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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假期

1

舞會漸漸趨於尾聲。客人們一一前來道別,閻天和所有的男嘉賓擁抱作別,向亦鵬笑容可掬地陪著已經醉得有些手舞足蹈的他。客人走完他最後把依然大呼小叫的閻天硬塞上瞭車。先上車的林璇就在車上沖向亦鵬使勁揮瞭兩下手,他卻轉身關切地替餘銘真弄瞭弄披肩,似乎擔心她冷。

林璇把頭轉向車內,看見閻天正笑嘻嘻看著自己,車子開動所有的路燈都向後移動,帶出一縷悠長的光暈來。

回到瞭林璇的傢中,閻天倒在床上看著林璇走過來替他脫下西裝,一把抓住瞭手就不放開。

林璇掙脫開柔聲說:“我先去洗澡。”

浴室裡邊的燈光昏黃而溫暖。她擰開淋浴的閥門,瞬時間這裡就成瞭水的世界,身處其間,除瞭水聲,再聽不到任何別的什麼聲響。正是需要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才能回到心的深處,而心底深處那個男人,在最後的一刻卻悄然轉過身去……林璇站在浴室鏡子前審視自己,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略略有些瘦削的臉龐被熱水蒸得稍微有些發紅,這張卸去所有角色的臉顯得纖塵不染,一對大眼睛正如秋水般泛著點點淚花。浴室裡的蒸汽彌漫開來,林璇透過朦朧的水霧觀察著自己,花蕾般的身體含蕊鬱芳,隻是並沒有一個可能綻放的方向……任蓬頭裡的水無盡地沖刷,仿佛要重塑一個自己。她伸手抹去鏡子上的水霧,眼裡早已飽含淚水……整理好一切之後,穿好睡衣走到臥室,臥室裡卻沒有瞭閻天的影子,隻有脫下的西裝躺在床上,墻上的自鳴鐘“鐺”的一聲,敲在瞭十二點的時刻上。

林璇淡淡一笑,蜷上床等待著。

東亞酒店裡的向亦鵬讓忙累瞭一天的員工們都先去休息,自己走到鋼琴前優雅地彈起一首樂曲來。他已經得到消息,“空降”的尤利欽科被捕瞭……高手之間過招,無聲處早已是飛沙走石刀劍相交猛烈無比瞭。他還是在最後關口說服瞭老周接受瞭他的計劃,接下來他想看看老貓是如何下口的?他認定瞭尤利欽科是個冒牌貨,但這個冒牌貨究竟來自何方卻是一個謎,這場遊戲的參與人員越來越多瞭。

2

從林璇身邊失蹤的閻天此刻坐在軍統特務處內設的審訊室內,看著對面椅子上剛被逮回來的尤利欽科。

尤利欽科坐在一張木質靠背椅上,他當然知道自己已經處於什麼位置,額頭上有些冒汗瞭,不自覺地就坐直瞭身子。

閻天瞄瞭幾眼這個大人物,他被派到上海來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抓大魚,而這無疑是所有大魚中最為肥碩的一條。他示意翻譯告訴對面這個大人物,希望彼此合作。

尤利欽科此刻卻有些激動,直著脖子用俄語叫瞭一聲:“我不是他。”

閻天都懶得去管尤利欽科的反應,讓翻譯告訴尤利欽科,胡奇冬已經招供,隻要合作就不會為難他。但尤利欽科再次直著脖子叫:“我不是尤利欽科,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閻天有點瞧不上這傢夥的做派,緩緩地說:“其實你不用激動,我隻需要你回答我兩個問題,一個是你此次來開會的內容是什麼,再一個就是你掌握的中共上海地下黨重要成員的相關情報,我相信有資格和你對話的,都是高層的大人物。”閻天有些挑釁地看著尤利欽科因緊張而有些發抖的嘴唇和不自覺就抽搐的面部,對於這種不能和自己針鋒相對幹架的獵物,實在是沒有多少耐心。

