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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入地釬續(中)

老胡看了之後,臉色變了一下。然後說:「看來是我多操心了。你們不能綁著繩索下去,這個肯定是不合適的,因為距離太遠,這麼長的繩索,重量太大,你們不可能攜帶這麼重的裝備爬行管道。所以你們到達垂直管道的上方,就必須。。。。。。」

「必須怎麼樣?」大拿和老沙同時詢問。

「記住那個管道的垂直高度有三百米左右,」老胡說,「這就是最艱難的一部分了,你們必須得兩人背靠背,腳步蹬著管壁,慢慢下移。」

「三百米的垂直距離!」大拿幾乎要跳起來,「稍微一閃失就會摔下去,你在糊弄我們嗎。」

老沙也在盤算,自己的確是有能夠在平滑的牆壁上攀爬的本事,但是十幾米,甚至幾十米自己都不在話下,可是三百米。。。。。。老沙也在搖頭。

「有一點你們是不知道的。」老胡輕鬆的說,「每隔十二米,就會兩個十字形的鋼架在管壁內部支撐,這是大型管道的一個內襯工藝。」

「為什麼是十二米。」大拿好奇的問。

「這些管道都是一段段的焊接起來的,」老胡繼續給大拿上課,「每根管道的長度就是十二米,那個內襯支撐,就在管道的兩端,也就是說,你們每次只需要堅持十二米的距離,就可以休息一會,然後繼續下去。雖然這樣,你們要進行二十五次以上的動作。。。。。這種任務,在一般人身上,也是完全不可能坐到的。」

「我們應該能。」大拿計算,「二十五次,每次下滑十二米。我們盡量。」

「還有兩個要面對的問題,很重要,」老胡畢竟是安全員出身,什麼都想到了,「第一的問題我剛才已經提到過,空氣,由於管道距離的問題,鼓風機的空氣在平行的管道裡對流接近一千米左右之後,就很難進入到垂直的管道下面。這就是我詢問你們能夠閉氣多長時間的原因。而且有毒氣體,比重相對會重一些,所以你們越往下,就越危險。」

大拿和老沙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普通的事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危險。

「第二點,」老胡繼續火上加油,「萬一你們在地下找不到出路,你們會怎麼辦?」

老沙沉默很久,才回答,「必須得原地返回。」

「你們現在認為能夠回來的機會有多少?」老胡問。

「幾乎沒有機會。」大拿說,「不過既然當年有人弄了這麼大的工程,裝了這麼長的管道到地下,我相信下面絕不是死路一條。」

「我也贊成他說法,」老沙指著大拿說。

「我就這麼多建議了。」老胡說,「我們出發吧。」

族長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只能默默的跟著老沙大拿和老胡二子走到虎符鎮。到了鋼廠門口,族長向老沙等人拱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老胡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是凌晨一點多,然後幾個人走到了泵機房附近,泵機房已經被劉所長帶來的人,把圓井上方用混凝土石板給壓住,只有兩根接近一米直徑的管道冒出來。在老胡的安排下,二子爬上了管道的上方,在三通(一種管道管件,用於管道分流。)處,把右上右下和左上方位的閥門給閉合。

左下管道的盡頭在冶煉車間的上方,並沒有封閉。

然後幾人又從工具房找來了鼓風機,車間的行車還能夠使用,二子不愧是冬生的侄子,他操作行車,把鼓風機吊裝到了管道的盡頭,然後把鼓風機勉強放進管道的盡頭,再爬到工作平台上,把鼓風機的電源線給牽好。然後鼓風機開始工作,強勁的風在管道裡發出劇烈的尖嘯,時間長了還能聽到隆隆的空氣對流聲。

老胡看著手錶,計算時間。當鼓風機工作到了凌晨四點,老胡說:「平行管道內的污濁空氣已經交換的差不多。你們可以進去了。」

二子爬上行車操作台,把鼓風機吊出管道盡頭,老沙和大拿爬進鋼管,老沙和大拿觀察管道內部,這是一個直徑八百的鋼管,人在裡面雖然不能站立,但是仍然有較大的活動空間。

老胡在外面對著二人喊:「希望你們能夠平安回來。」

老沙和大拿回應一聲,然後一前一後,向著管道內部爬進去。身後又響起了巨響,一股強風從身後吹來,一個沒想到的優勢出現了,他們在風的推動下,爬行十分輕鬆,這個環節老胡卻沒有提到。看來老胡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報憂不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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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沙和大拿在風力的推動下,向著管道內慢慢爬行,這種直徑的鋼管,人可以蹲在裡面,但是身體不能站直,好在兩個人都是身懷絕技,體能超眾,爬起來並不太累,他們最大的危險來自於管道內缺氧。這次他們攜帶好了燈具,大拿爬在前面,燈光能照射到前方十幾米遠,燈光盡頭就是黑黑的圓洞,看不見究竟。

