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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發鬼兵

  何航把罩在身上的被單剛一拿下,只聽壽材店的老闆嚇得一聲尖叫,他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主要是現在何航渾身上下那蛛網狀的血痕已經蔓延到了面部,那模樣就好似被人潑了一臉的雞血,加上那猩紅的眼睛,怎麼看都七分像妖三分像人。
  好不容易穩住了壽材店老闆的情緒,讓何莎莎回到車裡取了錢,我等何航換上了壽材衣服之後說:「我現在讓你假死來避過降頭帶給的痛苦,你先到棺材裡躺著。」
  說著我把那棺材蓋兒給掀開,能見下面有著一層黃布,最上面還有著一雕龍的枕頭,何航神色決然的說:「大寶我信你,如果我真出了什麼事兒,你要幫我照顧好莎莎。」
  「沒事兒,放心吧。」我又示意他快一點。
  何航歎了口氣,一步邁進了棺材緩緩的躺下,血色蛛網遍佈全身的樣子極其的猙獰恐怖,而且他的表皮下像是有米粒大小的珠子在不停的蠕動,感覺隨時都能在表皮下鑽出來似的,更加令我詫異的是何航好像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
  但當看他始終緊握的鬼臉,心裡多少猜想肯定與它脫不開干係,摸了摸他的喉骨,再以銀針插入何航的咽喉,又封住他身上的死穴,額頭上貼的保命符是防止他一不留神把命丟了。做完了這一切,何航的身子一點點變的的僵硬,他血液循環的速度變緩,臉色由血紅漸漸成了青紫。
  其實降頭術再怎麼詭異,它的初衷無非是要人性命,但現在我以銀針讓何航處在一個假死的狀態,那自然也會將降頭的危害降到最低。隨後又在門口電線桿子上找到搬家公司的手機,以七百元的價格談妥後等著他們到來。
  折騰到了天黑,我們才到了別墅,下了車就看何航的手下已經到位了,大門口一共五位青年,各個腰板兒筆直,行為舉止上看,他們以前絕對當過兵。
  當搬家公司將棺材放置到了大院子後,眼前巨大的棺材格外顯眼,五人當中有一名留著寸頭,穿著軍綠色的半袖青年問:「小姐,東西已經準備好了,還需要我們做什麼?」
  何莎莎扭頭看向我,像是追求我的意見,我說:「先把棺材打開點,別把你爸爸憋死。」
  那青年一揮手,其餘死人將棺材掀開,當時那人便驚呼:「何先生!何先生怎麼了?」隨即他居然亮出匕首,一個健步衝到了我近前,要不是何莎莎攔著,估計那青年今天得一刀要了我的命。
  何莎莎說:「這位是解降的師傅,老老實實站在一邊看著,不要搗亂,讓你們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知道了小姐。」青年回答後,態度恭敬的再次回到了小區院中。
  他們給我的感覺有些很奇怪,就好似普通人第一次聽到降頭,怎麼會表現的如此淡定?不過我也沒多想,站在棺材旁邊,隨著一八字鬍的青年拿著五個編織袋遞給我,說:「癩蛤蟆現在不太好找,這個是我在爬寵店裡買的毒蛙,不知道可不可以用?」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癩蛤蟆在五毒之中最毒的地方是毒腺,而且五樣毒物的個頭都不小,應該還是有著很好的作用,於是我先回到屋子裡找到了個臉盆,把拿回來的香灰土全部倒入盆中,接著拿起何航的手,以純陽劍割破他的手指,另外一隻手持符紙準備接那滴下的血,可他的手指破出個口子後,並沒有紅色鮮血,反而是一隻隻白色的蟲子鑽了出來。
  將符紙快速抽開,凝視著他那向外湧出的白蟲,等了至少數秒鐘的時間,何航的手指才開始流出鮮紅的血,再看那些白蟲落在地面蠕動了半晌後,均化為一灘白色的膿水。
