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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遍地索魂符(3)

    巨大的聲響又持續了十分鐘的樣子才趨於平靜,我和鐵蛋靠著千斤砸蹲著不斷地喘著粗氣,回想起剛剛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四人又從鬼門關轉了個來回,都是心有餘悸。等狂亂的心跳逐漸平息,我睜大眼睛一看,我們已經被兩道厚厚的千斤砸封閉在一個不足二十平方的地方。鐵蛋回過神來詢問我道:「老胡,上亮子吧!看看哪能出去!」說罷就要翻出蠟燭來點上。
    我忙一把按住鐵蛋的胳膊道:「此時萬萬不可點燃蠟燭,你看這千斤砸和地面以及兩邊的牆體結合得嚴絲合縫,也就是說現在咱們身處的這個空間的氧氣有限,如果貿然點燃蠟燭消耗掉過多的氧氣,咱們還想不想活了?」
    鐵蛋一屁股坐到地上嘟囔著:「沒想到咱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到頭來竟然落得個這麼憋屈的死法。」我心裡也不舒服,畢竟千斤砸的機關是被我觸碰的,而且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就算能挖通牆體,估計也得是油盡燈枯了。
    黑暗中已然再沒半點聲響,只剩下我們四個人粗重的喘息聲。狸叔坐在我們面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腳面發呆,哈喇子又從嘴裡淌出來也全然不知。封慕晴坐在狸叔身旁,不斷幫他擦拭著流出來的口水。鐵蛋嘟囔夠了,一臉凶相盯著狸叔看了一眼,嘴角里擠出一句惡狠狠的話道:「你個老傢伙,黑爺今天就扒了你的皮!」
    鐵蛋說罷揚起粗壯的胳膊,照著狸叔就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啪」地一聲脆響,狸叔身子一歪,竟然被鐵蛋打得暈了過去。打了一巴掌鐵蛋還不解恨,又要動手之際,封慕晴把他一把推開道:「你還有沒有王法了?」鐵蛋盛怒之下哪裡還顧得上這個,胖臉一陣抽動道:「這是私人恩怨,我勸你最好不要管!」
    我見鐵蛋這次是真的動怒了,怕他真的做出什麼莽撞的事情,當即起身把鐵蛋拉到身邊小聲說道:「小黑,我知道你是真生氣了,我又何嘗不是這心情呢?不過咱們現在剩下的時間有限,有發狠那時間還不如趕緊想想辦法怎麼出去。而且現在就剩下咱們三個神志清醒的人了,你這會兒要是把封慕晴也傷害了,這裡可就真是咱們的葬身之地了。」
    鐵蛋強壓心頭的怒氣,朝著狸叔的身上啐了口唾沫,掏出煙來蹲在牆角兀自點上一顆。見鐵蛋被我勸說住,封慕晴這才把狸叔從地上扶起來,狠狠地掐了兩下人中。可能是鐵蛋下手太重了,狸叔的腦袋始終耷拉著,一點也沒有甦醒過來的跡象。
    我湊到封慕晴跟前勸慰道:「我知道你和我們哥倆不一樣,你心地善良,不過這農夫和蛇的故事你不是沒聽過吧?」封慕晴抬起頭,一雙大眼睛愈發顯得明亮,看了我一眼道:「其實你跟鐵蛋也都不壞,不過狸叔的年紀確實是不小了,怎麼著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啊!」
    聽完封慕晴的話,我趕緊抓住時機附和道:「其實我們哥倆看狸叔這麼大歲數了也不容易。不過剛才你也看到了,狸叔明顯的就是不正常!依我來看,還是用我說過的辦法來驗證一下才穩妥!」封慕晴皺著眉頭瞪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還想拿那個黑驢蹄子讓狸叔咬?我堅決不同意!那東西是給人吃的嗎?」說罷竟轉過身去氣呼呼的不再理我。
    吃了閉門羹,我心中有老大不爽,不過礙於封慕晴三番五次救了我的性命我也不好發作。正要起身之際,猛然間看到封慕晴身後的牆上,竟然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一幅圖畫來。我趕緊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往前湊了兩步想看得仔細一點。封慕晴以為我還要給狸叔吃黑驢蹄子,轉過頭來氣勢逼人地質問道:「怎麼,你還不死心?」
    這會兒我也沒有工夫和封慕晴計較這個,趕緊拿手一指她的身後道:「你誤會了,你身後怎麼還有一幅畫?」聽說身後有畫,封慕晴也好奇地轉身看了兩眼。封慕晴的身後的確有一幅圖畫,不過還真瞧不出上面畫的是什麼,通體全部是浮雕在牆壁上的。一條一條的小線條,好似一個個蝌蚪一樣,蜿蜒曲折,組合在一起竟透出一股詭異,讓人止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越看越覺得眼熟,最後猛然想起這東西我以前在潘家園看到過!
