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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鴆止渴」的「鴆」是毒酒嗎

人們常常把「飲鴆止渴」誤寫作「飲鳩止渴」,這是不對的;人們也常常把「飲鴆止渴」的「鴆」逕自當做一種毒酒來理解,雖然沒有什麼錯,但是也是不準確的。

鴆(zhen)是一種鳥。鴆鳥是一種令人談虎色變的鳥,又叫同力鳥,黑身赤目,足有三趾,紫綠色的羽毛和糞便中含有劇毒,羽毛在酒中浸泡一段時間,酒就變成了毒酒,無色無味,名為「鴆酒」。喝了鴆酒的人,頃刻間白眼朝天,身發寒顫,如同大醉,心裡明白卻說不出話,接著五臟俱潰,神經麻痺,閉上眼睛就死了。鴆酒在中國歷史上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常常可以看到史書中賞賜鴆酒的記載,皇宮內部的血腥謀殺也以鴆酒為上選。但是鴆鳥卻很不好得到,因為這種鳥只生活在蛇蠍出沒、古木參天的深山老林裡,而且雌雄雙宿雙飛,雄鳥叫「運日」,雌鳥叫「陰諧」,簡直是一對雌雄殺手。

鳩(jiū)是鳩鴿科的鳥的泛稱,比如斑鳩。這種鳥很常見,也沒有什麼毒性。大概因為字形相近的原因,人們常常把二者混淆。

鴆鳥因為太過恐怖,而且常常被別有用心的野心家用作實施陰謀詭計的工具,因此歷朝歷代都嚴令不准產於南方的鴆鳥過長江。西晉的大富翁石崇早年在荊州刺史任上偶爾得到了鴆鳥的幼雛,為了巴結晉武帝的舅父、後軍將軍王愷,將鴆鳥的幼雛獻給了住在首都洛陽城裡的王愷,結果言官上書彈劾,因為牽涉到外戚王愷,此事不了了之,只是將鴆鳥的幼雛在街頭燒死了事。

「飲鴆止渴」出自《後漢書》。東漢時期霍諝的舅舅宋光被人誣告說擅自更改皇帝的詔書,結果宋光被下獄拷問。霍諝此時才15歲,挺身而出為舅舅辯護,給負責此案的大將軍梁商寫了一封辯護書,其中說道:「宋光出身仕宦之家,仕途順利,如今已身居地方政府的高官,陞官入朝指日可待,而且他的個人品德也沒有任何缺陷。這樣一個人,即使對皇帝的詔書有所懷疑,也肯定會採取一種非常穩當的辦法來解決此事,怎麼可能冒著死罪更改詔書呢?這就像喝鴆酒來止渴一樣,還沒有進入腸胃,剛到咽喉處就毒發身亡了,怎麼可能有人傻到這麼做呢!」

這番道理說動了梁商,於是赦免了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