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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意外

    我連忙對男人說道:“我沒有撒謊,俺們家確實是給人看邪事兒的。” 
    強順在旁邊煽風點火,“黃河,你別解釋咧,是不是看邪事兒的,你給咱大哥講一個你們家抓鬼的事兒,不就中了麼。” 
    男人又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笑了,拿起酒瓶子,把我面前的杯子倒滿了,男人說道:“強順也知道,我就喜歡一邊喝酒,一邊聽鬼故事,你講的故事要是能把我嚇著了,我再去給你們弄倆下酒菜,你們倆想喝多少喝多少。” 
    我扭頭朝強順看了一眼,強順又衝我揚揚眉頭,意思是叫我給男人講一個害怕的、最好能嚇著他的。 
    我不知道強順葫蘆裡到底賣的啥藥,不過,嚇人的鬼故事,我這裡可是多的是,轉而又朝男人看了一眼,男人一雙醉眼,滿臉期待的看著我,看樣子,男人對鬼神方面的事兒蠻好奇的。 
    我在心裡琢磨起來,不過,還沒等我琢磨完,強順的手從桌子下面伸了過來,在我大腿上冷不丁掐了一把,所幸我定力好,要不然非從桌子旁跳起來不可,強順嘴上衝我說道:“黃河,你只要講的鬼事能叫咱大哥害怕,今天的酒,咱就能隨便喝咧!” 
    我又朝強順看了一眼,心說,咱是來喝酒的嗎,你咋一見酒就啥都不說了呢。 
    男人這時候等的不耐煩了,衝我催促道:“你到底講不講呀,不講這酒不讓你喝昂……”說著,猛地一伸手,把我面前的酒杯端到了他那裡,可能男人的動作過猛,我聽見男人身上發出“嘩啦”一個金屬響動聲,像是一串鑰匙在響動,強順也聽見了,連忙給我使了個眼神,示意我往男人腰裡看。 
    我打眼男人腰裡一看,隨即明白強順的意圖了,就見男人腰裡,掛著一串鑰匙,看上去能有五六把。 
    我討好地沖男人笑了起來,一邊笑,在腦子裡一邊琢磨,給他講我們家祖上那一段經歷,才能嚇著他呢? 
    過了一會兒,我想到了,給男人講起了我奶奶年輕時候的一段經歷,血簾鬼瘴,詳情請參見《末代1》第一百四十章“血簾鬼瘴”,當我講到,奶奶隻身一人走進鬧鬼的房子,看見裡屋門簾上,正一滴滴往下淌鮮血,男人的臉色變了,端起他自己面前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又把從我這裡拿過去的酒杯,給我放到了面前。當我又講到屋子裡有兩具屍體,一個上吊,一個抹了脖子,男人剛好在用筷子夾菜,手一哆嗦,菜沒夾到,筷子卻從手裡掉下去一根。 
    我跟強順見他這樣兒,差點兒都沒笑出來,就這芝麻綠豆大的膽量,還敢聽鬼故事?還說啥就愛一邊喝酒一邊聽,恐怕不喝酒的時候,根本就不敢聽吧,典型的酒壯熊人膽呀。 
    等我把奶奶這段經歷講完,男人一臉驚悚地問我,“你講的……是、是真的麼?”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男人又問:“你說的那個,白仙姑,真的有這個人麼?” 
