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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遍地索魂符(2)

    聽了我的話封慕晴放下雙臂,不過仍然用一雙凌厲得如同刀子的眼睛看著我問道:「老胡你說實話,剛才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商量什麼?我看狸叔八成是受不了壓抑絕望的心理壓力,暫時失了心智。你們那個黑驢蹄子不是給活人吃的,你最好別來這一套!」
    我心中一凜,趕緊把黑驢蹄子向身後擺了擺,打著哈哈道:「看你說的,我老胡是那樣的人嗎?我跟鐵蛋就是想看看狸叔腦袋上的傷口,總這麼淌血,要是不抓緊止血,就是大象也得淌死了不是?」封慕晴眼神閃爍道:「希望你別騙我,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畢竟咱們是同伴,而且現在是法治社會,傷了人是必須要負責任的……」封慕晴話還沒說完,身子猛然朝我撲來。
    幸虧我眼疾手快,一側身子牢牢抱住她。這麼個空當,只見狸叔像根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來,轉身就要朝著我們來路跑。我心中著急奈何還抱著封慕晴,沒辦法施展。情急之下我對著鐵蛋吼道:「快點抓住他!別讓他跑嘍!」鐵蛋也不含糊,身子重心猛然降低,一條腿早就伸到狸叔腳底下。
    狸叔雖然氣勢很猛,不過完全沒有料到鐵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給他下了個絆子。一個踉蹌,「撲通」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激起一陣灰塵,嗆得我們三人一陣咳嗽。
    鐵蛋拍打了兩下身上的灰塵,一伸手把狸叔從地上拎起來扔回牆角,嘴上嚷嚷道:「本來還想給你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看來這次沒那個必要了。咱們現在之間的矛盾,可不是內部矛盾了,上升到敵我矛盾了,那就得上綱上線才能解決得了!」
    封慕晴只是被狸叔冷不丁地從背後推了一下,並無大礙。我鬆開她,轉身走到狸叔跟前蹲下。狸叔正耷拉個腦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臉上本來還沒干的血跡又弄了點灰塵,搞得好像京劇裡的花旦一般。
    我伸手從後腰上拽下來黑驢蹄子,嘿嘿一笑對狸叔說道:「你老睜開眼睛看看這是什麼?你要是敢咬上一口,我肯定不為難你,畢竟咱們也是同伴一場,某種意義上來說,還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的同志。」
    封慕晴在一旁看得真切,氣呼呼地衝上來指著我道:「老胡,你這是幹嘛?那黑驢蹄子是給活人吃的嗎?你……你這是侮辱別人的人格!」封慕晴果真是被氣極了,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一抖一抖的。還沒等我答話,鐵蛋在一旁大大咧咧道:「大師妹,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吃一百個豆都不嫌腥?你忘了剛才是誰在你背後推了你一把?要不是老胡手疾眼快抱住你,恐怕你這會兒十根肋骨都得摔折七根!」
    我瞪了鐵蛋一眼說道:「不是我老胡不拿他狸叔當個人,也不是我願意糟踐他的人格。可是你也都看見了,我和鐵蛋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你要是不同意這麼做也成,那咱們可得把狸叔綁了,免得他再在咱們背後下黑手。」
    封慕晴咬著嘴唇思量了片刻,點頭同意,不過要我和鐵蛋綁得松一點。我見事情圓滿解決滿口答應,收起黑驢蹄子,招呼鐵蛋把狸叔的鞋帶解了,三下五除二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末了鐵蛋覺得不夠安穩,偷偷問我是不是趁著封慕晴不注意,讓狸叔啃上一口黑驢蹄子。我看了看封慕晴一直皺著眉頭盯著我們兩個,這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搖頭道:「還得等一會兒,我看捆成這樣他也就沒什麼能耐了。」
