感覺到了。
    越是美麗的鳥越是愛惜自己的羽毛,越是美女越是珍惜身體。秋雲略有自戀情結,脫下衣服,低頭審視著身體,腹部扁平,胸前的兩朵果粒堅強而驕傲地挺立著。她蹲下身,用溫水輕輕澆在身體上,溫水如情人手掌般細緻,撫慰著皮膚和心靈。
    這時,隔壁男廁所也響起了沖水聲,男女廁所以一牆為隔,牆上還有一個方孔,隔音效果出奇的差。男廁所的動靜清晰地傳了過來,害得秋雲立馬停止動作。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人.盯.野中,淒厲的北風吹過,
    漫漫的黃沙掠過……」隔壁傳來了侯海洋的歌聲,他的嗓音挺好,唱得也准,還有點齊秦的味道。
    聽到侯海洋的聲音,秋雲心情放鬆卜來,輕輕地用毛巾擦拭著身體,聽著隔壁的歌聲。這是一個相貌英俊、陽光健康的大男孩,能寫一手好字,會打籃球,歌也唱得不錯,是新鄉學校裡唯一讓她有好感的人。侯海洋又唱起83版《射鵰英雄傳》的主題曲,秋雲發自內心喜歡.
    當侯海洋飽含著深情唱第二遍的時候,她低聲哼著女生的曲調。
    侯海洋洗澡的方式與秋雲不同,他沒有用熱水,而是找邱大發借了一個桶和一個水飄,加上自己的一個大桶,提了兩桶冷冷的井水來到男廁所,然後用大飄往身上澆水。他唱著郭靖和黃蓉的歌,腦袋裡想著遠在鐵坪鎮的呂明。
    社會進步到九十年代,兩個相戀的人同處於一個縣,互相思念著,除了緩慢如蝸牛的信件,他沒有其他辦法同呂明聯繫。
    想著呂明,下身不安起來,翹得老高。侯海洋想試一試其堅硬程度,將濕毛巾掛在上面,果然應了歌詞中那句話:「萬里長城永不倒.」
    唱了兩遍《射鵰英雄傳》,侯海洋翻了黑漢子劉清德,他骨子裡的不服輸不怕事的勁頭被激發出來。他唱起了另一部香港電視連續劇《再向虎山行》的主題曲:「平生勇猛怎會輕就範,如今再上虎山,人皆驚呼,人皆讚歎,人謂滿身是膽……」
    隨著男廁所嘩嘩水聲,這首帶著些豪邁的歌聲通過孔洞傳到了女廁所。秋雲仔細聽著侯海洋的歌聲,暗道:「其他四個老師縮頭縮腦站在一邊,沒有膽子,侯海洋把這首歌唱得很豪邁,很符合他的性格。」想起
    黑漢子劉清德被推得踉蹌後退的畫面,有些感動。
    洗完澡,侯海洋在寢室裡點上蚊香,坐在桌邊,拿著姐姐帶回的英語教材,隨手翻看著。按照姐姐的規定,他每天要記十個新單詞。來到
    新鄉學校以後,他心不靜,沒有完成任務。今天與劉清德打了架,反而讓他有了學英語的慾望。
    正在記單詞,門口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
    秋雲用漂亮髮夾將頭髮束成馬尾巴,臉上未施粉黛,洋溢著青春女子特有的光潔和彈性。她遞了一盒清涼油給侯海洋,道:「在場鎮上買到一盒清涼油,給你。」
    侯海洋詫異地道:「清涼油,給我做什麼?」
    秋雲道:「你的蚊帳我還要用幾天,等我到縣城買了新的再還給你.」儘管覺得翁佔著蚊帳不太好,可是她實在怕老鼠,應該還是要霸佔著.
    侯海洋爽朗地道:·我沒有催你還蚊帳,你送我清涼油,是讓我被蚊子咬了以後擦。」
    眼前年輕人的笑容如春天般溫暖,讓秋雲胸中暗藏的抑鬱稍稍退卻幾分,她道:「謝謝你,沒有你,我還會被劉清德糾纏。」
    「沒事,劉清德這種人很賤,你硬他就軟,你軟就要被欺負,他不懷好意,你切莫給他任何幻想。」
    這幾句話很對秋雲的性子。她讀大學以來被無數男人追求,積累了相當經驗,自然知道不能給男人幻想的道理。她誇了一句:「你中師畢業也就十七八歲,說起話,辦起事,比實際年齡老成。」
    侯海洋開了玩笑,道:「秋老師比我大不了幾歲,比我穩重得多,那天我們坐一輛公共汽車,幾個小時沒有說一句話.」
    秋雲道:「那時我們又不熟,跟你說什麼。·她又道:「這裡沒有什麼娛樂,我隔壁幾位老師天天在打撲克,你在悶熱的屋裡做什麼?』
    「剛才打了籃球,等會兒記幾個英語單詞,十點睡覺,早睡早起,明夭六點起來跑步。」在專業英語教師而前提起學英語,侯海洋還略顯得羞澀。
    秋雲吃了一驚:「在記英語單詞?我記得中師是不開英語課的。」
    「都是我大姐的要求,她在北京讀書,患了英語綜合征。」
    得知侯海洋姐姐在北京讀大學,秋雲訝異地道:「茂東重男輕女,一般情況都是姐姐退學,讓弟弟繼續讀高中,你們家裡不一樣。」
    侯海洋講了講家裡的情況,道:「我和大姐的成績都還行,若是讀高中都應該能考上大學,這一點不是我吹牛。我考高中那一年,恰好遇到爺爺病重,家裡借了好幾萬,我讀中師是最明智的選擇,否則全家就得累死。」
    秋雲暗自感慨道:「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想著爸爸還在受審查,她表情暗淡下來,甩了甩頭,盡量將不快扔在腦外,道:「我們在新鄉都是權宜之計,你姐讓你學英文,就是希望你能走出新鄉。你讀一段文章讓我聽一聽。」
    侯海洋謙虛地道:「中師沒有開英語裸,我的英語早被初中老師帶壞了,是典型的啞巴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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