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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雙目一瞳

    又是一隻麒麟?
    我下意識的想到去見黃崑崙的時候,黃崑崙拿出了一張紙,紙上畫著一隻「五行麒麟」。
    現在,又是一隻麒麟?
    這是巧合?還是……
    我儘管本來就答應陳詞,幫她去看看她朋友的事,但那只是礙於情面,畢竟這幾天,我得忙活忙活鬼戲子的事。
    可是現在,我是真心實意的要去給陳詞,看看他朋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畫的那只麒麟——有點詭異啊。
    我跟陳詞說:行,這些怪事我們也常見到,明天我和春哥過去了,大概就知道什麼情況了。
    陳詞說只要能搞定,錢不是問題,他那朋友是個醫生,拿的工資不低,還經常來回走穴,這兩年也開上了「奔馳」,手上有錢。
    我說錢不錢的咱們就別提了,提多了俗氣,反正明天上午,我就會去她的診所。
    那陳詞跟我說了幾句感謝後,笑著掛了電話。
    她的笑容,屬於那種很溫柔、知性的笑,聽上去很舒服。
    我收起了電話,還有點發愣呢。
    馮春生旁邊笑哈哈,說感覺陳詞和我挺配的,要不然,拉拉線。
    「拉線?拉你妹,人家是香港大學畢業的醫科博士,我特麼大學都沒讀過呢。」我搖了搖頭,說不合適。
    馮春生說這都什麼年代了,啥事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啊?醫科博士怎麼了?你還是陰陽繡的唯一弟子呢。
    我讓馮春生別一天到晚的滿嘴跑火車,現在辦正事要緊。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下次你真想跟陳詞搭上關係,我都不稀罕做你的媒婆。」馮春生抽著煙,埋怨我。
    我說去你的吧。
    我們兩個進了酒店,坐電梯到了四樓,按照竹聖元給我說的位置,我找到了包間。
    推開門,裡面三個人已經就坐了。
    竹聖元、韓老闆和張哥都坐著在。
    張哥見我來了,站起身,笑哈哈的遞煙,誇我是個大忙人,一天天的都出去拉生意,這些天,估計賺了不少錢。
    我看這張哥是個人物啊,早上還找彭文干了我一頓,如果那人不是彭文,沒準我都被打到醫院去了,現在張哥跟個沒事人似的,不知道內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我們倆是什麼好朋友呢。
    不過我也不點破,接了煙,讓張哥給我點上後,我和馮春生落了位置了。
    要說馮春生是個老江湖,他一坐下,直接伸出手指,扣了扣桌子,跟韓老闆和張哥打了個招呼:韓老闆、張哥,你們都是體面人啊,上次為啥和我、水子過不去呢?要說咱也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你說你們為啥非要把我們兩個弄到監獄裡去坐著?這事,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呢。
    韓老闆哈哈大笑,說上次的事情,是個誤會,以為我們是暗中得罪他們的仇人,現在竹局長牽頭,這誤會,算是過去了。
    說完了,韓老闆還大大方方的站起來,舉起酒杯,跟我話裡有話的說:這社會,哪些人是好人,哪些人是壞人,都不容易分清,但有些人,一眼看過去就是好人,比如說於水,那就是大大的好人、良民。
    韓老闆舉起杯子,還跟竹聖元說:水子跟我有誤會,以為我是什麼奸商,上次還勸我,說「多行不義必自斃」,竹局長,只能說水子人太好啊,太單純啊,這樣的人,總是更容易受到傷害。
    反正這次的鴻門宴,主要就是為了和好,至少表面上要過得去,所以,大家的話,都是藏在裡面,表面上一聽,哎,挺和諧,其實呢?刀子都在話裡面呢。
    竹聖元也端起酒杯,說上次的誤會啊,確實是誤會,他說:我老竹呢,眼睛裡面不揉沙子,有原則,總而言之,就一句,好好做生意的,我老竹不但不抓他瞎,還要鼓勵、支持,現在大環境的經濟走下滑趨勢,大家賺錢也不容易,是吧,我作為國家幹部,當然是鼓勵做生意,你們當老闆,也能解決不少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對不?
    接著,他話鋒一轉,說:但是……如果誰的生意,是建立在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的身上賺的錢,我就一定要打擊,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紅薯——誰敢把手,伸到老百姓的頭上,我就砍掉誰的手。
    他這一段話,鏗鏘有力,一句一句的都是往韓老闆和張哥的心裡拍的,我一旁憋著笑,看這兩人的臉色,都有些發黑。
    不過竹聖元畢竟是身居高位的人,說話是極其講究的,那些當官的「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吃」的套路,那是如火純青。
    他用「暗話」,狠狠的挫了挫韓老闆和張哥的銳氣之後,話鋒再次轉了回來,說:但是……我是真相信韓老闆、張老闆、於老闆的,你們三個,那都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生意做得正規、利索,這我也是知道的,所以呢,我是支持你們、鼓勵你們的,這也是我竹聖元,今兒個坐在這兒,為三位牽頭的原因所在。
    韓老闆聽了竹聖元的話,皮笑肉不笑,說:哈哈,是,是,是,今兒個呢,誤會說開了,那咪咪是張哥的店員,現在不想在張哥的手下干了,這事啊,我也得說明……以後老張,你別老找咪咪的不是了,這年頭自由跳槽,人家不想在你店裡干了,那是她的自由,你老嚇唬人家幹啥?
