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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水中安生,立島為根

    「沒錯,我就是你的剋星。」楊硯卿正色道:「請你原諒。」
    孔令錚用力地嚥下一口口水,突然將車停下:「楊硯卿,有件事情希望你知道,我喜歡謝七,認定他是我的妻子,但我希望兩情相悅,她心裡有你,也不能說沒我,但是,次之。」
    「你知道就好。」楊硯卿淡淡地說道。
    「姓楊的,你真是,你真是……」孔令錚哪想到楊硯卿如此回答,氣惱道:「混蛋!」
    「孔少爺罵髒字,也別有一番味道。」楊硯卿打趣道:「其實你現在輕鬆了才對,兩件事情均有結果,以後不必委屈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孔令錚笑道:「真是的,有時候想把你當作敵人,但是又忍不住理你,咱們上輩子一定是冤家,不知道是你欠我還是我欠你,姓楊的,好好對謝七。」
    「一定。」楊硯卿說道:「連同你那一份。」
    孔令錚說道:「以前你在覺得你礙眼,總是橫在我和謝七中間,你走了,可是你還在,我就認清事實了,未嘗不是件好事,你去南城自己保重,我那位姨父可不是一般人。」
    楊硯卿就笑了,孔令錚說道:「你笑什麼?」
    「你們都覺得南城是洪水,老頭子是野獸,但是,楊某是獵人。」楊硯卿說道。
    孔令錚再次無言,重新啟動車子送楊硯卿回家,待到第二天下午,沈副官就殺上門來,原本眾人都收拾好行李,但沈副官掃一眼地上的行李,說道:「這次去南城,僅限楊老闆一人。」
    楊世間說道:「無妨,硯卿,去吧。」
    楊硯卿跟著沈副官離開,大門剛剛關上,齊石就氣得跳腳:「這怎麼可以,大哥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急什麼,沈副官只接硯卿一個人去,但是我們的腿長在自己身上,我們可以自己去。」吳老六說道:「我們現在就走。」
    「不必了。」楊世間說道:「我信他。」
    舒易直接拎著行李上樓:「得,我先去睡一覺,對了,你們兩個要不要跟我學習一下易裝術,收了個徒弟,結果現在面都見不著了。」
    吳老六與齊石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上樓……
    另一邊,楊硯卿坐在沈副官的車上,一直微微閉上眼睛小憩,楊硯卿被帶到了當初來過的飯店,那是魏士傑的嘉獎場地,沈副官帶著楊硯卿進了一間防守嚴密的房間,推門進去,老頭子赫然出現,在老頭子的身邊,站著孔令錚的父親——孔老爺。
    楊硯卿不卑不亢地走進去,淡淡地一笑:「終於見面了。」
    孔老爺的表情複雜:「楊老闆,好久不見。」
    「也沒有多久。」楊硯卿看著眼前的老頭子,喜怒深埋,面無表情,楊硯卿微微點頭:「您好。」
    「坐下喝杯茶吧。」老頭子伸手道:「聽說你看面相很精準,可否替我看一看。」
    「恭敬不如從命。」楊硯卿說道:「得罪了。」
    楊硯卿上前身微微前傾看得格外真切,隨即說道:「您額有凹槽,如離卦,佔據額頭三分之一,有此面相者可權傾,鼻子連眉骨  鼻為人,眉為天 也就是天人合一,加上離卦額在亂世中成為一代梟雄理所當然,眼凹陷屬於水 水與火為官殺,需注意火水年。」
    「既然如此,我的晚年如何?」老頭子問道。
    楊硯卿笑道:「水中安生,立島為根。」
    「何意?」老頭子沒有說話,倒是孔老爺興奮道:「楊老闆,話已至此,何不講明白?」
    「這八個字如此,在下也很難說明。」楊硯卿說道。
    「水中安生,立島為根。」老頭子笑道:「有意思,有些意思,楊老闆,都說真人不露相,可你卻是鋒芒畢露呀。」
    該來的還是來了,楊硯卿說道:「在下這次前來正想為前次之事加以說明,麒麟奔日局的生氣已經進入末段,影響風水局的因素有很多,最致命的莫過於土木結構的必變,四大家的祖墳位置曾經發生地震,阻斷了地下水的循環。」
    「地下水?」孔老爺說道:「那是什麼意思?」
    「麒麟奔日局是爺爺一手親建,兼顧了四大家,盡量採取平衡的原則。」楊硯卿說道:「但因為墳頭有四個,如何顧全大局?所以爺爺特別選擇了一個擁有天然地下水的地方,天下水將四大家的祖墳包圍其中,水也為生氣,生氣湧動,給麒麟奔日局添上了厚重的一筆,這一筆不可缺,因為是天然的地下水,持續的時間甚至可達百年,但是那地方在十年前發生過地震,地下水被切斷,麒麟奔日局不完整,且不可恢復,從一開始就是個死局。」
