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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9日

《曉松說——歷史上的今天》來到了9月9日。1791年的這一天,美國將首都命名為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1850年的這一天,加利福尼亞成為美國的一個州。

  | 美國首都定名為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 | 

1791年的這一天,美國將首都定名為「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之前我講過,美國獨立戰爭勝利以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建立一個聯邦政府,也沒有組建國會,後來美國人也覺得一個政府總得成立各種各樣的機構來服務於大家。於是在1789年,美國才選出了自己的第一個總統——華盛頓總統,組建了國會,並建了一個新的首都。獨立戰爭期間美國最高的領導機構實際上都在費城,後來大家說咱們還是建一個首都吧,但美國人有一種傳統的思想,就是大家都認為當官的人不能總在大城市生活,當官者就要去一個小地方,於是專門建了個不大的城市作為首都,並把它命名為「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美國在西海岸還有一個很大的州叫華盛頓州,著名的華裔政治家駱家輝就當過華盛頓州的州長,他曾任美國駐華大使。大家怕這個首都的名字和華盛頓州搞混了,到底是說西海岸的這個大州華盛頓,還是說這個首都華盛頓特區,所以在美國大家都不管首都叫華盛頓,而是叫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而說到華盛頓指的還是那個華盛頓州。華盛頓州也是西雅圖所在的這個州,微軟這些大公司的所在地。有關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的建築我也曾經講過,包括國會大廈等,關於白宮咱們到9?11事件發生的那天再講。

關於華盛頓特區,人們還有一個小小的誤區,好多人看完華盛頓特區最高的建築,那個大圓頂、特白特白的建築的照片,就說那是白宮,其實那是國會大廈。可能因為我們在兩千多年皇權社會的統治下,總覺得最輝煌的建築物就應該是最高統治者待的地方,但在美國其實不是。美國的最高權力機構是國會,它辦公的地方就在國會大廈,而白宮並不是一個大的建築,它不但沒法跟國會大廈比,而且跟它旁邊的好多建築物也沒法比。在華盛頓特區有一條大街叫賓夕法尼亞大道,兩邊是美國的各個大部,很多部的建築物都建得特別輝煌,白宮在其中並不醒目。白宮其實就是總統的家,誰當總統,誰就搬到白宮住。美國很少給官員們提供官邸,大概只有總統和少數大學校長在任的時候,政府會給他們提供一個住處,其他人就是發薪水,自己去租、去買。總統就住在白宮裡,總統的那些辦公機構也都在白宮裡,而國家的其他機構都分散在各大部。國會是美國的象徵,是美國最高的權力機構。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專門有立法規定,在整個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不能有任何一個建築物超過國會大廈的高度。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這個城市我特別喜歡,當一個人對高樓大廈看多了,到了這兒以後就會覺得這個城市非常得體,感覺很有文化。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的建築都很古老,這座城市是1791年建起來的,美國大部分城市建得都比它要晚得多。在1791年3月的時候,美國共有十四個州,沿著東海岸從最北邊的緬因州一直到最南邊的佐治亞州。往西去所有的城市都很新,當你在西海岸看多了那些高樓大廈遍佈的新城市,一到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突然看到各種歐洲式的古老的大磐石建起的那些建築,也沒有高樓大廈,就感覺這個城市很古老。大家如果有機會去看歐洲那些古堡,包括巴黎也好,羅馬也好,你都不會看到高樓大廈,你會覺得這些城堡特別古老,但是特別有意思。在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沒有一座建築的高度會超過國會大廈。國會大廈的拱形圓頂高達八十八米,再加上約六米高的青銅雕像,其總高度達九十四米。在這座城市裡只有華盛頓紀念碑是唯一的例外,這是一個非常高的方形尖碑,高達一百六十九點三米,要比九十三米的國會大廈高出一大截。不過這只是一座供人瞻仰的紀念碑,而不是一座供人居住的建築物。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是一個非常值得去待一陣子的城市,那裡雖然沒有什麼天然的風景,也沒有什麼旅遊景點,但那裡還是有很多值得看的東西。那裡有一條河叫波托馬克河,這條河雖然和密西西比河根本沒法比,但在波托馬克河的河邊上有一個叫喬治城的地方,你可以在那兒吃吃飯,看看那裡的歷史。那裡有幽深狹窄、鋪著石板的古老街道,有古色古香的住宅建築與漂亮的花園,帶有英國十八世紀喬治王朝的風格,已被闢為國家歷史古跡區。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也有大量可以參觀的地方,你可以去看美國的國會圖書館,去看看美國的國會大廈,美國歷史上很多著名人物的雕塑都放在國會大廈裡面,你可以進去看看美國的歷史。如果你是美國人,你在國會大廈中還能行使自己的權利,是哪個州的公民,就可以直接進入你所在州的參議員或者眾議員的辦公室去看看,你還可以就某些事情去質詢他,因為在美國,選民就是上帝。國會大廈是很有意思的一個地方,所以如果去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這個地方很值得去看一看。

