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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殺不死的人

    一個「左與右」的選擇題——葉東,到底是極好的人,還是極惡的人?
    搞不清楚。
    我們在監視器裡面,觀察了葉東大半天。
    這傢伙,除了不停的在畫麒麟以外,幾乎什麼都沒做,只是間斷性的抬起頭,四處望,渾身充滿了躁動和不安。
    我和馮春生則在討論葉東的善與惡。
    陳詞有些不太明白,她問我們:哎,你們光憑借一個人的眼瞳,來判斷這人的好惡?是不是太武斷了,這一點,非常不符合心理學啊,任何外表下面,都隱藏著完全不同的靈魂。
    馮春生撓了撓頭,說他其實也太清楚,只知道相術上是這麼寫的。
    玄門正宗裡的很多東西,繼承者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畢竟世界這麼大,什麼事情都要解釋個清白,也不太靠譜。
    「所以,我們也不敢確認啊。」馮春生最後無力的說了這一句。
    接著我說不看了,先進去和葉東過過招,對了,你們也別提麒麟的事。
    我感覺,這麒麟有點古怪,但我不能把重心放在麒麟上。
    可以推測一下,如果葉東和那群鬼戲子有關係,一旦我們問起麒麟,他察覺事情不妙,直接跟鬼戲子透氣,那怎麼辦?
    不能打草驚蛇。
    我只能先從葉東的怪事上入手,然後瞅準時機,掀開他麒麟的事情。
    陳詞和馮春生都點頭,說保準不提麒麟。
    我們三個達成了一致後,我才推開門。
    門剛剛推開,我就瞧見,裡面的葉東,猛地把麒麟往抽屜裡面收,收得極其的快,像是掩藏這什麼罪證一樣。
    這個動作,落在了我的眼裡,我越發的覺得葉東奇怪了,但我也沒有點破。
    我坐在了葉東的對面,打量了他一眼。
    監視器裡,其實我看葉東看得很清晰了,但我依然願意再仔細的觀察他。
    他穿著白色的長袖襯衫,帶著金絲眼鏡,西褲、皮鞋都是「阿瑪尼」的牌子。
    看的出來,他的日子過得很好,養尊處優,生活很有品質。
    不過,他那蓬鬆的頭髮和那密集的胡茬,都說明他最近的日子比較神經質。
    我對葉東說道:你好,我是陰陽繡的傳人於水,陰陽繡,繡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我聽陳詞說,你最近……遇到了一些髒東西。
    葉東抬頭看了我一眼,繼續低著頭,一隻手握著筆,另外一隻手按著桌子,做畫畫的狀態,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其實我一直都會遇到髒東西,可是沒有人相信我。
    我問葉東:一直都有?不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嗎?
    「一直都有,只是最近更嚴重了。」
    葉東說:你知道嘛,我的家裡,沒有一面鏡子,鏡子裡,有鬼,我怕……
    「你家裡沒鏡子?」我問葉東。
    葉東說是的,他每次要梳頭髮或者照鏡子之類的,都會到馬路上,找一輛汽車的反光鏡,或者自己車的反光鏡,來照鏡子,路上人多,不是太害怕。
    接著,他還說,正是因為這個問題,所以,他每次開車,都特別害怕,怕車裡面有什麼東西來找自己。
    我問葉東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鏡子裡有鬼的?
    葉東說是他十一二歲的時候,他有一次對著鏡子照紅領巾,卻發現了可怕的一幕——他看到,鏡子裡面,他鏡像的肩頭上,伸出了兩隻蒼老的手,抓住了他的雙手。
    「他……他!」
    一說到這事,葉東的臉,唰一下,變白了。
    他一下子鑽到了桌子下面,哆哆嗦嗦的說:他……他不讓我系紅領巾,他不讓我系紅領巾。
    我看了馮春生一眼。
    馮春生瞇瞪瞇瞪了眼睛,說這事,也不是不太可能,鏡子這個東西,確實要留意,比如說一些民間禁忌,說晚上十二點之後,最好不要怎麼照鏡子,就是鏡子太邪乎。
    他說按照玄門的理解……鏡子是兩個世界的連接,你看到的鏡像,不見得真的是鏡像,也許——只是另外一個時空裡的你自己。
    我拍了拍葉東的背,讓他別太害怕,說這邊也沒鏡子,你先起來說話。
    那葉東先探頭,望了外面一頓之後,確定沒有問題,才渾身有些顫抖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接著問葉東:你在鏡子裡面見到了髒東西,最近這種情況嚴重了,是嗎?
    「是,是!」葉東說。
    我問葉東:你跟陳詞說,你的樓裡,有個鬼娘子,這事,又是怎麼回事?
    「這事……這事我能說嗎?你們相信我嗎?」葉東問我。
    我說當然相信了。
    葉東說,他這個星期的晚上,老是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女人說:花前月下,紅燭洞房,青梅竹馬,破鏡重圓。
    然後呢?
