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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奴符

    我卻瞧見鬼爺的眼睛裡面,迸射出了一幅不屬於他的目光。
    僅僅是一個瞬間,卻被我給敏銳的捕捉到了,我走到了鬼爺的面前,對鬼爺說道:鬼爺,你還是那個鬼爺嗎?
    鬼爺盯著我,說道:水爺,您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鬼爺頓時有些尷尬,接著他苦笑了起來,望著我們紋身店的兄弟,說我這不是開玩笑嗎?他鬼爺依然還是那個鬼爺,沒什麼奇怪的啊。
    陳雨昊聽到我懷疑鬼爺,也走到了鬼爺身邊,一把揪住了鬼爺的衣領子,接著,盯著鬼爺的眼睛,吼道:盯著我的眼睛,不要躲閃。
    鬼爺的眼睛瞇了瞇,陳雨昊的眼神裡,迸出了灼熱的光芒。
    鬼爺不敢和陳雨昊對視,接著,他的右手,忽然變得慘白,同時,長出了頎長的指甲。
    「小雨哥小心。」我對陳雨昊喊了一聲。
    鬼爺猛地伸手,一把抓向了陳雨昊的喉嚨。
    陳雨昊的九龍,從肩頭探了出來,對著鬼爺,猛地吼了一聲。
    鬼爺被吼得整個人發懵,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臉上,開始出現了一些血色的符菉。
    這種符菉,不是道家的符菉,而是巫族的符菉——符文都是用巫文所寫。
    馮春生喊道:鬼爺被人給控制了!小心為妙。
    「放心。」
    陳雨昊的膝蓋,頂在了鬼爺的腹心窩上,將鬼爺頂飛了兩三米遠。
    接著,柷小玲一鞭子甩在了鬼爺的脖子上。
    鋼鞭纏住了鬼爺的脖頸,陳雨昊再次衝到了鬼爺的身邊,對著鬼爺的後脖頸,一手刀下去,將鬼爺徹底打暈、制服。
    柷小玲這才鬆開了鞭子。
    鬼爺癱軟的躺在了地上。
    我再次將鬼爺的身體,給翻轉了過來,我指著鬼爺臉上的符菉,詢問陳詞:詞詞,這枚巫族符菉,是什麼意思?
    在這兒,最懂巫族巫術的,反而是我們這兒最不像陰人的陳詞。
    陳詞貓在了鬼爺身邊,看了一陣之後,說道:這個符菉,是巫族的「奴符」。
    我問什麼是「奴符」。
    陳詞說,以前巫族也有自己的奴隸,和中原漢人喜歡使用「崑崙奴」一樣,巫族也有他們喜歡的奴隸。
    巫族最喜歡的奴隸,叫高麗奴,就是從當時的高麗,弄來的奴隸。
    高麗人地處海上,平日裡,雲遊到高麗的方士、煉氣士比較多,所以,高麗人會煉製丹藥。
    巫族的人,花高價在黑市上,得到高麗人後,奴役他們養參、煉藥。
    為了能夠鎖住這些奴隸,不讓他們外逃,巫族的人,會在這些奴隸的臉上,做上「符菉圖騰」,就是我們現在見到的這個——也叫「奴符」。
    臉上被做了「符菉圖騰」的奴隸,只能被奴役,每天的生活就是睡覺、做事。
    一旦這些奴隸要叛逃,他們的符菉將會發作,這些「奴符」,會讓他們痛不欲生,苦不堪言。
    馮春生問我:這鬼爺,平常正常得很,現在怎麼臉上,被做上奴符了呢?他什麼時候,上了巫族的套啊?
    我歎了口氣,說道:先不管這鬼爺是在什麼時候上了巫族的套,春哥,我就問你——如果剛才我沒有發現鬼爺的一些不平常的地方,鬼爺忽然對我們發難,我們誰擋得住?
    要說最難防的,就是身邊親近的人忽然反水,誰也不會想到鬼爺會忽然反水!
    如果他剛才再隱蔽一些,真的動手了,只怕我們今天這兒得出一條人命呢。
    馮春生額頭流冷汗,後怕不已。
    陳雨昊跟我說道:我估計,那巫族的勢力,應該是滲透到了陰行的裡面了——這巫族的人,手段有點狠。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那陰行守密人楚中天和巫母都讓我這幾天小心點,會有很多我預料不到的事情發生。
    他們甚至還說,鬼戲子祖師巫幻,掌握到了如何戰勝我的密碼——莫非,對鬼爺的奴符,就是巫幻的第一手嗎?
    我跟身邊的人,說道:小雨哥,你先把鬼爺給控制起來——陰行裡,有漏洞了,下一個被種了奴符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好!」
    陳雨昊說道:大家這幾天,都各自小心一些——最後的戰鬥,已經來了。
    最後的戰鬥啊!是贏還是輸,就看這幾天了。
    眾人都聽清楚了,也都將今天的事放在了心上,各自散去了。
    我也準備回家,剛走幾步,陳詞喊上了我。
    「水哥,等一等。」陳詞喊我。
    我轉過頭,看向了陳詞,問道:怎麼了?詞詞?