 | 加利福尼亞成為美國的一個州 | 

今天還要講的另一件事是加利福尼亞成為美國的一個州。加州是我最熟悉的一個州,在1850年的今天,加州成為美國的一個州。我在美國主要是生活在加州。北加州有一個巨大的海灣,我曾經在北加州灣區一個叫弗裡曼的小城生活過,後來我又在南加州,也是美國西海岸最大的城市洛杉磯生活。我在洛杉磯已經生活了七年,所以我對加州非常熟悉,我的親友們也基本上都分佈在南、北加州。我的大學同班同學也差不多有一半在加州,說起來有點兒不好意思,這麼多清華大學的畢業生都在建設著加州。當然了,全世界人民都有「用腳投票」的權利,我上大學時讀的是電子系,大家知道美國著名的「硅谷」就在加州,硅谷集中了世界各地優秀的理工男,其中就包括大量我們清華大學的畢業生,光硅谷就有六七千名清華大學的畢業生,而整個加州則有一萬多名清華的畢業生。但是這個統計數據包括我們北京的清華大學,也包括台灣新竹的「清華大學」,統計的時候二者並沒有分開。其實在美國,中國台灣和大陸已經統一了。在加州清華大學的同學會中,已經不分兩岸,而且是兩岸的清華畢業生輪流當加州同學會的會長,大家親如一家。

硅谷的眾多大公司今天都在服務著全世界互聯網的網民,不管是蘋果、谷歌,還是思科公司、甲骨文公司等,都是在給全世界的高科技做著貢獻,所以也不能狹隘地說這些清華大學的畢業生就是在建設美國,他們也是在服務全世界的所有人。在加州的這一萬多名清華同學當中,光我們班就有十七個在硅谷服務,這個數量確實不少。不光是清華的同學,在洛杉磯,華人有幾十萬合法移民,再加上幾十萬上百萬非法移民,可以說是人數眾多。華人在美國的第二大聚居地就是北加州的舊金山。「舊金山」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個中國人起的名字,因為在那兒發現了金礦,所以稱為「金山」。那為何要稱「舊」呢?因為在這發現金礦後不久,又在澳大利亞的墨爾本發現了金礦,故華人便稱墨爾本為「新金山」,稱這兒為「舊金山」。華人在美國的第三大聚居地是紐約,然後是休斯敦。

在美國,華人都願意聚居在港口城市,像洛杉磯、舊金山以及東岸的大港口紐約島。華人比較願意聚居在一起,不太願意分散到內陸去,所以大家主要聚居在沿海的這幾個大城市。其他的民族也一樣有自己的聚居地,在加州居住的主要是白人。這些白人主要是從歐洲來的,被人稱為「非西裔」白人。而「西裔」白人是指有西班牙血統的白人,主要來自拉丁美洲。真正的白人不包括「西裔」白人,專指當年直接從歐洲來的白人移民,這些人在加州有不到50%的人口。所以加州不光是中國人多,其他各個民族的人也都很多。很多猶太人也聚居在加州,猶太人也不愛往中部去,為什麼呢?因為在美國的猶太人和中國人一樣,沒有土地。美國人不給土地,所以猶太人只好去做生意,拍電影。

加州是美國農業的第一大州,農業差不多佔了加州一半的產值。而加州一個州的GDP要占美國的將近七分之一,在全世界如果按國家排能排到第九,僅次於美國、中國、日本、德國等,第八名是意大利,第九名就是加州。加州最值錢的農業是葡萄的種植與釀造,著名的盛產優質葡萄的納帕溪谷就在北加州,而硅谷也在北加州,所以北加州既集中了美國最強大的高科技,也集中了美國最強大的葡萄酒業。