    我問。
    葉東說他接著就看到自己的邊,坐了一個穿著大紅衣裳的新娘子,蓋了一紅蓋頭,房間裡面,點滿了紅色蠟燭,真的像洞房一樣。
    我說這算夢境吧?
    「不是夢境,是真的。」
    葉東說:我每天早上起之後,都能在桌子上,五斗櫃上,門楣上,看得到「燃燒完了」的蠟燭油。
    「哦?」
    我感覺葉東有點「精神」疾病啊,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正常人啊,這傢伙,不會是癔症犯了吧?
    葉東繼續說:我在我的衣櫃裡面,還看到……還看到了一套,通紅的「新娘」衣服。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高人,你說說看,如果是夢境,我那新娘服,怎麼回事?那些蠟燭,怎麼回事?我……我感覺我身邊,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盯著我,他要弄死我。
    「這?」我心裡揣摩了一陣後,覺得葉東這模樣,似乎真的不像是裝的。
    馮春生一把抓住了葉東的肩膀,問:你最近,有沒有招惹什麼東西?
    「沒有,絕對沒有。」葉東表現得不安和焦躁。
    馮春生想了想,偷偷對我說:這小子,該不會真被什麼女鬼纏上了吧?
    這誰知道?
    這小子的樓裡有個鬼娘子?
    我想了想,跟馮春生商量——得去他的房子裡瞧瞧,去現場看看,先確定葉東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東西……確定好了,先把他這事搞定了,再說說麒麟的事。
    馮春生說是的,接著他跟我說:葉東這小子,確實有點怪,需要去他家裡瞧瞧。
    我和馮春生商量好了,我對葉東說:這樣,我們先去你房間裡找找,看看你是遇上了什麼事情……確定了,我給你紋一幅對應的陰陽繡,幫你鎮鬼,鎮住了,這些事就好商量了,行不?
    「可以,可以!」葉東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不停的點頭。
    於是,我們三個,告別了陳詞,出門上車,準備去葉東的家。
    我們剛剛上車,馮春生正踩油門呢,陳詞突然給我發了一條短信,短信內容是:水子,你來我診所一趟,一個人過來。
    我看了短信,掛了電話,跟馮春生打了個謊,說我的鑰匙落在心理診所了,我得去看看。
    馮春生說行,讓我快去快回。
    我小跑著去了心理診所,陳詞見了我,直接遞給了我一個耳麥,說她剛才準備帶耳麥,在瀏覽一遍葉東畫麒麟時候的畫面,卻聽到了一點不正常的聲音。
    我帶上了耳麥,聽見那是葉東低著頭時候說的話……聲音很小,幾乎是呢喃狀態。
    我把聲音調到了最大,卻依然沒有聽清楚。
    我跟陳詞說:聽不太清晰啊。
    「收音估計有點問題吧。」陳詞說。
    我想了想,說有辦法,柷小玲和陳雨昊,都是聽聲音的高手,陳雨昊能夠聽聲辯位,通過聽力,來判斷很遠人的具體位置,這個我早就見識過。
    柷小玲的話,也很厲害,神鞭三響,我聽她說過,玩鞭子的,必須耳朵極其靈敏,從聲音判斷對手的細節,來考慮自己的鞭子頭是刺,是抽,還是拉,總之,講究很多。
    我先撥通柷小玲的電話,不過,柷小玲沒接電話。
    接著,我又給陳雨昊打電話,連續打了兩個,陳雨昊才接了。
    我把請他聽一段話的事,告訴他,他很高冷的讓我把耳麥放在手機的麥克風旁邊。
    我按照他說的做。
    耳麥的聲音一出,陳雨昊同聲傳譯:她為什麼一直來找我,我殺了她很多次,為什麼總是殺不死她!不可能的……我為什麼殺不死她?
    陳雨昊「翻譯」完了這段聲音之後,再次高冷的直接掛電話,招呼都不打一個。
    我卻對「葉東」更加的好奇了……這傢伙為什麼呢喃這句話,為什麼總是說「我為什麼殺不死她?」
    他要殺誰?又是誰——是一個殺不死的人?
    我咬了咬嘴唇,我感覺——這個葉東,非常的不簡單。
    他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他為什麼怕鏡子?女鬼為何纏住他?他一直在殺的一個「不死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了想,放下了耳麥,跟陳詞告了個別,同時我給龍二發了一條短信,讓他見到短信,來找我,這次搞定葉東的事,似乎得找個高手了。
    我搞定了這些,繼續下樓,上車,和馮春生開著車,準備去葉東的家。
    葉東還在車上,問我一個問題:高人,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一個人,是永遠殺不死的?
    我剛才在陳詞那兒,知道了葉東的心事,我還在構思怎麼回答這話呢。
    不明就裡的馮春生哈哈大笑,說丫特麼有病啊,誰是殺不死的?再厲害的人,腦門上也挨不住一顆子!
    葉東苦笑一聲:萬一真的有殺不死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