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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包子第一步是揉面團

2021年10月6日,一年的國慶假期剛剛進入尾聲,崇禮下瞭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還上瞭個熱搜。

一年的雪季即將到來,就在眼前,在氣墊、旱雪、各大融創平躺瞭一個夏天的雪圈人士集體炸鍋,活瞭。

隨便打開一個社交平臺軟件,都可以看見眾人都在鋪天蓋地的在討論這件事,就好像莫名其妙冬奧氣氛越發濃烈——

崇禮哪年不下雪呀?

今年居然還能上個熱搜。

而微信朋友圈裡,因為“崇禮下瞭今年第一場大雪”這事兒,趕著國慶去可可托海開板的大傢也是畫風出奇的一致——

花宴:在刷到崇禮下雪的那一秒流下眼淚,果斷收拾行李回傢……在這邊受到的傷害正好需要二十天來治愈,然後,山頂雪場就開板瞭:)

背刺:今天的可可托海的廁所能用瞭,好耶!

老煙:早上八點起來九點上大巴車十點出發半道接到通知大雪封山在大巴車和一大巴車的雪友尬聊一上午到吃瞭午飯再喝個下午茶終於上瞭雪場纜車,好耶!

馬拉喀什的地平線:崇禮下雪瞭,山頂雪場的開板還會遠嗎?但是經過這個十一,我再也不會參加任何一個雪場的開板,再見。

王鑫:年年趕開板,年年被坑,哭爹喊娘的都是金魚腦袋?去年松花湖開板也是纜車下面罰站啊!

戴鐸:北大湖不僅罰站,還有雙板老大爺插隊!

顏顏:總結一下朋友圈諸位發言,不要趕任何一個雪場的開板,會變得不幸。

早上,衛枝打著呵欠,睡眼朦朧地從被窩裡鉆出來,第一件事先把手機打開,看一看朋友圈諸位發言,挨個在他們的訴苦中留下一串又一串的“哈哈哈哈”……

然後查閱一下合法丈夫的例行行程報告——

早上八點。

【崇:起瞭啊。】

早上八點半。

【崇:早飯,王鑫非要我吃那碗面,煩死,你回頭跟他討論下我就不愛吃早餐這事。】

早上九點。

【崇:21-22的歐克利新雪鏡到瞭,好看不?還有粉色,官網在打折,整個不?「圖」】

早上九點半。

【崇:纜車排隊,就開那一條雪道人山人海,上半段還好,下半段全是冰坨子,摔一跤疼死,還好你沒來,你要來還得罵我。】

早上十點。

【崇:我訓練瞭。】

一早上五條未讀,充分展現瞭一個男人自說自話的本事和他想要變得粘人的時候他究竟能有多粘人。

裹著被窩,衛枝抬眼看瞭眼顯示24°c,還在辛勤工作扇風的空調,嘆瞭口氣,今年北方的雪來得早,南方的秋天卻遲遲不來,打開天氣預報,南方城市普遍還在32°c以上。

掀開被子,爬起來洗漱,一邊刷牙一邊打字。

【少女嘰:起瞭。】

【少女嘰:昨晚看劇睡得晚,原本今天該睡到中午的,結果這會兒就醒瞭,你猜是為什麼?】

此時大概是十點半。

對面居然秒回信息。

【崇:什麼?】

衛枝咬著牙刷,牙刷柄翹瞭翹。

【少女嘰:你不是訓練嗎?】

【崇:訓練就不讓看手機瞭?】

【少女嘰:果然,夢境都是有預兆的,你和夢裡一樣兇。】

對面顯示“正在輸入中”顯示瞭起碼一分鐘,衛枝還以為他在寫什麼小作文,結果等瞭半天,對面就發過來個——

【崇:?】

這就是隔著網線說話的壞處,也許對方隻是單純表達困惑,但是在衛枝看來,就很值得商榷。

【少女嘰:你怎麼還不耐煩上瞭?】

【少女嘰:男人果然就是到手瞭就不知道珍惜瞭,這就是我們掉進蛇坑,一大堆的蛇,你仗著自己手腳靈活自己跑瞭,趴在坑旁邊說找人來救我,結果一去不復返的原因嗎!】

【少女嘰:你有沒有良心啊,新鮮粑粑還三天香,我們這才領證多久,好歹你也堅持三年,是我死瞭你就能換一個新老婆瞭嗎!】

【崇:???】

【崇:我還以為你再荒謬,至少不能因為做個夢醒瞭不得勁跑來罵我。】

【崇:還是低估你瞭。】

【少女嘰:你把我扔在蛇坑裡自己跑瞭qaq!】

單崇這次發瞭個語音,可可托海那邊風聲呼呼的,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還帶著點笑:“你不是不怕蛇啊?”

衛枝聽著就來氣。

刷著牙,捅瞭嗓子眼,趴在水池旁邊幹嘔瞭聲,扔瞭牙刷吐瞭吐沫星子——

“那是一條蛇嗎,整整一個蛇坑!好幾百條!”

那邊又發來個語音,這次什麼都沒有瞭,就一串笑聲。

他聲音本來就好聽哦,難得的聲音和長相匹配的,本來就很少笑,遇見媳婦兒無理取鬧也不生氣,就笑得很好聽這樣……

這樣搞就很犯罪。

衛枝嘀咕地瞪著手機屏幕看瞭一會兒,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是想他瞭,於是捧著手機問:“什麼時候回來啊?”