今天在整個加州,華人的數量應該是僅次於白人,而且在北加州,華人的數量已經超過了白人。在北加州收入最高的也是華人,我看到的資料說,華人平均家庭年收入在十萬美元以上,排第一;第二才是白人,白人家庭年收入差不多是九萬多;然後是黑人、墨西哥人,一下子低很多,差不多也就是四五萬。猶太人被算作白人,所以猶太人和白人的收入是算在一起的,他們已經被華人超越了,所以華人現在在加州可以說是揚眉吐氣的。在南加州有六七個市,從市長到議會成員全都是華人。在北加州的硅谷,華人的收入也超過白人。現在的華人在那兒都非常受尊重,再也不像當年只能從事洗衣服、開小店那樣的行業。當年在古老的加州,大家一想到洗衣房就會首先想到華人。現在很多華人進入了議會,加州的參議員當中也有華人。

加州不但是美國經濟最強大的州、美國人口第一多的州、種族數量最多的州,而且加州也是美國最自由奔放的一個州。加州還是民主黨最重要的鐵票倉,只要保住加州的票倉功能,民主黨永遠能獲勝。因為人口最多,加州總共擁有六十五個眾議院議席,再加上兩個參議院議席,所以加州只要投票支持民主黨或者民主黨總統候選人,那民主黨立刻就多了六十幾票,而其他所有的州都不能跟加州比,包括人口第二多的紐約州都不能和加州相比。所以在加州,民主黨已經到了「絕對多數制」的地步,加州的州議會裡民主黨擁有超過三分之二的議席,這代表著可以不與共和黨商量而直接修改加州的任何法律。但是在整個加州,也包括沿著東海岸的那些州,都有比較強的自由主義傾向。加州就是一個強大的自由主義政府,同性戀結婚是合法的,吸食大麻也合法。加州的好萊塢電影業也是一個大產業,此外,還有數千家公司形成的大色情產業,這些都說明加州是一個非常自由放任的地方。

加州融合了各種各樣的宗教,融合了各個民族的智慧,加州因此被建設成美國最強大的一個州。美國東部的很多州雖然白人多,但其實並不發達,美國最發達的幾個州都是移民特別多的州,由此可見,真正發揮聰明才智把美國建設起來的,其實並不是最開始建立起美國整個信仰和制度的那些白人,應該是這些移民。在硅谷有一個說法:「我們這兒最大的產品不是PC,而是IC。」「IC」指的就是Indian和Chinese,也就是印度人和中國人。大家到硅谷去看,到處都是印度人和中國人,到處都是中餐館和印度餐館。南、北加州的中餐都做得極其好,舊金山也一樣,到處都是中國餐館。北加州中國移民非常多,越是移民多,就越吸引新的移民,所以很多中國的新移民到美國以後基本上都生活在加州,包括我在內。加州對於中國人來說是一個非常友好的地方,到了加州拿中國駕照就可以開車,這個大家一定要記住,不用你再去弄什麼國際駕照,所以到洛杉磯、舊金山的很多地方,你駕車出行都沒有問題。

加州的娛樂業也是美國最強大的產業之一,至少排在美國的前幾名。我們中國這些年一直在發展文化產業,但現在中國的娛樂業也只佔到GDP的6%左右,而美國的娛樂業幾乎佔到整個美國GDP的30%。其中美國最強大的、大家幾乎天天都在看的好萊塢電影就在南加州,美國最強大的航天業、石油業也在南加州,美國最強大的港口也在加州。美國的每個州都有一個外號,紐約州叫「帝國州」,因為紐約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牛的地方,而加州的外號叫「黃金州」,因為那裡曾是盛產黃金的地方。加州的體育也是美國最強的,美國最強的橄欖球隊「掘金者隊」,也有譯成「淘金者隊」的,就來自加州,曾多次獲得「超級碗」。棒球有強大的南加州道奇隊,還有咱們最熟悉的籃球,光洛杉磯就有兩支強大的籃球隊,一支是湖人隊,還有新興的快船隊。北加州還有著名的國王隊,以及金州勇士隊,剛才我說了加州的外號就叫「金州」,所以「金州勇士隊」用的就是加州這個外號。

我個人認為,加州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之一,那裡的陽光也極為燦爛,沿著整個海岸線的景色都極美。大家去加州的話,一定要沿著「一號公路」走一次,從南加州一直開車到北加州,一路上會路過很多美麗的景點,左手是美麗的大海,右手是最美的葡萄園,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那是多好的享受!在加州你永遠不會體會到什麼是憂傷,一天到晚你都會非常開心,所以大家去看好萊塢電影總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尾,因為大家一天到晚都會覺得特別高興。但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說,這也會讓你缺乏創作的靈感。如果你在紐約就不一樣了,那裡一會兒下雪,一會兒下雨,大家就會創作出各種憂傷的東西。歡迎大家來到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