    一切弄好,我摸出香煙和鐵蛋一人一根分著點了。我吐出一口濃煙,把手伸進石門下邊的縫隙裡試了試,一陣冰涼的細風吹過。有風吹過,就說明裡面不是一個密閉的空間,有空氣流通也就不至於有缺氧窒息的危險了。接下來就是按照怎麼個順序爬過去,商量了兩句大家一致決定由我先爬過去,然後再讓狸叔爬。
    有我在對面,即使狸叔不主動爬,我就算是拽也能把他拽過去。一切準備停當,我把蠟燭交到封慕晴手中,一貓腰爬進黑咕隆咚的縫隙之中。不消片刻,我在裡面拽,鐵蛋在外面推,生生地把狸叔拉了進來。而後鐵蛋和封慕晴也陸續爬了進來,這麼會兒工夫蠟燭就已經燃燒了一小半。我趕緊讓鐵蛋熄滅了蠟燭,要是一口氣都點完了再遇見點什麼事,可真要兩眼一抹黑了。
    熄滅蠟燭之後,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將我們一行四人淹沒。黑暗之中不斷有細小的微風傳來,我對眾人說道:「這裡有空氣流動,咱們也不至於被活活憋死,趕緊朝前走吧!」我害怕狸叔要是再犯起病來,會威脅到四人的安全,就叮囑鐵蛋照看著點。而後摸著牆壁向前走去,走了一段,眼睛逐漸適應了漆黑的環境,也不像剛開始那樣煩悶,身旁偶爾出現兩個跪著的長明燈人,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我心裡一直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觸碰到什麼機關,會被突如其來的千斤閘或者其他的消息困死,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越是平靜我心裡就越沒底,封慕晴發現我的鼻息有些重,在我身後捅了我一下,道:「老胡,你怎麼了?」我怕把我的這些擔憂說出來,會給他們造成不必要的心理壓力,旋即打著馬虎眼道:「我這不是在為狸叔擔心嘛,你說他都這麼大歲數了,跟咱們出生入死也挺不容易,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落得這麼個下場!」
    封慕晴聽完我的話,冷哼一聲道:「我才不信你是這麼想的!」頓了一下又對我說道:「老胡,其實你也真應該仔細想想,狸叔的悲劇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盜墓倒斗這事太損陰德,你的年紀也不算大而且還是個大學生,幹嘛不好好為以後打算打算。難道你真的想掛著摸金符倒一輩子斗不成?」
    封慕晴說得情真意切,我反倒是左耳進右耳冒,只是聽了個囫圇半片。畢竟我這倒斗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救人性命,說得好聽點,也能算得上是救死扶傷。而順點明器,就算是意外收入了。另外在我心裡還有些牴觸封慕晴這樣的話,雖然我知道她的出發點是為了我好,可是我打小就自由慣了受不得約束,這樣一來心中倒還是生出一絲牴觸。
    邊說邊走間,只聽鐵蛋在最後「咦」了一聲怒道:「你倒是走啊,難不成還讓你黑爺背著你走?」聽了這話,我和封慕晴趕緊湊上前去,只見狸叔的小眼睛似睜非睜,一臉的戲謔看著鐵蛋,任憑鐵蛋如何用力拽他他就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狸叔這般模樣我心裡也有氣,我們沒有丟下瘋瘋癲癲的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可這廝竟然這麼拖後腿。我對鐵蛋說道:「別管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狸叔好似聽懂了我的話一樣,小眼睛狡黠地盯著我看了一眼。這一刻,狸叔的眼睛好像射出一道精光一樣,我暗道不好,趕緊對著鐵蛋喊道:「小黑,快點用黑驢蹄子招呼他!」
