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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續命

  看張福德那爽朗的樣子,我知道有門了。於是,又敬了一杯酒,給他夾了點菜,歎了口氣說:「叔叔,我是真有點困難啊,今天撞見你之前,我是想著去中心廟那兒找陰魂談談,求他能放我弟弟一條生路,畢竟我是修道之人,以後難有香火,而這孩子還真就是老張家的唯一血脈了。」
  這話一說出口,我心裡有那麼一絲苦笑,發現在外面混久了,現在不但能忽悠人還能忽悠鬼,最近又連神仙我都跟著一起忽悠了。
  張福德把酒杯放下,疑惑的問我:「賢侄啊,這個事情不歸我管啊,我們土地是地上的事兒,那人死了就是地下的事兒,找我也沒用啊,而且謝必安不太好說話,我真是愛莫能助了。」
  點燃一支煙我靠在椅子上說:「叔叔,這人現在還沒入地呢,自然得歸你和城隍老爺管了。」
  張福德面露驚訝之色:「賢侄明示。」
  我問他是否有陰魂前去告狀。
  「什麼告狀的?我今天就是在外溜溜彎,結果今天就遇上了這麼氣人的事兒。」他歎了口氣,還顯得有點氣憤。
  照著麼看那陰魂應該還是在模糊階段,等到他什麼時候再次恢復記憶,陰魂必然會找到土地廟裡告狀。此時我心裡有打算,於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張福德講了一遍,不過張大力的事兒還是得好好藏住了。
  聽完了我的交代,張福德為難的直吧嗒嘴,他歎了口氣說:「賢侄,不是我不幫你,只要那陰魂就想著告狀,咱們誰也沒辦法,你都知道,想要輪迴一次可真不容易啊。」
  「叔叔,我求你不是讓您幫我去求情,而是想借廟用一用,剩下的事兒我去和陰魂談,如果他不同意,只能說我們老張家注定是要絕後了。」我故作痛楚。
  一頓酒給張福德喝的很開心,還向我表示,只要是用得上他的地方,絕無二話。據我分析,那張福德身為土地公,經常受到人們的白眼與不屑,所以我這麼尊敬人家,他在心裡還是對我很感激的。
  要知道,畢竟所有人都是喜歡福祿壽三星以及長得最帥的財神爺,更或者是崇拜齊天大聖、二郎神那種蓋世英雄,像土地公這種受氣包模樣的神仙,那自然是沒多少人願意搭理他。可我今天是又請吃飯又叫叔叔的,給足了人家面子,神仙也是人變的,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段,這可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側方面告訴咱們,可千萬別瞧不起小領導,山不轉水轉,指不定哪天轉到人手底下了。今天就是個例子,我只是想讓他幫忙從中搭個線陰魂,幫我在廟裡助小鬼奪點香火,這麼點事兒,我去求祖師爺?人家肯定不會理我。
  且說結賬後離開,那服務員的眼神看我都不對,試想你見一個人對著空氣嘀嘀咕咕聊了四五十分鐘,能是什麼感想?
  但是咱臉皮厚啊,再次去了中心廟,管理人員已經重新鋪好了神龕,下午的時候寺廟人不是特別多,陰魂怕被陽火所傷,白天出門必須是要附著到昆蟲的身上。所以當張福德回到神像前時,我們同事看到了一隻瓢蟲一動不動的落在那兒。
  我看了看張福德,指著那瓢蟲,暗示他那瓢蟲可能就是陰魂。
  張福德微微頷首,隨即他將手掌平放在桌前,那昆蟲緩緩的爬到了他的手中,隨後他走到了我近前,歎了口氣說:「沒錯,這陰魂來告狀了,他說自己做了三世的豬馬,兩世的雞狗,還有一世飛鳥,歷經六世輪迴才償還自己的罪孽,終於熬到了這一世能輕鬆為人,可是卻被厲鬼刨腹,把他的魂魄生生拽了出來,要不是當時所處的位置陰寒,可能現在已經魂飛魄散了。」
  聽後我心裡也是一陣唏噓,確確實實那厲鬼做的有點過分了,今天我要不管,這事兒要是落在張福德耳中,他肯定立刻上報地府,可能到了晚上就會有陰差來抓。
  我說:「叔叔,你把陰魂給我,我與他談談。」
  張福德怕我一動手給陰魂滅了,還從旁勸我要冷靜。我讓他放心,咱們修道之人,怎麼可能心狠手辣。
  當我伸開手,對方把瓢蟲遞給我時,耳畔立刻傳來陣陣的鬼哭訴苦的聲音「我要告狀,要告狀,六世輪迴的等待啊,都白費了。」
