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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各位次級自我

讓我們來認識一下這7位次級自我。我們可能認為這些次級自我就像住在腦子裡的7個瘋狂的小矮人,但事實並非如此,我們要把他們想像成由人類先輩組成的智囊團。每位先輩都有幾十萬年成功解決問題的經驗,這正是我們祖先智慧的結晶。當你在現實世界中面臨重要的決策時,你腦中的智囊團就會明智地聽從在進化中最適合處理這種情形的那位先輩的指令。要瞭解每位次級自我將如何處理給定的情況,讓我們考慮一下它們是如何思考、如何被激活為舵手,以及它們遇到的具體進化挑戰又是什麼。

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保安人員

雖然人類可以相互幫助,但一直以來也形成了相互威脅的關係。研究早期人類頭蓋骨殘片的犯罪學家和研究人類文明的專家都發現,兇殺並不是現代社會的發明。相反,人類群居祖先的兇殺率,會令底特律或是洛杉磯都相形見絀——即使那些壞蛋不是來取你性命,他們也會盜竊你的財物、擄走你的配偶或孩子,甚至燒燬你的村莊。因此,我們的祖先必須成功地避免其他掠奪者的威脅。

暴力威脅在現代世界仍然存在。2008年,美國有16 000人遭到謀殺,830 000人受到故意傷害。每天的新聞節目都會播報世界上又有什麼地方發生了大規模的暴力事件。普通市民為了保護自己不受暴力傷害付出了巨大努力,他們配備了運動傳感器、紅外探測器、護衛犬,還在家裡安裝了防盜報警裝置——更別提還要支付幾百美元的年費僱人日夜監控這些系統。有錢人住在封閉社區裡,還要僱傭保安人員;普通人會在門窗上多加幾把鎖。

也有人更加積極地進行自衛並購置武器——從小型的帶夜視功能的Glock 17C手槍(售價542美元),到Barrett.50口徑半自動狙擊步槍(網上售價11 699美元,配備全套十發彈匣、瞄準鏡和槍托)。就算你還沒有購買武器,但如果你繳了稅,就意味著已經為國家軍隊購買了武器裝備。2011年,美國政府預算中有600億美元用於「安全防衛」,還有9 640億美元用於「國防」。美國總人口為3.11億,算起來平均每個人每年要為政府保護支付3 294.60美元,這還不包括你額外繳納的供養地方警察的稅額。

在同事的配合下,我們做了大量關於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的研究。我們發現,這個猶如妄想狂一般的次級自我不僅會因真實存在的危險或所感知到的身體危險而進入備戰狀態,就連看到陌生人臉上生氣的表情、觀看恐怖電影或有關犯罪事件的新聞報道時,都會產生同樣的效果。而說到保安人員,在你進入一個黑暗的房間時就可以激活你的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

在前面提到的廣告研究中,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會促使我們產生融入群體的意向,也會使我們受到他人意見的影響。在另一項研究中,我們問受試者喜歡奔馳汽車還是寶馬汽車。當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被激活時,他們會選擇大多數人都喜歡的那個品牌。

激活內在的保安人員會讓我們變得更加警惕。我們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剛走過去的那群醜八怪會偷我的東西或燒燬我的房子嗎?在研究中,我們發現激活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會讓受試者認為來自其他群體的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儘管他們的表情是完全中性的。這種警惕性的傾向和妄想症的傾向迫使人們投入資源去彌補其弱點或漏洞,並相信與大多數人建立聯盟很有價值。總之,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希望免受任何潛在的生理傷害。

避免疾病型次級自我:強迫症患者

生物學家推測,他人攜帶的傳染性疾病在人類進化中扮演了關鍵的角色。在14世紀,黑死病奪去了歐洲、亞洲和非洲將近一半人的生命。兩個世紀後,從黑死病中倖存下來的歐洲人的後裔來到美洲,又帶來了水痘、麻疹、傷寒等疾病,導致墨西哥超過75%的人口喪生。1918年,西班牙的流感導致全球4 000萬到1億人喪生。

