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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入地釬續(上)

老沙對著老胡說:「我們現在就去守陵人的村子,大拿過一會就會和我們會合。」說完緊盯著老胡看,果然老胡對守陵人這個名詞一點都沒有表現出驚訝,他的確知道不少事情。

土方車到了守陵人的村子,族長已經等候多時,根據大拿的約定,老沙帶著老胡跟隨族長走到上一次和族長交談過的祠堂,大拿一時還沒到,二子把門給關上。

老胡進來後,看著族長,並沒有打招呼,老沙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相互之間到底認不認識。過了好大一會,老胡才對族長說:「謝謝你上次救了我的命。」

族長微微點頭。老沙突然明白,塔吊的事情,老胡和冬生沒死,很可能,就是當年族長干涉了這個事情。老沙問族長:「當年卸裝塔吊,是你救了冬生和他?」

族長看著老胡,老胡說:「你連塔吊的事情都知道?」

「我曾經在一個神秘的波段聽過你們在塔吊事故發生之前的對話,」老沙說,「你們當時的聲音,被磁場給記錄下來了。」

老胡問族長,「這人能信任嗎?」

族長點頭。

剛好這個時候,祠堂的大門有人敲門,二子把門打開,看見氣喘吁吁的大拿站在門口。

大拿對著老沙說:「劉所長沒有為難我,讓我回鋼廠,我還擔心他把我給帶到派出所去。」

「劉所長一定著急找老胡,現在哪有精力跟你囉嗦。」老沙輕鬆的說。

大拿對所有人說:「我知道你們懷疑劉所長的身份,不過劉所長對我有知遇之恩,他的為人我也清楚,所以你們就不要在我面前說他的是非了。」

「老胡被控制了兩年,到了現在才重新出現,而且是劉所長帶來的,」老沙說,「你不能憑著你和劉所長之間的交情,影響到判斷。」

「我被控制自由,」老胡開口了,「和那個劉所長沒有關係。」

這句話把老沙給嗆住,乾脆就不說話了,等著老胡把他心中始終沒有想通的環節給填補上來。

塔吊之前的事情,老沙在詭異的錄音裡聽過,但是大拿還不是很清楚,當年老胡出於他的原因,也沒有告訴他。

老胡就大致把當時的情形給重新說了一遍。

當時拆卸塔吊工作的人員中,塔吊上有五個人分別是拆卸工老鄒,老朱,老王,老楊,還有操作工冬生,地面上有兩個人,一個是安全員老胡,另一個是調度。

當老胡這裡的時候,老沙突然意識到,這個調度,冬生竟然沒有提起過他。於是老沙連忙問老胡:「調度是誰,姓名是什麼,他死了沒有?」

「那個調度,事故發生之後,就再也沒有蹤跡,」老胡說,「他本來就是臨時應徵的一個調度,當時有調度證的人很少,當時的調度突然生病,拆卸塔吊已經開始,工作不能停止。剛好來了一個姓馬的人,拿著調度證來臨時應徵,我記得當初說好了付給他的工資是一天六十塊。結果沒想到就出了事情。」

老沙問:「當時塔吊是做一件什麼樣的工作?」

「吊裝管道。」老胡立即說。

老沙立即在地上,用腳尖畫出了一個卍字型,「鋼廠的管道就是這個走向,對不對?」

老胡看了一會,連忙說:「就是這樣,當時工廠的循環冷卻水達不到工作要求,所以臨時在廠裡選了一個位置,修建泵機房,然後打井,插入了兩根三百米的管道下去,管道在鋼廠的上方,就是這個形狀。」

「虎符鎮附近有水系,」老沙說,「為什麼當時不從其他的地方引水淨化後去做循環冷卻水,卻巴巴的在地下打了一個幾百米的深井,然後又安裝這麼複雜的工藝管道。」

「領導的決定。」老胡說,「你這個話,如果是當年鋼廠裡的職工詢問,一定是會被開除的。」

「但是你現在明白,那個泵機房上的管道不是那麼簡單了。」

「管道的問題我倒是沒有想過太多,」老胡說,「我就是塔吊事故之後,就一直被人給告誡,絕對不能把當年的事情說出去。」

老沙不打岔了。

老胡開始從塔吊事情回憶。

在出事是在拆卸塔吊工作的第二天。老胡和臨時應徵的馬調度,在地面指揮拆卸,塔吊上有四個拆卸工,帶頭的是老楊,操作工是冬生。

當天下午的工作是拆卸三個構件,已經拆了兩個,在第三個的時候,怪事就發生了。拆卸工在塔吊上驚慌失措,說地面上有很多人,但是老胡和馬調度環顧左右,都看不見有人在身邊,他們就認為是拆卸工在上面產生了高空幻覺。這種情況很多見。