    陳詞讓我把手打開。
    我把右手張開了,接著,陳詞將一條滑膩的東西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低頭一瞧,發現手上多了一條紅色的蟲子。
    陳詞說這個叫玲瓏蠱,取材於「蜈蚣」,煉製的一種特殊的蠱。
    那蜈蚣吧,別看張牙舞爪的,而且還有一身劇毒,但這蜈蚣啊,最大的本事不是進攻,而是逃跑——它們只要聽到了什麼風吹草動,絕對第一反應就是撒丫子跑。
    陳詞說這玲瓏蠱,就有蜈蚣的特性,我帶在身上,一旦遇到了什麼危險,玲瓏蠱就會在第一時間裡,提醒我。
    我接過了蠱蟲,對陳詞道謝。
    陳詞說道:謝什麼?我只有一個心願,我們這麼多人,一個不能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定。」我跟陳詞說道:一定能夠活下去。
    陳詞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後,轉身離開。
    而我手裡頭的那只紅色的玲瓏蠱,逕自鑽到了我的手腕裡頭,化作了一道「刺青」,纏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忽然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對陳詞吼道:詞詞!如果我活下來了!我就娶你!
    「嘿!」陳詞說道:先活下來再說。
    「好!」我答應陳詞。
    ……
    我先回了家。
    我坐在家裡的陽台上,望著天空的黑色棺材雲——其實,我如果在抓到巫幻的當天,當時下定決心,弄死巫幻,也許我們現在不會面臨糟糕的局面?
    不好說,當時如果我強行殺了巫幻,一樣會有許多的麻煩。
    我只是沒有想到,我在努力平息的巫人之亂——不過是六百六十年前,閩南陰行和巫族一起下的一個局而已。
    他們要劫我的天命。
    「感受到威脅了嗎?」
    在我入神的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屋子的天花板上,傳來了守密人楚中天的聲音。
    我說道:別讓我再見到巫幻,再見到,他必死無疑。
    「你應該很難再見到他了。」楚中天說道:這種級別的高手,一擊不中,再尋,那就難上加難了。
    楚中天說道:別堅持了!放棄吧——我帶你去尋找巫母,你貢獻出你自己,把自己的身體、血肉,當做巫族復甦的第一批養料,你死了,你的朋友他們還能活。
    我問楚中天:你們為什麼這麼給巫族著想呢?陰行和巫族,不應該有天大的仇恨嗎?
    「哈哈哈!」楚中天說:因為六百六十年前的陰行裡,全是懦夫、軟蛋!我也是。
    我說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能死——我是陰行的脊骨,陰行裡,需要我這樣的硬骨頭!
    「那只是你以為的。」楚中天說道:但我還是很欽佩你,我會努力的,在你死之前,我會復活咪咪,讓咪咪,能看到你最後一眼。
    「謝謝!」
    「放棄吧——不放棄,死的人只會更多。」楚中天說完這句話後,消失了。
    哼!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我摸了摸背後的穆王刀紋身後,進了房間,坐在了沙發上,繼續想著,怎麼把巫幻這個人給勾出來了,也在想,巫幻的下一手,到底是什麼?
    想著想著,我的疲憊感,竟然油然而生。
    我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次,我做了一個夢。
    這個夢,我曾經做過——我夢到我走到了一座荒山之上。
    荒山裡,到處都是墓碑。
    馮春生之墓、陳雨昊之墓、龍二之墓、墨大先生之墓,這些墓碑上的名字,都是我熟悉的名字。
    我走到了山上,望著漫山遍野的墓,我很傷感,心裡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接著,山搖地動,所有的墓穴,全部裂開,我熟悉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從墓裡面爬了出來。
    他們的模樣,讓我很熟悉、很親切。
    可是,當我看清楚他們那凶狠、暴戾的眼神之後,我心裡的親切感、熟悉感,全部消失。
    他們的身體,變得僵硬,麻木,一步步的爬向了我。
    密密麻麻的人影,都爬向了我。
    我下意識的轉身要跑,忽然,地裡面,鑽出了一雙手,這雙手,掐住了我的腳脖子,讓我沒有辦法跑。
    那些人影撲了上來,瘋狂的吃著我的肉,撕咬著我的身體。
    我痛苦的叫嚷了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我的手腕,沒來由的、鑽心的一陣疼痛。
    我從這個噩夢裡面甦醒了過來。
    我睜開了眼睛,卻瞧見,有一個人影,站在了我的面前。
    「誰!」
    我不由分說,拔出了綁在小臂上的牛角尖刀,對著我面前的人影發難了過去。
    「於水,別動手,是我!」
    那人影喊了起來。
    我猛地揉了揉還有些腫脹的睡眼,才瞧清楚了面前這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