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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庭審

1

一旦遊戲進入有可能是“死胡同”的這一階段時,是最考驗人心智和耐力的時候,你在有可能走錯路的時候,有時候需要的可能不是及時回頭,而是試著再踏出一步去。

一夜的混戰之後,閻天回到地下室還在堅持著最後一點努力,用一組相同的密電碼呼叫劉天辰。正忙碌時就聽到瞭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立刻收起發報機,舉著槍對準門口,能夠找到這個地方的人大部分都死瞭。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走瞭進來,閻天望著他一臉的驚喜:“顧明,是你,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顧明平靜地說:“別來無恙。”

閻天笑呵呵地說:“我知道老板會對我采取行動,沒想到居然是你。”

顧明說:“重慶總部接到洪強的消息,說你肆意破壞他與劉天辰的接頭,再加上之前你在虹口花園擅自違反行動指令,老板需要你當面作出解釋。”

閻天再次笑瞭笑:“我還有多長時間?”

顧明很簡潔:“下午一點的船。”

閻天望著顧明語氣有些挑釁:“我要是不跟你回去呢?”

顧明苦笑一下:“我是奉命前來,你知道規矩的,別讓我難做。”

閻天斬釘截鐵地說:“一天,我隻要一天時間,無論我能不能給出答案,我都和你回去面見老板,接受任何處罰。”

顧明也很幹脆:“好,就給你一天時間。”

閻天笑說:“那我就再提一個過分的要求,為瞭獲得答案,你必須幫我一個忙才行。”

2

向亦鵬猛地從床上坐起,全身大汗淋漓。他夢見山田文夫又把他拉到審訊室裡,二話不說就對著他的胸口開瞭一槍……等到平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沒有在牢房裡瞭,而是被轉移到一間簡潔的單人病房中。四周一律純白色的墻,地上鋪著淺綠色的油地毯。芥川在床邊正微笑地看著他。有護士送來瞭雞蛋、面包、湯和水果。向亦鵬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芥川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向亦鵬這才記起那晚的嘈雜,看著芥川答非所問地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芥川笑著說道:“山田未免太沉不住氣瞭,在我們被捕的當天,我已經向陸軍部和東京軍部申請逮捕山田,以背叛軍部的罪名。”

向亦鵬一口喝下瞭湯說道:“你們都瘋瞭。”

芥川:“我早就在搜集山田的證據瞭,你的證詞隻是很小一部分。因此當我搜集齊瞭以後,立即就給華東陸軍部以及山田以外的高級軍官們每人遞瞭一份材料。”

向亦鵬說:“哦,山田不過是徒勞地搶在瞭你前面。”

芥川挺興奮:“他當然不會是一個便宜角色,肯定會迅速反戈一擊,不過華東陸軍部的高層並不糊塗,很快行動,所以你現在才住進瞭高級病房。”

向亦鵬站起身來伸個懶腰說:“什麼行動?”

芥川頗為沉穩地說:“山田已經被秘密逮捕,陸軍部內部的軍事法庭很快就要處置這件事。”

向亦鵬有些難以理解:“芥川,你到底對我隱瞞瞭多少事?”

芥川又有瞭一種調笑的語氣:“你的問題我現在不回答,一會兒你就知道瞭。”剛說完這話,兩個特務進來迅速就給向亦鵬蒙上眼罩,他聽見芥川冰冷的告誡,說不要忘記他們的約定。向亦鵬很快就平靜下來,畢竟對於這場遊戲而言,他已經走到瞭未知的死胡同跟前,隻能踩下去瞭,被扶著往外走的他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3

一場風流韻事,一通稀裡糊塗的抓捕,趙興是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接受著從未預料到的審訊。

三個日本人站在他的對面,左邊的發話瞭:“你現在知道洪強是誰瞭?”

趙興雞啄米似的點頭:“……我錯瞭……我錯瞭,我一定把閻天抓回來問個明白。”

右邊的矮子有些不耐煩:“裝什麼蒜,我們問你為什麼破壞我們抓捕劉天辰的行動。”

趙興隻有辯解:“我說過很多次,是被一個女的……也不是女的,就是閻天……不對,就是女的……不,就是……我、我我……總之就是被他們騙瞭!”

