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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心動不如行動

  不渴?不渴你盯著碗瞅什麼?不過我也沒心思去管他,方九喝了些鹽水,又躺在屋子裡休息了會,總算緩過來勁。他睜眼看到我。努力撐起胳膊站起來。一句話都沒說,走到門口處,再次跪下。
  王狗子立刻傻眼,喊:「九哥,你……」
  方九說:「過來跪下,別忘了,我們說過什麼。」
  王狗子有些猶豫,他的猶豫。多半出自對我的不理解和憤怒。在他看來,倆人跪了那麼久。怎麼也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了。再跪,那就是一種侮辱。
  太陽雖然快要落下,但地面溫度依然很高。沒兩分鐘,方九就被曬的滿臉通紅。大顆大顆的汗滴落下來,濕了他的衣服。王狗子看看他,又看看我,最後一跺腳。也跑出去跪著了。不過他和方九不同,跪的不是那麼心甘情願。倘若方九此刻說一句走,他絕對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武鋒看我一眼,像在詢問該怎麼辦。
  我說:「關門。」
  武鋒嗯了一聲,走過去把門板砰一聲關上。我坐在椅子上不吭聲,沒多久,便聽到外面傳來王狗子壓低了的聲音:「九哥,他肯定不會收咱們的,何必在這自取其辱?」
  「閉嘴!」方九說:「你要是想走,我不攔著。不想走,就在這給我老老實實跪著!」
  王狗子沒吭聲,過了半天,才咬牙說:「九哥,兄弟我跪的不是他,而是跪的你。你在這跪一天。我就陪一天,什麼時候你想走了,我就扶你起來。」
  方九沒有對他的話做出回應,門外漸漸陷入了沉寂。
  我沖武鋒招招手,讓他跟我一起回了臥室,然後說:「這兩天多注意點他們,別真給曬死了。」
  武鋒應了下來,問:「心動了?」
  我笑著說:「沒什麼心動不心動,在外面跪了一天都不到,算不了什麼。不過,有件事,得你來辦。」
  「什麼事?」武鋒問。
  我招他過來,附耳說了幾句。武鋒聽了後微微一怔,隨後說:「這麼低劣的手段你也能想的出來。」
  「彼此彼此。」
  不久,武鋒開門走出去,我衝他喊:「早點回來。我這渾身是傷,可等不了你幾天。」
  武鋒衝我擺擺手,轉頭離去。
  我看了眼低頭跪在外面的方九,再次把門關上。
  身上的傷,連動嘴都覺得費勁,自然不想多吃。到了晚上,自己隨便弄了些吃的應付一下。然後例行公事的查看培育的蠱蟲進度,那兩隻蜂蠱已經快成型了,也算是個好消息。不過,這種低等蠱蟲對付普通人還行,對付那些養鬼人,降頭師什麼的,效果就太差了。在前幾次的戰鬥中,基本沒起到什麼作用。
  我琢磨著,是不是要再培育些類似影蠱這種奇特的蠱蟲,最起碼,身上得有一兩只能護身的。
  雖然心裡有想法,但目前的身體,不允許我做太多的事情。能先把咒鬼降轉移,讓本命奇蠱甦醒,就已經不錯了。有它在身上,比一百隻蜂蠱都強。
  想著想著,迷迷糊糊也睡了會。第二天的事情比較尋常,無非吃飯,打盹,用血去供奉血肉替身,就不一一描述了。
  值得一提的是,方九依然跪在門外,而王狗子早就受不了,站起來要拉他走。方九不願意,倆人差點翻臉。最後王狗子發了火,說:「你跪我不跪!但這飯得吃吧,水得喝吧?」
  他昨個兒才說,方九跪到什麼時候,他就陪到什麼時候,今天這翻了篇兒。可以看出,這是個心性不定,極易出爾反爾的主兒。
  方九並沒有吃飯,只是喝了些水,坐在屋子裡,我都能聽見他肚子餓的咕咕叫。這傢伙也是能忍,到現在也沒說求我兩句。於是,王狗子就端著不知從哪買的盒飯,蹲在他旁邊悶頭吃的卡卡響。也不知是不是把裡面的肉當成我了,吃的格外痛快。
  很快又到月牙兒高掛,窗外繁星點點的時候。已是深夜,郊外人煙稀少,我這房子四周,更是連鳥蟲的鳴叫聲都聽不到。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不知什麼時候,聽見窗戶發出輕微的聲音。
  我這房子是姥爺蓋的,那時候還沒什麼鋁合金,塑鋼窗等東西,都是木頭條子做成的框架,裡面裝襯的玻璃。至於防盜設施,也只是一根老實插銷。
