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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懺悔(1)

再一次回到東京,我的心裡產生了再一次的不安。

前一次從巴黎回到東京,我心裡也有著很大的不安,但那是擔心月子的生命安全,雖說有英國我的那位醫生朋友的保證,但將月子交給那些人,幽禁在那壁壘森嚴的城堡中月子真的不會受到傷害,生命真的不會有危險?這些問題使我的心裡老是不得安寧,夜裡連覺都睡不安穩。

然而,所幸的是月子的生命安全問題事實說明是沒有了,肉體上的傷害也沒有發生。可是在精神上,說得乾脆一些便是性方面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我這樣說,也許城堡裡的人不同意,他們當然認為這不是傷害,只是對月子的調教。其他方面,憑良心說他們對月子還是不錯的,而且已答應再過一個半月便將月子還給我,我心裡當然是很高興和期待的。

可是這一次回東京後,我的不安就是有關月子回來的事了,一想到她要回來了,心裡便會發慌,同時還有一種難以忍受的焦慮與憂愁。

這是為什麼原因呢?現在說來也許荒唐,便是我認為月子的變化已經大大超出我的意料了。這就是月子與眾多的男人發生性關係,本來是那樣討厭男人,討厭性的月子,現在竟願意與那麼多男人發生關係。

也許有人會說,月子的這種變化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嗎?我不正是想讓月子發生變化才將她送入城堡中去的嗎?這當然不錯,但我擔心的卻是月子回來以後與我在一起時是否會如城堡中一樣呢,她回來後,我將與她怎樣地相處才好呢?

或者說,月子的所有一切都使我如願以償了,但要我面對這事實時,我卻失去了自信。事到如今竟這麼無用,自己也對自己有些生氣,但到時候我真能對付得了月子的奔放熱情嗎?捫心自問,實在說真正地沒有一點信心。

我有如此的不安最大原因是親眼目睹了月子的調教過程,從一開始姑娘對她的按摩到男人對她的愛撫以至如今她與男人如膠似漆地粘在一起。每次我回想起這些情景,心裡的不安就越加厲害。

那樣熱情奔放的月子,我真能對付得了嗎?這不安時時地煎熬著我的心,使我感到將月子送入紅城堡去,是否有點失策了。

這是因為我一開始是認為月子很難調教過來的,也就是說,我本來是並不認為月子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的。也許我的希望太天真,我本來希望通過調教,使月子能變為一個真心愛我體貼我的妻子的。

可實際上現在的結果是大大地超出了我的希望,月子已經成了一位人盡可夫的蕩婦了。或者說我本來希望的是使月子能從性的誤區中解脫出來,但卻沒想到會帶來如此大的副作用,即解脫的同時她是十分地成熟了,現在要將她那成熟的部分切除已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了。

以前看過一部描寫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男女愛情的片子,其中有一句台詞說:「刻在肉體上的感覺,是比記在腦子裡的知識深刻許多倍。」

按這句話的原理,刻在月子身上的東西,我今後將怎樣地去滿足她呢,我是否有能力滿足她呢?這麼一想,我的腦子裡又浮現出一個荒唐的鏡頭,即城堡中那些男人的寶貝東西從畫面和窗口看上去都異常粗壯,想想我自己是絕對不能與之匹敵的。

當然,他們儘是法國有名的白相人,也許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他們的東西刻在了月子的肉體裡這已是不爭的事實了,月子已接受了他們的東西,而且還為此興奮激昂,為此呻吟歡叫過了。

突然又想起有個女作家寫的書來,書中說:「有些男人喜歡誇耀自己的東西大,其實這東西的大小與女人是沒有關係的」,「就像口含一顆很大的糖塊,咽在喉嚨口,一點也不感到好吃的」,「女人需要的不是大,而是體貼溫柔」。

我現在倒是十分願意相信這女作家的話的,但這是真的嗎?也許是真的,但起碼男人要有氣力吧,如果連挺起的氣力也沒有,又何謂東西的大小呢。更何況月子在城堡中習慣了那些男人的東西,對我的東西是否會一視同仁呢?

還有討女人喜歡需要有各種技巧,城堡中那些男人也確實個個都是行家裡手。

如果換了我,只要也照他們那樣做,溫柔地撫摸全身,說些甜言蜜語,充分地給予刺激,輕輕緩緩地進去,不要馬上完事,讓她充分享受愛情,結束後不忘撫慰。這樣的程序我已在城堡中看到過,有著現成的榜樣,只要想著去做即可。

但是老實說,這是需要超人的體力、精力和忍耐的。我以前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缺少這些東西,往往匆匆忙忙地衝進去,匆匆忙忙地退出來,這樣的結果,就像三流的管絃樂隊一樣,使聽眾越來越厭煩,最後便不歡而散。

我不是城堡中的那些傢伙,不是白相人,也不好色,不,好色是有一點的,但那是十分正常的。總之,沒有他們那樣對女人全身心地投入的那種能耐以及將其作為一種工作的本事。

我是看了太多我不應該看的東西了,世界上最好色的是法國人,法國人中的佼佼者又都讓我親眼目睹了。

再想想這也許是他們的一種策略,將對月子的調教讓我看,以此來誇耀他們的能耐,同時打擊我的信心,使我更加萎靡不振。這也許便是那幫惡黨的真正用意吧!