中間一直陰著臉的軍法處的藤田說話瞭:“我不會再問你,不管你是私通共黨,還是對你的軍統舊主子念念不忘,後果是什麼你自己知道。”趙興已經全身冰涼,他在心裡哀嘆一聲,原來做狗是更不容易的事。他恨閻天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但似乎此刻又有點恨自己瞭。

4

醫生給洪強取出瞭臂上的子彈,他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落下來,依然咬著牙沒有出聲。下屬進來報告說芥川還是聯系不上。

洪強忍住痛說:“不用擔心,軍統的特派員顧明已經到瞭上海,此行就是緝拿閻天。你們隻管給我盯緊劉天辰的下落,別讓這小子溜瞭。”

話音剛落就又有人進來報告說是發現一條明碼,他立即甩開正在替他包紮的護士,快步來到外屋,仔細閱讀瞭這條呼叫劉天辰的電文就笑起來,對還在疑惑的幾個下屬說:“老貓又出動,給我盯緊瞭。” 他已經估計到閻天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會用這一招來混淆視聽的。

5

向亦鵬被蒙著眼推出去坐瞭許久的車,又被人帶下車一直在穿過長廊,最後被帶至一個座位上,眼罩被解開才看清楚眼前是一個佈置簡單隻有教室大小的屋子,前端高背椅子上坐著三個主審法官,身前是一張橡樹原木桌。

木桌下面桌子的兩邊,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一個是穿著囚服的山田,另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芥川。

向亦鵬是坐在兩個看守之間,看瞭看前排的觀眾,都是日本軍部的高級官員們,竹中中將面色嚴肅地坐在前排。他知道自己來到瞭就是日軍華東陸軍部的內部軍事法庭。

法庭主持人敲瞭一下鈴讓大傢肅靜下來。他示意衛兵關門以後說道:“法庭的開庭目的,大傢都知道瞭,要記住整個法庭進程都是保密的,隻向東京陸軍本部上層負責。我們將按適當的途徑聽取各方陳述。”

芥川向身邊的人示意給向亦鵬戴上瞭一個中日直譯耳機。

主持人看瞭一下芥川,“你可以開始陳述瞭。”

芥川站起身,對屋內坐著的眾人點瞭點頭,從身邊的公文包拿出一沓被黑線穿起的紙,同時又看瞭眼山田,山田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芥川:“大傢好。今天在座的諸位都是華東陸軍部和情報機關的高級領導,應該知道我們72號最近破獲瞭共黨駐上海情報六局的很多成員,但卻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為什麼呢?就因為他,山田文夫,埋伏在我們內部的日本共產黨員。大傢從材料中應該看到,我們已經得到瞭情報六局三科科長向亦鵬的幫助,通過刺探我們已經有一條清晰地路線,他幫助我把最近兩年的一些零碎證據聯起來,指出瞭山田隱藏已久的身份。”

芥川踱步到山田眼前,繼而轉過身望著全場,情緒有些激動瞭,“山田文夫,是情報六局打入日本軍部的高級臥底,是秘密的日本共產黨黨員!”

芥川的話立刻引起瞭法庭上的騷動,眾人議論紛紛,隻有當事人山田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兒,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主持人高喊著:“肅靜!”

6

法庭內的眾人在忙碌地扮演著各自的角色鬥智鬥力,法庭外的兩個人也在各自忙碌著。洪強再次收到的密電碼上寫著:下午一點聖彼得教堂見,他興奮得直搓手……趙興則在傢裡替老婆收拾瞭東西,讓她帶著孩子下午四點去碼頭有老賈送她們走。

趙妻帶著哭腔:“你不要擔心,那些事會說清楚的啊。”

趙興頹然地一笑:“我在那裡邊不是一天兩天瞭,這種事怎麼可能說得清楚。也罷,也許這就是報應吧……不過你別擔心,我會有辦法的,你們先回鄉下去,我交代完瞭就回來找你們,再不到上海來瞭。”

