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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原來是一家人 感性認識與理性認識的關係

當一個電影院要放映卓別林的影片時,照例很早就有廣告張貼出來。這時,我們就在街角上,牆壁頭、報紙裡,到處發現這位留著小鬍子的流浪人的畫像。這小鬍子的影像,前次曾經說過,是我們的感覺器官可以認識到的,所以叫做感性的認識。感性認識給我們的印象,是不是真實的呢?當然是的。小鬍子留在卓別林嘴上,是的的確確的事實,誰也不能懷疑。但是這裡立刻又發生了問題,卓別林的小鬍子跟希特勒的太相似了,如果只從小鬍子上來看卓別林,那我們就很難把他和希特勒分開。於是我們又想到要從更根本的地方來認識卓別林,就是要認識他是在性質上和希特勒根本不同的人物。這時我們就運用自己的理解力,認識到他是滑稽大王了。

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的矛盾是反映著事物本身的矛盾

已經說過,我們用理解力認識到滑稽大王這種性質,這種認識作用,叫做理性的認識。我們還說過,理性的認識是怎樣常常喜歡和感性認識抬槓,感性先生說是這樣,理性先生偏說是那樣,他們的爭吵是這樣激烈,以至於有些形而上學的哲學家誤認為是兩隻老虎老打架,想打殺其中的一隻來解決糾紛。但在打哪一隻的問題上,這些哲學家自己也爭吵起來了。現在我們站在唯物辯證法反映論的觀點來看,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來他們不是兩隻勢不兩立的老虎,而是兄弟或公婆,儘管他們激烈地爭吵個不休,始終還是一家人,還是要共同生活下去,拆散不了的。如果我們再仔細研究一下,更可以知道,這種爭吵抬槓,並不簡單只是我們自己的兩種認識能力在互相搗蛋。追根究底,這種爭吵抬槓原來是包含在客觀的事物裡。原來卓別林這個人本身就是包含兩個方面的。一方面他是留小鬍子的人,這是他的外表,一方面他是滑稽大王,這是他的性質。因為卓別林這個客觀事物本來有這兩方面,所以反映在我們人的腦子裡,也就有兩種認識,因為卓別林的這兩方面本來不完全一致,反映在我們腦裡的兩種認識也才會互相抬槓。所以這兩弟兄或兩公婆的爭吵抬槓,並不是我們的認識能力自己愛興風作浪,而只是反映了事物本身的複雜內容罷了。

客觀事物的表面現象如果和它的性質一致,我們的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裡也就會一致

如果事實本身的這兩方面一致了,它的外表和它的性質一致了,那反映在我們的腦裡,也會覺得好像是很和諧的夫婦或兄弟,這時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就不會抬槓了。當國民黨反動派的統治還沒有被打倒的時候,上海、北京各地的人們,經常看見美國軍隊欺負中國老百姓,這是他們從感性認識裡經常看到的。在這種情形之下,如果我們再從理論上告訴他們說:「美國是帝國主義國家,美國對中國現在採取侵略政策。」他們會不會反對呢?當然不會反對,因為這時他的感性認識和他的理性認識是一致了,他們所感到的美國軍隊的外表和行為,和他們所瞭解的美國國家性質是不抬槓了。這種情形,在抗戰剛剛勝利的時候,或者馬歇爾最初來中國「調停」的前後,是不會有的,那時美國軍隊的壞行為還沒有完全暴露,美國政府在外表上裝得好像是一個公正的「友邦」,彷彿既幫助了中國抗日,又似乎不偏袒國內各黨派的任何一方。在那時候,他所給人們的感性認識,好像是與帝國主義的性質不一致的,它就與理性認識有抬槓的作用。因此,那時如果我們說美國的政策是帝國主義的侵略政策,有些人為感性認識所蒙蔽,就不肯相信。所以,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的關係,原是客觀事物在我們頭腦裡反映的結果,理性和感性抬槓不抬槓,是由事物本身的性質(也叫做本質)和它的外表(也叫做現象)一致不一致來決定,客觀事物本身沒有的東西,也不會在我們的頭腦裡憑空出現。