尤利欽科更大聲的喊道:“我不是尤利欽科!不是!”這就讓閻天有些氣惱,一揮手就過來兩個粗壯的特工隊員,一人手裡提著鞭子,一人拿著燒紅的烙鐵塊兒,尤利欽科已經滿頭是汗。這傢夥抖個不住,倒著實讓閻天心裡泛起狐疑瞭,如此大牌的國際特工就這麼點膽量?他示意翻譯大聲的對尤利欽科說:“尤利欽科先生,現在時間已經很晚瞭,我們不想再浪費無謂的時間,最後我再問你一次,說還是不說?”

尤利欽科渾身不停地抖,眼看椅子都要抖起來瞭。閻天示意的看瞭翻譯一眼,翻譯一揮手,兩個早已等待多時的壯漢立即走過去一左一右架起尤利欽科就往行刑房拖去。這一拖他立刻喊叫起來:“說,說,我全都說,都告訴你們。”

閻天笑瞭:“何必非要搞得這麼緊張呢,說吧。”

尤利欽科努力坐正瞭身子,閉著眼使勁想瞭想,一睜眼他說:“好吧,我說,不過你們要保證我的安全。”

閻天點點頭,他很有興趣看這種兔子在狼面前的談判,毫無意義的尊嚴。但這種良好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雖然他成功擊潰瞭尤利欽科的心理防線,但隨著趙興踢門而入向他出示瞭戴老板親自簽發的密電,要他即刻移交人犯,自己卻也懵瞭。他索性猛地一拍桌子把趙興也嚇一跳之後踱出審訊室,心裡突然感到一片茫然……趙興雖然成功搶瞭一回閻天的獵物,但這俄國佬卻瞬間變瞭一個人似的,怎麼樣也不肯開口瞭。忙活瞭大半夜的他有些一籌莫展,看著癱坐在椅子上上衣都已被血浸透的尤利欽科依然沉默,退幾步無奈地搖瞭搖頭,吩咐繼續用刑。

3

林璇蜷在床上,認真地看著她和向亦鵬唯一那張合照,遙遠的笑容看起來仍然很鮮亮,但沒有人留得住時間的魔手,眼裡就模糊起來……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她立刻擦瞭擦臉上的淚痕,清清嗓子拿起瞭電話。

閻天的嗓音明顯地帶著一絲倦意說:“對不起,剛有點急事,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就走瞭。”

林璇柔聲說:“沒關系的,你有事你就忙吧,總是你的事業重要些。”

閻天頓瞭頓,也清瞭清嗓子說:“璇。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你能不能陪我到咖啡廳去坐一坐?”

林璇說:“太晚瞭,我想休息瞭,有什麼話明天說好嗎?”

閻天手裡拿著合照,仍然堅持說:“我想……和你說說……”

林璇說:“我真的很累瞭,明天說吧。”

閻天禮貌地掛掉瞭電話,沉默許久自語一句:“你千萬不要是我的敵人。”芥川的確低估瞭閻天和向亦鵬的意志力,這也是他日後功敗垂成,死無葬身之地最重要的原因……4

上海的租界裡各色人等按居住習慣分就屬法租界住的律師最多。在熱鬧的路段上有一棟三層洋樓,上面掛著醒目的豎幅牌匾:成煜律師所。

向亦鵬走進瞭律師所。前臺秘書將向亦鵬領進瞭最裡面的一間辦公室。屋內清一色的紅木傢具,在進門左手靠墻的一角擺著一個紫檀的幾案,上面擺定一個銅質香爐,爐內插著一枝彌陀香,淡淡的禪意在房間內彌散開來。大辦公桌後面的書架上擺放著各色線裝古籍和一些新近的印刷體書本,書脊上燙著金字的就屬於各類法典。對墻上掛著一幅草聖張旭的快意之作,把房間裡濃重的儒雅之氣中滲入瞭幾多瀟灑的氣韻。向亦鵬在辦公桌對面的紅木椅上落座,等瞭一會兒一位滿頭銀發的老者從裡間屋子裡走出來,雙目炯炯有神,端著一把紫砂陶壺,茶香四溢中人欲醉。

