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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邪靈

  蓮花與太極僵持著,再看寺中,好似秋風吹過,大地一片狼藉,遍地的樹葉以及枯萎的小草,都在彰顯出殺鬼咒與蓮花對抗所耗盡的天地靈氣。
  突然一聲悶雷,他們彼此同時潰散,但我卻抓住了機會,鬆開福緣禪師後,我跑向了惡鬼中央,蹲下身子,以手指為筆,開井化煞,口念:「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
  手法連貫,又以劍指的陽氣指向惡鬼,逼他們紛紛跳入井中,重歸陰曹,我還怕陰差不知道這些人已經去了,所以趕忙以符咒寫下敕令『今某年某月某日某時,送入鬼入地府十人』,術法消散前,又將符咒燃燒送入陰曹。
  咒法一切歸於平淡後,我看向那滿臉震驚的福緣上師,笑著說:「這些厲鬼人品不好,我怕辱沒了佛門的名聲,將他們送入了酆都城,還請大師不要見怪。」
  福緣上師臉色微變,可卻沒再多言,待我們走向天台萊閣時,那托桑達居然自己走了出來。
  福緣趕忙雙手合十:「圓明法師身體無事,實乃一大幸事。」
  我剛剛的鬥法普通人是看不見的,福緣雖說是和尚,可並不代表每個和尚都有天眼、天聰,所以他只會感覺出剛剛好似發生過什麼,可至於戰鬥是什麼,還是不得而知,所以我們之間才不會因為剛剛的鬥法而產生隔閡。
  可是,看向站天台萊閣門外的托桑達,他的瞳孔微縮,顯然是看得很真切,開始我就猜到他有可能會與筇竹寺的人認識,但確實沒想到他們彼此好像關係還真就挺不一般的。
  那托桑達主動走到了我的近前,用蹩腳的中文說:「我們有誤會,不過幸虧沒人傷亡,現在黑格死了,我需要托巴碗、人骨笛這兩枚法器來殺死他女兒腹中的邪靈。」
  我脫口問:「什麼邪靈?是何航的師傅?」
  托桑達能聽懂中文,只是他說的有些不太利索,還是由福緣禪師為我翻譯,邪靈指的就是何航的師傅,他師傅其實一名雙生人,他不是那種有兩種不同的人格的分裂症,而是真正的兩個靈魂,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兩種靈魂便會結為夫妻,但若是兩男或者兩女,便會活不過六歲而亡。
  他師傅死後,靈魂不散,寄居在何莎莎的體內,時間久了會像是寄生蟲一樣,取代何莎莎的生命,並且以人血為食,如果何莎莎死了以後,靈魂還會繼續尋找下一個寄居體,兩種靈魂的一陰一陽,使他們極難被殺死。
  我與福緣禪師交談的時候,身後一名小沙彌將法器遞給了托桑達,福緣禪師對我說:「現在救人要緊,我們快點去天台萊閣吧,剛剛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兒,孔雀大明王像前香火斷了,也不知能不能鎮壓邪靈。」
  我點點頭,揣著疑惑跟隨著人群進了天台萊閣,上了閣樓,面前因為剛剛戰鬥已經變得極其破敗,兩扇窗戶損壞,大門被何航撞碎,連牆壁上還有許許多多的槍眼,可奇怪的是泥塑的羅漢像,一個都沒出事兒,再看孔雀大明王金身,依然猶如蒼松般靜坐高台,我與佛像對視,心裡不由苦笑,又不是我推的,你找我幹嘛?
