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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沉湎(4)

不過他們的調教還有些不能令人滿意的地方,這就是他們對月子使用電動玩具。當時看那兩個姑娘,帶著點惡作劇地將那玩具插入月子的下身時,我著實是吃了一驚的。

這一方面是沒想到他們會使用這東西,另一面是為月子感到疼痛,那麼長長大大的東西,完全地塞人了身體裡去,而且還在裡面顫動,這實在使我且瞪口呆,心情無法平靜。

可是我又一次沒料到,月子竟絲毫不見痛苦,下半身扭動著,嬌聲嗲氣地呻吟著,那神情竟如入仙境似地飄飄欲仙呢,這不由我不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了。

月子難道真的是如此地容易調教嗎?我吃驚的同時,冷靜地想想,也許正因為月子本來就只是表面上的性冷淡,一旦讓人捅破了這層表面的東西,她的感情就會一瀉千里了。當然,這不能不說是他們的功勞。我這麼想著,同時也為自己當時看了錄像,竟忍耐不住進行自慰的行為感到十分地羞愧和無奈了。

不過,他們給我傳送錄像,讓我可以瞭解到月子的受調教情況,這對我來說,某種程度還是有些感激他們的。

只是他們對月子使用那樣近乎殘酷的手段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想吐。那樣風度翩翩的紳士們會突然變為禽獸,對手腳被束縛住的月子進行侵犯。這不得不使我飛到巴黎來了。

現在人到了巴黎,又喝了這麼多酒,頭腦昏沉沉的,除了對他們的憎恨與厭惡之外,還是能感到,這其實也是他們手段的巧妙之處。

那個滿屁股黃毛絨絨的傢伙對月子的侵犯無疑是一種強暴,但昨天夜裡那個男人與月子在床上的行為就不能一概而論了,這是包含著非常巧妙的東西的。

這是什麼東西呢,具體倒是說不太清楚,但仔細領會一下,感情上雖說是不能十分接受,理智上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們是有些道理的。

首先,那些男人對月子的侵犯姿勢都是很有講究的,都是從下朝上慢慢地進攻的。而且攻進去以後,男人始終彎著腰曲著腿努力地上下運動,盡量讓月子感到快感,動作不急不躁,心平氣和的,這樣的老練強幹,說老實話,我是自歎不如的,他們不是以自我為中心,而是一切以月子為主,讓她快樂,讓她激動,讓她扭腰,讓她呻吟。

這樣下流、不堪入目的事情,讓我看了卻深受啟發,對照出自己的不足與幼稚,特別是昨天夜裡的調教,使我終於對他們的目的有了充分的認識。

這就是那些男人所有對月子的調教,動作都是十分規範一致的。男人總是張開腿與月子的雙腿交叉結合著,這樣男女四條腿組成個X字型,男人總是處於主動的地位,總是盡量地使女人感到舒適、刺激。

想到這裡,我不由想起在什麼書中看到的,說女人最性感的地方是在陰道的上壁。這書當然不是什麼正規的醫學書,是專門向男人介紹男女情愛的雜誌。如果這話不錯的話,那些男人對月子的行為,則是很有些道理的呢。

男人站著,或者側臥著,徐徐地從下朝上插去,這目標正好是對著女人的那個上壁的。

這樣想著,突然想起Z先生曾在電話裡對我說他們幹的事情是「工作」。

當場聽了有些彆扭,現在想想,這也許是不錯的,對他們來說應該是盡心盡力的工作了。他們不像我這樣,將與女人的性愛看成是取樂的事情,而是仔細地研究女人的生理、心理特點,有的放矢,實在是一項有意義的工作。從這樣的角度,再縱觀他們的一貫行為,便能看到更加深層一些的東西了。

這就是他們在對月子進行調教時,從來都是帶著面具的,決不向人展現廬山真面目。這是他們幹的事情太下流太卑劣,不願讓人看到自己的面孔?我認為不是這麼簡單的。這就是Z先生說的他們是在「工作」,這些男人也好,接受調教的女人也好,都是不容許他們之間產生私人感情的。工作就是工作,為了完成工作,就必須避開個人的感情用事。所以他們的真面貌,還有年齡、姓名都是一律對外保密的。

再深一層考慮,他們好幾個對月子輪流調教,這也不是他們有什麼私心,他們是不想讓一個男人與月子接觸得太多而產生感情,對月子來說他們是不想月子只戀情於一個男人,以免她將來出了城堡便對其他男人不感興趣。而且他們在與月子結合時,絕對地只是只攻一點,胸脯、嘴巴都不接觸,始終採取雙腿交叉的X字形體位,使兩人間不易產生情感的衝動。

另外,他們不管對月子採取怎樣的激烈行為,不管激得月子怎樣地神魂顛倒,他們自己始終是冷冷的十分鎮靜,決不會在月子身子裡留下一點的東西。這當然是怕月子懷孕,但這麼長時間,這麼劇烈地運動不止,他們竟能控制得住自己,與那些成人錄像中沒動幾下便會黏乎乎地射得人家滿臉滿身的糟男人相比,他們是何等的理性,何等的坐懷不亂啊!

