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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小鬼奪身

  孫君柳肩膀上站著的小鬼,很小很瘦,通體都是火紅色的。牙齒細小而密。
  孫君柳整個人和小鬼一樣,處於同樣的狀態。小鬼裂開嘴巴,她也裂開嘴巴,樣子古怪,看著我,眼中充滿了勝利後的喜悅。
  我從地上面站起來,看了一眼她身邊小鬼,小鬼已經控制了孫君柳。
  孫君柳買彼岸花,估計就是為了把身邊的小鬼送走。結果還是沒有送走。
  我罵道,小鬼,你別得瑟,有本事你出來,出來我就弄死你,你別跟我得瑟。我罵的聲音很大,把值夜班的護士給引來。護士問我,大晚上為什麼要罵人,她傷害過你嗎?
  我說,沒事,她瘋了。我啪地一聲,貼了一張鎮鬼符在玻璃上,孫君柳唧唧吱吱地退到一旁,看著我……
  我連忙跑出了醫院,邊走邊想整個事件的發生的過程。為什麼孫君柳會說自己成功?我用手使勁地敲打著腦袋,還是沒有答案。
  出了醫院的門口,半夜沒有多少出租車,正好遇到了石大克晃悠了一圈開回來,他叫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心事重重,開門就坐了進去,好奇地問了一句,師父你怎麼又回來了?石大克笑道,半夜沒多少生意,想著你應該很快就要回家,所以悠悠晃蕩了半圈,來接你吧。
  我問道,師父,有煙嗎?石大克給我抵上一根煙,把大口的玻璃杯打開,半杯子的全部是茶葉,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半,。
  石大克問我,大兄弟,膽子大不大,介不介意我把收音機打開,聽一聽『午夜鬼故事』。
  我原本心事重重,聽了石大克的話,還是頭一次有人約我半夜一起聽鬼故事,而且還是在出租車上,而且還是大半夜空無一人的城市大道上面,頓時樂了,聽吧,聽吧。
  煙頭一明一滅,出租車開了起來,順著少有人煙的道路上跑了起來。
  電台的廣播主持人壓低聲音,背景音樂陰森森地傳來:在一片安靜的墳地上面,有一口墳墓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手……石大克車子抖了一下,你說是男人的手還是女人的手?
  我笑道,可能是一隻人妖的手。
  主持人接著說道,那一隻手看起來很漂亮,光澤動人。石大克笑道,看來是個女人的手。主持人又壓低了聲音,兩隻手撐在棺材邊緣。從裡面站出了一個人,瞧著那人臉色潔白,下巴留了一臉的鬍鬚。
  我忍不住樂了起來,還真的被我猜對了。
  石大克罵道,不是吧,是泰國鬼故事嗎?
  主持人又故作陰森地說,可能觀眾朋友們已經猜到了,這是個泰國鬼故事。他從裡面爬出來,咯咯地笑道,我又活過來。我又活過來。
  我忍不住笑道,活過來有什麼好高興的。
  石大克有點面子罩不住,辯解說平時故事都很嚇人,怎麼今天走搞笑路線了,再聽聽吧。
  他走了兩步,端著兩個花了一萬泰銖的雙胸走了兩步,擺動了一下大屁股。
  石大克罵道,主持人是去泰國玩過了嗎,來一個活過來的人妖,死了又活過來,接著回去接客嗎?還本山大叔走兩步了。
  我都樂得心事都無法進行下去了,笑道,師父,要不咱換個音樂台,聽聽歌曲,老是聽笑話不好。
  石大克堅持說再聽一會。
  他往前面走了兩步,兩顆眼珠忽然轉動,怪笑了兩聲,從他肩膀上面各冒出了兩隻小鬼,搖頭晃腦。邊走邊說,終於活過來了……終於可以找整容醫生報仇了……今天的故事就講到這裡了,明天,大家定時收聽,聽聽人妖身上到底有什麼故事?你絕對想不到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絕對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石大克說,沒多少水準,估計是小鬼復活了人妖,一點都不嚇人。
  到了地點下車,我卻如釋重負地下來。
  孫君柳很可能在當晚就被車子撞成重傷,她養的小鬼乘機佔據了她的身體,慢慢地要控制孫君柳,出現分裂症就可以解釋了。
  她喊自己成功了,應該不是孫君柳本身的話,而是小鬼的話。
  石大克喊道,兄弟,明天晚上別忘了接著收聽,看一看到底人妖身上到底有什麼故事。
  我說,要聽要聽。
  回到了住所,我看到了謝靈玉的房門還是開著的,敲門問她想怎麼收拾飛天蜈蚣。謝靈玉解氣說道,明天找十個凶悍的群眾演員到未央酒店門口,就說飛天蜈蚣沒給嫖資,看他怎麼下台?
  我絕倒在地,說,謝姑娘,你洗洗睡吧。
  第二天,大太陽。江城最高氣溫已經飆到了三十多度。
  我給沈易虎打電話,問孫君柳精神病鑒定是什麼時間。沈易虎說,十點鐘開始,怎麼了?