兩人十幾分鐘就爬過了九十度的轉角,然後進入到了下一段鋼管。和剛才爬行的鋼管不同,這一段鋼管裡的灰塵變得多起來,這是鋼管內部剝落的鋼銹,由於拐了彎,鼓風機就無法把這些鋼銹都吹走,現在漂浮在這裡。

鼓風機的風力在這裡已經減弱了很多,這些粉塵漂浮在鋼管裡瀰漫飄舞,呈螺旋的方向,向前飄動,在礦燈的光線照射下,看的清清楚楚。

老沙感覺鋼管的內壁和剛才的有點區別,於是把頭湊近到內壁,仔細查看,果然他猜想的沒錯,鋼管內壁也刻著和圓井內壁一模一樣的文字咒文。

老沙跟我說到這裡,我馬上對老沙說:「你們爬的鋼管,是修建鋼廠佈局的一個部分,按照盜墓的說法是入地釬,這是一種很鎮墳的做法。」

「那你給我說來聽聽,」老沙反倒是對我賣起了關子。

「你剛才也講過,」我停了一下,「你提到了一個門派,和你還有大拿的師承有點關係,就是卸嶺。剛好我寫故事,有段時間也查看過一些資料,知道卸嶺的一些事情。」

「其實你已經肯定修建鋼廠的勢力,就是那個卸嶺門派的傳人。」老沙對點頭。

「是的。」我繼續說,「我先說入地釬這個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民間的法術。」

比如我就知道一家事情,就是有兩口子,感情不錯,可是男人病死了,女人守寡,可是女人每天晚上都夢見男人回家跟她相會,時間長了,家裡的雞鴨貓狗都莫名死掉,女人的身體也一病不起。寡婦就知道和自己死去的老公糾纏有關,就懇求失去老公放過自己,畢竟陰陽兩隔。可是死去老公的鬼魂仍舊糾纏不止,女人病的越來越重,實在是沒辦法,就跟自己娘家人說了。娘家人開始也覺得沒什麼,就讓女人在家裡放一些鎮邪的符貼,在床的棉絮下擺放刀具,在床腳和門框上抹雞血和狗血。但是這些方法統統都沒用,寡婦的死去老公晚上還是照來不誤,並且十分生氣,一夜之間家裡的鍋碗瓢盆全部碎掉。

寡婦被嚇得厲害,只好找了當地的一個端公,端公到了寡婦家裡,四處查看一下,連忙對寡婦說,「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來解決。現在你的老公不肯去投胎,鬼魂就永遠要跟著你了,你再這麼下去半年,必死無疑。」

寡婦只有懇求端公,看有沒有辦法幫自己。

端公就猶豫的說:「還有一個辦法,能夠解決,但是如果這麼做了,我也損陰德,因為這種做法,對你的老公鬼魂非常的不好,說不好聽點,就是把你老公的魂魄給滅了。」

寡婦當時沒有答應,可是到了晚上,他的老公鬼魂又來了,好像知道了寡婦找了端公的事情,非常的生氣,就打寡婦。第二天的早上,寡婦起床後,發現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的確是受了傷,而且病得更加厲害。寡婦思前想後,還是拿著錢找到了端公,讓端公幫她解決老公的事情。

端公就說:「反正事情我幫你做,但是你千萬不能記恨我。」

寡婦連忙答應。

於是端公就讓寡婦帶他到了死去老公的墳墓,端公看了看墳墓的環境,就對寡婦說:「怪不得你老公陰魂不散,你們埋人的位置就沒選好。」

寡婦什麼都不說了,就等著端公做事。

端公立即回到自己的住處,托人鋸了一根五六米長的桃樹枝幹,把桃樹枝幹的樹皮給扒乾淨,在上面塗抹一層厚厚的桐油。然後又桐油表面用黑墨畫了一些符咒。最後把桃樹枝幹的一端削的尖尖的。這一切準備工作做好之後,就讓徒弟把桃樹枝幹扛到了那個死去老公的墳墓上,端公在墳墓上找好了一個穴位,讓徒弟把桃木枝幹插在穴位上,師徒二人就用木槌,錘枝幹上的樹丫,桃木枝幹就慢慢的插入到墳墓裡,一直插了五米深,留了一米在上面。

