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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事物給心靈禮物

當月亮直接面對太陽時,它就被照亮了,以致就像它自己在發光一樣,並且使太陽光一直照到我們這裡。

——德謨克利特

自然事物除了能喚起我們征服利用的慾望、做主人的慾望之外,也能喚起與物用完全不同的感覺,征服者完全不會有的感覺。愛默生認為:「對於一個充滿智慧的精神來說,自然永遠不會成為一個玩偶。」

愛默生的家在一座山腳下,他與周圍的一切和諧平等地相處。星星能喚起他的崇敬感,不僅是星星,「一朵一朵的花,眾多的動物,還有那群山」,都會使人深有所感。有時,他站在山頂上觀看日出。他看見,細長的白雲在深紅色的霞光裡游動,好似站在海岸邊,看著紅色的海浪,每當此時,他總會有奇特的感受,覺得生命在擴展。不僅僅是日出,一天中的每一時刻,一年中的每一季節都與人的不同狀態相呼應。比如,他說:「一個隆冬一月的黃昏。西天的雲朵分散開來,漸漸地,這些分散開的雲朵又分散成了無數粉紅色的雲片,這所有的雲片都浸染上了一種無以言傳的柔和的色調。空氣中充滿著生命和甜蜜……自然將要說些什麼呢?磨房後面的低谷中那充滿了生命氣息的沉靜難道不包含著一種獨特的意味嗎?……光禿禿的樹被夕陽抹上了一層金輝,在東方藍色的天幕映襯下,像一束束噴發的火焰,死去的花萼像星星般佈滿大地,每一個枯萎的莖稈上和莊稼割刈後的殘株上都凝著一層寒霜,這一切都匯入到那瀰漫週遭的無聲的音樂之中。」

愛默生之所以會擁有這種感覺,不是因為他站在了那裡,而是因為他與那些事物平等和諧地相處,在這種相處中被感動。

此時,自然在向人展示著另一種真理。這真理不能被我們所把握,不能被我們所解釋,不能被我們所利用,只能令我們為之感動,在感動之中默然升起的就是為我們所迷戀的美。

不僅是因為他站在了那裡

美,便是事物送給心靈的禮物。

誰能得到這樣非比尋常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