我與他們的優秀相比之下就顯得多麼的幼稚渺小。這樣一想,我不由有些坐立不安了,一口喝乾了杯裡的白蘭地醉意酩酊地鑽入了床被裡。

從第二天開始,我又連著三天從巴黎趕去紅城堡看月子受調教。

從東京來巴黎時,我向醫院請了一星期的假,現在還剩下三天了。來巴黎這幾天,我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一個個男人侵犯已是心如止水。不,也許我已知道這「侵犯」兩字是用錯了,應該說是一個個男人在為月子服務,因為每天月子也確實是顯得很是愉快幸福的。

果然,月子已不是以前的月子了,主動求歡已經養成,也就是已經是個成熟正常的女性了。我現在對此不想否定,更不感到有什麼難受,只是對月子變化之快、之徹底感到有些驚訝和不安。

我認為因為現在的月子已經超出了我要求的範圍。如果再在這紅城堡裡呆下去,她將會沉溺於性愛的快樂之中而不能自拔,迷戀於溫柔的桃源之鄉而不肯回岸。

今後月子將變得怎樣,或者說,月子要變到怎樣的地步,他們才肯將她放回來。

就現在而言,我已對月子的變化感到憂慮可怕了,如果再不止住的話,可能月子便再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

我到巴黎才三天,我已對此有了充分的預感,最後那一天,即第四天夜裡看到的情景,我已對自己的預感是確信無疑了。

那天我與Z先生聯繫了,說今晚是第四天也是這次最後一次去城堡,因為明天我又要離開巴黎回日本了。

Z先生聽了我的話只是「是嗎」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於是我又對他說,我打電話是為了要一個月子平安無事的證明,這是我來巴黎前就想好的,要拿到一盤月子的錄音,那怕是「我現在很好,請你們放心」這麼一句話也可以的。有了這錄音,回東京去我便可以向月子父母交待,並以此來拖延時間了。

我的這個請求,Z先生很爽快地答應了,並說今天晚上我去時就準備好交給我。

也許這電話的結果很令我滿意,所以晚上我去城堡時的心情很放鬆,照例七時多從巴黎出發,到紅城堡時十時不到一點。

可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天平時我停車的沙石平地和周圍的草坪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車子。

哪裡來的客人呀!平時總是冷冷清清的城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人,我感到奇怪,這時哨所的小伙子快步走了過來,指著一棵樹葉幾乎落光了的榆樹對我說,就停在那樹下。

我按著指點停好車,乘機問道:「今夜有什麼人來了嗎?」可那小伙子只是聳聳肩,一聲也不響。這也許是他忠於職守的緣故吧。我於是不再問,逕直走過那已經放下的吊橋,過了半圓形的拱門,已經有一個白禮服的姑娘等在那兒了。

她照例對我輕輕點點頭,領我穿過兩邊掛毯的長長走廊,但卻不上螺旋樓梯,姑娘張開雙臂擋著我,用不太熟練的日語說道:

「今天夜裡這裡舉行特別宴會,如願意的話我領您去參加。」

以往來城堡,除了那房間從來沒去過其他地方,所有的活動都受到監視,不許隨便走動的,今天是怎麼啦?我這麼想著便問道:

「去參加宴會,真的嗎?」

「是的,是Z先生關照。」

是Z先生的指示,大概不會有問題了,我懷著非常的好奇心點了點頭,姑娘又說道:

「但有一個條件,今晚是秘密宴會,你得換一身衣服,而且出了這城堡不能對任何人說起此事。」

我當然是不會也不想告訴什麼人的,但說要換衣服,我又沒有帶來,這時姑娘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道:「衣服這裡已準備好了」說著便朝樓梯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懷著不安與好奇跟在她的後面,在兩邊亮著火油燈似的電燈的另一條走廊裡走了幾步,在第三盞燈的地方推開了一扇門。