    沒等我回答,強順叫道:“大哥,啥叫真有這個人麼,白仙姑就是俺們奶奶,現在都快八十咧!”說著,強順朝我一指,很自豪的說道:“黃河的一身本事,就是白仙姑傳給他的。” 
    男人隨即難以置信地朝我看了一眼,剛要說啥,誰知道,強順把酒杯舉了起來,“大哥,俺們奶奶這個故事嚇人不?來,咱哥倆乾一杯。” 
    男人連忙端起酒杯,跟強順碰了一下,強順把酒杯一沾嘴唇就放下了,男人“嘰妞”一聲把酒杯裡的酒抽乾了。 
    我暗自點了下頭,強順這小子,總算有點兒主心骨了。 
    隨後,強順問男人,“大哥,還想聽不,還有勒,黃河他們家的事兒可多著呢。” 
    男人點點頭,衝我連連揮手,明顯已經喝多了,醞釀半天從嘴裡蹦出一個字,“講!”說罷,男人拿起酒瓶子,晃晃悠悠給他自己杯裡倒滿,也沒招呼我跟強順,端起酒杯,自己又給自己灌了一杯。 
    強順給我又遞了個眼色,意思好像在說,你再講一個,就能灌翻他了。 
    我舔了舔嘴唇,又給男人講了一個我高祖父的事兒,蔡府驅鬼,也就是我高祖母身邊丫鬟小蘭,為情自殺化煞的事兒。當我講到,張江鬼魂暴打小蘭鬼魂,小蘭鬼魂發出一聲聲慘叫的時候,男人的臉色又了變,似乎不想再叫我講下去了,端起自己的酒杯,要跟我碰杯,我連忙把酒杯端起來,跟他碰了一下。 
    不過,男人這次並沒有一口把酒幹完,抿了一小口,瞇起醉眼問我,“你、你講的這個,也、也是真的?” 
    我也把酒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點了點頭,“這是我高祖父的經歷,也就是我爺爺的爺爺。” 
    男人又問:“那你、你們家,真的是給人看邪事兒的?” 
    我又點了點頭,說道:“大哥,這話你剛才已經問過了,是的,我們家真是給人看邪事兒的。” 
    男人一聽,當即晃晃悠悠扶著桌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隻手扶桌子,一隻手衝我揮了揮,“那……走,咱、咱到外面院子裡,你、你給我抓個鬼,叫我看看……” 
    “啥?”我一聽,暗自一咧嘴,心說,這不是難為我麼,抓鬼,也得有鬼才能抓呀,我連忙說道:“大哥,抓鬼不是說抓就抓的,也得有工具才行呀。” 
    男人說道:“你……你要啥工具,我、我給你找去!” 
    我乾嚥了口唾沫,鬼在哪兒呢,你給我抓一個看看,我最怕別人拿這個將我,下意識扭頭朝強順看了一眼,頓時靈機一動,我對男人說道:“我們家裡有家規,沒害過人的鬼,不能抓,要不這樣兒吧……” 
    我抬手朝強順一指,“強順天生陰陽眼,能看見鬼,要不叫他把陰陽眼弄開,叫他告訴你哪兒有鬼,鬼長啥樣兒,你看行嗎?” 
    男人一聽,立馬把目標轉向了強順,醉醺醺問強順:“你朋友說你……你有啥?” 
    強順把臉苦了下來,扭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替他回道:“陰陽眼,他從小就能看見鬼。” 
    男人這時候真的喝多了,過去一把摟在了強順的肩膀上,說道:“強順老弟,你還有這本事,真、真是真人不露相,快、快快把眼弄開,讓哥見識見識……” 
    強順一咧嘴,又朝我瞪了一眼,我走過去小聲在他耳朵邊上說了一句,“為了你那幾樣傳家寶,你就做點兒犧牲吧。”說著,不等強順答應,我伸手把強順前胸的衣裳撩開了,強順這就要反抗,我瞪了他一眼,隨即對男人說道:“大哥,你看強順胸口。” 
    男人瞇起眼睛朝強順胸口看了一眼,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老弟胸口兒……咋有個紅胎記咧?” 
    我說道:“這不是紅胎記,這是我的血,我的血能壓住強順的陰陽眼,只要把血擦掉,強順就能看見鬼了。”說著,我給自己手上吐了口吐沫。 
    強順頓時掙扎了起來,“我自己來吧!”強順給他自己手上吐了口唾沫,把胸口的血擦掉了…… 
    這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午夜兩點鐘,算是陰氣正盛的時候,三個人出了廚房來到外面,強順仗著膽子打眼朝院子裡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連忙往我身邊湊了湊。 
    這院子裡,應該真有東西,我趕忙壓低聲音問他,“看見啥了?” 