理性認識是怎樣產生的

現在恐怕有人會發生這樣一個問題了,「理性認識是怎樣發生的呢?這是我們很難瞭解的。我們很容易瞭解感性認識是如何產生。因為你在前面已經用了很淺近的比喻,把它說得十分透徹了:感性認識有點類似照相,由我們的感覺器官直接從外物攝取的。但是,理性認識是怎樣來的呢?它不是直接由外物攝取的,並且也不可能直接攝取,因為它所反映的不是一件件的事物的外表現象,而是事物的根本性質。前面說是要用我們的理解力去『瞭解』,才能得到理性的認識。這個所謂瞭解,豈不有些神秘嗎?性質是外界事物本身內部的性質,而『瞭解』是我們頭腦中的瞭解,這兩件東西不是隔得很遠嗎?怎麼能夠連接起來呢?」

由客觀事物反映為理性認識,要以感性認識做橋樑

是的,這是一個必須要解答的問題,而現在也正是解答的時候了。我們的理解力和事物的性質之間,的確是有相當的隔離,不能直接接觸,那麼怎的會發生理性認識呢?要想把一條河流的兩岸聯接起來,應該靠什麼呢?自然要有一座橋樑。的確,事物和我們的理解力之間,需要有一座橋樑,才能達到理性認識的目的。什麼是這一座橋樑呢?在答覆這個問題時,我們就更進一步發現了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的親密關係,更加看出兩方面果然是真正的一家人。原來從事物的性質到達理性認識的橋樑,不是別的,正是感性認識。換一句話說,如果沒有感性認識,那也不可能有理性認識。我們知道,一個從來沒有看過電影的人,乍然看見了卓別林的照片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這是一個滑稽大王,即使你告訴他這是一個滑稽大王,他也不會真正瞭解你所說的是什麼一回事。什麼人能夠瞭解滑稽大王呢?一定是常常看電影的人,電影看得愈多的人,愈更能夠深刻瞭解卓別林這個滑稽大王。我們以前說,看見卓別林的小鬍子的人,往往誤認為這是希特勒。這也只是指那些從來沒有看見過卓別林電影的人說的,例如中國解放區鄉下的小孩子,對希特勒是很知道的,如果把卓別林的像片給他看,他一定告訴他媽媽說:「看呀,希特勒變叫化子了!」這就因為他沒有看過卓別林的影片。凡是看過卓別林電影的人,他一定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滑稽大王,而不是那歐洲的法西斯魔王。因為當他一看見照片的時候,他就會聯想起以前看過的許多卓別林的影片,每部影片都是諷刺舊社會,使人發笑的。他的腦子裡的卓別林,不僅僅是眼前的一個留著小鬍子的人,且是一連串的滑稽電影故事,這些故事的總體,在他腦子裡形成了一個牢固的滑稽大王的認識,和他對希特勒的許多侵略瘋狂行為的認識完全不同,因此他決不會把卓別林的像片和希特勒混淆起來。

要先把很多感性認識積累起來,才有可能達到理性認識

現在我們懂得理性認識是怎樣發生的了。原來理性認識的產生先要有許許多多感性認識積累起來。對於一件事物如果沒有感性認識或者感性認識很少,就不可能有理性認識,或不可能有正確的理性認識。但如果感性認識多了,那你就有可能經過它而達到正確的理性認識了。只看見一張照片,決不能想到這是滑稽大王,看了許多電影,你那滑稽大王的認識就牢固起來了。只看見美國政府人員或軍隊的一兩件事情,你決想不到他是帝國主義,甚至於相反,以為他是好朋友、公正人士。等你經過很長的時間反覆地看了他們許許多多行為事實之後,你的腦子裡對於他這帝國主義的認識就愈益明確了。又譬如對於中國國民黨反動派的代表人,你倘若只聽見他們的某些漂亮的言論或者只看見他所做的一兩件表面上似乎不壞的事——例如你只看見他們參加抗戰,參加一九四六年的舊政協會議,和各黨各派共同簽訂政協決議,以及蔣介石提出允許言論自由等四項諾言,你或者會以為他們是真正愛國家、贊成民主的人,但是等你長時間地觀察了他們的一切反對民主壓迫人民的行為之後,你才深刻的瞭解,他們原是非常頑固的專制獨裁主義者,他們的一切漂亮的說話都只是假裝門面騙人的手段。所以,沒有很多感性認識做基礎,是不能有正確的理性認識的。為什麼把許多感性認識積累起來,就有可能達到正確的理性認識呢?因為有了許許多多的感性認識,我們就能夠反反覆覆地觀察到各種現象的互相關係,就有可能把他們加以比較、分析,就能夠看出有些關係是一定不移的,是反覆出現的,是真實的關係,有些關係卻不是經常的確定的,而只是偶一出現的,表面的,甚至於是不真實的、偽裝的關係。這就是說,我們由此可以找到一些深刻地支配著事物的全部發展過程的某些確定不移的秩序,也就是認識到事物的規律。