進門只感到裡面好寬暢,原來是一間大更衣室,正面的衣櫃上已掛著好多衣服了,站在這櫃子前的一位姑娘看了看我,便拿出一套衣服。「請把這穿上。」

帶我來的姑娘對我說著,我打開那套衣服一看原來是一件連著帽子的大斗篷,下身為了便於走動,兩邊開了長長的叉。

我感到太大,但姑娘卻說這樣正好,大一些便於活動,並要求我「脫下自己的衣服來」。

確實不錯,穿著自己的西裝再穿斗篷會感到太熱的。於是脫掉衣服穿上那斗篷,果然很大,幾乎將腳都是罩住了呢。

「褲子呢?」姑娘問我,我感到褲子脫掉太不成體統,便說就穿著吧,於是姑娘也不反對,又遞過一副面具來說道:「這個也請戴上。」

我一下子有些不樂意,這面具與那些獅子、羊等動物面具不同,只是一個簡單的遮住臉孔只露兩隻眼睛小洞的東西。

「請吧……」

姑娘催促著,我只好帶上。然後對著左邊牆上的鏡子照了照,突然感到自己成了個渾身墨黑的魔鬼了。

「這下可以進去了,但是有一個條件。」

那姑娘好像「一個條件」是她的口頭禪。

「現在領您去的地方是個室內大陽台,進去後請不要隨便走出陽台,如想出去,我或者別的人在門口,你可以對我們說。另外,還準備了些食品飲料,您可以自己取用。」

我這是第一次進入城堡那間屋子以外的地方,不由有些緊張和激動,但是現在身上披著大斗篷,臉上帶著面具,所以誰也看不到我的表情。

換好衣服的我又一次跟那姑娘回到走廊,穿過同樣是30米左右的走廊,上了大理石的台階,台階上鋪著大紅的地毯,兩邊的牆上掛著十幾幅古典雅致的肖像畫。這裡大概平時不太走人,所以燈很暗,那一幅幅肖像畫就顯得有些陰森恐怖,又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扇大大的鐵手柄的門。

姑娘手裡有那門的鑰匙,慢慢地開啟了那門,用目光對我示意:請吧。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進了門,猛地飄來一陣嬌滴滴的聲音,同時還有一陣沉鬱的酒香和酸甜兮兮的香水味。

這裡到底在進行著怎樣的活動呀,我的眼前浮動著很多的男男女女,可燈光太暗看不清楚他們具體在幹啥。

我怔怔地正在發愣,那姑娘卻指著左面石牆邊檯子上的葡萄酒瓶與杯子向我作了自己取食的說明,然後又叮嚀了一句:「如想出去,請敲這扇門。」周圍吵吵鬧鬧的聲音幾乎將姑娘的聲音淹沒,我慌慌張張地點著頭表示知道。於是她便向我鞠了個日本式的躬,轉身退了出去。

我怔怔地站了一會,又一次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這下終於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我現在的地方是一個一百七八十平方米的陽台,那些亂哄哄的聲音都是從那陽台下面傳來的。舉目望去,下面有二三十,不,大概有將近四十個人,而且他們全都是與我一樣穿著大斗篷帶著面具。只有眼睛的邊上由於受著水晶吊燈的關係,閃耀著紅的綠的光芒。

這裡到底是舉行什麼宴會呀,站在陽台上舉目望去,下面那大廳的中央好像是個舞池,激昂的桑巴1節奏中有10多對男女,晃蕩著斗篷正在跳舞。

這時我總算明白了,黑色斗篷的是男人,紅色斗篷的是女人,眼腈邊上閃著綠色光芒的是男人,紅色光芒的是女人。

會場氣氛很熱烈,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喝酒,有人在調笑,有人坐在靠牆的沙發和椅子上在竊竊私語。

他們雖然都披著斗篷,戴著面具,但從他們的舉止來看,好像都是些有身份的上流人物,當然他們的姓名是不得而知的,但肯定都是一些終日無所事事、百無聊懶的有閒階級人士。

我又發現現在的室內陽台是L字型的,我正好在這L字的中間,是燈光的死角,所以下面的人是看不到我的,這也許是Z先生專門為我安排的吧。

我不由又一次對Z先生的巧妙安排而感到佩服。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下面大廳時,激烈的桑巴音樂戛然而止,隨即出現了一位著晚禮服的男人,嘴裡還不知道在嚷著什麼,好像是在叫什麼人的名字,順著那男人叫喊的方向朝正面入口處望去,突然,紅、藍、黃三色流動的燈光從天花板上交錯有致地射下來,馬上掌聲熱烈地響了起來,同時出來一位摩登的女人。

令人吃驚的是那女子臉上也戴著面具,但身上卻一絲不掛。另外還有一位隨從的男子,上身一件白色襯衣,下身一條寬鬆的短褲,這一對男女看上去年紀還很輕。

他們到底準備幹什麼,我屏住呼吸看著,只聽到大廳的右端傳來了小號的樂曲聲,隨著這緩緩的旋律,那位女子便走到中央的舞池裡矯健地翩翩起舞了。一邊的那位男子也一下脫掉襯衣,赤著膊上去抱著那女子一起跳了起來。

也許這房裡灑了香水或焚了什麼迷魂的香,空氣顯得凝重得很,氛圍妖艷無比。當然那大廳裡的男男女女也都已為這氛圍所陶醉,幾乎都配成一對一對的有的跟著那一對男女跳起了舞來,有的在沙發上抱成一團,有的靠在牆上熱烈接吻。

看來宴會是夠特殊的,是特意為男人女人舉行的聯歡晚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