這樣一想,便感到自己是中了他們的圈套。可這一切又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自己找來的圈套自己鑽,這只能說是自作自受。

事到如今,對他們多想也沒有用了,重要的是今後怎樣盡心盡力地博得月子的愛。如果月子能對我感到滿意——只要我誠心誠意地努力,月子一定會對我滿意的,我們之間一定會重新產生愛情的。我這樣想著,對自己這樣說著,感到這樣的自我滿足。於是心裡有了些鬆快,便想起了這次去巴黎的收穫,當然首先便是帶回了月子的錄音帶。

我回東京後,馬上將錄音讓岳父岳母聽了,他們也放心了許多,特別是岳母,將耳朵緊湊著錄音機聽了好幾遍,最後含著熱淚叫道:「是阿月呀……」岳父也一樣聽了好幾遍,不斷地點著頭,顫抖著聲音問我道:

「肯定還活著吧!」

「當然的囉,再過一段時間就……」

我挺著胸脯回答著,並一再強調這次在巴黎我已與劫持犯交涉好,聖誕節前釋放月子,到時只要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就可以了。

岳母對此還有些不放心,追著問:「真的沒問題嗎?」岳父也認真地問道:「這錄音帶是怎麼弄到手的?」

「是我要求的,他們直接寄到我住的賓館裡來的。」

「這麼說,相信你不會錯的啦!」

岳父的目光銳利地盯著我,我於是加重了語氣:「絕對不要緊的!」說著,伸手握住了岳父的手。

岳父的手掌十分溫暖,我不由又一次感到自己罪惡無比。但是馬上又硬下心來,事到如今罪惡是無法停止的了。突然想到一句名言,「惡事做絕反為善」,於是心裡便有了些許的安慰。

「不用擔心了,我也很放心,睡覺也安穩多了呢。」

我這樣表白著,安慰著,儼然一副受害者的面目。

岳父岳母的事情擺平了,我總算也放下一顆心開始了正常的工作生活,但是不久又有一樁事情似惡夢般纏住了我,這就是紅城堡傳送來的調教錄像。

從巴黎回來以後,Z先生很是守信,定時給我傳來月子調教的錄像,然而這些調教的鏡頭已是不堪人目了。

回來後第一次看到傳來的錄像是一個筋骨健壯的男人與月子在床上的鏡頭。

從錄像上看去那間房間與以前的不同,好像要小一些,大約有30多平方米,正面的牆邊有個大壁爐,中央是一張很大的雙人床。這也像月子在城堡中的寢室一樣,床上都由幔簾罩住的,錄像時幔簾都捲了上去,整張床便能看得一清二楚。屋裡的燈光很弱,只有壁爐台上有一盞燭形的燈,但似乎床的前邊有什麼燈照著,所以床上的一切都顯得十分鮮明。

這床上的事情我已經看了好多次了,總是月子與一位什麼法國男人,就像一部電影,月子是永遠的女主角,而不斷變換的男人則是配角。

每天看到的差不多是一樣的場面,我心裡也有些厭膩了,同時心裡便有些不快,所以看得也並不像以前那樣專注,不過到了第二天又還是忍不住要去打開電腦。

最近那些傢伙的動作好像是巧妙多了,每次都不一樣,變化多端。譬如,有一天傳來的錄像中月子穿著一件白色花邊睡袍,裡面不穿任何東西,那配戲的男人從下面將手伸進去撫摸她的臀部,然後將睡袍的下擺撩起,使豐滿的臀部暴露無遺,漸漸地那睡袍脫去。然後那男人並不像平時那樣簡單地就進入主題,而是不斷地用手愛撫月子的全身,當然嘴裡還是忘不了嘮叨著一些醉人的話語,好一會那男人才瞅準了機會似地一下將頭埋入月子的雙腿之間。月子的身體隨即劇烈地顫抖著,可那男人卻還是不放開,埋在裡面,我一下彷彿也感到自己的什麼地方被人舔了一樣,癢癢的難受,但那男人卻十分盡職,頭一直埋在月子的腿間,像一條在上面的水蛇似地,纏纏綿綿地整整工作了二三十分鐘,這才抬起頭來,將身子貼在了月子身上。月子當然是被他長長的熱情所激動,此時已是興奮得不能自已,緊緊地將那男人抱住,身子也拚命地迎合著那男子分毫不肯放鬆。

