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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的位置性和知識

超越所處位置的局限也是認識論的關鍵所在。然而這裡存在一個可觀察性的問題,而且從我們有限的視角來認識事物也是有局限的。我們所能看到的事物,與我們站在何處、想要看到什麼是相關的,並且反過來影響我們的信仰、認識和決定。觀察的位置、信仰和選擇,對於人的認識以及實踐理性而言都十分重要。實際上,認識論、決策論和倫理學都要考慮到觀察者所處的位置對於其觀察和推斷結果的影響。當然,正如之前所討論的那樣,客觀現實並不都是關於客觀對象的。[1]當我們在尋找客觀現實的過程中涉及觀察與通過觀察獲得的認識時,就必須考慮到觀察的位置。

觀察會隨位置的變化而變化,我們可以通過一個相當簡單的物理學例子來說明這個基本事實。來看一下以下認識:「太陽和月亮看起來大小非常相似」。很顯然,這個觀察結果是受所處位置影響的,因為如果從其他地方,比如從月球上看,這兩個物體可能在大小上相去甚遠。但不能因此就認為以上的說法不客觀,或者僅僅將其當作個人的主觀感受。如果另一個人也在相同的地方(地球上)觀察太陽和月亮,應該也會同意其大小基本一樣這個說法。

即使以上陳述並沒有明確地提到觀察受所處位置的影響,那也顯然是一個與位置有關的表述。我們也可以這樣講:「站在地球上這個地方,太陽和月亮看起來大小差不多。」當然,觀察者們還可以從與現在不同的位置重新表述所觀察到的對象,這與之前的表述並不矛盾。站在地球上,我們還是可以講:「在月亮上看,太陽和月亮的大小不會相似。」

當觀察的位置確定下來後,這種位置上的客觀性要求觀察結果不因人的變化而變化。這與從不同位置看到的不同結果並不矛盾。[2]不同的人可以在同樣的位置看到同樣的結果,同一個人可以在不同的位置看到不同的結果。

[1]見第5章「中立與客觀」。Hilary Putnam,Ethics without Ontology(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4)對「無客體的客觀性」(objectivity without objects)在數學和倫理學等學科中的可能進行了透徹的討論。

[2]我最早在1990年Yale Law School的Storrs Lectures上,後來又在Lindley Lecture歸集的Objectivity and Position(Kansas City:University of Kansas,1992)中,試圖探索位置客觀性的問題。See『Positional Objectivity』,Philosophy and Public Affairs,22(1993);reprinted in Rationality and Freedom(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