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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第二章 先秦:盜墓史的發端(5)

    不論不準所盜為何人之墓,《竹書紀年》為中國先秦史上最為重要和最具學術價值的古文獻之一,確是一個不爭的事實。特別是書中所載明確的天象資料,如「(帝辛)三十二年,五星聚於房」、「四十八年,二日並見」(今本)、「懿王元年,天再旦於鄭」(古本)等,對年代學的研究有極其重要的價值。據歷代學者們的共識,《竹書紀年》原簡為戰國中葉寫本,比司馬遷的《史記》早了200年左右,司馬遷書寫《史記》時並沒有看到這部竹書,因而由戰國時期的人來敘述戰國事,尤其是與魏有關的事跡,自然比200年後的人來敘述早已消逝的歷史要翔實可靠得多。但遺憾的是,據說原書至少在宋代已散失,後來仍有版本流傳,學者們也未懷疑,清儒顧炎武、王念孫、王引之等經常引用流傳本的相關內容。自從《四庫全書總目提要》面世之後,有人開始懷疑《竹書紀年》是偽本,後據乾嘉學者崔述考證,得出如下結論:「不知何人淺陋詐妄,不自量度,採摘《水經》、《索隱》所引之文,而取戰國邪說、漢人謬解、晉代偽書以附益之,作《紀年》書二卷,以行於世。」崔述曾列舉了十條證據多方位揭示了流行於世的《竹書紀年》的偽跡,以證其為假冒偽劣產品。
    自崔述之後,流行於世的《竹書紀年》在學術界的地位一落千丈,學者們大都相信這是一部偽書,不足以作為歷史資料,從此打入另冊,被稱為今本《竹書紀年》。當然,這個「今本」是相對後來的「古本」而言的。
    既然流行的《竹書紀年》是偽書,不可相信,原本又早已散失,所以近代以來,國學大師王國維等重新開始從唐宋以前的文獻中一條條摘錄所引用的《竹書紀年》內容,並輯校成書,學術界將其稱為古本《竹書紀年》。由於王國維等人忠實地按古代文獻中的《竹書紀年》引文摘錄,其間沒有摻雜自己的觀點或塞進其他內容,所以學術界對這部古本《竹書紀年》相當看重,並用它來校訂《史記》記述戰國史事年代上的錯誤,並為此取得了相當大的成果。
    近年來,又有學者開始肯定今本《竹書紀年》的價值,並在今本可信性的研究上取得了突破。如美國漢學家夏含夷認為,今本《竹書紀年》至少有一段40字的文字與出土竹簡是一樣的,其餘可推知。另有學者認為,清代學者否定今本的證據有相當一部分不能成立。這些新的觀點和看法,為進一步研究這部被學術界打入另冊的古文獻提供了良好的基礎。當今天的學者為這部史書的重要價值所驚異感歎之時,不知能否將其重現人間之功歸於盜墓者的頭上?
    魏襄王墓被盜一事,若安在廣川王劉去疾頭上,是否符合歷史真實尚可討論,但劉氏盜掘魏哀王墓,則沒有人懷疑。而這次,劉去疾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盜掘成功的。
    據說劉去疾盜發此墓時,挖了三天三夜方才挖開。只見墓中有一股像霧一樣的黃色氣體撲面而來,氣味辛辣刺鼻,令人無法進入穴內。後來,廣川王派兵駐守於墓口,一直等了七天七夜,氣味才逐漸消退。對於進入墓中後的情景,《西京雜記》這樣寫道:「初至一戶,天扃鑰。石床方四尺,床上有石几,左右各三人立侍,皆武冠帶劍。復入一戶,石扉有關鑰,叩開,見棺柩,黑光照人。刀斫不入,燒鋸截之,乃漆兕革為棺,厚數寸,累積十餘重,力不能開,乃止。復入一戶,亦石扉,開鑰,得石床,方七尺。石屏風、銅帳鉤一具,或在床上,或在地下,似是帳糜朽,而銅鉤墜落床上。石枕一枚,塵埃礎礎,甚高,似是衣服。床左右石婦人各二十,悉皆立侍,或有執巾櫛鏡鑷之像,或有執盤奉食之形。余無異物,但有鐵鏡數百枚。」
    從以上記載可知,劉去疾此次掘墓,所得甚少。無非是些石人、石床、石枕、銅鉤、鐵鏡及腐爛的衣服而已。這可能會令這個貪婪成性的傢伙大失所望吧!
    春秋戰國時期的大多數墓葬,雖處於中國墓葬制度的初始階段,但有些墓室設計也有獨到之處,令盜墓者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