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民間風水奇譚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張福德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張福德

  張大力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坐在供桌旁裝傻充愣,他一手摳著腳丫子,另外一隻手拿著糕點大口的吃著,面對『義工』的指責,他渾然無懼,看起來簡直就是天生的演員。
  「你給我下來!我說你呢,趕緊下來,真是無法無天了,這麼不尊重土地爺的廟,你活夠了?不怕遭報應麼!」老頭氣的臉色發紅,嘴唇發紫,上去就拽張大力下來:「趕緊給我滾下來,娘個逼的,灶王爺那兒是新上的貢品你不吃,財神爺那兒倆大桃你不拿,非得拿土地爺的三塊兒蛋糕,有病吧你!」
  瞧他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知道自己的已經差不多了,不論土地公怎麼訓,怎麼罵,只要張大力不開口就不會有大事兒。
  可咱來的目的不是氣著土地爺玩的,而是是來辦實事的,所以還得加點火候。
  瞧那義工像是發怒的公雞大吵大鬧,為了防止被土地公發現,我握緊遮陽符,對人群喊:「這大爺一定餓了,吃點就吃點吧,何況那土地爺供奉著也沒啥用。」
  「你放屁!誰說的,給我站出來!」義工扭過頭看向人群。
  他掐著腰左右觀望,不斷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當咱們可以感受到哪裡有目光註釋時,這其實就是一種陽氣的感受。而我握住遮陽符,能讓土地公摸不到我的位置。
  張大力始終供桌前禍害,等義工一回頭,我就繼續喊:「我看土地公就是來蹭香火的,財神爺管財,灶王爺管米糧,夜遊神管功德,哪個神仙都各司其職,土地公管啥?」
  「氣死我了!給我站出來!到底是誰!」義工臉色發青,氣勢洶洶的衝進了人群,推了一個青年:「是不是你說的?」
  「你有病吧,我是過來旅遊的,誰知道土地管啥的,何況跟我雞毛系,你推我幹啥。」青年也挺不給面子。
  義工氣的好似頭髮都豎起來,扭過頭又急忙的道了張大力的面前,憤怒的大聲吼:「你特麼開口說話啊,啞巴啊!」
  凡人有凡人的法紀,陰間有陰間的規矩,神仙自然也有神仙的規則。不敬神也分種類,這種吃供果的做法,假如此人命裡低賤,神仙是不能責罰,可一旦他要是開口互相爭執,說出侮辱的話,那土地公可就抓到了理了。並且他還能靠著一股陽氣鎖定此人位置,所以說,敬神拜佛,一定要積口德,哪怕心裡有點小九九,也別說出來。
  我在人群中穿插,找到僻靜的地方又喊:「我看就是來蹭香火的,讓人吃點就吃點吧。」
  這句話可把義工氣壞了,那渾身哆哆嗦嗦似的,我看就差沒給他氣哭了。
  可說時遲那時快,張大力穿上了黃膠鞋,供桌前的黃布,斂吧斂吧直接做成大袋子,扛著就往廟外面跑。
  這可是把人家神壇都給端了,好比外人去你家,連吃帶喝不算,臨走時候還把你家房產證拿走了,你能不急眼麼?在農村,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推土地廟必受報應,所以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拆廟的活,你給多錢,懂行的人絕不會幹,當然,凡是有例外,總有些生蒿子不怕死去做,由此也側面看出土地爺是有多麼的小心眼。
  義工氣的發了瘋,拎著笤帚[zhǒu]衝出去,一邊跑一邊喊:「王八蛋,你特麼給我站住,我還沒吃,你就吃!我次奧你姥姥!」
  周圍的人被義工的逗的哈哈大笑,時間不等人,拖久了可能張大力真就有危險了,於是我把遮陽符團吧團吧丟在垃圾桶,跟著急忙追了出去。張大力按照我的要求就是撒丫子的一路狂奔。
  出了中心廟,拐彎進了人群,那義工早就已經氣瘋了,滿大街拎著笤帚攆著張大力。而我抓住機會來了個小型的包抄,故意端著羅盤,與那義工來了個猛烈碰撞。
  「大爺,您要瘋啊,跑這麼快!」我坐在地上,羅盤掉在一邊。
  「人呢!奶奶個比的,今天我必須弄死他!」義工咒罵著左右觀望,還要追。
  可我卻攔住對方:「大爺,您走路不看著點,我手機都被你撞壞了。」
  我把以前進了水的電話拿出來,拉著對方說啥不放手。
  「你鬆開我!」他憤怒的說。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明明是你撞的我,把我電話都撞壞了,我還沒說讓你賠錢,你倒是先急眼了,做錯事兒也沒你這態度啊?咋地,大爺,準備跟我倆倚老賣老唄。」我裝作很憤怒的樣子。
