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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半張符

  那人妖邪異一笑,我見他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一束菊花,並且放在鼻子前輕嗅了嗅,隨之便是勒緊疾虎的紅繩一陣狠狠的收縮,老虎悲鳴,我的神魂跟著一同顫抖,當紅繩越勒越緊時,我感覺到了有一種知窒息的感覺。
  突然,他輕輕扭動手裡的菊花,花瓣剛一飄散,我就覺得要壞菜,因為疾虎是以七魄催動,假若疾虎被殺,我也會受到反噬,真沒想到面前的死人妖會這麼厲害,再看趙大膽也已經被行屍壓制,身體受到不通程度的損傷。
  拼了!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於是我咬破舌尖爆了陽氣,手掐雷指,趁著鬆動的瞬間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就是一點。
  我此法與自殺無疑,如果控制不好力道很容易給自己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傷,所以一切都是在拼,雷虎被紅色麻繩綁縛的無法消散,它若是讓人妖殺死我依然會受傷,既然都是死,那還不如拼一下!
  雷指逼得我自身三魂劇顫,這種干擾也切斷了七魄與疾虎之間的聯繫,『轟』的一聲,青色疾虎消散,我緊跟著便吐了一大口鮮血,再次抬頭看著不遠處依然神色淡然的人妖,怒視而言:「你我本無仇怨,為什麼對我下殺手!」
  他聽我說完卻笑了,接著用生澀的中文很女性的說:「你,該死,所以,要死!」
  說罷,我注意到了眼前居然飄來了菊花瓣,當時可給我嚇壞了,都知道九菊一派的九菊,意思是用九種毒物餵養菊花,讓菊花在冬日開放,不但具備了施咒的能力,最最重要的是這菊花有劇毒。
  我向後倒退了幾步,食指為筆,對空而畫:「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紅色的符咒瞬間顯現出了一道蛛網狀,好在總算抵擋住了菊花瓣。
  我大口喘著粗氣平復翻騰的氣血時又聽見趙大膽對我喊:「媽了比的,他這是煉成了銅屍,我特麼打不過他!」
  殭屍、毛僵、飛僵、旱魃,這四種殭屍是獨立的個體,到達飛僵會產生自己的思想,而行屍,鐵屍,銅屍,金屍則是一些養屍人煉製出來的武器,眼前那銅屍銅皮鐵骨,根本就沒有弱點可言。
  想起在殍地,多半是這人妖吸殍氣祭煉銅屍,這一時間我和趙大膽都被壓制住了,要想破銅屍,必須要找到他的罩門。
  我拿出銀針故意拉開了與人妖的距離,回身支援趙大膽,風水師的弱點就是戰鬥力不行,沒有佈置大陣的機會,那就成了沒牙的老虎。我對他喊:「大膽,我以銀針刺激你潛能,替我頂住!」
  人妖輕蔑的笑笑,他的手指不停的舞動,原來他手裡的繩子是法器,不單單有著對我下咒的能力,還是操縱銅屍的利器。
  那銅屍極其英勇,一腳將趙大膽踹飛了數米,當其又追著撲上來時,我已經趕到了趙大膽身旁,快速以三根銀針插入他的頭頂,此法也就是傳說中的『三花聚頂』非身體強壯者不可用,因為此法過後,足以折騰他半條命,事到如今我也是沒轍了。
  果然,銀針沒入,趙大膽的陽火沖天,與那武門的高虎相差無幾,暖流講周圍的積雪烤化了,他活動這拳頭:「我特麼第一次感覺這拳頭能打碎一座山!孫子,看爺爺怎麼收拾你!」
  趙大膽脾氣本來就急躁,這一次的一拳過去,銅屍胸口凹陷,身體退了好幾步才得以站穩,而我趁此機會躲在了趙大膽的身後,取出符紙,再以指甲摳破眉心,毛筆沾血,心裡默念:「祖師爺保佑,第一次正式用篆術,一定要成啊!」
  毛石的雲中澤讓我感受到了篆術的強大,所以也想嘗試一下,那銅屍雖然刀槍不入,可本身屬陰又屬金,以火滅之即可。
  所以,我這道符篆名為『地心火』。
  當第一筆落下之時,趙大膽一拳打中了銅屍的頭,不過他也驚呼:「媽的,怎麼勁兒小了。」
  四周塵土飛揚,那邪師不知何時竟然在他身前放置了兩個透明的罐子,如果仔細看,那分明就是女子腹中倆月的胚胎,對讓陰冷的看著我們,嘴裡叨咕這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足以見得,她是想著速戰速決。
  我凝神、靜心的盯著面前的符紙,落筆如心,想像著大火燃燒時的場景,如同那林中大火,大火順風而向,山火延綿不斷,更有著一股星火燎原的氣勢。
  口中低念:「胎生胎卵,濕生化生,生生不已,天道地道,人道鬼道,道道無窮!」
  第一筆在符紙的瞬間,我感覺身體四周的空氣都被灼熱的蒸騰起來,可自身的陽氣卻也在同一時間被抽了一空,這也太嚇人了!怪不得說符咒易懂,篆術難成,當初毛石一道雲中澤幾乎掏空了自己的精血,如今開弓哪有回頭箭,一筆落下就代表這纂術是不能輕易停了。
  咬緊牙關,第二筆剛剛一動,我竟然有洩了陽的感覺,這道地心火要九筆而成,可我只在第二筆就已經要支持不住了。
  退一步就是死,因為九菊一派的人向來以陰狠著稱,指望他們會原諒我,還不如指望老天爺打雷劈死他們。
  我咬緊牙關,情急之下拿出了龍涎蛇衣這種至陽物,又將其一把丟在口中。蛇本身就有劇毒,它的唾液自然也帶有毒性,我仗著祖師爺的護體,也是準備了拚命三郎的打法。
  蛇衣入喉,我覺得眼球都要爆了的感覺,鼻腔噴出鮮血,一股子粉身碎骨般的痛苦讓我身體抽搐,但哪怕是死我也要堅持住,百日紅就在眼前,陳曉梅還有四丫他們一定會得救的,我還答應了四丫要帶她去看海,怎麼可能就死在這兒!