從許許多多感性認識中,可以看出事物間的確定的關係和規律

卓別林這小鬍子的流浪人,經常出現在電影銀幕上,每一出現,必要引得觀眾發笑,這是卓別林與觀眾中間的確定的關係。美帝國主義的許多行動,都是要擴張它的勢力,侵略別的國家,它幫助中國抗戰,對中國來說,實質上也只是為著在中國擴大它的勢力;他一面表面上「調停」中國內戰,另一面卻拚命幫助獨裁政府建立軍隊,準備內戰。把這些現象中反覆出現的各種關係加以全面的綜合研究,就可以得到一條規律,就是美帝國主義當局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為著把中國降為殖民地。就中國國民黨反動派來說,也是一樣。我們從他的許許多多可以直接看到的事實裡,能夠歸結出一些固定的規律,就是它一定要反對民主、壓迫人民,而為了反對人民,又一定要依靠帝國主義、出賣國家!總之,許許多多的感性認識,使我們能夠看見客觀事物裡的許許多多現象,從這許多反覆出現的、內容豐富而且複雜的現象中,我們就可以認識到深刻地支配著事物的全部發展過程的許多確定的關係,認識到他們的規律,這樣也就能夠認識了事物的根本性質,因為所謂事物的根本性質,不外就是事物的各種關係、各種規律的總稱。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性質,是因為它們有不同的規律,是因為它們與其他事物發生不同的關係。如卓別林的演技使人民愉快,希特勒的行為使人民遭殃,美帝國主義和國民黨反動派的行為使中國人民痛苦、憤怒和反抗等等;而卓別林和希特勒之所以有根本性質的不同,就由於他們和人民的關係不同,就由於在這種關係中的規律不同。

單單感性認識的積累,並不就是理性認識,而要加上分析比較的思考工夫

這樣,我們可以明白,為什麼感性認識的積累,是理性認識的橋樑了。但為什麼只是橋樑呢?為什麼不能說許多感性認識積累起來就成為理性認識呢?因為,單單把感性認識積累起來,仍然只是感性認識,仍然只能認識一些片面的、零碎的,甚至於似乎是混亂的、自相矛盾的外表現象。單單靠感性認識,就不能超出這些片面零碎混亂矛盾的現象,找出其中一定的秩序,一定的規律來。要找出這規律來,就不能只依靠感覺,而要再用一番思考的工夫。就是要把這許多現象加以比較、加以分析,要研究那許多現象相互間如何發生關係,哪些現象中間的關係是經常的、一定不移的,哪些只是偶然的、不重要的,甚至於是表面的、虛假的,然後把這些確定的重要的關係抽出來,把那些偶然的、不真實、不確定的撇開,這樣就可能把握到事物的規律。中國一般人民能夠認識到美帝國主義要想把中國降為殖民地,並且能看出馬歇爾的調停內戰的「公正」面目乃是虛假的表面現象,這並不僅只是長期感性認識的結果,而且是根據許多對帝國主義的感性認識而加上了一番比較分析的思考工夫的結果。