不過接下來,拆卸工就說有很多鬼一樣的人往塔吊上爬,當然在老胡和馬調度眼中是什麼都看不見的。接著就是冬生說看到了不一般的東西,天邊有紅雲。

施工現場就刮起了大風,並且捲起一陣沙塵,老胡和馬調度在地面就什麼都看不見,只能已在告誡在上面施工的拆卸工不要亂動。結果他們就看見三個裝卸工一個一個的摔倒了自己的身邊,立即斃命。裝卸工死前,曾經在對講機裡大喊,有人把他們給扔下來。

當時所有人都驚呆了,工廠裡的工人也都過來組織救援。大風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大風過後,地面上的人倒還罷了,塔吊上的冬生已經嚇得不能動彈,是個拆卸工掉下來三個,還有一個老鄒掛在半空,不停的在大呼小叫,說有鬼,其他的三個人都是鬼扔下去的。

老胡沒招,他是安全員,必須得參加營救的工作,於是他慢慢的爬上塔吊,當爬到塔吊接近老鄒的時候,就明白,剛才拆卸工並沒有集體出現高空幻覺。

因為他看到塔吊的頂端,操作工操作室周圍,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殘肢斷臂的鬼魂。冬生就是被這些鬼魂給嚇到,縮在裡面面如土色。

老鄒是因為安全帶的卡扣夾在了鋼架的間隙裡,逃過一劫。老胡只能先去營救老鄒,在營救的過程中,老胡突然發現那些本來圍繞在操作台的鬼魂,已經發覺自己爬上來了,於是跟潮水一樣的順著塔吊的鋼架,湧向老胡。

接近到老胡之後,那些鬼魂一樣的骷髏開始用白骨森森的手指解開老胡的安全帶,解開後,就立即要把老胡給推下去。

老胡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守陵人的族長給救了。當時守陵人的族長和其他的村民,站在地上,不停的拉扯一根繩索,繩索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這些陰兵都給拴住,守陵人在地面上用力拉扯,那些陰兵被繩索給束縛,脫離不了,一個一個的被守陵人全部拉扯到地下。一旦到了地面,就消失湮滅。

老胡分別解救下老鄒和冬生之後,冬生才告訴他,那些陰兵可能都是衝著他來的。因為他就是守陵人,守陵人在鋼廠裡,會被一些神秘的東西攻擊,這次也不例外,卻是連累了幾個工友。

老胡驚魂未定,正要去向守陵人的族長問個緣由。不料在當天晚上,被鋼廠的領導叫去談話。談話的內容,就是要老胡保持沉默,不要把看到的東西說出去,至於跟守陵人有關的事情,絕對不能提一個字。老胡也只能應承,沒有再干安全員了,領導安排他做了保衛科的科長。

但是鋼廠即將破產的時候,也就是前年,老胡在上班,領導帶來了兩個身份不明的人,讓老胡立即收拾東西,跟他們去一趟。這兩個人面無表情,但是領導十分忌憚。

那個時候,大拿已經過來上班,老胡向大拿交接工作的時候,突然發現大拿的身上有一個卍字型的飾件,非常的驚訝,因為他看到過的那些陰兵,身上的盔甲,全部陽文著那個卍字的花紋。於是就跟大拿交代,可能自己這次被帶走,就很可能回不來。但是只要自己回來,鋼廠就一定會出大事。到時候他會聯繫到守陵人,通知大拿,讓大拿要把自己從別人手上給弄出來。

「這兩年你到底在什麼地方。」大拿詢問老胡。

「在一個山裡面,」老胡說,「是個巨大的基地,我在哪裡,被他們關了兩年,沒有人詢問我任何事情,就那麼給我關著,也並不是太限制我的自由,就是不能離開那個基地。和我一樣的人,哈有很多,只是我們禁止相互交流。直到前天,有人安排我離開,到了虎符鎮,就把我交給了劉所長,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我被你們帶到了這裡。」

「還記得那個基地在什麼地方嗎?」老沙激動的追問。

老胡茫然的搖頭。

老沙雖然知道他會這麼回答,仍然十分失望。

「虎符鎮地下的事情已經無法控制,」老沙說,「所以他們也急了,把當年沒死的當事人弄回來。」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大拿撓著腦袋說。