  我拿起符紙,心情是無比的複雜的,修習天地正法最忌諱的便是助紂為孽,可是何航顯然並不是什麼好人,不論是從何莎莎的三絕命,還是那綠色半袖青年掏刀時的冷酷,均給了我一種好像眼前有什麼迷霧在遮擋了我的視線。
  我心裡安慰自己,對手是用人頭碗、人骨笛為法器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好人?江湖逐利,雖為修道者,可終歸也是無法免俗。
  將沾了鮮血的符紙以符筆沾硃砂,畫下天罡五雷符置於盆底,我對何莎莎說:「給我掘斷三根兒桃樹枝,一根兒粗兩根兒細。」
  何莎莎一揮手,他的手下立刻跑過去照做,等我接過了桃樹枝,再看向天空那月朦朧的夜晚,此天地便是陰氣大盛。很多人有個誤區,要麼以為月黑風高容易見鬼,還有人以為月明星稀容易見鬼,其實月亮很大,但不透亮,像是蒙上了一層黑紗,這樣的天氣才是最容易撞到鬼,也是陰氣最盛的。
  桃木枝粗的有嬰兒手臂大小,細的便是那些樹杈,我走到綠色半袖的青年的面前,他雖說個頭不高,可肌肉非常的結實,而且眼睛很長,瞇起時閃爍著寒光。
  我說:「把你的刀借我用用。」
  「為什麼?」他問。
  何莎莎說:「聽他的話。」
  青年看了看何莎莎,皺了皺眉,極其不情願的將匕首給了我。握緊時,刀刃上的煞氣瀰漫,再以慧眼看過去,有著一道道的黑氣。
  我心裡更加確定何航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可事已至此,也沒什麼退路可走,硬著頭皮以匕首將桃樹枝削斷,製作六根兒長度大約十公分的短箭,我對何莎莎說:「借用你九根兒頭髮。」
  何莎莎隨手摸向頭頂,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狠狠的一拽,至少有一小把的頭髮被他拽了下來,也讓我特驚訝的說:「你這是幹什麼,九根兒就夠。」
  「怕你不夠,拿去用吧。」她說。
  何莎莎的頭髮很長很亮,就像是電視裡給洗髮水做廣告的女孩兒差不多,冷若冰霜的氣質下,彷彿對什麼都無比的淡漠,現在我覺得,他不是人冷,而是心冷。
  我略顯無奈的說:「下回不要這麼做了,多疼啊。」
  「謝謝。」她冷冷的說完便退到了一邊。
  聚精會神盯著手中的秀髮,以九根兒相互編織成了繩索狀,最後我將它拴在桃木的兩端,一副簡易的弓箭做好了,我又走到了走到了別墅的門外十五步,將一千個金元寶分左右兩端擺放,先祭出第一道符,名為『招鬼』,第二道符,名為『赦鬼』,第三道符,名為『渡鬼』。
  三道符咒祭出後,小區內當即開始陰風陣陣,飛沙走石間,樹木傳出陣陣的響動,隨著風越來越大,瀰漫的陰霧轉眼間便將小區所籠罩,一道道魂影若現時,我手持天師令,朗聲大喊:「貧道乃茅山密宗掌教,今以天師令發鬼兵點將!祭壇做法!」
  說罷以純陽劍割破手指,血入泥土後,繼續誦咒:「祖師敕符,本師敕符,仙人玉女敕符,七祖先師敕符,合壇官眾敕符,敕符陰陽敕開天堂,敕符陰陽敕開地府陰曹,符兵符將照旨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唸咒七次,將純陽劍插入地面,雙手打了兩記掌心雷,只聽空中傳出『轟轟』雷響,原本的陰風停歇,那飛沙走石也變得安寧,只是大霧卻更加的瀰漫了,小區的路燈滅了,四周再次恢復一片漆黑。
  濃霧之中走出眾多身穿古代士兵服裝,手拿金戈長槍,胯下鐵馬陣陣嘶鳴,我粗略的看了一眼,這些鬼兵應該是在五十人以上,他們各個沒有露出臉的模樣,但走起路來『刷刷』的聲音卻很整齊。
  我盯著面前的陰兵鬼將,手持天師令,像是術法強弱,其實並非有何等級之分,全憑修道者自身對於道的領悟,當你覺得你能駕馭的了,那你就去請,感覺駕馭不了,還硬要去請,就好似純陽劍後期的灼體痛楚一樣,一個不慎就會傷身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