這樣的情景,我看著看著,心裡便會翻騰起來,當然會有些興奮,但最後總是會感到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

可是討厭也好,興奮也好,隔了一天,還是要去坐在電腦前,還是會全神貫注地去看。這到底是什麼心理呢,說實話我自己也不明白。

不過有一點是應該說明的,就是城堡裡的那些男人的手法是每天都在更新的,今天是月子在下男人在上,明天是兩人側臥,後天又是月子伏臥,有時又會在月子身下墊幾個枕頭,反正那些傢伙可說是不厭其煩,熱心有加。我不由得從此對法國男人的執著,認真感到可怕起來,感到他們與我們或許根本上不是同類呢。

總之這是有些不正常的,或者說,對他們那個世界裡發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的我是有些不正常。我這麼好幾次地自己對自己說著,但還是不能接受他們的所作所為。當然,儘管思想上是這樣地格格不入,但每天的錄像我還是不能不看,而且每天都會看到些新的東西。

例如有一天,大約是我回東京後的一個星期左右吧,那天在男人與月子嬉戲時,突然月子的遮眼布掉了下來。這時那男人是從月子背後抱著月子,嘴湊到月子的耳邊用舌頭舔耳根,月子感到癢癢難忍便使勁地搖頭,於是腦後的搭勾鬆了,遮在眼前的布就掉了下來。但在我卻懷疑是那男人存心給她解開的,因為那布條從眼睛上掉下後,那男人一點也不反應,依然我行我素地摟著月子尋歡,攝像機的鏡頭也不見一點的晃動,依然有條不紊地錄下了所有的鏡頭。

說老實話,千篇一律的鏡頭我真的有點厭煩了,但就這一次有了些新鮮感,這是因為月子臉上的布條掉了下來。一開始月子的臉就被遮住的,在與男人發生關係時,她的表情一次也沒看清楚,只從她的身子反應和呻吟聲來判斷她的心情。這就是說,在此之前我還抱著一絲的希望,希望月子的那張臉的表情是十分痛苦難受的。

然而這一天她的臉上沒有了遮掩,她的表情也就一覽無餘了。只是她美麗的眉毛緊皺著,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緊閉著,恍惚如人仙似的表情,身子有節奏地晃動著,這樣一副情景,我是再也沒有為她辯護的話可說了。

「月子……」

我不由叫了起來。你是什麼時候變的,變成了一個這麼淫蕩的女人。你的漂亮的眉毛、鼻子和臉蛋,一直是遮在白布之下的,今天露了出來,可我真是不想看啊!至少你與陌生男人在一起時,我還是希望你將臉遮住的。

我這樣希望著,希望不要看到月子那漂亮的臉蛋上露出歡樂的表情,希望月子不要看清與她在一起的男人的臉面。還好那天那男人還是戴著面具的,這樣最起碼可以防止月子因記住了那男人的臉而產生感情。這樣的話,就超出了調教的範圍,這是我無法容忍和最最擔心的事情。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

「不行……」

我不由一拳重重地擊在了桌子上。可是一切都無濟於事,畫面上那個男人還是從後面緊貼著月子。雙手將月子那漂亮的臉扭了過來,使勁地去與她親吻。

「住手……」

我知道叫也沒有用,但我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叫喊,除此之外,便是在心裡祈禱,那男人與月子之間千萬不要產生什麼感情糾葛啊!

月子眼睛上的布條掉下來,看來是那些傢伙的有意安排,因為從那以後,每次月子的臉上就再也不見有布條遮著了。這也許是他們有意讓月子看看他們今後「工作」情景吧。

這樣美麗漂亮的月子,每天又化妝得格外的嫵媚,我有兩天是實在不敢看了。

這是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看著月子表情豐富地與各種男人在一起。

但是第三天,我又忍不住打開了電腦,而且受到的刺激就更深了。

這天的錄像與平時一樣在床上,可行動到一半時,我看到了月子的手很自然地伸向那男人的下身,握住了那根東西。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嚥了口口水,定神看去,月子那白嫩的手正握著那東西在上下地搓揉呢。很快聽到那男人歡快的叫喚聲,月子的動作也隨之更加劇烈,終於那男人忍不住一下將月子按倒,硬梆梆地紮了進去。

對性那樣厭煩的月子,竟會如此主動地握著男人的東西搓揉,這實在給我的打擊太大了,遠遠超過她與男人在一起時給我的打擊。然而,使我感到愕然的事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