    強順怯生生小聲回了一句:“一個小女孩兒,滿臉是血……” 
    強順說到這兒,抱著強順肩膀的男人,身子輕微地震了一下,不光我察覺到了,強順也察覺到了,我們倆同時朝男人看了一眼。 
    男人這時候似乎酒醒了不少,眼睛朝院子裡來回亂瞟起來,“在哪兒呢,小女孩在哪兒呢?”顯得還有點兒急迫。 
    強順回道:“在院子大門後面站著,可能因為黃河身上陽氣重,她不敢過來。” 
    男人連忙朝院門那裡看了看,我也看了一眼,就見院門緊閉著,門後面空蕩蕩黑漆漆的,啥也沒有。 
    男人又問:“那女孩穿了個啥衣裳,啥鞋子?” 
    強順使勁眨巴了兩下眼睛,又朝門後看了看,回道:“上身穿著一件紅色小褂,下身穿著一條藍色小短褲,腳上……看不清楚,頭上梳著倆小辮,四五歲……” 
    “我閨女,是我閨女!”強順還沒說完,男人“哇”地一聲哭了,緊跟著,“根兒”一下抽了口涼氣,居然背過氣去了,顯然是傷心到最痛處了,所幸男人一隻胳膊在強順肩膀上搭著,我跟強順連忙扶住了他,沒讓他一頭栽地上。 
    一搭男人的脈搏,急火攻心,加上酒勁兒,昏死了過去。我跟強順對視一眼,兩個人面面相覷,這算咋回事兒呀?我忍不住又朝大門後面看了一眼,依舊空蕩蕩的啥也沒有,我問強順:“你沒看錯吧?” 
    強順叫道:“從小到大,我看錯過麼?” 
    我歎了口氣,說道:“本來咱是來偷黑貂的,沒想到,還能遇上這檔子事兒……”隨即我又一擺手,“算了算了,先把這大哥弄到床上,把那黑貂救出來再說。” 
    強順他們這家飯店,一到夜裡,兩個大廚輪流看店值班,眼下這個男人,因為喜歡喝酒,強順跟他走的很近,有時候中午吃飯的時候,這男人也要喝上兩杯,強順就去找他蹭酒喝,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熟識了,強順也很快瞭解到,男人喝酒的時候,喜歡聽鬼故事,越恐怖的鬼故事,他喝的越多,最後會爛醉如泥。 
    強順的法子就是,把男人灌醉,從男人身上拿到鑰匙,放出黑貂。 
    在他們前廳一個單間裡,有一張床鋪,這是供看店人休息的地方,我們兩個把男人放到了床上,我又給男人把了把脈,還不錯,就是昏睡過去了,睡一覺明天醒過來就沒事兒了。 
    強順順手把男人身上的鑰匙摘了下來,兩個人拿著鑰匙,來到了後院,我忍不住朝院門那裡又看了一眼,問強順:“那小女孩兒還在嗎?” 
    強順連看都沒看,回道:“跑進前廳去咧,可能去看她爹咧。” 
    我感覺挺不是滋味兒,又歎了口氣。兩個人走到倉庫門前,強順很熟練地找到鑰匙,把倉庫門打開了。 
    倉庫裡黑漆漆的,我從身上掏出火機打著了。記得黑貂放在牆角一個空曠的角落裡,兩個人藉著火機光,走到牆角一看,就見鐵絲籠子還在地上放著,裡面的黑貂也好好的,不過,好像已經睡著了,眼睛閉著,一動不動。 
    我舉著火機剛要朝鐵絲籠子過去,就在這時候,強順突然“啊”地一聲尖叫,唬得我渾身一哆嗦,旋即回過了神兒,強順這時候陰陽眼開著,肯定是看見了啥,連忙回頭朝強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