老人看見他就笑說:“是亦鵬來瞭啊,你可是好久沒來我這裡品茶瞭。”

向亦鵬笑笑卻說:“壺裡一定是獅峰龍井,香氣悠遠不失渾厚之意。”

老人哈哈大笑:“果然是品茶的聖手,我這裡剛弄瞭一點好茶,你就聞著瞭?”

向亦鵬也笑起來:“品茶如與眾生相逢,清濁之間雖形似而其實大相徑庭,故與高人交必飲高品之茶。所以你老不以極品現世,我又怎麼會跑得這麼快來拜見你呢?”

老人給向亦鵬倒上一杯滾燙醇厚的清茶,然後緩緩地說:“你上次來我這裡,還是幾年前的事情。那時你年輕氣盛,那可是沒少讓我生氣。”

向亦鵬慢慢喝瞭一口茶,閉上眼體會瞭好一會兒,才睜開眼認真地說:“這次恐怕又要讓你生氣呢。”

老人絲毫不覺得奇怪:“你是指尤利欽科被捕的事情?”

向亦鵬再喝一口茶,品味之後點點頭:“那我想做什麼您老想必也知道呢,我就不囉嗦瞭。”

老人說:“要我停你的職?”

向亦鵬笑著沒有言語,老人說:“你在六局這麼多年,就像是我的孩子,你在想什麼我自然明白,隻要你認為正確的就放手做去吧。”

向亦鵬聽到此話才如釋重負的一口喝幹杯裡的茶笑著起身,打趣著說自己又牛飲瞭一回便走出去。

5

遊閑海徘徊在餘銘真新傢的大門外。也說不清什麼緣由,自從有瞭和這門裡女人的同生共死的經歷之後,原本空蕩蕩的心裡竟然就多出許牽掛來,心心念念中就忍不住要來看她。等來等去沒開門,就這麼走掉又實在不甘心,牛脾氣上來一攀墻角竟然直接翻進瞭院子裡。

餘銘真和小寶母子倆都在嬉笑著,聲音卻漸漸小瞭,遊閑海趴在墻角雖然聽不清,但是心裡卻為這幾句偷聽到的嬉笑聲而莫名地有些溫暖起來。

陳媽的聲音傳出來:“銘真呀,水都弄好瞭。”餘銘真應瞭一聲,似乎走到瞭內屋。遊閑海也就偷偷移到瞭院子的另一側,來到裡屋的窗外。透過窗戶上很不嚴密的空當,霧氣騰騰的屋裡,隱約一個碩大的木質洗澡盆,餘銘真跨進去,竟慢慢地脫下衣服開始洗澡……瞬時間他幾乎就定在那裡,眼睛努力地向裡邊辨識著。隻見到那雪白的肌膚緩緩展現在眼前,不過仔細看去,那背上竟也是傷痕累累,讓人目不忍視。遊閑海活這麼大,沒見過如此精致景象,何況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最真實的身姿,心裡想著走開瞭事,腳下卻生瞭根,任是看得出瞭神,卻沒留神腳下一滑,猝不及防間他一頭就撞在瞭玻璃上。這夾玻璃的窗框想也是年代過於久遠早已朽壞,哪裡經得住這愣頭青的一撞,稀裡嘩啦之間,一塊大玻璃隨著朽壞的窗框,竟被撞進屋子裡去,他臉上也被劃瞭幾道口子。

玻璃撞進來掉在地上碎瞭,正在熱水間慢慢洗滌著身子的餘銘真才叫做大吃瞭一驚,情急之下趕忙拽過毛巾披在身上,望向窗外。遊閑海這一驚吃得也不小,剛要躲開,晚瞭一步,被她看個正著。這一看不打緊,餘銘真又羞又怒之中,站起身幾步跑回外廳,從抽屜裡掏出手槍,再跑回來窗外的遊閑海早已經逃掉。