  喉嚨彷彿被硬物填滿,我撕心裂肺的拚命大吼了一聲,筆繼續而落,第三筆,第四筆,可在第五筆的時候,我的皮膚開始裂開,毛孔向外滲血。
  九菊一派的邪師各個實力超群,以我半吊子的水平,不拚命那是十死無生,只能全力以赴,但求一線生機!
  第六筆剛畫之時,那邪師的兩枚胚胎居然就在我眼前自燃了!從他那驚慌的眼神中,我知道這地心火已經對他起到了克制。
  可第七筆我實在沒辦法畫下去,心裡求著祖師爺保佑,僅差了兩筆,我沒辦法,就只能拼了命的封住筆勢,隨後以手而指,目光再次鎖定邪師:「天清清,地靈靈,乾坤符,纂中火,吾奉元始天尊律令,地火纂!」
  熊熊烈焰,讓半張符好似火球一般,那銅屍見狀早就嚇得幾步後退到了邪師身旁,可就在此刻,那符紙落在了邪師近前,他四周突然燃燒起了大火,如果仔細看過去那火焰分明卻離地一寸有餘。
  烈火猶如牢籠一般將邪師和銅屍困在一起,尤其那邪師尖銳女性化的嗓音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有喉結,也有胸部,想想就覺得發冷。
  知道自己成了,雖然只有半張符,但也得救了,這口氣兒一鬆,我半跪在地上吐了口血,唯一遺憾的是龍涎蛇衣被我給吃了,仔細觀察自己,好像也沒什麼副作用。
  趙大膽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虛弱的問我怎麼樣了,看了看那烈火中的二人,我虛弱的說:「成功了,這次多虧了你!」
  「我次奧他媽的,這回手藝可丟到家了,眼瞅過年都不敢去上墳,萬一我老爹知道在墳墓蹦出來打我怎麼辦,次奧次奧,丟人了!」趙大膽顯得很懊惱,罵罵咧咧的幾句後又喊:「我大膽這條命你救得,我欠你的,以後咱們就是朋友!」
  可我剛想說沒事兒的時候,突然就見那火焰中衝出來一團火球,銅屍扛著已經遍體鱗傷的邪師拼了命的向遠方跑去,我猛的抽自己一個嘴巴,都怪我學藝不精,這回算是放虎歸山了!
  那半張地心火還是有瑕疵,比如火不能接地氣,虛浮無根,被對方抓住機會一口氣就衝出了出來,但符裡的火可是三昧真火,以邪師白色的三把邪火來看,我足以重創的讓他無法再繼續害人。
  剛剛的一番爭鬥讓這處殍地變得無比暖和,我們三人就這樣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是恢復好了氣力,尤其趙大膽,整個人都好似瘦了了三圈。
  將陳鐵寶身上的符咒解開,一開始封了他的八穴,就是擔心他會被邪氣所傷,所以整場拚死的爭鬥,就屬他完好無損。
  我咳嗽了幾口血,艱難的走向了那處殍地,指著大坑內的紅花對陳鐵寶交代說:「這就是百日紅。」
  「真的!」陳鐵寶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
  「花剛剛綻放,我估計那邪師在這兒是想等花落後采走,你要在這裡生存一百日,直到花瓣完全落下後才可以摘,拿回去泡在酒中七天後飲用就能祛除邪毒,可如果花沒落的,它是有劇毒的,你絕對不可以碰它!」我非常正式的叮囑他。
  自己還有事兒要做,是不可能陪著他一起在這裡住上一百天,相比較而言,對於他這種資深的護林人,冬季的野外生存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大炕上差不多。
  總算了了一樁心願,雖說受了傷,心裡倒是很舒暢。陳鐵寶很自信的說一百天啥問題都沒有,我也就放心的與趙大膽離開了這裡,不過分別前,我告訴他自己一定會回去帶四丫去看海,讓她們也趁著年輕多見見外面的世界。
  分別了以後,那多餘的路上話且不說,我和趙大膽一起回到了小木屋,見到毛石正在那兒烤著野兔,大家一起吃了頓飽飯,第二天我們雙方也算是正式的分道揚鑣了,不過彼此倒是留了個電話號碼,趙大膽還罵罵咧咧的說等我回去以後要聚聚。
  拖延了整整三天時間,我和毛石忙忙碌碌趕到江邊,他拿衛星電話與刑戰聯繫溝通,一直等到了下午才過來一艘快艇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