  再看那身上蓋著黃布的何莎莎,也不由為她歎息了口氣,三絕命,他注定此生孤苦無依,房間內死去屍體都被抬了出去,至於罪責是怎麼定的這些事兒就交給了高虎,屋內凌亂躺著的哀嚎的人,是被羅漢打的,他們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多數已經再無戰鬥之力。
  當托桑達籌備法事的時候,我與福緣上師聊起了事情的經過,原來是何莎莎是自己來到了筇竹寺,並且托桑達也確實與何航鬥過法,包括血蟲降也是他下的,但被害死的人,居然是一具被那邪師派惡靈控制的皮囊,聽後我心裡也是十分吃驚,自己居然一點端倪沒發現,不得不感歎世間的術法實在玄妙。
  所以說,當時的何航並沒有死,之後何莎莎又被托桑達以降頭術控制的離開,到了筇竹寺,托桑達詢問起摩頡面具的事兒,何莎莎說面具在我這裡,於是才有了之前我倆電話裡的誤會。而且托桑達是緬甸人,通泰語,也會講一些藏語、國語,何航知道我不懂外語,就算有疑問,托桑達也說不清楚。
  福緣還說,其實孔雀大明王菩薩是密教本尊之一,一般都顯像怒像,讓人難以親近,所有的佛陀均至少兩重法相,分別為一怒、一慈,慈的一面,可參考西遊記裡的樣子。而且據密宗記載,有一位和尚讓毒蛇給咬了,就快不行的時候,阿難尊者向釋迦摩尼問解決辦法,釋尊說孔雀大明王有一種可供祛除鬼魅、毒害、惡疾的法咒,讓阿難尊者向她請教,最後大明王將術法傳給世間比丘,這才有後世的密宗法術,並且還有傳說,大明王本來就是妖,還是個當年連釋迦摩尼都吃的人物,所以她術法,亦正亦邪,後世凡是源自於密宗驅邪縛魅的法術,均拜孔雀明王,不過泰國和尚挺懂得自我塑造,你看電影裡,有些和尚做法時,供奉的木頭女人雕塑,其實也是明王法身的演化。
  在托桑達驅除惡靈的時候,屋外的人正圍坐一圈,他們誦經唸咒助威,等到了關鍵時刻,何航出現把所有的和尚一次性都給綁了,再想要進入房間綁托桑達時,卻被羅漢陣擋住,陣法出現時,普通人一旦進入房間,便覺得頭腦發昏,嘔吐不止。
  其實我與高虎來之前,何航正把人敢到了後山,等見我破了陣法後,他們才再次回到寺裡,最後發生了我們彼此爭鬥的事情。
  我長呼了口氣,真如何航所說,江湖險惡,我雖通曉陰陽,明相術風水,可依然看不透人心,一個不慎,差一點便萬劫不復,孔雀明王像再次燃起了香火,福緣禪師告訴我,他們要幫助托桑達增加願力,也就是輔助唸經。
  我點點頭,退到了一邊,經咒的聲音再次念起,只見何莎莎的表情痛苦,哀嚎的感覺很像是古人產婦臨盆一樣,在場之中,只有我一人是靜靜的站在一邊什麼也做不了,要知道人非草木,就算是兩方世人,見此痛苦,也會神傷,何況是與我有故的何莎莎。
  美女總會俘獲他人的同情心,這一點,道士也不例外,如果冷靜一點考慮,何莎莎其實應該是一個可悲的壞人。
  托桑達有著兩撇小鬍子,他手裡拿著一卷枯草,把草點燃後,藉著草上的濃煙,他從頭到腳的挨著何莎莎進行『安魂』,口中念叨著晦澀經文,當這套儀式過後,他又將何莎莎的眉心以指甲劃破,再拿出一枚骨頭製成的硬幣放置於她的額頭。
  做完了這一切後,桑達又在懷裡取出一巴掌大小的陰陽草,這種草在東南亞被稱為陰陽降頭草,本是尋常的小草,但不通術法的人根本難以認得出,唯一的特點,是兩根兒草長在一起,一邊粗,一邊細,粗為陽,細為陰,哪怕把草拔下來晾成乾草,置於桌面,陰陽草還是發生不可思議的蠕動,直到相互靠結在一起。
  托桑達雙手合十,陰陽草置於掌心,半跪在何莎莎的身前不知道念誦著什麼,但是若是以慧眼看過去,能見到周圍唸經的僧人,正將願力包裹住何莎莎的身體,以此來保護她不至於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