現代人類已研發出控制若干種疾病並限制其傳播的技術,例如超市購物車把手上的清潔擦、牛奶巴氏消毒法,以及醫療器具的專業消毒等。但是,你在街上遇到的人有可能攜帶有傳染性病菌,甚至是致命的病毒,它們潛伏在那裡等待著被接觸的時刻,讓這些有可能致命的細菌跳到你身上來。據國際衛生組織估計,流感、肺結核、艾滋病等傳染性疾病每年都會奪走1 500萬人的生命(這個數字超過了紐約、波士頓、費城、華盛頓、芝加哥、邁阿密和西雅圖等城市全部人口數量的總和)。

這種威脅永遠存在的結果,就是迫使人體進化出了一個非常複雜的生物免疫系統。另一個結果,就是進化出了人類的避免疾病型次級自我,也就是心理學家馬克·沙勒所稱的「行為免疫系統」,即一系列預防性的心理機制,能夠幫助我們預防傳染。

當我們聽到其他人打噴嚏、咳嗽、看到皮膚病變的症狀、聞到不良氣味時,避免疾病型次級自我都會被激活。甚至一想到來自偏遠地區的人(例如斯里蘭卡和埃塞俄比亞,而不是夏威夷或倫敦),都會導致這類次級自我進入備戰狀態。這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對於偏遠地區的人員攜帶的外來病菌,我們不太可能擁有抗體,也許他們在我們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就帶來了可能致命的病菌。

當內在的強迫性疑病症患者進入備戰狀態時,我們會採用阻礙病菌傳播的行為模式。因為其他人有可能攜帶病菌,所以這位次級自我會使我們為了避免和外界接觸而變得更加內向,對他人的容忍度也會降低——因為外來人口有可能攜帶更多的外來病菌。卡洛斯·納瓦雷特和丹·費斯勒在研究中發現,女性在懷孕的前3個月尤其害怕外國人,這正是最容易導致胎兒感染的時期。總之,避免疾病型次級自我希望規避任何與病菌有關的事物。

社交型次級自我:團隊合作者

他人會帶來威脅和疾病,但他們同樣也是我們生命中重要收益的來源。若要成功地進化,人類祖先就需要跟其他同伴友好地相處。研究狩獵採集族群的人類學家發現,交朋友和建立同盟對於進化的成功至關重要。例如,人類學家金·希爾和瑪格達萊娜·烏爾塔多深入南美洲的熱帶雨林,研究了一個名為「Ache」的部落,仔細記錄下該部落中有哪些成員會跟他人分享食物。他們發現,此部落中的人們都為彼此提供了自然的飢餓保險。在沒有冷藏設備的情況下,一個家庭吃不完一頭豬,便可以由幾個家庭共同分享獵物,這樣就可以共擔風險,從而平安度過缺少食物的困難時期。

這個部落的人不僅共同分享食物,而且相互傳授寶貴的生活技能,例如捕魚、燒飯、修建房屋。東西太大一個人搬不動的時候,大家就齊心協力一起搬。有壞人來襲時,人多力量大,也會更安全。

對朋友和同盟的需求,並沒有因為我們的祖先搬出叢林住進大城市而終止。現代城市的居民仍然在為建立和保持友誼投入大量精力。例如,在本書撰寫的過程中,臉譜網(Facebook)的活躍用戶數量已經超過10億,他們用大量時間分享報紙上的好文章、新出的好歌,或是瞭解朋友家的孩子取得的好成績,還要發表適當的評論(「你一定很驕傲吧,詹妮!」)。我的研究生每年在手機上的開銷超過1 000美元,雖然他們的年收入只有15 000美元。即使在今天,當我們準備搬家時,當我們的汽車拋錨需要搭車時,或當我們需要育兒建議時,我們都需要朋友。

社交型次級自我可以被任何關於友誼的線索所觸發(例如,你從前的大學室友給你寄了張賀年卡,或是同事請你吃了午飯)。這位次級自我在友誼受到威脅時也會被激活。如果你感覺孤獨、沒人愛或遭到他人利用時,社交型次級自我就會跳出來掌舵。當內在的團隊合作者進入備戰狀態時,人們會花更多錢去購買能把自己和他人聯繫起來的商品,而不是用於獨自消費的商品。這位自我也會促使我們去做自己可能不喜歡但是朋友喜歡的事情,例如陪朋友看一場很爛的電影。總之,社交型次級自我希望被他人認可、喜歡,被他人當作朋友。