房外的墻角下,遊閑海滿頭大汗地趴在下面,喘著粗氣,像一個受驚的孩子。夜空裡今晚閃著星星,他確認瞭女人沒有追出來,隨即從地上爬起來,飛快地跑掉,但一邊跑卻一邊爽朗地笑著,讓這黑沉沉的夜也就生動起來。

6

福建西路的一傢西餐廳裡,佈置成瞭完全的英式風格。格調爽朗明凈,優雅的小提琴聲環繞著整個餐廳。靠窗的一張桌,閻天和林璇約在這裡共進午餐,兩個人默默地吃著東西,林璇幾次抬頭看看閻天,他卻仿佛很餓,一直埋著頭吃東西。

林璇說:“你臉色很差,又是一夜沒睡吧?”

閻天仍舊沒有答話,隻是努力地用刀叉切著自己盤裡的牛排,但總是切不好。

林璇不經意地又問道:“昨天晚上……”“咣啷”一聲,閻天仿佛被電到一般扔下瞭刀叉,抬頭看著她。林璇反被閻天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瞭一跳,有點發愣。

閻天知道自己失態瞭,轉頭看著窗外許久之後才回頭說:“對不起,吃得太認真,冷不丁被你嚇一跳,結果反倒嚇著瞭你。”

林璇想起來剛才的話還沒有問完:“昨天晚上電話裡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和我說嗎?”

閻天說:“沒事瞭。”語氣很肯定。

林璇有點疑惑:“真的沒事瞭?”

閻天:“真的沒事……其實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我有個很棘手的工作沒處理好,當時腦子突然就很亂,所以一時間感到很脆弱才給你打瞭那個電話,害得你擔心瞭,對不起。”

林璇:“你昨晚是讓我很疑惑,什麼重大事件必須得昨晚那個時間去做,而且做得那麼辛苦?”

閻天有些苦笑的樣子,但語氣很平靜:“我的工作真就是這樣,就算我們結婚以後可能經常會夜不歸宿,也恐怕沒有太多時間來陪你,你能不能理解我都隻能說抱歉瞭。”兩個人沒再說話,各自吃著盤裡的食物,氣氛一時很奇怪。

7

閻天解除瞭對向亦鵬和東亞酒店的監視,足不出戶的向亦鵬要說的話他都聽懂瞭。對於這個最親密的對手,絕不可以用常規方法來判斷和理解,何況並不想真的置他於死地。索性約瞭向亦鵬來騎馬,兩人信馬由韁地走著,顛顛簸簸的隨意聊。

閻天感嘆著以前是天各一方,而現在住在一個城市裡卻依然沒有時間見面。向亦鵬用馬鞭輕輕抽瞭他的後背一下說不用拽文,有什麼需要指點迷津的就說吧。

閻天沉默瞭下來,任馬走瞭一會兒才長嘆一聲:“三國的徐庶說,曹營的事難辦得很。我自問為瞭黨國不惜一切,可惜依然處處陷入防不勝防的小人陷阱,難咯。”向亦鵬沒有說話卻一抖馬韁繩跑一小段兜住馬回頭望著他的失落。

閻天看著他笑瞭:“有時真是羨慕你喲,什麼都是自己的,不用看人臉色,還時常有美女環繞,桃花源中人啊。”

向亦鵬說:“不能比啊,我是山野村夫,你是經天之才。”

閻天望著前面平坦的草場,突然就喊聲來比賽!兩個人的興趣就上來瞭,肆意縱馬狂奔,互相瞟一眼都是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時而一前一後,忽然就又是並肩而行,隻惹得遠處眾多閑散的人們,驚奇地看著這一對乍狂還瘋的傢夥,有的甚至連噓聲帶鼓掌得熱鬧起來瞭。突然向亦鵬的馬猛拐瞭一下,他一下被摔下馬鞍,滾到地上弄得灰頭土臉。