分析比較,就是應用理解力,就是思想的概括作用,就是經驗的總結。

特別是由於馬克思列寧主義者——共產黨人對帝國主義的各種規律早已研究清楚,並在一般人民中間宣傳這些知識,就幫助人民較為迅速地完成這種思考工夫。這種思考工夫就是理解力的應用,在哲學上也叫做思想的「概括」作用。在革命工作中,我們常在一定的時期總結經驗,而總結經驗的目的,也就是為要把這時期中的感性認識(經驗)加以分析概括,找出工作中的規律,使我們的零碎片面和表面的感性經驗知識變為全面的、有系統有條理的理性認識。

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的關係有如父子

這樣,我們可以知道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是有著怎樣一種親密的關係了。原來他們是在分工合作,共同來幫助我們一步步深入地反映世界上的事物。感性認識第一步反映事物的外表現象和外部關係,理性認識再進一步反映事物中間的各種內部關係、各種確定的規律。現在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的關係,好像又不是公婆或兄弟的關係,而是父子關係了。我們首先要有感性的認識,感性的認識要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就好像人要長大到成年的時候,才有可能和理解力結婚,產生出一個兒子——理性認識來。由此可以知道,那些偏袒理性先生的理性論者,是大大錯誤了。

理性派和教條主義以為不依靠感性認識就可以有理性認識,這等於說沒有父母就能生兒子

他們把理性認識講得很神秘,以為是人們天生的一種能力,可以不依靠感性認識作基礎,就可以認識到事物的根本性質。這種說法,就等於說沒有父母也可以生兒子一樣的好笑。沒有感性認識,要想獲得深刻的理性認識是不可能的。你連事物的表面現象都還沒有看見過,你怎能夠希望瞭解事物現象中間的內部關係和確定的規律呢?一個從來沒有打過仗或看見過戰爭的人,要他談戰略戰術的規律,是不是可能呢?一個從來沒有下水游泳過的人,要他講游泳的規律,講怎樣才不會淹死,是不是可能呢?當然,也許有一種愛吹牛皮的人,明明自己一點打仗經驗沒有,偏要大談戰爭規律,明明一次也沒有下過水,偏要當游泳教員,但這種人講的戰略戰術和游泳術,一定空洞而無內容,一定是一套騙人的空話,如果有哪一個傻瓜真照他所講的去做了,一定要打敗仗,或一定要在水裡淹死!有人要問:毫無打仗經驗或打仗的感性知識的人,如果看幾本戰略戰術的理論書,不是也就可能瞭解一些戰爭規律嗎?我們的答覆是!不能。自然他也可能照書背誦詞句,但他決不可能瞭解這些詞句的真實意思在哪裡。三歲的小孩,不是也可以背誦帝國主義、法西斯蒂之類的詞句嗎?但這些詞句的真實意思是什麼?三歲小孩能否瞭解?當然不能,原因就是沒有帝國主義或法西斯蒂的感性知識。所以小孩即使能背誦這些詞句,也只是說出一些沒有理解到真實內容的空名詞。前節我們講到的那種教條主義者,他們輕視中國革命的實際經驗和實際知識,或者完全缺乏這些實際知識,而專門搬弄外國書本上的革命理論,在實際上也和三歲小孩談帝國主義或法西斯的罪惡一樣,不能真正地瞭解那些理論。僅僅有書本理論知識的人,說他是半知識分子,已經是很夠了,事實上連這一半他們也不一定能獲得真正的瞭解。