過瞭幾秒,那邊換瞭個中年男子公鴨嗓:“十一月!十一月!過幾天啊,崇禮有個錦標賽,湊著開板一起瞭,你要來不?”

是王鑫。

單崇的手機估計是被他沒收瞭。

衛枝又點開合法丈夫上面那幾條語音回味瞭下洗耳朵,乖乖回瞭個“噢”字。

大半年過去瞭,自從歸隊復出,單崇成瞭全世界最忙的人——

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酒店隔離,代價是每個月就見媳婦兒幾天,大半年的時間,截止到十月,他的雪聯積分已經從當初的查無此人,一路直充雲霄擠進瞭前五十。

距離冬奧會標準還差點兒。

但是足夠讓那些質疑他有沒有資格拿那一個多出來的冬奧會名額的人閉上自己的狗嘴。

有比賽就去,沒條件去也要創造條件去,一點兒也不含糊,也不覺得自己能穩拿參賽名額就此怠慢,勤快的像頭磨坊裡的老驢——

無數後輩望而生畏。

在這半年裡,“單崇”這個名字絕對是單板滑雪大跳臺項目最炙手可熱的流量密碼之一。

而距離2022冬奧還剩四個月,他還在比賽的路上。

……

衛枝放下手機,薑南風已經在她傢的餐廳坐穩,桌子上放著幾個外賣盒子。裡面放著生滾粥、腸粉等廣式早餐。

聽見人從浴室裡出來,她低著頭玩兒手機,頭也不抬:“你是不是懷孕瞭?”

衛枝差點左腳踩著右腳拖鞋摔下去。

震驚地扶著墻,充滿瞭困惑地問:“你哪來的靈感?”

“我在外面聽見你說蛇。”

“昂,昨天做瞭個噩夢——”

“胎夢。”

“……”

“我還聽見你幹嘔。”

“牙刷捅到嗓子眼瞭啊!!!?”

“我就隨口一問,你那麼激動幹嘛?”

薑南風換瞭個坐姿,這會兒終於抬頭瞭,懶洋洋地上下打量著不遠處的人,怎麼說呢,就看她白白嫩嫩肉乎乎的站在那,穿著拖鞋的腳指頭都透著粉嫩……

面色紅潤。

生龍活虎。

那確實不太像懷孕的樣子。

“單崇這半年回來一共幾次?”她說,“你要是懷瞭,我都想問你是誰的——”

她說話的時候,衛枝已經踩著拖鞋提提踏踏地走過來瞭,翻瞭她一個白眼,打開外賣盒,在前者炯炯有神的目光註視下,狼吞虎咽地先灌下幾口粥。

腮幫子都鼓起來。

看她吃飯就總是很香。

薑南風這幾天胃口不太好,所以早上才提溜著早餐跑來找衛枝,這會兒看她吃瞭兩口,也跟著一起吃瞭起來。

邊閑聊邊吃,衛枝問薑南風今年去不去崇禮,後者不假思索地說,反正要沒什麼事,去就去唄……

不知不覺這也成瞭她們第二個雪季瞭。

因為老煙的功勞,薑南風這會兒短視頻平臺的粉絲也有七八萬瞭,其中大半還真的是她的技術粉,不刻意強調誰也不知道薑南風這是第一個雪季的人。

“今年試試公園唄,”薑南風說,“讓你傢單崇介紹個靠譜的來。”

“有請下一位受害者?那老煙公園也是可以的啊。”

“可以個屁……我要不換棵新的樹,何必直接換個項目?”

“樹?”

“人不能夠至少不應該在一棵樹上吊死的那棵樹。”

“……”她說,“要說是你想學,單崇可能想自己親自上——你懂吧,他想看看你在公園是不是也是個天才很久瞭,如果不是你一直把‘肋骨與其在道具上摔,斷留著墊鼻子不好嗎‘掛在嘴邊的話?”

“他不行。”薑南風皺鼻子,“我不吃那套,我得在愛的教育下成長。”

衛枝又翻白眼。

並做瞭個嘔吐的鬼臉。

然後做著做著,突然伸手捂著嘴,真的發出真情實感的嘔聲。

“……”

“……”

薑南風捏著勺子原本勾著唇笑,這會兒眉毛飛進瞭發際線裡,扔瞭勺子,她看著衛枝。

衛枝扔瞭勺子:“今天的生滾豬肝有點腥,是不是沒熟啊?”

“你可別埋汰人傢百年老字號瞭,老子排隊一個小時提溜過來的。”薑南風手機一扔,站起來,“走走走。”

“走哪?”

“藥店,醫院,隨便。”

“……我覺得不可能,”衛枝說,“你嚇唬誰?”

“是你嚇唬我。”薑南風牽起小姑娘得手,“你老實跟我說,孩子是單崇的嗎?”

衛枝黑著臉拍掉她的爪子,想瞭想,面色瞬間變得蒼白:“我媽知道會打死我的。”

“你已經二十二瞭,不是十六歲……證也領瞭,老公明年參加冬奧會不是參加高考,朋友。”薑南風一臉黑線,“她打死你幹嘛?”

衛枝:“……”

衛枝:“是哦。”

薑南風:“那你要不要跟單崇說——”

衛枝:“跟他說幹嘛?”

薑南風:“哦,孩子果然不是他的。”

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