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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蒂莉時間地點不詳

從優越的未來往前看,21世紀初爆發的自閉症恐慌潮格外醒目。現在我們知道,家長、醫生和教育工作者們驚慌失措的反應是毫無根據的。在我們看來,他們的行為或許顯得懦弱、愚昧,甚至丟臉。

然而,儘管它在醫學史上留下了一段黑暗的時期,我們也必須承認,造成那數十年被恐懼和否認的氣氛所瀰漫的因素是多種多樣的。比如美國衛生保健體系漏洞百出,體檢方法和覆蓋範圍存在嚴重缺陷(更不必說人們對精神健康問題的有意忽視了)。每一次的流行病暴發都會導致恐慌蔓延,謠言四起。由於缺乏一致認可的醫學和治療協議,混亂在所難免。而在醫學界本身也存在很多圍繞術語、分類和診斷標準的爭議。加上缺乏可利用的資源(尤其在偏遠地區),針對兒童的可認知誤診和過度用藥沒有得到公眾的有效抵制……因此,公眾出現困惑和焦慮的反應是很正常的。

還有一點需要記住,那個年代的父母們真心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幫助他們的孩子。他們擔心孩子的一些本能和趨勢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而不加干預,會造成更具毀滅性的後果。這樣的做法與一百年前家長們為了防止孩子手淫而把他們捆在床上的做法同樣愚昧。

所以,倘若你生在21世紀的前20年,身上恰好出現了一些自閉症的症狀,那麼你面對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患上此症的兒童通常會被隔離。他們會被送進特殊學校,遠離那些所謂正常的同齡兒童。人們會用「特殊需要」「譜系內」等委婉的詞彙暗示與任何非標準模式大腦活動或行為有關的不適症狀。

接受醫療干預的孩子可能會發現自己有多動和易怒的傾向,即使不怎麼吃體重也會瘋長,或者無法像其他孩子一樣控制自己的行為和情緒,還有在陌生環境或公共場合容易緊張和失控等狀態。

針對自閉症的治療方法有很多,效果卻千差萬別,但不可否認的是,許多方法在幫助這些孩子控制高難度行為方面的確起到了作用,至少表面看如此。鑒於時代對大腦功能及其與身體交互作用的研究尚存在一定的局限,而社會對自閉症兒童的家庭也缺少有意義的支持,因此我們對這些可憐的家長也不必太過苛責。我們必須相信,在21世紀,父母為了他們的孩子的確付出了最大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