只相信感性認識而不注意理性認識,就會陷於眼光短淺,遇事沒有先見之明

我們把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的關係比作父子的關係,這一點也沒有要輕視理性認識的意思。相反的,我們還要說清楚,按照通常的發展規律來說,兒子的一代,總應該比老子進步一些(不是指個別的兒子來講,個別的兒子當然有比父親更退步的),理性認識也是比感性認識更高一步的認識。感性認識是認識的初級階段,只有感性認識,我們就難免為零碎片面的事物外表現象所迷惑,我們就難分別卓別林與希特勒,難確定美帝國主義究竟是好朋友還是豺狼,難確定當權的大地主大資產階級是要民主還是要獨裁,而在希特勒軍隊向莫斯科一直前進的時候,就難有把握說希特勒一定失敗,在一九四七年初解放區軍隊退出了某些城市的時候,就難得建立中國人民對帝國主義、封建主義、官僚資本主義鬥爭的必勝的信心。總之,如果只有感性認識,我們就容易為當前的局部,片面、表面的現象所迷惑,不能預先看見事物變化發展的較遠的前途,不能對事物作全面的瞭解,不能通曉事物中間的較普遍的確定的關係。但是如果我們把各方面的感性認識及實際經驗加以概括總結,達到理性的認識,看清楚了這些事情的一定的規律,那麼,以上的疑難,都可以完全解決了,而我們對每一件事情發展變化的前途都可以有先見之明,對事物的整體就可以有一個全局的瞭解,對於事物中間的較普遍的確定的關係就可以斬釘截鐵地作明確判斷了。所以,那些偏袒感性認識的經驗論者,輕視理性認識,輕視理論,只相信自己直接感到和經驗到的東西,這也是不對的。如果堅持這種觀點,那一定會把自己束縛在局部的狹隘經驗的圈子裡,或弄得眼光短淺,固執偏狹的成見,或者弄得動搖不定,思想為現象的變幻所左右,不能對事變的發展前途有先見之明,不能掌握事物發展規律的正確知識來指導自己的行動,不能滿懷信心地向前戰鬥。所以我們一定不能以感性認識為滿足,一定要更進一步,求得更深刻的理性認識,就是要求得事物的規律知識。

要從中國的革命實際中找出中國革命的理論

但理性認識究竟是感性認識的兒子。要想獲得真正的理性認識,必須在感性認識方面先有充分的準備。要對中國革命運動獲得正確的理性知識,要掌握中國革命運動的理論,必須著重學習中國革命歷史的實際經驗,調查中國社會的實際情況,把這些實際的材料加以研究,加以分析、概括和總結,找到中國革命各方面的規律。總之,要從十分豐富的感性的事實材料中去分析研究和找出事物本身的規律,而不是僅憑個人主觀的感想或憑簡單地從書本上引來的片言隻字來下結論,這就是正確對待問題的科學態度,就是唯物論的「實事求是」的態度。

當然,我們並不是輕視學習書本上的理論知識。相反的,我們是非常重視一切科學著作的理論知識的,例如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著作,就是我們應該認真學習的,毛澤東同志的著作,同樣也是我們應該認真學習的,因為這些著作裡包含著豐富無比的關於社會發展規律和革命發展規律的知識,包含著極其豐富而正確的關於中國社會和中國革命規律的知識。但是,第一應該瞭解,這些偉大的科學著作中的理論知識,也是從極豐富的感性知識基礎上辛苦研究出來的,我們自己如果不多少有一些同類的感性知識,就不可能真正瞭解這些著作。例如我們要瞭解毛澤東同志的著作,要瞭解其中的許多深刻的理論,我們就必須同時學習一下中國近代的歷史和中國共產黨的歷史,要有這些歷史的感性知識作基礎,才有可能瞭解毛澤東同志的革命理論著作。第二,我們從這些著作中學到了一些理論知識之後,就可以用它來指導我們解決自己工作中所遇到的問題。但必須注意,我們的具體工作中的問題,可能又有一些新的特殊情況,書本上的理論知識,不可能把我們所遇到的每一種特殊情況都完全現成地涉及到了。所以,當我們用科學著作上的理論知識來解決我們工作中的問題的時候,我們的正確態度,應該是把這些已經確定的規律知識作為一般的指導,而我們自己還必須在這一般的指導之下,對那些特殊情況下一番獨立研究的工夫,把那些新的特殊的感性材料加以分析,找出一些特殊的規律,才能正確瞭解我們具體的工作的性質,才能正確解決問題。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為指導,來幫助我們實事求是地研究和解決具體工作中的具體問題,這就是毛澤東同志說的「有的放矢」的態度,這是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理論的正確的態度。教條主義者想單純依靠書本上的理論,而對具體工作中的具體問題,不肯搜集材料,不肯認真地作獨立的調查研究,這是「無的放矢」的態度,是錯誤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