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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武文舉

  鬼兵當中有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站在最前端的鬼兵,他的身體呈半透明,看氣息他像是這些鬼兵的頭頭,片刻後,他一點點的向我靠過來。我手持天師令厲聲說道:「鬼兵聽令,本師乃茅山第一百零八代掌教,特召你等隨我誅殺邪魔,積累福德,以求早日超生!」
  鬼兵的臉被蒙上了一層黑氣,無法讓我捕捉到他的面容,但通過他晃動的腦袋,我覺得他應該是上下打量著我。像這樣的鬼兵均是死在戰場的士兵,因為他們死前聚集在一起,彼此受到對方怨氣的感染,不論是幾十人、幾百人、甚至上千上萬的鬼兵,他們都是一個小整體,而我的實力,也無非是只能請來這種幾十人規模的鬼兵而已。
  他嘶啞說:「我可以幫你,但我幫你,你也要幫我。」
  聽他要與我談判,不由的也是讓我心生怒氣,當即我厲聲的道:「區區小鬼也敢與本師妄談條件,本師剛以元始天尊號令唯由,命你等斬妖除魔,此等機會倘若不珍惜,別怪他日雷劫落下,魂飛魄散。」
  那鬼兵顯得有些猶豫,我擺明了沒想與他談條件,別看他身後的有著幾十人的兵馬,可一旦我答應了他,那後面的幾十人會同樣與我談條件不說,我還會墮了祖師爺的威名。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做的好,本師會以輪迴咒化解你等怨氣,倘若違抗法旨,本師必會奏書酆都城,上表三清天,這罪責你可擔待的起!」我的聲音很高,由於我是收斂純陽劍氣祭咒召鬼,所以會讓他們誤以為我很弱,把我當成了軟柿子。
  「小將知錯,上師有何吩咐,弟兄們一定竭盡所能,可小將真的有一難言之隱。」那鬼將換了套路,改成了哀求。
  恩威並施,才能讓這些鬼兵賣命,所以我讓他與我細細說一遍。像是道士降妖,一般遇見鬼、妖、均會自稱為本師,因為師者為上,對妖邪這麼說,表明的意思是我比他要高出一個等級。貧道是遇見普通人時候的自我稱呼,所以你看道士降妖除魔均會大喊一聲『本師』。
  這鬼將說他叫武文舉,是清朝嘉慶年間隨部隊鎮壓安南國叛亂的一名百戶侯,結果半路上遭到了伏擊,領導幹部把他們留下守住一道峽谷,最後被清政府當做了棄子丟掉,可安南國圍而不殺,將他們小隊的人活活餓死,導致這些人的怨氣不散,成為了一小股在陰間的土匪。今天趕上陰差去剿滅他們,一番廝殺過後,武文舉他們不可力敵,眼看要被誅殺掉時,正巧趕上我開壇點鬼將,所以他們借此機會上了陽間。
  鬼將說:「上仙慈悲,我們兄弟幾人也不想被閻王爺給打入地獄,求上仙收留。」
  收留他們?那是開玩笑呢!走到哪裡,都帶著一群陰兵鬼將,那凡人怎麼可能受得了,從那以後我將會變得陰氣森森,誰挨著我那就誰倒霉,並且這一路萬一有陰兵害人,也將都是我的罪過,可今天抓那降頭師還得靠他們,於是我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我說:「你陰兵全因天劫而死,又因為沒有後人供養,所以怨氣凝聚到了一起無法消散,這樣吧,你把你們的兄弟的名字給我寫下個名冊,我讓人給你們修建一處祠堂,接受香火供養,有了家,便不是孤魂野鬼,自然那閻王爺也就不會對你們下殺手。」
  武文舉聽我說完,立刻下馬,跪地而拜,之後我拿出筆,開始記錄這些人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所以事情後是個很繁瑣的過程,此時隱藏暗處的托桑達肯定會感覺到了不對勁,一旦他加快術法催動,那何航還是會危險,原因是假死只可以暫緩降頭對身體的傷害,但卻並無驅除的功效。
