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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法不容情

  雖然何航變為妖怪後的力氣十分的強大,可面這十八位入了靈的羅漢,他就顯然不夠看了,而伏魔棍下,不論何航身軀如何的暴漲,可依然還是無法掙脫束縛,突然間,天空雷雲交織,一道紫色閃電劃破蒼穹,帶著強大毀滅的氣息狠狠劈在何航的身上。
  轟鳴的雷聲過後,大地再次變得安寧,但那何航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劈成了粉碎,陣陣清風吹過,他化為飛灰隨風飄揚,緩緩的,粉末出了筇竹寺的山門,它們像是有生命一般,盤旋了一圈後,又落在了我的面前。
  低頭一看,卻見何航的骨灰居然在石板上擺出了四個大字——『算你命大』,這不禁讓我打了個哆嗦,怪不得連孔子都說女人記仇,看來古人研究的是真的很透徹。
  閃電雷罰過後,筇竹寺裡變得滿目瘡痍,四個大字被風吹散了以後,這孔雀大明王菩薩的示威算是結束了,抬起頭,雷雲散去,天空次恢復了晴朗,然而夕陽之下,那十八位金身羅漢在何航化為粉末後,他們同時盤膝而坐,口中念誦著經文,片刻過後,只見十八道金光自他們的頭頂飛出,直奔向了天台萊閣,同時,那十八人也沒了之前那種無敵天下的氣勢,反而顯得各個人都很平常。
  身後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我扭頭一看,原來我們身後聚集了一眾僧人,他們或是重傷,或是身體憔悴,彼此間均是議論著剛剛出現的邪魔,身旁的高虎他拿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又說已經通知了警隊,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
  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我與高虎算是陰差陽錯殺死了何航,不過也攪的筇竹寺差點斷送了風水,等我準備帶走何莎莎離開時,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攔住我,他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筇竹寺造此大難,多虧了施主仗義相救,請隨老衲進寺一敘。」
  「進去?」心理不由的有些打怵,畢竟孔雀大明王菩薩剛剛表現可是真有點小心眼啊。
  老和尚說:「無事,剛剛老衲看的很清楚,施主無罪,只是邪魔害人,那天降雷劫首誅邪魔,至於對施主,大明王菩薩也只不過是想出出氣,並沒有殺死施主的想法。」
  我轉念一想,正好也想看看何莎莎怎麼樣了,就答應了他的邀請。但高虎卻說出去找找他師傅,進來這麼久,他擔心孫祿堂等急眼了再揍他,等高虎離開,我與眾多僧人一起回到了寺裡。
  見沒有迎來大明王菩薩的怒火,心裡才算是踏實不少,一路上我與和尚聊天,得知他叫『福緣』禪師,自幼出家,並不通曉任何術法,只是會燒香誦經念佛。
  我倆路上還有了一次思想碰撞,原因是他會為了那些死去的壞人念誦經文,口稱慈悲,這讓我不喜歡,因為世間惡者,自有天收,天若不收,自有人收,我帶天收命,他們死有餘辜。
  於是我說:「大師,你認為他們不應該死麼?」
  福緣說:「一切皆有因果,既然已死,那一切本該結束,如果他們甘願皈依,貧僧願度他們早登極樂。」
  就這句話讓我有些不太舒服,當初去了黃泉路,三條大路有西方接引使者,如果惡人不受懲罰,他陽間犯了的罪過,只需要幾句阿彌陀佛便能化解,為此我實在不敢苟同。
  我說:「佛教講因果,因因果果,惡因既有惡果,這些死者殺人如麻,沾在他們手上的人命不計其數,正所謂一命償一命,他殺十人,以一命償十命,既然未還清罪孽,貧道敢問大師,他也可成佛?」
  福緣禪師繼續說道:「眾生皆苦,一者為苦苦,二者為變苦,三者為行苦,他們本為行苦,罪孽終歸是肉身皮相,倘若靈魂得到純淨,皈依我佛,也可成佛,如地藏王菩薩為百鬼講經,凡有所悟者,皆可脫離苦海,這些死去的人也是一樣,他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入地獄,第二條醒悟自身,放下屠刀,入極樂世界。」
  [苦苦:存在時感覺到痛苦,一旦消失便會幸福,如生病了痛苦,病好了幸福。變苦:存在時感覺不到痛苦,一旦失去便會痛苦,如本來有錢,突然間錢沒了。行苦:與「諸行無常」當中的「行」是一個意思,即指所有因緣而生、有因有果的法。佛經當中關於行苦的定義是:無論它存在還是消失,都不會覺得痛苦,但卻會引發其他的痛苦,因而稱之為行苦。鑒於佛教徒較多,多寫幾句科普下。]
  福緣禪師是個善良的好和尚,佛教之所以受到眾多人的追捧,因為他有著很強的包容性,不論你是罪是罰,皆會有一線生機獲得超脫,所以你看燒香拜佛者,有許多人是心有愧疚,求佛祖寬恕,度化他的罪孽。
  但道者不同,犯了罪,懺悔沒錯,可就算是懺悔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一想起托桑達口中所說的毒降,導致麻風病害死全村的人,何航煉化小鬼,買賣嬰孩,都是由這些狗腿子做的,難道他們一句阿彌陀佛就算了麼?與我而言,顯然是不可以的。
  但是,由於佛門願力的作用,橫死的那些鬼魂,各個走出了天台萊閣,以慧眼能看見人數要在十人左右,他們雙手合十,跪拜佛祖所在的大殿方向,面露恐懼,同樣又因為這裡是佛門淨地,陰差不得入內,只要這些死去的鬼魂得到了佛祖的寬恕,那他們便可以開小灶,逃過十八層地獄的酷刑。
  去往天台萊閣的路上,福緣禪師沒開慧眼,可依然能感受攔在路上陰森鬼氣,他說:「逝者已逝,只要你等一心向佛,也可洗刷自己的罪孽。」眼見著他雙手要起佛號,看似準備超度時,我速度很快,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掌。
  「施主所為何事?」他疑惑的看著我。
  這時的我盯著地面的孤魂野鬼,對福緣禪師說:「禪師慈悲,貧道佩服,可天道有法,而法不容情,這些人生前罪大惡極,一死不足以償還所有罪孽,大師口中的超度還是算了。」
  「你想怎樣?」福緣微怒。
  不過我始終握緊他的手掌,不讓他雙手合十,擺明了就是以力壓人,我說:「當然是押送酆都城,或受地獄刑罰,或為家禽走獸,此等十惡不赦的人,應受九世輪迴之苦!」說罷我單手掐訣,調動體內所有的浩然之氣,充盈心肺鼻腔,一氣呵成道:「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太極圖起,肅殺之意席捲筇竹寺,大地塵沙飛揚,樹木搖曳時,片片落葉佈滿了寺院之中。
  那些死去的惡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眼見著他們要被抹殺的之時,青磚地面射出刺目金光,又突然生出九朵蓮花,那些蓮花將惡鬼包裹,擋住了殺鬼咒帶出來的太極圖。
  這一次碰撞是咒法與陣法的對碰,筇竹寺的風水大陣由佛祖的佛頭主導,千百年來香火傳承,本身便有著抵禦邪魅的能力,我以道法誅殺惡鬼,那惡鬼求佛時,觸動了陣法,以至於殺鬼咒碰撞上了風水陣。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我在對抗筇竹寺,是道教口口相傳的秘法在與佛陀願力之間的一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