「從他們的做法來看,」老沙想了很久,「可能是一個秘密的門派。」

所有人都把老沙看著。

老沙看著守陵人,「你們的職責是守護陵墓,針對的對頭是盜墓的盜賊,比如發丘,我想我的師父可能就是個發丘。但是還有一個勢力,一直和你們作對,那就是壓制陵墓的門派。這種門派,我聽說過,叫卸嶺,他們並不偷盜陵墓,而是專門破壞陵墓的風水。卸嶺這種門派,當初挖掘了很多元朝的陵墓,斷了蒙古人的風水,所以被蒙古人視為仇敵,導致門派受到元朝軍隊的剿殺。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已經消失,但是到了清朝末期,滿人允許漢人入關之後,卸嶺一派殘存的門人,可能混入關的移民,挖掘了滿人的龍脈。並且獲取了滿人龍脈的財富,從此勢力大增,但是行事卻保持著元朝以來的神秘。」

「你的意思是,」老胡說,「帶走我的人,和我呆的那個基地,就是卸嶺門派。」

「是的,」老沙回答,「我師父可能也在那個基地裡。」

「這麼說來,」守陵人也說,「修建鋼廠背後的勢力,也是卸嶺?」

「也只有卸嶺,才會使用這種簋心風水來壓制陵墓了。」老沙說,「而且他們不計錢財耗費,修建了這麼一個鋼廠來達到目的。」

「他們是敵是友?」守陵人追問。

「現在鋼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老沙說,「他們也不願意看到,一定是什麼環節出了意外,打破了幾百年的平衡,讓他們也無法坐視不管。」

大家說了這麼多,仍然沒有理出一個頭緒出來。

守陵人說:「現在卸嶺的意圖,我們也無法去推測,但是地下的那個東西已經被驚動,你們兩人,必須要順著鋼管進入地下,也許到了地下,就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鋼管不能說進去就進去。」老胡在一旁提醒,「別忘了,我是當年安裝這些管道的安全員。」

大拿看向老胡,「不就是爬個管子嗎,難道比挖掘地道的還難?」

老胡問:「你能憋氣多少時間?」

「大約五分鐘吧。」大拿回答,「特殊條件下,還可以再長一點點。」

「你們也許一直在意的是地下的危險,」老胡說,「就算是你的有本事,練過武功,但我敢打賭,你能在管子裡爬上二十分鐘,就會因為缺氧昏迷在裡面。」

大拿和老沙面面相覷,這一節,他們的確沒有想到。

「有一種專門鼓風的設備,」老胡說,「鋼廠裡是有的,但是由於管道太長,我計算了一下,那個鼓風機只能勉強保持地面平行管道的流通,當你們進入到垂直管道的時候,就會面臨缺氧的危險。。。。。你們計劃過怎麼從垂直管道爬下去沒有?」

大拿和老沙茫然搖頭。

「你們什麼都沒計劃過,」老胡的申請,簡直是對他們無比的鄙視,「就打算進入管道?」

「你就別賣關子了。」大拿對老胡說,「你是我領導,這個忙怎麼都要幫我的吧。」

老胡聽了,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當的說:「地面的管道是個卍字型,中心就是泵機房的兩根鋼管,既然你們探查出這個鋼管是個什麼風水,那麼兩根管道必定分陰陽。」

「也就是說,」老沙插嘴,「只有一根管道能讓人通過。」

「一根鋼管裡面全部是水,」老胡說,「另外一根從來就沒用過,你們運氣好,遇上了我,當年我是安全員,施工的時候,我在場。」

「那你也能分辨出拿一根能進入了?」大拿知道老胡一定是胸有成竹。

果然老胡在香台上拿了一根備用的蠟燭,在地上比劃起來,畫了一個卍字型,然後把右上和右下的兩個管道給劃掉,「這兩根管子就是走循環水的,你們不能走。」然後老胡又把左上的那根管道也抹掉,這根管道伸出的距離相對較長,你們從這邊爬不合適。」

「現在只剩下左下的那根管道了,」老沙點頭。

「我們首先要把這三根不能爬動的管道安裝在泵機房上方的閥門給關掉。」老胡說,「否則鼓風機的鼓動的空氣會竄入到這三根管道中,讓空氣稀薄。」

「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大拿說,「我們怎麼從垂直的管道裡爬下去。」

「大拿你是練過的,」老胡笑著指著老沙,「不知道他的伸手如何。」

「你有話就直說吧。」老沙說,「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然後老沙把自己的卍字型飾件,拿出來給老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