    封慕晴不知這是什麼東西,轉過身剛要詢問我,見我這副表情趕緊問道:「老胡,怎麼了?你沒事吧?」我收回視線,搖搖頭說我沒事。封慕晴歎了口氣道:「這牆上畫的畫太過抽像,不過好像是這墓室的一部分,至於這幅畫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我是沒看出來。老胡,你看出來沒有?」
    我點點頭道:「這東西的確應該算是古墓的一部分,不過這可不是畫!」封慕晴瞪大了眼睛奇道:「不是畫?那這是什麼?」我歎了口氣,對封慕晴說道:「我敢百分之百地保證,這東西絕對不是畫,至於是什麼我給你講個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十歲那年的暑假,閒來無事就在潘家園陪大金牙和乾爹練攤。話說這天已經過了一上午的時間,都沒收購到一件像樣的冥器,也沒賣出去一件。
    我乾爹和大背頭正準備收工打烊,正當這時,一個穿著灰色夾克衫,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懷裡鼓鼓囊囊的,湊了上來猶猶豫豫的卻又沒張嘴說話。我乾爹和大背頭是何等人物,混跡潘家園也十餘年了,互相看了兩眼便有了計較。當即我乾爹抬頭看了中年眼鏡男人兩眼,笑呵呵地問:「我說這位同志,您有啥事?」
    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被乾爹一問,顯得慌裡慌張的,支支吾吾地說沒什麼事轉身就要走。大背頭忙對乾爹擠擠眼,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我知道,大背頭肯定看出來這男人是來賣古董的。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所以顯得十分謹慎。做古董收購這行,就是這樣,不能顯得太熱情,那樣會讓賣古董的人心裡發慌,一緊張興許這買賣就做不成了。
    乾爹哪裡能不明白大背頭的意思,當即堆起一臉笑意,樂呵呵地對中年男人說道:「唉,這位大哥,你看你走什麼呢?」中年男人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乾爹,不過還是謹慎得不行。乾爹一看有門,立馬壓低聲音道:「是不是有什麼古董想要脫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茫然地點點頭顯得侷促不安。大背頭嘿嘿笑著湊上來道:「哎呦,你看這馬上都到中午飯口上啦,這人多眼雜也不是個說話的地,這麼著吧,咱們找個清靜點的地方邊吃邊談如何?」中年男人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乾爹和大背頭,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一行四人奔了東來順,乾爹同東來順的老闆已經算得上是老熟識,撿了個清靜的單間坐定。由於經常和乾爹他們來這裡談生意我聽都聽習慣了,上了二斤羊肉便自顧自地吃起來。乾爹並不急於同中年男子講古董的事情,只是一個勁兒地勸他吃肉。中年男子推卻幾下之後,可能是真的餓了,也逐漸地放開來。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三人邊吃邊談,很快話題就繞到了古董上面。原來這個中年男子姓郝,他負責的一個工地早晨的時候挖到了一個古墓。這古墓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也沒什麼陪葬品,只有一個青瓷罐子,被一個工人撿到送到他的手上。
    最近正好趕上姓郝的男人家裡出了點事急需用錢,這才偷偷把罐子藏了起來,跑到潘家園來找個買家賣了。
    話說到這個火候,乾爹和大背頭哪裡還不明白。相視一笑,大背頭故意做出一副歎息的樣子對他說道:「我說這位爺,這古董方面的學問可是大著哪,特別是這瓷器,知道咱們國家用英文來講是什麼嗎?那翻譯過來就是瓷器!」大背頭頓了一下,話鋒一轉道:「要說這瓷器,我多多少少還算是有些研究,不過也要看到你那個罐子才能下結論不是?」