  這麼一耽擱,張大力跑了。那義工氣的眉毛都要豎起來了,指著我連連的歎氣,幾次欲言又止,卻又好似不知該如何說起。
  這時候我將地上的羅盤撿起,繼續說:「咱們先不考慮歲數,就您剛剛這態度,我肯定不能讓你,趕緊賠錢,拿一千塊錢,否則我就報警,咱們找來警察評理。」
  神仙上凡人身,本來就是犯了規矩。不管從任何影視資料上看,神仙多數都是托夢,因為不論神鬼,上了身就對凡人不好。假如被公安局一抓,他無法脫殼,也是自損功德,但是他要是賠錢,那可就欠了義工的一份天大的情,這情可就不好還了。
  此刻,『義工』也換了副嘴臉,好說好商量的說:「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了小兄弟,您看,我這兒也沒啥錢,咱要不然就這麼算了吧。」
  我嘴上不依不饒,手中拿起了羅庚擦了擦,埋怨對方幾句的時候嗎,我突然間指著他大吼:「大膽妖孽,在鬧市之中還敢害人!今天貧道必須收了你!」說罷,我就要動手。
  義工一看我端著羅庚,要抄七星劍,當即立刻向後退:「別別,別聲張,我是土地爺,這兒的土地爺啊。」
  我表示自己不信,拿出一道符紙,手持硃砂筆,嚴肅的說:「我不信,你擅自上了人身,對這老翁造成了損害,今日我必然要燒道『敕令』問問天庭,到底還有沒有人管!」
  「別別,都是誤會,今天有個凡人對我不敬,我想教訓教訓他,就追著跑了出來。」他立刻握緊我的手,這時,我就知道土地爺肯定是上鉤了。
  「那你為何不以真身相見,佔了凡人的身體,這本是一大罪過!」我厲聲說。
  義工歎了口氣說:「我若是顯現真身,凡人也根本瞧不見我,可是你真的沒看到,那凡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土地爺向我訴苦時。。。居然哭了!
  他說廟裡上香,沒人理他,西遊記把土地公公說成了小矮子,一些個年輕人更把他當做笑柄,還有甚者還戲稱他是武大郎。他說,自從進了中心廟,神仙太多了,可那些個地位較高的神仙根本不來。廟裡也就剩下他一個神仙,可是上香受供的都是別人,而他最多也不過是偶爾能得到些糕點。
  他說有時候財神爺的貢品擺不下去了,管理人員為了美觀就給他勻了一些,可前段時間財神爺下凡,到了廟裡歇腳,吃了點供果,剩下的『瓜果皮屑』卻被管理人員給他擺了上,由此讓土地爺感覺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拉著我說:「我剛認出你茅山的天師令,千萬別上報啊道友,我也是有苦衷的。」
  歎了口氣,我做戲做全套,我裝作不小心又把喬坤的牌位掉在地上。土地爺眼睛好使,認出了喬坤,隨後驚訝的說:「你是張大寶?我可聽夜遊神提到過你。」
  「對啊,您認識我?」我疑惑的說。
  土地套近乎說:「我與夜遊神私交不錯,賢侄,咱們可是自己人啊!」
  一看這演的也差不多了,我立即借坡下驢,把傢伙事兒收好:「叔叔您早說啊,大水沖了龍王廟了,一家人不不難為一家人,快快離開凡人身體,叔侄兩個第一次見,我也不能失禮,走走,喝兩盅。」
  逢人懂禮貌,絕對沒壞處。土地公當即對我是大感親切,離開了義工的身體,我們倆直奔向了開封灌湯包。去之前,我特意找了柳樹條以及柳樹葉。
  要了個包廂,飯菜上齊了,我以柳樹條掰開作筷,柳葉泡酒。我倆對視而坐,所有的食物被我用香火祭了下。
  因為祭祀過的東西神仙才能食用。且說土地公,他模樣像是五十出頭,個頭雖說不高,但也有一米七左右,穿著儒生長袍,腰間挎著神仙令牌,除了眉頭鎖的比較緊以外,還算是個慈祥的老頭。
  他說他叫張福德,成神於南宋年間,得道之前是在朝廷管稅務的,為官清廉正直,做了許許多多的善事,活了102歲,更傳說死後三天容貌不變,老百姓懷念張福德,就將他的牌位供在家中,誰成想沒多久,這家人由貧轉富。老百姓相信是神恩保佑,於是建立廟宇塑金身膜拜,有了香火,這張福德便收了上蒼的召見,冊封為了土地公。
  而土地公自然相當於村長,在龐大的神仙系統當中,有著許許多多的土地公,基本上,每隔百里都會有一負責人,這張福德應該是被調到了盛京城的土地爺。三杯酒下肚,我倆算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張福德說他喜歡吃肉,結果上供的都是素菜。
  「賢侄啊,我這好久沒說過這麼多的痛快話了。」張福德歎了口氣。
  我敬了一杯酒,繼續說:「叔叔啊,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本來我還想去廟裡祭拜祭拜,求您點事兒呢。」
  「好說好說,咱倆這關係,我能辦肯定給你辦了!」張福德乾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