  我告誡他說,昨天晚上是馬雙喜的回魂夜,我送他去醫院看過孫君柳。結果在孫君柳身上看到一隻小鬼,事情可能和之前想到不一樣。
  沈易虎沉默了一會,說局長已經拍板了,案子不能再翻了,可能要被強制送往精神病醫院。
  我笑道,事情本來和我沒有關係。只是如果不及時制止,今天去鑒定的專家怕是要魂飛魄散了。
  沈易虎掛了電話,過了十分鐘,打電話過來,讓我收拾一下,他的車一會就到樓下。
  我把小黑帶上,然後收拾好了玉尺,裝著布包出了小區。
  謝靈玉又在謀劃整治飛天蜈蚣。不過昨天晚上查了一天,發現江城根本就沒有臨時演員,都在橫濱影視城,要過來也要幾天,還要包火車票錢,只得暫時取消了這個打算。
  到了樓下,見到了新來的保安,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正跟許廣生埋怨。
  昨晚回去睡覺的時候,老是覺得有人在摸他一樣,早上起來,感覺到肛門那一塊有點痛,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知道是不是吃康師傅紅燒牛肉麵吃多了。
  我倒想告訴他原因,兩個看了一晚上烈火奶奶的回魂惡鬼,被我消磨了惡性,但是實在忍不住,就找了一個洞……
  上了沈易虎的車,很快到了市醫院神經科。
  兩個專家也到了,胖的叫做祁爽,瘦的是夏雨田,都是精神病症的專家,專門和警方合作,對付那些面臨刑期就裝瘋賣傻的犯人。
  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看一看孫君柳,到底有沒有裝瘋賣傻,如果有,就要審判。如果是真的,就要送到精神病院進行治療。沈易虎跟我說過,局長已經拍板,不能翻案,兩個專家來也只是走走過場,把材料作紮實,把孫君柳丟到精神病院治療一段時間,以打擊那種用迷信思想破壞和諧社會一小撮人。
  祁爽和夏雨田也應該接到了上級命令,心領神會。
  今天的檢測分為思維、情感和行為檢測,從三各方面來判斷。
  兩個算得上虎背熊腰的警察押著孫君柳到了一個大的空房子裡面,我和沈易虎站在門口看著房間。眼前的孫君柳,早已不復婀娜多姿之態,肌膚也發黃沒有光澤,眼睛完全沒有人的氣息。原本充滿活力的肉體散發出一股暮氣靄靄的形色。
  祁爽聲音充滿磁性,問道,孫小姐,樹上面有八個蘋果和兩根香蕉,加起來有幾個桔子。
  孫君柳呵呵笑道,完全沒有搭理祁爽的意思。祁爽又重複了一遍。我在一旁聽著也納悶,到底有幾個桔子呢?
  祁爽道,八加二都不會算,思維能力有問題。
  祁爽問道,給一隻猴子三個桃子和兩個桔子,它會吃幾個梨子。
  孫君柳依舊是沒有搭理,在原地翩翩起舞,忽然張開喉嚨開始唱歌: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孫君柳雖然聲音很沙啞,但是聽的歌出很好的歌唱底子,是受過良好的專業訓練的音樂系專業的學生。
  沈易虎告訴我說,孫君柳和你是一個學校,早了你三屆,是學音樂的。我心想難怪音色根底不錯。
  祁爽說,猴子肯定會選三個桃子的,肯定不會吃梨子的,因為根本沒有梨子。最簡單的感情價值判斷都不對,看來沒有了最正常的人類普通情感,喜怒哀樂都不具備。
  祁爽做了一個手勢,請夏雨田做最後的行為檢測。兩人眼神交匯,充滿了曖昧。沈易虎問我,你還要看,行為檢測,可能會有一些不尊重人權的行為的。
  我說,看一下,我看一下夏雨田等下會怎麼死的。
  沈易虎搖搖頭,歎道,蕭棋,你還是變了,和在白水村的時候,變了不少。我戲謔道,季節都從春天到夏天了,為什麼我就不能變。
  夏雨田咳咳了兩聲,想引起孫君柳的注意。孫君柳低聲哼唱歌曲,完全沒有把夏雨田放在眼裡。走上前,啪啪打了孫君柳兩巴掌。孫君柳咯咯地笑了起來。
  孫君柳的一雙手被兩個虎背熊腰的手牢牢地抓住。夏雨田笑著說打她還笑,屬於行為失准,肯定有精神分裂。夏雨田又上前,伸出兩雙乾瘦的手按在了孫君柳的胸前,用力捏了兩下。
  孫君柳呵呵笑了兩下。
  我一拳打在牆上,好一個色鬼。
  夏雨田解釋說,都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了,肯定有問題,直接送精神病院強制治療。
  說話的時候,一雙乾瘦的手還沒有放下來。
  孫君柳呵呵笑道,露出潔白的牙齒,忽然把頭抬起來,看著夏雨田,你摸得很舒服嗎?
  話聲一落,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被甩了出去。
  孫君柳往前撲過去,一口咬下了夏雨田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