  記錄好了名冊天也已經快入了子時,那近百位陰兵隨著我浩浩蕩蕩的進了小區,帶動起的濃霧,讓何航的手下不禁的疑惑說:「這天怎麼會這麼冷?」
  「小道士,我看你一直在門外說個沒完,可何先生還在棺材裡躺著,千萬別想著收了錢不辦事兒,如果何先生出了事兒,哪怕何小姐也保不了你,到時你一定會陪葬。」綠半袖的聲音陰狠。
  我說:「你們可以退出去了,呆久了身體會受到傷害。」
  「退出去?我們退出去你跑怎麼辦?」那人又說。
  何莎莎與我對視,她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告訴她現在屋子裡有很多的鬼,要她離開,何莎莎聽我說完,想都沒想,立刻出了別墅,至於何航的手下,只有綠半袖有點不太相信我,所以他選擇了留下。
  武文舉很反感青年的作為,若不是我攔著,那青年絕對會被鬼將削掉陽火最後重病不起,陰兵之所以厲害,原因他們是一個整體,就好似秦始皇那樣的,要不是老天爺出手,陰曹地府還真就治不了他。
  他願意留下,那就留吧,再出了事兒,也屬於他自找的。
  當著那人的面兒,我將桃木弓箭壓在棺材板上,此時棺中的何航早就已經千瘡百孔,白色蟲子好似蛆一般,不斷的鑽出他的身體,很快便蓋滿了何航的每一寸皮膚,由此我更加確定了那托桑達已經開始下殺手了。
  不過降頭師控制降頭術,就像是我控制純陽劍一樣,都是有咒法化作無形的細線操控,所以那降頭師對血降蟲,那必然也會有著溝通的媒介,而將桃木弓壓在棺材板,正好可以克制對方的邪法。
  說來也怪,我放上了那桃木弓,何航的身體就再無任何的白蟲鑽出。
  隨後我分別取出毒蛇、蛤蟆、蠍子、蜘蛛、蜈蚣,殺死後丟入盆中用觀音土掩埋,事情做完了以後,又起了一道令符,引了盆中的天罡五雷符,盆子瞬間便發出了一股青煙。
  我端著那噴土,一次性的灑在了棺材裡,再看那盆裡,被殺死的五種毒物已經化為粉末後與觀音土融合到了一起,當這土接觸到了鮮血後顏色開始變得青綠,覆蓋在何航身上所有的白蟲,當見到了那青綠色的土後均紛紛炸成白漿。
  何航面部上蔓延的死氣被漸漸的驅散,可我都明白,這一切只是暫時的。
  於是到了何航的面前,以純陽劍削掉他一些頭髮,揮灑空中對陰兵說:「去,看看誰在控制降頭害人,困住他後來找我。」
  別看托巴碗、人骨笛是邪器,但同樣的,這兩樣東西可是殺鬼的利器,以百位陰兵的實力,要想誅殺對方還是有點難度,所以讓他們來找我才是最好的辦法,並且陰兵的速度快,他們要是找起人,那可要比普通人快多了。
  青年詫異的問我跟誰說話?
  我說:「這與你無關,現在離開還能來得及,如果呆久了,必然會受到陰邪入體,損害到陽壽。」
  青年還說我現在就是裝神弄鬼,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勸他不是因為大義凜然,而是不能撒謊,既然他問了,那我就要說了,走不走是他的事兒了。
  隨著陰兵領命後的四散開來,只剩下我與那武文舉坐陣院中,他為陰兵鬼將中的主魂,有他在這兒,那些鬼兵便不會迷路。
  等待陰兵的報告時,我閒著也是閒著,就問那武文舉,陰間到底什麼樣?
  武文舉沉思的說:「我們只過了黃泉路,常年徘徊酆都城外的陰邙山,平日裡無所事事,由於沒有供養大家都是孤魂野鬼,可手裡沒有錢,那我們便會四處去搶錢。」
  「要錢有用嗎?」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