  如今,那插銷被人用刀子撥了起來,窗戶被從外面輕輕推開。我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出了臥室開燈,然後便看到一人手裡抓著某樣東西。我當即大喝一聲:「你是誰!」休投余劃。
  那人蒙著臉,也不說話,轉身就往門外跑。他一把拉開門,像兔子竄了出去。我腿腳不便,哪能追上他,但看見方九和王狗子也在外面,便大喊:「攔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方九一直跪在門口,之前也聽到了屋子裡的動靜,然後看到門打開,有人竄出,再聽見我喊話,當即就要站起來去抓人。可他跪的太久,兩腿都麻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不過,他就算倒地,還是伸手抱住了那人的腿。
  那人一手拿著刀,低頭看了一眼,猛地彎腰一刀紮下去。這刀子直接插在方九的背部,又準又狠。方九痛呼一聲,而王狗子剛才還在發愣。我喊話的時候,他根本沒任何動作,甚至還後退幾步似要讓路。只是,在看到方九被刀子刺中,他當時就瘋了,啊啊叫著撲過來,嘴裡喊著:「你打我九哥?我你個爹!」
  我一愣,心想這傢伙口味倒挺重。
  而那人則哼了一聲,直接抓住王狗子胡亂打來的拳頭,側身用了個巧勁,把人甩飛出去四五米遠。王狗子臉先落地,摔出一鼻子血,不過他也是個狠性子,立刻就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抓起一塊石頭又跑回去。
  方九後背痛極,卻沒有鬆手,那人發覺無法掙脫,立刻又是一刀下去。連續被刺中兩刀,任誰也知道這是個狠人,再不撒手,很可能把他徹底激怒,惹來殺身之禍。
  然而,方九不撒手,反而喊:「狗子!快喊人!」
  「我你個親爹啊!」王狗子充耳不聞,舉著石頭打過來。
  那人一邊拔起插在方九身上的刀,一邊彎腰伸手將王狗子扯過來,然後身子猛地一弓。王狗子立刻像裝了彈簧似的,高高飛起,落在四米開外的地方。
  這下可把他摔的不輕,一時間竟沒能立刻起來。那人腿腳用力,試了試卻沒能掙開,立刻狠下心來,連續三刀插下去。方九疼的忍不住喊出聲來,王狗子雖然被摔的頭暈眼花,但聽到聲音,立刻摸索著爬起來喊:「九哥!九哥!別怕!兄弟我弄死他!」
  我在屋子裡看到這一切,也忍不住大聲說:「方九!快放手,他會殺了你的!」
  方九身上被刺了五刀,又跪了兩天沒吃飯,此刻已經意識有些模糊。但他死死抓住那人的腿腳,就是不放手。或許,他已經聽不見我的聲音了,只模模糊糊的說:「不,不准走……」
  那人舉起手裡的刀,作勢要再插下去。這一刀,他瞄準的是方九的脖子,一刀下去,必定會沒命。王狗子整張臉都快摔殘了,到處流血,看起來頗為狼狽。當他看見那人要殺方九時,立刻瘋狂吶喊著衝過去:「別碰我九哥!」
  那人怎麼會聽他的,刀子迅捷無比的落下。王狗子叫的更慘了,簡直就像要死了爹一樣。
  然而,那刀子堪堪停在了方九的脖子上面,刀尖離皮膚不過幾厘米。他低頭看了看方九,然後站起來,一把抓住王狗子的衣服,將人甩到一邊。可憐王狗子三番兩次撲過來,都被當破布一樣扔出去,也難為他拚命要救方九的心了。
  那人站在原地,轉頭看向我,露出了問詢的意思。我看看他,又看看地上趴著的方九,問:「暈了?」
  他點點頭,我這才走到旁邊,蹲下來看了看。方九氣息微弱,確實已經昏迷。再看他的手,青筋暴露,手指關節處泛白,明顯是用力過度。這傢伙都暈了,還抓的那麼死,我搖搖頭,把早已準備好的蠱毒撒在他後背上。
  以前就說過,蠱毒是毒,但也是藥。在古時,養蠱人也被稱為巫醫,蠱藥師。一把蠱毒撒下去,傷口十秒內就停止流血,然後快速結疤。我見方九的衣服已被徹底染紅,便問:「確定沒刺到什麼重要位置吧?」
  那人把蒙在臉上的黑布取下來,露出了真面目。
  正是武鋒!
  他搖搖頭,說:「避開了心臟和肺部,雖然深,但不致命,算是皮肉傷,養兩天就好。」
  王狗子已經摔成傻B了,我們倆在這說話,他還哇哇叫著衝過來。武鋒很不耐煩的閃過身子,一記手刀切在他脖子後面,把人打暈。可憐王狗子撲倒在地,鼻子都快摔平了。看著他,我說:「這人雖然心性不好,不過對方九倒挺講義氣的。只可惜,腦子不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