    乾爹見火候差不多了,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實際行動可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是騾子是馬,咱也得拉出來溜溜。」中年男人瞧了瞧乾爹和大背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鼓足了勇氣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瓷罐子遞到大背頭手中。
    大背頭拿了罐子,先是放在鼻前使勁聞了聞,又裡裡外外看了個遍。越看臉色越不對,最後把罐子趕緊扔回給中年男人道:「我說老哥,這事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好好的,你拿這麼個裝骨灰的罐子給我幹什麼?」說罷一個勁地搖頭說晦氣。
    姓郝的男人本來以為這個青瓷罐子能值大錢,滿心喜悅。不想被大金牙這麼一說,頓時蔫了。乾爹在一旁乾著急,不過他沒大背頭對古董冥器的建樹,自然也就不好輕易插話。大背頭放下筷子道:「不瞞你說,這個罐子按瓷器來講,應該算得上是上等貨。不過可惜了,這罐子分明就是裝骨灰用的,老哥我也勸你一句話,這東西咱留不住,趁早扔了,留下恐怕會有禍事啊!」
    姓郝的男人愣了一會兒,旋即霍地站起來,一把拽過桌子上的罐子道:「你們要是不收也就算了,何必說這些。」說罷轉身就要走。大背頭趕忙起身招呼男子道:「老哥,不是我不收,咱們既然相遇也就算是緣分,有些話我還真得和你說說。」
    大背頭指著男人懷裡的青花罐子道:「你仔細看看,那罐子口和罐子底上是不是有像蝌蚪一樣的符號?實不相瞞,這東西以前我也見過,應該是出於藏地的一種很惡毒的符咒,放在死人棺材上,就能索住死人的魂魄,這東西是個凶物,就算是價值連城也不能留!」
    我看大背頭說得十分認真,不禁也多看了兩眼,那罐子上果真是有蝌蚪一樣的符號,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姓郝的中年男人冷笑一聲,還是認為大背頭故意說得這麼邪乎,好壓低價格,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事實證明,果然不出大背頭所料,那個姓郝的中年男人當天下午就出了車禍,而他死的時候,那個罐子正好放在他的胸口。這事後來越傳越邪乎,我自然也對那個蝌蚪一樣的符號記憶猶新。所以此時,又見這索魂符,當真是直冒冷汗。
    封慕晴和鐵蛋聽我說完,也都是面露驚色。鐵蛋拍了拍腦袋道:「要按這麼說,咱們也得橫死在這裡?」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就咱們現在這個情況,怎麼個死法都差不多。」想到煩躁之處,我狠命地朝身旁的牆上踹了一腳。這一腳不打緊,只聽轟隆隆一陣悶響,緊接著腳下的地面一陣晃動。鐵蛋驚道:「我說老胡,你這一腳是不是把牆給踹塌了?」鐵蛋話音一落,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頭頂上晃下不少灰塵,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踹這一腳,就是想發洩一下,沒曾想弄出這麼大動靜。還沒等眾人做出什麼反應來,只聽「嘎吱吱」一陣石頭摩擦的聲響傳來,我們面前的牆體竟然露出一道黑乎乎的縫隙。緊接著聲響戛然而止,我們幾個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眼前這道縫隙到底是通向哪裡。愣了片刻,我對鐵蛋和封慕晴道:「管它是通向哪的,總比窩在這裡強!」
    簡單商量了一下,鐵蛋和封慕晴也都同意走上一遭。當下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由鐵蛋架著昏迷不醒的狸叔,陸陸續續地走進裂開的縫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