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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變海怪 格勞科斯與斯庫拉

關鍵詞:愛慕,嫉妒,魔法

希臘英雄奧德修斯回鄉路上身經百戰千難,但最恐怖的記憶一定是女海怪斯庫拉。在通過斯庫拉巖礁和卡律布狄斯漩渦時,斯庫拉突然將六條長長的脖子伸到船上,六張生滿利齒的大嘴同時咬住六個水手呼嘯而起。沒人能體會不幸的水手們的感受,而水手也不會知道——知道了會略感欣慰:斯庫拉曾經是個絕世美女。

與墨伽拉王國那個為愛情而背叛父親的公主同名,但此斯庫拉並沒有背叛誰,為她招來禍患的恰恰是她拒絕愛情。關於她的父母眾說紛紜,可以肯定的是,她具有神的血統,否則一個凡女也不可能在後來升級為如此厲害的妖怪。斯庫拉姿容十分美麗,據說海神波塞冬曾向她求愛,愛神也把她當作情敵。但少女非常高傲,不接受任何男人的愛情。

有一個青年漁夫叫格勞科斯(重名者甚多),英俊而勤勞。有一天,他拉網上岸,捕獲甚豐。正當他在草地上分揀活魚的時刻,那些魚忽然在空氣中游動起來,並很快回歸了大海。這裡非常僻靜,也沒有任何異兆。所以格勞科斯十分詫異,猜想地上的草有不同尋常之處。或許他心裡有進入大海的願望,於是他開始採集各種草,並且一一品嚐。他不知道,這些草是天神克洛諾斯播下的神奇植物。當草的汁液進入體內時,他十分興奮,也很渴,並產生了游進大海的衝動。結果沒多大會兒,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縱身躍入了大海。

海洋的統治者俄刻阿諾斯和忒提斯對歸化之民十分歡迎,並為他做了一番洗心革面的工作。成百條河流將河水不停地傾瀉在格勞科斯身上,改變了他的形體和一切感覺與意識。當他清醒過來時,下半身已呈魚尾的形狀,長長的頭髮、長長的鬍鬚如漂動的綠海藻。海神們紛紛慶賀他的新生,他也以為自己是一位儀表堂堂的海神了。

不過,格勞科斯身上的人性似乎沒能全部清除。有一天,他浮在岸邊的淺海中,看見不遠處走來一位美麗的少女。這就是斯庫拉,她來到一片清澈的水中,拋下長衣,快樂地沐浴著美麗的身體。格勞科斯立刻愛上了她,覺得她比海裡的任何魚類都美。他升到水面,向斯庫拉表示了愛慕。少女十分恐懼,轉身逃跑,到一處懸崖上,又忍不住回頭好奇地觀看。格勞科斯將身體倚在礁石上,語氣溫柔而自信:「姑娘,我不是可怕的怪物或海獸,從前我是凡人,現在是一位高貴的海神。」他講述自己變形的故事和快樂,試圖以此博取少女的好感。但他只知道魚之樂,卻忘了人之樂,斯庫拉也許覺得有趣,卻根本不想和他戀愛。

格勞科斯感覺到了人類特有的痛苦。萬般無奈,他決定向女巫喀耳刻求助。喀耳刻是最著名的女巫,精通巫術與毒草。她曾害死了丈夫,也曾把奧德修斯的夥伴們變成豬。但她對格勞科斯卻一向很有好感,所以,在聽完格勞科斯的訴說後,她十分嫉妒。她勸格勞科斯放棄徒勞的愛情:如果她藐視你,你就加倍藐視她。但格勞科斯卻死心塌地:「除非海底長起大樹,山頂上生出海草,否則我絕不放棄對斯庫拉的愛情。」他懇求喀耳刻使用魔法魔藥,讓斯庫拉產生對等的愛情。

女巫憤憤不平,但她不想懲罰格勞科斯,因為她喜歡他。這樣,她的情敵就倒霉了。她取出各種毒草,熬成一鍋冒著氣泡的黑湯,再附上魔法和符咒,然後傾倒在西西里島的一個海灣中。這時,斯庫拉趕來沐浴,她站在齊腰深的清涼海水裡,忽然看到身體周圍出現了一些毒蛇和吠叫的怪物。她恐懼地逃開,卻發現它們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伸手所及,是一張張血盆大口。就這樣,美麗的少女斯庫拉變成了十分凶殘的巨大海怪。它有六個長脖子,六隻蛇頭(或說狗頭),每張嘴裡有三排利牙,下身長著十二隻腳。它盤踞在西西里和意大利之間海峽中的一個洞穴裡,與另一個怪物卡律布狄斯為鄰,凶殘地吃掉經過的水手,直到最後變為一尊岩石為止。英語習慣用語有「Between Scylla and Charybdis」的說法,即前有斯庫拉巨石,後有卡律布狄斯漩渦,約等於漢語的「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