安撫瞭一陣哭哭啼啼的老婆,趙興獨自走到院門口,已經有特工遠遠監視著他,望望天空不禁長籲一口氣,心裡感嘆著老話兒沒錯,他真是要……自作孽不可活瞭。

7

芥川在法庭上不緊不慢地翻開眼前的卷宗,念起來:“山田文夫,37歲,現任日本駐上海華東陸軍部情報處處長。29歲在東京被招入陸軍本部工作,並接受瞭本部特訓科的特殊培訓。期滿之後被派到美國執行一些秘密任務,由於任務執行出色,1934年被派至香港,秘密組織一個情報網,由於工作卓有成效,於今年上半年晉升到瞭上海華東陸軍部情報處處長一職,抵滬就任。”

他關上卷宗說:“完美的履歷,但經過我的調查,我們的情報處處長,早在東京時,便一直秘密與黑龍會通緝的反動人士保持著來往,這幾年來一直在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向亦鵬好奇地看瞭兩眼山田,他出奇地安靜。

芥川再次繼續:“1935年初,山田曾到南京任日本商人代表團隨員,他承擔著刺探南京軍方情報的任務,這項工作具有極大的危險性,我們也不否認,他的工作開展是相當有成果的。但是,在南京工作任期快結束的時候,出瞭問題。當時南京的軍統的秘密小組,已經對他發出瞭通緝令,山田當時作為企業代表,並沒有外交豁免身份,而且出入南京各交通口岸都收到瞭印有他照片和資料的通緝令,但神奇的是,他居然還是逃脫瞭,並安全返港。”

芥川頓瞭頓,望著法庭裡的眾人提高瞭音量,“大傢想一想,這是多瞭不起的事情,在全南京的交通要道都被嚴密監控之下,山田竟然能夠隻身脫逃!從向亦鵬口中,我們得知真正的原因是軍統特務處最後對山田處長網開瞭一面。”

芥川望瞭一眼向亦鵬,“但事實上,如果沒有得到當時也在南京的共產黨特科秘密小組的幫助,他沒有可能逃得出來!”向亦鵬聽到這話深深地望瞭一眼山田,手不自覺地又在靠欄上打起瞭節奏。

芥川繼續說,不僅指出梅機關派出的幾批特務一出去就被清除的情報投遞人是山田,更指出來山田不斷剿殺情報六局成員的舉動是在替情報六局清理門戶,說到最後,他拿出一張白紙,說是特科叛徒劉奕龍頭天給他密信,而第二天此人就又被山田剿殺,同時他更指證山田就是泄露軍刀計劃的人,理由是,情報六局高級成員代號看門人的老周被抓住後,情願咬舌自盡也不願指認同黨,說明瞭此人對情報六局的重要性,而他認為這個高級成員就是山田。

向亦鵬面無表情,雙手緊緊握住靠欄,臉上逐漸泛起瞭久已不見的光彩……芥川再次踱步到山田面前,說出來更讓庭上震驚的話,他明確指認高原洋次大佐被閻天刺殺隻是個意外,而真正想殺死高原洋次的卻是情報六局。因為高原洋次不斷地出賣“軍刀計劃”的資料,正是山田在和他用金錢交換……情報六局一旦發現高原洋次倒賣情報的事被梅機關發現,是不能讓中間人也就是山田受到威脅的,他們隻能立即滅口……這一席話引起更大的騷動。

芥川說完又一揮手讓把向亦鵬帶上來,向亦鵬知道自己角色開始瞭。望瞭一下山田,他依舊平靜得讓人難以理解。

向亦鵬走到瞭前邊面對主席臺站著。芥川和山田坐在他左右兩邊。

芥川:“證人,報上你的姓名。”

向亦鵬:“向亦鵬。”

芥川:“年齡?”

向亦鵬:“29。”

芥川:“你以前是中共上海情報六局的三科科長!”

向亦鵬:“對,從前是。”

芥川:“你認識山田麼?”

向亦鵬:“不認識,我在六局當瞭四年的科長,如果山田真的是六局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

芥川:“兩星期前,你在情報六局接到一項文書傳遞工作,負責給指定的賬戶存錢,並負責將定時接收到的文件快遞回總部,情況是否屬實?”