    我話還沒說完,狸叔竟然冷不丁地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樣朝我撞來。我躲閃不及胸口被撞了個正著,只覺得一股悶氣由胸中升起,好像肋骨都被撞折了一般,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我還沒站穩,只覺得後背好像硌到了一塊牆面上凸起的地方,剎那,雙耳充斥著厚重的金屬摩擦聲。
    這些都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黑暗中不得施展,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個方向傳來的聲音。狸叔卻似得勝了一樣,站在原地張口狂笑起來,笑了兩聲之後猛然換了一副表情,惡狠狠地對我們三人說道:「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裡!死了也別想離開!死了都別想!」
    狸叔的笑聲在黑暗中愈發顯得人,聲音也好像是變了一個人,變得尖聲尖氣,怎麼聽怎麼不舒服。此時金屬的摩擦聲愈發變得快了不少,好像是我們頭頂正有什麼沉重的東西緩緩下墜。鐵蛋勃然大怒:「我今天扒了你的皮!」我知道這會兒我們頭頂上一定是千斤砸在緩緩下墜,而我後背剛剛觸碰到的一定就是千斤砸的開關。
    眼下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我一把拽住鐵蛋道:「先留他一條命,保命要緊!」說罷拽著狸叔,一行四人跌跌撞撞向前猛跑。那千斤砸下墜的速度明顯加快,只聽得耳畔一陣緊似一陣的金屬聲不斷傳來。跑了一段,我們身後不遠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陣灰塵飛揚。忽然跑在最前面的鐵蛋停住步子,我一下撞到他的後背,險些跌倒。還沒等我發問,鐵蛋驚恐道:「完了,老胡,前面沒有路了!是個死胡同!」
    我費了好大勁兒才明白鐵蛋說的意思,我們面前哪裡還有出路,迎頭是一條死胡同。我心中一緊,難不成這墓室的設計不是我之前猜測的那樣,是按照奇門遁甲中的回字形所建?那麼出路又在哪裡?我額頭上沁出一層細汗,心說這可真是沒轍了。一時間巨大的絕望和失落襲上眾人心頭,只有狸叔瘋瘋癲癲的傻笑不已。我怕黑咕隆咚的看得不真切,又走了兩步伸手在牆上一陣亂摸。
    觸手所及,皆是一片冰冷厚重,果真是一堵真真切切的石頭牆。封慕晴和鐵蛋臉上都現出一絲絕望與無助,眼巴巴地看著我。不過越是這種時刻越不能自亂了陣腳,否則心神一亂,就算是有逃生的機會也抓不住。
    思來想去,仍舊是沒有個頭緒,我強壓心中煩躁。猛然想起,千斤砸之所以會墜落完全是因為我剛才被明叔撞了一下,巧合之中才觸碰了機關,如果能把機關重新拉出來,豈不是就能夠阻止千斤砸下墜了?當下我也不敢怠慢,朝著鐵蛋和封慕晴招了招手,又奔著剛才的方向摸了回去。奈何甬道之中被千斤砸墜落砸起的灰塵上下紛飛,嗆得人不敢大口喘氣,只能慢慢向前靠攏。
    一番摸索之後,我總算在牆壁上找到被我撞到的機關。那機關處現在只有一個胳膊粗細的黑洞,我把手伸進去試圖抓住機關。摸了半天,手上碰到一塊滑不溜秋的圓滑事物。我心知這便是機關,趕緊用力抓住向外拉扯。
    那機關大概是被做成了圓球形狀,我費了半天的勁還是沒有抓住,那機關仍舊慢慢向裡面縮去。眼看我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頭頂的聲響卻一陣緊似一陣,看樣子最多也就能挺三兩分鐘的樣子。我從洞中抽出手來,大聲對三人喊道:「拽不住呀,咱們趕緊找個地方躲一下吧!」說罷我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明白我的話,拽著封慕晴就跑。
    想那千斤砸雖然下墜的勢頭沒有辦法阻止,不過怎麼說它也不能把甬道全部填滿吧?這樣一來,我們跑到剛落下的千斤砸上就肯定能保全性命。四人前腳剛走,猛然一聲巨大的聲響在我們身後響起,耳膜都被震得嗡嗡直響。我回頭一看,剛才眾人站立的那處位置已然落下一個厚重的千斤砸。擦了一把額頭上不斷湧出的冷汗,我暗叫一聲僥倖,如果剛剛反應慢了一點,恐怕這會兒我們幾個早就被砸成一攤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