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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隱雲殿(2)

    見我發話鐵蛋這才一臉的不情願站起來,見狸叔還在撅著屁股摸索那三尊翠玉雕像,吐了口唾沫道:「我說狸叔你沒聽見我大師妹說的嗎,這些東西都是國家的,你這也是犯罪!」
    我繼續往大殿更深處走了幾步。腦子裡莫名地總是轉著那句刻在懸崖上的話:氤氳煙,虛空界,隱雲殿中化作仙。從一開始進入這座巍峨的隱雲殿中,除去遍地黃金之外,哪裡有半點仙氣?相反的,我總是莫名地感覺這地方實在是詭異。
    正在此時,我們身後的鐵蛋忽然扯著嗓子喊道:「老胡,大師妹,你們快回來!林小小她可能要不行了!」我和封慕晴聞聽此言都是心神一緊,林小小臉上完全沒了血色,身上蓋著軍用毛毯,依偎在鐵蛋懷裡。我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息處試探了一下,沒有感受到一絲的鼻息。我歎了口氣對封慕晴搖搖頭道:「小小她已經走了!」
    沉悶的大殿中封慕晴再也止不住傷心,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串一串掉下來。我不忍心看她這麼傷心,就不再說話,也許現在讓她哭出來多少能夠緩解一下她的心情。轉身和鐵蛋用軍用毯子把林小小的屍體包了。本來我想要給她來個火葬,不過封慕晴和鐵蛋都不同意,也只好作罷。
    鐵蛋從一堆的財寶中挑揀出一大堆雞蛋大小的瑪瑙珍珠,在地上擺成了一個單人床大小的珍珠床,把林小小的屍體安放在上面。鐵蛋蹲在跟前,摸出一盒壓得皺皺巴巴的萬寶路香煙,扔給我一根,自己點上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道:「我小黑是個粗人,說實話黑哥挺喜歡你,本來還琢磨著回北京之後追求你呢。沒想到真就應了我師傅那句話,自古紅顏多薄命。黑哥給你做了這麼個珍珠墓床,規格也算高了,據說這裡還是神仙洞府,小小妹子,你要真成仙了就保佑我們活著走出去,等哪天得空了就去北京看看你黑哥……」
    我趕忙把蹲在地上絮絮叨叨的鐵蛋拉起來,死者為大,要任由這小子在這裡滿嘴的跑火車,還指不定侃出什麼來。四人又先後對著地上林小小的屍體告了個別,也算得上開了一個小型的追悼會。
    剛處理完這些事情,只聽大殿深處的黑暗中響起一陣詭異的女人笑聲,「咯咯咯、嘿嘿嘿」,這笑聲我再熟悉不過,陰冷中透著一股玩味,讓人聽完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鐵蛋朝手掌心吐了口唾沫發狠道:「這陰魂不散的臭女人,不把她拍得滿地找牙就算我白活了這二十多年!」說罷鐵蛋起身就要奔大殿深處而去。我一把拉住鐵蛋道:「現在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裡處處透著詭異,咱們之間還是相互有個照應為好!萬萬不可莽撞。」說罷我從腰間抽出「夜魔」攥在手中,對眾人揮了下手,相互之間呈掩護依托隊形向前慢慢行進。
    向前走了二百多步,登山頭盔的探照燈燈光下,赫然出現一堵潔白如雪的牆壁。只不過這堵牆相對來講倒是顯得突兀不少,跟金碧輝煌的大殿多少有些格格不入。我眼神餘光掃了一眼,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這堵牆的牆角處,赫然顯現一個彩繪的女子形象。不過那女子身著絳紅凶服,姿勢被描繪成側身的模樣,只是佔據整堵牆的一角,如果不是仔細看很難發現。
    整堵牆雪白得人,而這女人身上的絳紅大凶服雖然只是佔據牆邊一角,此時看來卻是觸目驚心。也不知道畫這幅畫的古人是用的什麼方法,粗略地看了一下,這女人身體線條,甚至是垂下的頭髮絲都極為逼真,足可以假亂真!