    孔老爺與老頭子對視一眼,孔老爺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說?」
    「在未得到四本《氣運錄》以前,我並沒有看透爺爺的用意。」楊硯卿說道:「但當時情況特殊,我必須離開十里洋場去找第四本《氣運錄》,在下知道自己已成為多方勢力爭奪的對象,不想被這些事情所擾,拿到第四本《氣運錄》,我終於明白那個風水局已經無可救藥。」
    「無可救藥?」孔老爺的眉頭皺起來:「那我們四大家的將來會如何?」
    楊硯卿說道:「順其自然便好,如果可以算計一切,我們楊家也不至於家破人亡,落得今天的田地。」
    「第四本《氣運錄》你已經到手?」孔老爺儼然是老頭子的發言人,追問道:「在哪裡?」
    「四本《氣運錄》都讓楊某毀了。」楊硯卿說道:「這四本《氣運錄》裡記錄的不過是些堪輿之術,什麼是堪輿?陰陽八卦?逆天改命?都不是,如果逆天改命就可以改變最終的結果,為何還有劉基的燒餅歌可以預測一切?有些事情其實已經定了,一旦開始就按著預定的軌跡行進。」
    孔老爺還想說話,老頭子揮揮手,他立刻閉上了嘴巴,老頭子站起來將雙手背在身後:「你相信你,你是個聰明人,《氣運錄》是個禍害,你不會留的。」
    楊硯卿點頭道:「極是。」
    老頭子又說道:「楊老闆不為我所用,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楊某人從來是自由慣了的人。」楊硯卿說道:「不想為人所用,以後也不會為人所用,不管是……任何人。」
    老頭子的雙目有神,死死地盯著楊硯卿:「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楊硯卿淡淡地笑:「華夏之大,楊某人只要有一地立足足矣。」
    「好,好。」老頭子說道:「我累了。」
    「您好好休息。」楊硯卿站起來走出去,孔老爺迅速追過去,身後的門一關上,孔老爺抹去額頭的汗:「你小子有種,真有種。」
    「遇上的是聰明人罷了。」楊硯卿說道:「楊某只想要一個安生的地方,安安穩穩地過下半生,孔老爺,孔家的時勢不會很快結束,放心,雖然麒麟奔日局無法修復,但它的餘勢還在,只是……」
    「只是什麼?」孔老爺問道。
    「孔令錚的餘生不再在麒麟奔日局的庇護下。」楊硯卿說道:「但那不重要,他是有個人想法的人,我是敬他的。」
    孔老爺說道:「老頭子的意思很明確,以後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十里洋場仍然是你的家。」
    楊硯卿只是笑,默默地走出去,這一回再沒有人跟著自己,他頓時安心不少,只是走出去就看到謝七站在外頭不由得大吃一驚:「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我和奶奶一起過來的。」謝七笑道。
    孔老爺看著兩人,想到自己的兒子不由得歎息一聲:「兩位慢聊,我先上去了。」
    目送孔老爺離開,謝七趕緊問道:「如何?」
    楊硯卿將自己與老頭子的對話還原,謝七不由得歎息一聲:「暫時放過一馬,但是要看你今後的表現,暫時鬆一口氣,但不能鬆懈的意思嗎?」
    「謝七,無名現在如何了?」楊硯卿問道。
    「我來也是為了此事,奶奶幫助,你可以在他死前見他一面。」謝七說道:「走吧。」
    楊硯卿看著謝七說道:「因為我讓你為難了,對不住了。」
    「我們現在還要如此生疏嗎?」謝七說道。
    楊硯卿苦笑道:「習慣了,一時半會還繃著,我們走吧。」
    謝七準備了車輛,兩人直接去往關押無名的地方,楊硯卿並非第一次見到軍統的監獄,一走進去便有一種不適感,兩人走進監獄的一刻,正好押著犯人走出去,楊硯卿便停下腳步說道:「午時三刻,原來軍統殺人也選在午時三刻。」
    謝七馬上說道:「午時太陽掛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陰影最短的時候。這在當時人看來是一天當中陽氣最盛的時候。中國古代一直認為殺人是陰事,無論被殺的人是否罪有應得,他的鬼魂總是會來糾纏作出判決的法官、監斬的官員、行刑的劊子手等等和他被處死有關連的人員。所以在陽氣最盛的時候行刑,可以壓抑鬼魂不敢出現。」
    「你從哪裡聽來的?」楊硯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