  我對著手中瓢蟲低語:「我是一名陰陽先生,想和您商量點事。」
  沒說自己是道士,那是因為我的所作所為畢竟不是不合規矩,陰陽先生的稱呼較為隨意一些。
  「陰陽先生?我枉死而成為模糊鬼,並沒有害過任何人,你陰陽先生與我談什麼!」鬼魂的聲音在耳畔傳來。
  鬼魂現在處於情緒不穩的階段,所以我只能先說好話,讓他平穩了情緒。足足聽他抱怨了十幾分鐘,我握著昆蟲到了偏僻的地方說:「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是個男人,你信我的,這次絕對是因禍得福。」
  陰魂表示不信,於是我又說:「那家人窮的叮噹亂響,你若是托生,則為人下人,父親是一位裝卸理工,日後將會顛沛流離,朝不保夕,而且我觀你父親,注定此生疾苦,你沒有托生,那就是少遭一番人世罪了。」
  陰魂卻說:「我為豬被宰,為馬被騎,為驢幹活拉磨,為飛鳥忍受寒風,終日擔驚受怕朝不保夕,不管托生什麼人家,只要能成人就好!」
  我故作深沉的說:「那誰活一輩子不想成為人上人?難道你不想含著金湯勺出生,要什麼有什麼,不受嚴寒酷暑,享受美好人生?」沒給他機會,我口吐蓮花繼續道:「你願意行街乞討還是香車美女?你願意朝不保夕,還是把酒言談?你願意為奴為婢,還是願意名動中華!」
  這回陰魂可不吱聲了,沒了開始的激動,甚至有些祈求的問我:「能行麼?師傅,您說這些可都是十世善人能修成的功德,我只做了六世牲畜,既無德來也無過。」
  一看他鬆口了,我就知道這事兒十拿九穩了。
  我告訴他,那個奪走他生魂的厲鬼,我必然會給打入奴印,不論生生世世,那厲鬼就要給他為奴,只要他答應不告狀,我便給他立下香火牌,收納百姓功德,時間越久,功德越深,到了那厲鬼陽壽盡了的時候,必然會被陰差帶到土地廟,到那時候土地公會從中幫忙說話,讓他隨著陰差一同去地府面見閻王。
  經過我的不懈努力,終於把死人說成了活人,陰魂答應後,我又叫來張福德,土地公也向他保證,同意他在廟裡立下功德牌。
  那陰魂估計是一看神仙都同意了,立刻興奮的不得了,對我是連連道謝。
  長呼了口氣,老張頭這回算是真正有了後代了。臨走時,我做了個木牌,壓在土地爺的腳下,讓陰魂能得到神仙庇護。
  剩下的事兒就好辦了,我沿路摘了六根柳樹條,去了張大力的家。在他們家寫了一份檄文,送遞到了陰間,把事情前前後後的解釋了一遍,既然那陰魂不追究,陰差也是懶得管。
  張大力的嬰兒好似聽懂了我的話,居然哈哈大笑,看起來就別提多麼得意了。
  「謝謝師傅,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張大力感激的說。
  要說這個東西就命數,沒辦法,趕上了就不必須要插手管上一管,替爺爺還了老張頭的情,我也算是盡了孝。
  不過轉過頭,我看嬰兒,心裡冷笑,如意算盤是那麼好打的?於是我把這六根柳樹條夾上打鬼符互相編織,最終用紅線綁好,遞給了張大力說:「以後你兒子必然不孝,十歲罵娘,十五歲打爹,除了好事兒不干以外,可以說是壞事做絕,從這孩子三歲開始,不聽話你就用柳樹鞭子抽他,頂嘴一次抽一次,犯錯就抽,一次都不能落下,而且還要見到血痕才能停。」
  張大力一臉哭喪:「真打啊,這可是親兒子啊。」
  我嚴肅的說:「忘記一次,這孩子就能弄死你二老,你兒子為厲鬼托生,天生戾氣重,必須以柳樹條抽打,每隔一個月,此鞭子要放入水中浸泡,但你放心,只要你不扔這鞭子,你兒子就動不了,我替給他取名叫張頂山,希望以大山厚重壓住他的戾氣。」
  交代完了以後,我走到了那嬰兒近前,單手摸向他的額頭,自心底喚出道衣,一時間我又變成了道士模樣,語氣陰冷的說:「我並不是被你所算計,而是天意如此,怕你日後脫殼而逃,我抹殺掉你的記憶,給你一次做人的機會,等到日後替張家傳宗接代後,便要去地府領罰!」
  那嬰兒好似聽懂了我的話,開始拼了命的掙扎,可隨著我手掌一涼,自嬰兒的天靈蓋的骨縫中,被我取出了一塊指甲蓋兒大小的黑色晶體。
  畫了一道化煞符,包裹住了晶體,放在銅盆裡一把火點燃,再回過頭看那嬰兒已經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