    鐵蛋終究是除我之外唯一親身鬥過粽子的人,詫異半晌之後撇嘴道:「我還當是什麼厲害的角色,這肯定又是古人故弄玄虛的手段。非禮勿視,要我說咱們就見怪不怪,看她能起什麼蛾子。」
    話音剛落,眾人耳邊又響起一陣陰冷刺骨的笑聲。這次由於離得比較近,我敢肯定笑聲就是牆角上那個彩繪的女人發出來的聲響。下意識地向後撤了兩步,我手中的「夜魔」攥得更緊,不知不覺地手心沁出一層細汗。
    鐵蛋打腫臉充胖子,強裝出一副鎮定的神色:「我可是堅定的信仰唯物主義的社會主義好青年!老胡,要不咱倆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三盞登山頭盔探照燈全部照向牆角的女人身上,奇怪的是,探照燈照在女人身上的絳紅凶服上之後,那一抹觸目驚心的紅顯得更加妖艷,好像有了生命一般。
    出乎意料的是那得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再也沒有響起,整個空蕩的隱雲殿中的空氣都好像凝結一樣,憋得人上不來氣。此時我們哥倆離那身著絳紅凶服的女人只有幾步之遙,竟然有種心神俱裂的感覺。鐵蛋小聲嘀咕道:「我就說這古人滿嘴跑火車說的話信不得,還佛家涅盤的虛空界呢,簡直比亂葬崗子還人。」
    我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那女人,道:「你還真拿古人說的話當真了?這裡就算修得再好,再富麗堂皇不也是給死人用的嘛!」那穿著絳紅凶服的女人忽然又動了一下,這下比先前動作的幅度更加大,隱隱地伴有細小的塵土墜落的聲響。我抬頭一看,整堵牆壁細微地晃動著,如果不是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好像牆中有什麼龐然大物要破牆而出一般。
    我無暇再顧及牆角的女人,搞不好我們哥倆就得被這堵牆拍裡頭!當即我一把拽住鐵蛋胳膊吼道:「這牆要塌了!快跑。」鐵蛋也心知不妙,和我一起撒開丫子沒命似地朝來時的方向猛奔了幾步。身後一股強大的衝力險些把我們哥倆撲倒,緊接著一陣轟隆巨響,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塵土飛揚起來,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沒有辦法繼續前進,我捂著嘴對眾人比劃道:「咱們先回大殿的門口避一避,等塵埃落定再做道理!」走了一會兒,身邊的塵土逐漸淡了不少,能見度也恢復到了正常的水準。登山頭盔上的探照燈晃動之下,眾人眼前一片眼花繚亂,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回到林小小逝去的地方。想起已經陰陽相隔人鬼殊途的同伴林小小,我心頭不禁為之一動,一股莫名的傷心湧起,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
    封慕晴也是十分難過,眼睛紅紅的。好不容易走出了同伴喪命的陰霾,我可不想再把士氣弄得過於低落。當即對著眾人揮揮手道:「同志們,咱們現在的後退正是在為以後的前進做準備!我們要保持生命不止,衝鋒不止的信念……」我話沒說完,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之前鐵蛋用雞蛋大的珍珠瑪瑙給林小小做的墓床之上只剩下空蕩蕩的軍用毯子,林小小的屍體卻是不翼而飛!我大腦飛快地轉動起來,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從剛才給林小小舉行簡易的告別儀式,到現在我們退回來,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這林小小的屍體怎麼沒了?難道她沒死?或者是假死?剛巧醒了過來去找我們了?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鼻息和脈搏我都已經試過了,還用探照燈照了她的瞳孔,這些信息都說明林小小的生命跡像已經消失,正常的理論下,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她的命。
    這情況來得實在太過突然,我腦子已經滿負荷運轉,可是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理出頭緒,整個阿勒泰山腹之中想必也就只有我們四個活人,那麼林小小的屍體又跑去了哪裡?成仙這種無稽之談我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狸叔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說道:「這個林小小不會是成了行屍走肉了吧?」狸叔混跡江湖一生,知道的東西自然要比我們三個多。我也顧不得顏面,死馬權當活馬醫,耐著性子詢問道:「你就不能一次把話說明白清楚點?行屍走肉是什麼意思?」狸叔一臉忌憚道:「胡仔啦,你一身的尋龍點穴的本領的確很厲害啦,不過這個行屍走肉你可能沒聽說過啦,我家祖輩上是湘西趕屍匠,相傳湘西趕屍匠從不接剛死或者沒滿七天的活計,因為如果是剛死之人,遇見冤魂怨念強的鬼魅很有可能就會被借屍還魂啦!也就變成了行屍走肉,行屍走肉可是很難纏啦……」
    我乾爹早年間倒是結識了兩個湘西趕屍匠的後人,他們天南海北地侃大山時候聊到過一直非常神秘的湘西趕屍匠的一些秘聞,就如狸叔所說,行屍走肉卻是真有其事,並非杜撰而成。
    我忽然想起來,整個古墓中恐怕也就只有那位傳說刺殺了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西夏王妃的怨念最重,林小小會不會是被她的冤魂附體?我輕聲咳了一下,正了正色對正傷心不已的封慕晴講道:「大師妹你也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復生。如果林小小變作了行屍走肉,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畢竟那不是真的林小小了……」
    封慕晴擦了一把濕潤的眼眶,抬起頭一臉堅毅地道:「老胡,你放心,這點不用你說我也清楚!我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兩個朋友,不想再失去你們這三個同伴!」見封慕晴已經認定了我們的方針政策,我稍加放心不少。對於她的自控能力,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我還是可以放心的。
    轉身剛要叮囑鐵蛋兩句,卻發現鐵蛋和狸叔都伸著個脖子,支稜著耳朵。我剛要說話,鐵蛋把手指放在嘴唇邊上對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只聽得殿門處一陣沉悶的摩擦聲傳來,聽起來東西挺重。封慕晴忽然在我身後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老胡,那三尊雕像也沒了!」我轉身一看,果然先前放置雕像的地方如今已經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