社會地位型次級自我:積極進取者

除了努力與同伴相處,我們的祖先還需要應對另一個挑戰,即在群體中獲得並保持自己的地位。獲得他人的尊敬總是能帶來各種益處,但這樣的機制並不是從人類才開始的。例如,狒狒首領總能享用到第一口食物並佔據水坑邊最好的位置,雄猩猩首領能夠跟最好的雌猩猩交配。斯坦福生物學家羅伯特·薩波爾斯基對一個狒狒族群進行了多年的跟蹤研究,他發現,族群中地位高的動物比地位低的動物的生理應激反應更少。

社會地位高的好處在現代社會仍舊適用——老闆有大辦公室,他的雷克薩斯汽車有專用的停車位,可以坐飛機的頭等艙,可以去最好的餐廳用餐。因此,很多人都殫精竭慮向別人顯示自己的地位,包括花大價錢買古奇鞋、阿瑪尼西裝、勞力士手錶、寶馬汽車,以及在高檔酒店吃500美元一頓的大餐。經濟學家羅伯特·弗蘭克所稱的「奢侈病」已影響到各階層的購買行為,包括300美元的鞋、10 000美元的戶外燒烤架、20 000美元的冰箱、200萬美元的豪宅,還有私人飛機和超大型遊艇等。在中產階級聚居的市郊,十幾歲的年輕人正處於確立自己社會地位的關鍵階段,他們常常要求父母多花一倍的錢給他們買衣服和背包,生怕在同學面前丟臉。

其他動物主要靠力量奪取並鞏固自己的地位,這意味著需要對其他群體成員主動實施攻擊行為並獲得成功。這對人類來說亦是如此,就像強盜頭子或是軍隊指揮官。但人類心理學家喬·亨裡奇和弗拉西斯科·吉爾–懷特發現,人類還可以通過聲望獲得地位,並得到他人的尊重。在現代社會,一個人如果能夠獲得有用的信息,並且有能力通過使用這些信息做出有益於社會的事,那麼他就可以獲得一定的地位。想想比爾·蓋茨、史蒂芬·霍金或是特蕾莎修女,他們論打架可能會輸給草坪修剪工,但其威望卻足以影響整個世界。

社會地位型次級自我關注的是一個人在等級結構中的位置——誰在我們之上,誰又在我們之下。當內在的積極進取者掌舵時,我們就會特別重視與成功人士的交往,並把他人對自己的不尊重行為看得格外嚴重。當我們在一項研究中激活這位次級自我時發現,一次看似微不足道的冒犯就能讓人大發雷霆。例如,有人不小心把水灑到你身上,但他沒有道歉,那麼你的社會地位型次級自我(如果你是男性)便會很快啟動一場毆鬥,或(如果你是女性)出於報復把對方排斥在你的社會圈子之外。總之,社會地位型次級自我希望被尊重,並且需要理由去尊重他人。

擇偶型次級自我:活躍的單身漢

交到朋友、躲過歹徒的燒殺搶掠、逃過致命細菌和病毒的威脅,這些事情都很重要。但從進化的角度來說,如果一個人沒能找到願意將他或她的基因傳到下一代的人,那麼之前的那些好處便都可以忽略不計了。尋找配偶不容易,每代人中都有一部分失敗者。但是,我們確切地知道,咱們的祖先把這一步走對了。

當然,確定某人將來是個好伴侶還不夠,你還需要引起那個人對你的興趣。如果對方很招人喜歡,那麼你周圍的其他同性成員也可能是潛在的追求者,因此你需要在這場競爭中脫穎而出。於是,我們花很多錢買衣服、做美容、健身,還要花費時間和精力出入當地的單身酒吧、教堂、公園、自助洗衣店、音樂會和其他公眾聚會場所,希望能遇到那個真命天子(儘管有時僅僅是個過客)。