向亦鵬:“是。”

芥川:“請詳細描述一下這項工作的具體操作情況。”

向亦鵬:“我說過很多遍,文件的內容、賬戶的歸屬,我都無權知道,我的工作就是寄錢、收文件和傳遞。”

芥川:“在六局裡,是否長時間存在一個‘暗影’計劃?”

向亦鵬:“是。”

芥川:“這項計劃主要針對的,是不是軍部的軍刀計劃?”

向亦鵬:“不知道。”

芥川:“所謂的暗影計劃,便是在我們軍部裡安插一個臥底,六局通過這個臥底,取得軍部有關軍刀的具體內容,當然,六局會定期給這個臥底匯款,作為工作費用,並定期通過臥底拿到相關資料。”

芥川看著向亦鵬,“我說得對麼?”向亦鵬不理他。

芥川露出笑容從卷宗裡拿出一張臘塗的白紙,展示給房間的各位,並傳遞給庭上法官傳閱:“這是我們派出跟蹤向亦鵬的人,抓住向亦鵬的一次失誤,替換出來的文件。文件紙張本身經過特制處理,相信要使用六局內部沿用的一種塗改藥水才能呈現文字,目前沒有條件讀到。”

向亦鵬望著芥川,隻見這人眼中滿是狡黠,讓衛兵把一張張手寫的復制件發給庭上的各位,並遞呈給法官。

芥川說:“對於向亦鵬存錢的特定賬戶,我們也進行瞭細致的監視。據我所知,山田在香港工作時,曾在民生銀行設立過一個私人賬戶。”

芥川又轉身面對法庭,壓低嗓音說:“你們認為這些都是巧合麼?事實上,這筆錢正是情報六局內部提供給山田的活動經費!用來賄賂高原洋次大佐,在華東陸軍部以及本部上下走動的資本!”

芥川面向觀眾席:“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山田在陸軍部裡,一直以工作認真、效率高而著稱,但他把這些本事都用到瞭賣國的勾當上!”

芥川轉向山田冷眼望著:“你是個徹頭徹尾的陰謀傢,名義上效忠天皇,暗地裡卻一直做著通敵叛國的罪行,對於你來說,叛你死刑都是輕的!”

芥川用手帕擦瞭一下額頭的汗坐瞭下來:“我的發言到此基本結束瞭。”

觀眾席前的竹中掏出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神情有些惶惑。

山田依舊平靜得很。向亦鵬也鎮定地望著他,眼中卻閃出奇異的光芒來。

8

教堂上的頂鐘敲滿瞭十三下,兩輛車先後停在瞭教堂不遠處,第一輛車裡,洪強盯著教堂內外的動靜,突然遠處一個人影就悄悄出現,從教堂正門閃身進去。

洪強盯著那個人進去,對車內人低聲交代:“第二輛車不動,盯著外面做接應,你們幾個跟我進去。”

洪強帶著人走進教堂……那個人影背對著他站在耶穌像下,從身形看正是劉天辰。

洪強得意地笑瞭笑,空蕩蕩的教堂裡步音回響著。突然閻天的聲音飄出來:“洪強,到瞭這裡,你不覺得應該懺悔麼?”

洪強停下腳步來四下望去,隻見閻天靠坐在第一排望著神像,他站起身轉過來看著洪強用一種悲憫的口氣:“路都是你自己選的,不要怪誰。”

洪強笑道:“閻天,這話應該說給你,怪就怪你執迷不悟。”說著就掏出瞭手槍。

閻天依然很冷靜:“你確定要把劉天辰交回到你們陸軍部?”

洪強笑瞭笑:“各為其主,怪不得我。”

劉天辰的背影開口瞭:“洪強,你太聰明瞭,不過今天還能走出這裡麼?”說著,那人轉瞭過來……竟然是顧明。

洪強看瞭看顧明,又看瞭看閻天,懵瞭。

閻天不屑地看瞭一眼洪強:“連基本規矩都不懂,你怎麼做特工的?我明知你熟悉我的手法,還會自己撞上來嘛?”