    張哥立馬跟我賠笑,說:放心……這一點絕對放心,以後啊,我不找咪咪麻煩了,她去別的公司上班,是他的自由,哈哈,來,來,大家一起喝酒。
    我們也都叫嚷著,把酒杯的底在桌子上磕了一陣後,一飲而盡。
    ……
    這次竹聖元牽頭的聚會,其實很成功,我看得出來,韓老闆和張哥,是以為我認慫了,言語裡儘是高傲。
    他們高傲了,不願意對付我們了,這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但是……我心裡,卻已經把張哥和韓老闆列為了我心裡面的戰鬥目標了。
    鬼戲子他們,我得揪出來,到時候通過鬼戲子,我順籐摸瓜,一定要扳倒韓老闆和張哥!
    當天晚上,我們喝了兩個鐘頭,大家喝酒都是淺嘗即止,說到底,我們幾個都心知肚明,都不是一路人,喝醉了,酒後吐真言的話……那可就鬧笑話了。
    散了席,我們幾個,就各自回家,各找各媽了。
    我回到家,給咪咪打了個電話,讓她可以不要躲了之後,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一覺睡醒,咪咪給我在微信上留言了,說她已經前往上海,到了上海,托朋友辦港澳通行證後,就去香港,幫我找「生意」了。
    我是真感謝咪咪——我第一波生意,是咪咪來做的,現在咪咪又去幫我拉生意。
    哎!我們到底還是有緣分啊。
    我收起了手機,洗漱完後,給馮春生打了個電話,讓他下來吃早飯,畢竟上午還有活兒呢……還得去找陳詞。
    陳詞那邊,有一個畫麒麟,遇上了髒東西的傢伙,我得去看看。
    吃完了早飯,我和馮春生馬不停蹄的去了陳詞的心理診所。
    到了診所裡,陳詞正在一張寫字桌上寫寫畫畫,我跟陳詞打了個招呼:詞詞!
    「水哥你過來了?」陳詞指了指裡屋,說她朋友葉東在裡面寫寫畫畫呢。
    接著,她打開了電腦的監控軟件,裡面是裡屋的情況。
    陳詞說,這些監控軟件,其實是監測病人在獨自一個人時候的表現。
    心理疾病不同於生理疾病,生理疾病的話,只要一做檢查,無所遁形,是什麼病就是什麼病,但是心理疾病的患者,有些人會在你面前裝出一副正常人的模樣。
    用陳詞的話說:有些心理疾病患者,他能瞞身邊的人一輩子。
    我瞧著電腦裡的錄像,我瞧見那葉東,在裡間裡不停的畫畫。
    我讓陳詞把畫面貼近一些。
    貼近後,我看得很清楚,那人畫的,確實是一隻麒麟,但是……是不是五行麒麟,我看不太清楚,要說這攝像頭拉近了,看的不太清晰。
    我看了一陣後,也實在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倒是馮春生說:水子,這人……有古怪啊。
    我說古怪在什麼地方?
    馮春生說:你還沒瞧出來呢?這小子,只有一個瞳孔。
    葉東在畫畫的時候,神情特別緊張,時不時的抬頭到處望,明顯屬於驚慌失措的狀態。
    在他抬頭看向攝像頭的時候,我很清楚的看見了那人有一隻眼睛很明亮,但另外一隻眼睛,很暗淡。
    馮春生說:眼睛帶瞳,那就很明亮,眼睛不帶瞳,那就很暗淡,正常人是一隻眼睛一個眼瞳,一共兩個眼瞳,但這個傢伙,只有一個眼瞳。
    我說這也有講究?
    「能沒講究?」馮春生咧起了嘴角,笑道:曾經的西楚霸王目生雙瞳,一隻眼睛兩個瞳孔,屬於霸王相,兩隻眼睛合起來生一個瞳孔,叫「惡傻相」。
    惡傻相?
    我聽這次,有點意思啊……傻惡傻惡的?和網絡流行的蠢萌蠢萌是一種結構?
    那馮春生說:兩目單瞳,非傻即惡!
    他說這葉東,要麼是個傻好人,要麼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還有這說法呢?
    我更加仔細的看監控錄像,想繼續仔細的觀察在畫麒麟的葉東,現在,按照馮春生的話,這葉東,就是兩個選擇——徹頭徹尾的好人和徹頭徹尾的惡人。
    一道「白與黑」的選擇題。
    只有兩個答案——可是,並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