傑弗裡·米勒在其著作《求偶心理》(The Mating Mind)中指出,很多看似無意的行為實際上是在顯示自己會是個好配偶,這類行為包括演奏音樂、寫詩,甚至是在當地慈善機構做義工。

擇偶型次級自我會被真實的或想像的潛在配偶激活。當我們看到充滿誘惑力的廣告、聽到浪漫的故事,甚至是觸摸到性感的內衣時,我們內在那位活躍的單身漢就會迅速跳出來掌舵。這位次級自我關注的焦點包括:有關某人是不是合適伴侶的信息、自己對於潛在配偶是否有吸引力,以及如何提高自己的魅力指數等。在之前提到的廣告研究中,這個次級自我會促使人們標新立異並獲得他人的關注。例如,激活這個次級自我後,男性對品牌的選擇會跟大多數人的選擇相反——如果他們得知其他人都選了寶馬汽車,他們就會選擇奔馳汽車;如果大家都選奔馳汽車,他們就選寶馬汽車。

擇偶型次級自我的男性版本和女性版本會略有不同,但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擇偶型次級自我的行為模式都是為了增加自己在潛在戀愛對像眼中的魅力。

留住配偶型次級自我:好配偶

對於95%的哺乳動物來說,交配遊戲都是一個短期事件:雌性動物選擇最強悍或最有吸引力的雄性動物,排隊等待接納對方的基因,而且不會因為其他雌性也在排隊而煩惱。但對於人類、長臂猿和其他一些長毛熱血物種,其雌性和雄性會共同努力撫育後代。這種父母雙方共同養育孩子的現象雖然在哺乳動物中比較少見,但在鳥類中,這種現象卻頗為常見。新生的雛鳥往往非常弱小,如果沒有父母雙方的照料,它們就無法成活。還有那些可愛的企鵝,如果雄性企鵝不分擔孵蛋的責任,那些蛋必定會被凍僵。跟其他大多數哺乳動物的幼仔不同,人類的嬰兒更像幼鳥——他們在出生時無法獨立生存,需要父母細心地照顧直至成年。

一些生物學家認為,人類體積較大的大腦使我們發展出父母共同撫育孩子的社會體系。因為腦大,所以胎兒的頭也大;擁有這麼大的頭,還需要奮力擠過母親狹小的陰道口,艱難地來到這個世界,因此人類的嬰兒出生較早,還遠遠不能照料自己。無論其進化根源如何,在所有人類社會中,男性和女性間的紐帶普遍存在。因此,人類的擇偶過程除了得到配偶之外,還涉及與配偶相處的問題,有時是幾年,有時是幾十年,直到死亡把他們分離。

有些讀者已經知道,留住配偶涉及的問題與尋找配偶時的問題大不相同。在分享資源和照料孩子方面,不僅存在潛在的衝突,還存在伴侶被他人搶走的風險。為了維繫彼此的關係,人們要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和金錢,比如情人節晚餐、紀念日禮物,昂貴的度假等。

留住配偶型次級自我關注的是有關伴侶是否幸福的信息,同時還要觀察社會環境中是否有潛在的侵入者威脅你們的關係。這位次級自我會被鞏固或威脅長期關係的信息所激活。如果你在追憶你們共度的美好時光,如果你注意到結婚紀念日就要到了,或者你看到有其他異性正在盯著你的伴侶,那麼你的留住配偶型次級自我就會開始掌權。擇偶性次級自我被激活時,會使人更加關注迷人的異性,而留住配偶型次級自我會使人更加關注具有潛在威脅的同性。總之,留住配偶型次級自我會努力保持長期的浪漫關係。