9

遊閑海搖搖晃晃地在街上走著,忽然之間他看見瞭散亂著頭發的餘銘真,不禁全身一震……他立刻轉身向後跑去,跌跌撞撞之間摔瞭一跤,爬起身又不顧一切地跑著,他絕不能讓餘銘真看到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餘銘真也就發現瞭他,發瘋般地追過去,但體力不支終究追不上隻能哭喊著:“遊閑海,你站住!”

遊閑海當然不知道她一直沒有發現那個墻上的地址,還沒有找到小寶的蹤跡,隻是一門心思怕讓這個女人見到自己的鬼樣子,所以根本不聽依舊努力地跑著,越跑越遠消失在瞭餘銘真的視線裡……餘銘真也弄不清楚這個不知把自己兒子弄到哪去的男人為什麼見著她就像見著瘟神似的躲開瞭?無助的女人頹然地站在大街上,眼裡滿是淚花……10

洪強所帶進教堂的人在閻天和顧明的眼裡不值一提,所以三下五除二所有人均被打倒,他自己則被押回瞭作為最後一個秘密據點的地下室裡,被反綁在椅子上,閻天坐在他的對面。兩人之間有一個水桶,桶上搭著毛巾。

閻天開瞭口:“告訴我你知道的。”

洪強笑瞭笑:“你指什麼?”

閻天:“軍刀計劃。”

洪強笑著搖瞭搖頭:“無可奉告。你抓到我是沒有用的,我隻是他們的一個棋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們是最擅長的就是棄卒保車。”閻天把毛巾扔到水桶裡,再看著洪強,低頭撈出毛巾擰成半幹……洪強看著他的舉動,左腿已經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閻天一邊把毛巾擰成一條細繩狀,一邊低頭說話:“特務處培訓班那一期不知道你有沒有上過,刑供這一節我最感興趣的就是俄國的‘庫列格集中營’那一些特殊的方法……”

洪強不說話,可是表情越來越感到恐懼。

閻天繼續說:“那是位於西伯利亞北部的一個監獄區。俄國人逼供不喜歡采用科學技術,而是喜歡用一些最原始但是最有效的東西。”

閻天手中的“毛巾繩”已經越擰越長瞭他說:“把硬毛巾塞進人的喉嚨,把它一直塞進去,然後等你的胃開始消化它……最後我再把它拔出來……”“毛巾會把你的胃一起拖出來……大多數人要掙紮一個星期,非常痛苦……但像你這樣的硬漢,不知道會堅持多長時間?”洪強看著閻天手裡的毛巾表情僵硬……閻天迅速用左手扒開他的嘴,右手就把毛巾塞進瞭洪強的嘴裡……洪強拼命掙紮著,卻又叫不出來……不過閻天的威脅最終有瞭效果,洪強用目光示意願意交代,閻天這才停止瞭動作。

洪強喘不停地喘氣:“我也是這幾天才大概知道瞭一些事情。重慶方面原來一直推測所謂的‘軍刀’計劃……是日本在華東地區的總體作戰部署,可是我通過和芥川接觸,得知‘軍刀’計劃根本沒有那麼簡單……不過我雖然是日本人安插在軍統裡的內鬼,可是我跟芥川的時間不長。據說在梅機關隻有他和山田文夫兩個人知道‘軍刀’計劃的詳情……不過,一切都被劉天辰攪瞭局,他偷走瞭這個計劃重要的一部分……可能是這個計劃的關鍵,因為軍部和芥川都非常緊張此人的行蹤……”

閻天沉思很久:“你知道的就這些?”洪強疲憊地點瞭點頭。

黑暗裡走出瞭顧明,他掏出手槍對準瞭洪強。

洪強沖閻天大喊:“閻天!你說過我要是說瞭就不會殺我!你要守承諾!”

顧明望著洪強:“閻天是不會殺你,可是我會。”一聲槍響,洪強當場斃命。閻天和顧明緊緊擁抱在一起……兩個從黃埔同一時間畢業,又一直同在軍統工作的老同學為彼此的信任而深深感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