這個就是入地釬,一直穿透墳墓和棺材,狠狠的插在屍首的心臟部位。這樣一來,失去老公的鬼魂就被鎮住了,萬劫不復,投胎都不行了。

寡婦就再也沒有被死去老公糾纏,但是她心裡一直對這件事情很愧疚,過了幾年也鬱鬱而終。那個插在墳墓上的桃木枝幹,過幾年後,就開始長成桃樹,並且結果,長滿了一樹的桃子,可是從來就沒有人敢去摘了吃。

老沙我說了這麼個故事,問我:「你認為泵機房就是被卸嶺這個門派找到的墳塚的穴位,兩根鋼管就是入地釬,為了鎮壓下面耶律乞努的法術?」

「這個已經很明顯了,」我對老沙說:「耶律乞努非一般鬼魂可比,卸嶺一派也不是普通的神棍,所以入地釬的排場要大很多。」

老沙點頭,「你說的的確沒錯,那卸嶺到底是什麼門派,你清楚嗎?」

我笑起來,「這個還是你告訴我吧,其實你比我知道更多,你畢竟親身經歷過了。」

鋼管內壁上有咒文,這一點都不稀奇,老沙摸了兩下,也就沒再在意。只是現在問題來了,先前是橫向的管道,到這裡已經是垂直向下,也就是說,他和大拿,必須是要背靠背的作為支撐,才能繼續向下。

大拿沒有說話,和老沙對視一眼,兩人把礦燈戴好,十分默契的背靠著背,相互抵住。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深深呼吸一口,對他們來說,這一口氣也許是他們之後能呼吸到的最新鮮的一口空氣了。

老沙雙腳抵住鋼管內壁,背後是大拿寬闊的後背,他們的手都伸直,吸住鋼管,穩固身體。

「走!」老沙輕輕說了聲,然後兩人同時開始默念拍子,這樣下去,必須是協調一致動作,才能保證下去的速度,如果稍微出現偏差,就有可能往下掉。

剛走十來步,老沙腳上就滑了下,他沒料到,鋼管內壁的腐蝕程度,遠超過他的想像,整整有一塊銹斑承受不了他的力氣,呼啦一聲朝下方掉去,讓他的腳也跟著滑動了幾寸。

老沙的身子猛地向下一墜,而大拿正用勁低著他,力量立刻壓來,對老沙造成一股向下的推力。

「小心!」大拿驚呼,一把扯住了老沙的衣領。

老沙被扯住,連忙雙腿劈叉,直直的抵住鋼管內壁,穩住了身體,大拿在他上方,擺出的動作也差不多,正弓著腰,一手扯住他。

「好險。」老沙苦笑,聽著下方傳來墜落的銹鋼片撞擊內襯鋼架的聲音,一陣心悸。

「幸好是兩個人,一個人下來,根本反應不過來。」大拿說,「還是要回到兩個人背靠背的姿勢,一個人跨著下滑,很有可能出事。」

老沙點點頭,大拿說得對,兩人必須照應,一個人太容易出事了,興許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就掉落下去。

恢復到原來的姿勢,兩人又下滑了有段距離,抵達第一個內襯鋼架,經過短暫的休整,兩個人繼續下行。

鋼管內部一開始很安靜,只能聽到兩人呼吸的聲音,但越往下,下方的管道裡,開始傳出輕微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劃拉鋼管,發出刺啦刺啦的響聲。

兩人對聲音都很敏感,老沙明白大拿肯定也聽到,兩人很默契的屏住呼吸仔細聽。

這一聽之下,兩人都緊張起來,這聲音出現的時機,十分的古怪,就夾雜在兩人的呼吸聲裡,當兩人屏住呼吸的時候,那聲音似乎察覺到了,也就同時停止。可只要兩人移動或呼吸,那聲音就又會緊跟著出現。

「這聲音很古怪。」老沙忍不住說。

「是不是我們碰到鋼管,發出的回聲?」大拿說。

「應該不是,那聲音。。。。。。」老沙很肯定的說,「就像有什麼,趁機在逼近我們,而且為了不讓我們發現,特意把聲音隱藏在我們發出的聲音裡。」

「難道是那些兔子兵知道我們要下來辦事,來阻止?」大拿說。

「很有可能,但我希望不是。。。。。。」老沙心中一凜,又補充說,「最好不是。」

如果是那些兔子兵從鋼管裡爬出來,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對手,這個管道,往下滑動很難,但往上爬,更難。

那些兔子兵的身手,老沙比任何人都清楚。

原本下方空蕩蕩的感覺,就已經很不好受了,現在怪異聲音的出現,更讓老沙背脊發麻,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沒理由被聲音給嚇回去。

兩人繼續向下,又過了幾分鐘,老沙停住了移動,用手在臀部下方摸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