育兒型次級自我:養育後代的父母

人類的父母需要共同生活的原因很簡單:這對後代有益。有關傳統社會的研究表明,單親的孩子不容易存活,而且即使他們能夠倖存下來,也沒有父母雙全的孩子發育得順利。

在傳統社會,父母提供的不僅是衣食住行的保障,還有知識與技能,包括如何找到食物、如何對待朋友、如何避免被獅子吃掉或是被壞人攻擊,這些都是人類祖先需要面對的基本挑戰。在現代社會,人們仍然要花大量的時間、精力和財力來養育孩子。養大一個孩子的成本遠遠不只是有飯吃有床睡的問題,你的賬單上會有紙尿褲、奶瓶、衣服、保姆費、醫療保險、玩具、更大的衣服、更多的玩具、夏令營、自行車、大學學費等。在美國,養育一個孩子的平均成本為205 960美元到475 680美元(如果你的孩子上了貴族學校,那還要再加上幾十萬美元)。這還不夠,接下來父母還要勉為其難地為你的盛大婚禮和蜜月旅行出資;也許之後他們又抱上了孫子,這樣他們又要花上大把時間帶孫子,花更多的錢支付日常開銷、購買禮物等。

育兒型次級自我不僅會因自己孩子的出現而出現,當你看到別人家的孩子或聽到遠處孩子的哭聲時,育兒型次級自我也會被激活。請注意,這並不是導致我們孕育孩子的那個次級自我(擇偶型次級自我通過鼓勵我們發生性行為從而完成生兒育女的任務)。育兒型次級自我的責任,是鼓勵我們照顧自己的兒孫後代;在現代社會,育兒型次級自我還會鼓勵我們照顧無助的陌生人(例如非洲的飢餓兒童),甚至照顧小貓小狗。總之,育兒型次級自我的責任是保證弱小的孩子獲得足夠的關心與愛護,讓他們健康成長。

7位次級自我的金字塔

如果你上過心理學課程,可能會記得馬斯洛的需求層次金字塔。馬斯洛指出,人類的不同需求相應出現在人生的不同階段,而較低層次的需求存在於人生較早的時期。我們的7位次級自我各自負責一個基本的進化需求,與稍作修改的金字塔層級一一對應(見圖2–1)。想像一下,你從蹣跚學步到青春期,再到目前的成年階段,每個次級自我都會依次上場。


圖2–1 人類需求進化層級

你的自我保護型次級自我在你一歲左右時出現,此時你開始提防陌生人,如果有家庭成員以外的人企圖接近你,你就會害怕地抓住媽媽的裙邊。你的避免疾病型次級自我會稍晚一點兒出現,此時你會滿臉厭惡地把之前從未嘗過的食物吐出來。蹣跚學步的小孩會對媽媽精心準備的食物嗤之以鼻,或是對友善的老奶奶報以抗拒的尖叫,他們顯然對公眾的看法毫不在意。直到快上學的時候,社交型次級自我才會出現,這時你會開始試著結交一些朋友。

在擁有朋友之前,我們不太注意自己是否被他人尊重。但是在小學一二年級前後,社會地位型次級自我開始覺醒,如果你在這期間受到其他小朋友的侮辱,你便會感到很生氣。

在人生的前10年,我們對情感生活毫不在意,但是之後,擇偶型次級自我會因荷爾蒙的激增被粗魯地喚醒。突然之間,我們開始困擾於操場對面那個自己從前並不感興趣的異性到底有沒有興趣跟自己約會。在我們搞清楚了這個問題,吸引到了值得共同生活的伴侶後,留住配偶型次級自我就會破殼而出。當然,育兒型次級自我要在我們找到伴侶、維護好家庭關係、生了孩子之後,才會完全成熟。

對於馬斯洛來說,金字塔的頂端是「自我實現」的需求——追隨自己的藝術和創造衝動,不顧忌他人的反應。你可能會驚訝地發現,這個金字塔把自我實現換成了哺乳動物世俗的育兒動機。我們並不否認人類擁有創造和藝術的衝動,但自我實現的願望並不是孤立於社會目標之外的;相反,它與獲得社會地位和配偶的深層進化目標直接相關(想想看,畢加索是如何把自己的創造力轉化成了令眾多美女投懷送抱的資本)。

在本書接下來的內容中,我們將進一步探討改造馬斯洛金字塔的科學依據,並研究不同的人會如何以不同的速度去經歷每一個發展階段。現在,讓我們先來看看不同的次級自我是如何做出財務決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