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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窺的獨眼 阿喀斯與伽拉忒亞

關鍵詞:單戀,妒火,毀滅

大海的君王波塞冬與自然女神托俄薩斯結合,生下了著名的巨人組合庫克羅佩斯(有的神話認為庫克羅佩斯是烏拉諾斯與蓋亞之子,是為宙斯研製雷電的三人科研小組),庫克羅佩斯中最著名的是波呂斐摩斯。這位巨人身材彷彿大山,毛髮十分發達,神力自不待言,最有趣的是只生一隻眼睛,又大又圓。波呂斐摩斯是化外之民,不受宙斯的管轄,在海島上過著牧羊人的自在生活,有機會的時候也抓個人什麼的塞到口中,希臘英雄奧德修斯的幾個小夥伴就成了他的點心。不過,宙斯的化外之民卻逃不脫愛情女神的控制。

伽拉忒亞(與皮格馬利翁的象牙美女同名)是古老的海神涅柔斯的女兒,涅柔斯是平靜海洋的化身,於是女兒也有溫柔嫻靜的性格。伽拉忒亞與浮奴斯(羅馬神話裡的牧神與林神)之子、英俊的西西里牧人阿喀斯深深相愛,經常結伴在海濱和山間散步遊玩。獨目巨人波呂斐摩斯也經常在這一帶活動,人們似乎也不特別害怕他,因為巨人雖然很醜陋,但也很溫順,有的姑娘還敢戲弄他。他們忽略了巨人的體內有巨量的荷爾蒙。有一天,伽拉忒亞從蔚藍色的大海中走來,美麗矯健,充滿青春的魅力。波呂斐摩斯突然感到幸福與苦痛交織,他刻骨銘心地愛上了伽拉忒亞:「啊,絕美的阿佛洛狄忒啊,你竟然能讓一個敢於藐視奧林匹斯眾神的巨人變成你的奴僕!」

《阿喀斯與伽拉忒亞》

佩裡埃(Francois Perrier,1594—1650)

法國巴黎,盧浮宮博物館

愛情也將粗野的巨人變成了紳士,巨人不再認真經營羊群和山洞,開始格外關心自己的容貌和舉止。他用十字鎬或耙子梳理亂蓬蓬的頭髮,用鐮刀割短亂糟糟的鬍鬚。現在,他外表不再那麼野蠻,性格也似乎變得溫和了。臨水自照,覺得自己那探照燈一樣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甚至還帶點感傷,基本符合情人的標準。但在這時,預言家忒勒摩斯來到西西里的海岸邊,看見神魂顛倒的巨人,遂宣佈了一個殘酷的預言:「你額上唯一的眼睛將被奧德修斯挖掉。」波呂斐摩斯豪放地大笑,說:「你真是最愚蠢的預言家,這隻眼睛現在並不是我的,而屬於一個女人。」也有人認為,巨人此時正為愛情而傷心,忽略了預言的嚴峻性。

這天,單戀的大情人來到海邊,放下桅桿一樣粗長的大棒,取出用一百根蘆葦做成的蘆笛,用力吹著甜美的曲子,偶爾還高聲歌唱一段。與此同時,伽拉忒亞和阿喀斯正在不遠處的一個山洞口纏綿,他們偷偷地聽著巨人的演唱,十分開心。而巨人突然感覺異樣,他站起身來,發現了他的心上人伽拉忒亞正在和一個身材一點都不高大的人親熱。波呂斐摩斯妒火中燒,他放開喉嚨大吼,連埃特納火山都發出回聲:「我看見你們了!好啊,我讓你們這次見面成為最後一次!」

那對甜蜜的小情人感到大地震動,隨後看見巨人正憤怒地衝來。伽拉忒亞嚇得跳進了大海,溫柔的海浪立刻親切地將她保護起來。阿喀斯向大海伸出雙手,呼喚自己的父母和情人。獨目巨人更加憤怒,他撕下一大塊山巖(或推倒一座山峰),砸向阿喀斯。由於用力過大,只有山巖的邊緣砸到了阿喀斯,但這已經足夠了。殷紅的鮮血從岩石下流出,如汩汩的泉水。但血的顏色愈來愈淡,終於消盡殷紅,變成了一條河。隨即岩石迸裂,生出了蘆葦。水流中阿喀斯顯露出上半身,頭戴葦冠,臉色淡藍,他已變成河神。河水流向大海,去尋找他的愛人。這就是阿喀斯河。

也許是偷窺的報應,巨人波呂斐摩斯後來被《奧德賽》的主人公奧德修斯用卑劣狡猾的手段刺瞎了唯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