閻天停下馬來哈哈大笑:“我終於贏瞭你一回,可惜今天兩位女士沒在,不然就精彩瞭。”

向亦鵬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之後,突然就隨手抓起一把地上的草,連土帶泥的向著閻天扔過去,閻天的馬遭此襲擊,立刻高抬前腿稀溜溜一叫,他也咕嚕嚕滾下地來。

鬧夠瞭之後閻天說:“亦鵬,如今的時局就像這天氣。風雲變幻高深莫測,誰也無法判斷下一秒會是什麼樣的疾風暴雨,倘若戰事不可避免,其實不光是國民黨,共產黨也面臨選擇,這幾乎就是宿命。”

閻天的話令向亦鵬不禁一愣,他笑笑:“我們無法選擇天氣或是時局,但至少可以選擇自己的路。”

閻天笑笑:“記得你說過,沒有人能去改變事情,到頭來隻能被事情改變。”

向亦鵬說自己很清楚,他是一個隻按自己的軌道前進的人,但還是多關心下林璇吧。閻天望著天上笑瞭笑,默默地就率先往前走,一場大雨就毫無征兆地下起來瞭。

8

遊閑海雖然應瞭方孝的邀約,也勘查好瞭準備伏擊杜一恒的廣德戲樓裡所有的攻擊與撤退路徑,但自從偷看瞭餘銘真之後卻十分的猶豫起來。在街上晃來蕩去就來到瞭一座教堂前,聖歌傳出來很有些動聽,他想還是找那勞什子神父給出個主意吧。

遊閑海進到懺悔室對著網窗裡輕聲說:“神父,我是一個壞人。”

神父說:“真正的壞人,是不會坐在這裡的,所以我的孩子,盡管打開你的心扉吧。”

遊閑海:“可是我現在真的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什麼人,因為我做瞭很多事都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錯?”

神父:“你迷茫瞭?”

遊閑海沉默半晌說:“是的。因為我愛上瞭一個女人。”低頭看著拿在手中的槍,又沉默瞭許久後說:“我以前一直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不懂得愛,心裡隻有仇恨。但自從遇到她之後,我就放不下她瞭,想和她一起生活,讓一切重新開始,我發誓不會再去做壞事瞭,可是我又怕自己犯的罪行太多,老天爺不會給我改過的機會。”

神父隔著窗戶笑瞭,說:“我的孩子,任何一秒鐘都是一個新的開始,隻要你能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愛,是主賦予我們每個人的權利。”

9

閻天把林璇約到瞭吉瑞珠寶行,這讓林璇有些奇怪。服務小姐引兩人走進內室,林璇坐下來,等閻天出去再從前臺走過來的時候,手裡多瞭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邊卻是一款精致的紅寶石戒指。林璇有些詫異抬頭看著他。

閻天輕聲說:“那天我的情緒有些失控,別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林璇笑笑:“我又沒有生氣,你這麼做倒是真嚇著我瞭。”

閻天看著林璇笑:“昨天和亦鵬去騎馬,他提醒我要多關心你。”說著就把戒指替林璇戴上。

林璇抬起頭說:“你這麼忙,居然還有時間去騎馬?”卻既沒有說喜歡,也沒說不喜歡。

閻天伸個懶腰:“上頭臨時調動,放瞭我的假,我這幾天就樂得清閑瞭。”

林璇看瞭看戒指說:“雜志社還有些事,我先走瞭,謝謝你的戒指。”

閻天立刻起身說:“我送你過去。”

林璇說:“不用瞭,我叫個黃包車就可以瞭,你還有事去忙吧,不過註意身體,不要太累。”

閻天看著林璇的背影,臉上就蒙上瞭一層陰雲,借珠寶店電話打出去說:“修遠,立刻把車開到吉瑞珠寶行。”

閻天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正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宿命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