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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轉移

1

正經歷一場前所未有混亂的東亞酒店,內部處於一片漆黑之中,雖然不明所以的爆炸已經停息,但因爆炸而被震碎、住客出逃引發的各種被砸碎的物件,水管爆裂肆意流淌的污水已經把這座優雅的宮殿弄得狼狽不堪,從廚房由內向外散發出陣陣濃煙,嗆得人不斷後退。

酒店的工作人員跑進跑出,把嚇懵瞭的客人們帶出來聚集在街道上等待酒店已經開始的內部清理。住客中那些隻穿著睡衣的外國貴婦不斷地驚聲尖叫,男客們議論紛紛,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表示出極大的興趣,並且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趙興帶著他的行動隊再次趕來,看到這棟已經被爆炸弄得亂七八糟的建築氣得直跺腳,他心裡罵著閻天處處自作聰明結果反倒連自己也被套進去瞭。

行動隊綽號胖墩兒的從不遠處氣喘籲籲地跑瞭過來報告說是廚房的煤氣爆炸起瞭火,但火勢不大,已經撲下去瞭,也沒有人員傷亡。趙興立刻命令把住酒店各個出口,但凡這裡的住客都要檢查!亡羊補牢也就隻能試試運氣瞭。

又一次最後關頭失算的閻天仍然在不停奔忙,每一層樓每一個房間檢查,但自然什麼也看不到。從樓上下來直到大堂,靠在走廊墻壁上喘著粗氣心裡第一次感到瞭沮喪。他不願意相信的事情還是發生瞭,一直以來的神秘對手居然就是最好的兄弟向亦鵬。這個早早離開黃埔的高材生,果然沒有脫下軍裝,他們之間的生死較量似乎早已是命運註定的一局棋。

趙興已經帶人趕到,在酒店正門口依次審視著被特工們強行集中在一起的酒店客人。住客們驚魂未定又遭到如此呵斥,自然就要發泄不滿,就有住客立刻叫嚷起來。他本就憋瞭一肚子火,見有人鬧事便走上去,抓出個白凈年輕人出來啪啪兩個耳光,現場頓時安靜下來。

他剛要發問身後突然就有人驚呼一聲“閻特派員”。

趙興猛一回頭,閻天正從酒店大門踉踉蹌蹌地走瞭出來,渾身都被煙熏黑瞭,不停咳嗽,皮鞋被水給泡得發脹,褲管濕瞭大半截,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煞是精彩。

沒容趙興發難,閻天卻一把推開他,歪歪倒倒地走到一旁,癱坐在地上自顧自大口喘氣瞭。

閻天喘息稍微平靜一點,就招手讓趙興過去,在他耳邊說:“你剛才打的是上海市長俞吉仁的堂侄兒,他長期在東亞酒店包房間養舞女,我兄弟向亦鵬都不敢收一分房費,你副站長厲害,專門要打他。”說完就又自顧自喘氣去瞭。

趙興一聽這話當時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愣瞭半晌揮手就給旁邊的胖墩兒一巴掌,讓把圍起來的房客全都放瞭。

2

再贏一局的向亦鵬卻沒時間感嘆命運得失,趁亂帶領前來開會的同志們通過暗墻順利地來到地下室,他打開瞭最裡面的一扇門,門後原來還隱藏著一條密道。向亦鵬站在門邊再一次核對瞭名單,確定瞭沒有人拉下來就拿著手電率先走進密道,大傢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去。

走瞭一會兒,前方便出現瞭些許由上往下滲透的光,是到瞭下水道的一處出口。向亦鵬示意全體保持安靜,自己順著梯子往上爬,然後伸手用力地推著井蓋,井蓋緩緩得移動著,露出一絲空隙來。從縫隙中看出去,不遠處有兩隻穿著皮鞋的腳在來來回回移動著,向井蓋方向走過來。

向亦鵬迅速往下縮瞭幾步,摒著呼吸聽著井蓋上面的動靜,隻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走到井蓋正上方的時候,便停住瞭。他悄悄地把手槍拔出來,一動不動壁虎般貼在冰冷的鐵樓梯上,倘若此刻有人不走運地探下頭來,一秒鐘之後他的頭就會被向亦鵬打爆。

時間在此刻突然就走出瞭聲響,一秒一秒讓向亦鵬死死盯住井蓋口,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一秒鐘會不會突然爆發出一場慘烈的槍戰?跟在下面的同志中也有戰鬥經驗很豐富的軍事幹部,立刻圍著鐵樓梯上的向亦鵬把自己的槍也拿在手裡。這樣一來,即使真的被發現,他們就可以配合向亦鵬瞬間形成一股猛烈火力,掩護他迅速沖出去占領下水道口,當然這已經是一種最壞的拼命打法……等待瞭足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瞬間,上面忽然就傳來瞭一陣陣有節奏的敲井蓋聲,向亦鵬立刻會意,抬手也敲瞭幾個相同的節奏回應。收起槍對下面所有人說:“是自己人。”

向亦鵬邊說邊努力掀起井蓋,探出頭來,借著燈光可以看清上面接應的人就是楊修遠!

沒有更多的語言交流,向亦鵬帶著人迅速地從井裡沖出來閃到一邊,楊修遠警惕地註視著街口的動靜。正在大傢積極往外沖的時候,楊修遠一回頭手往下一按,還沒出來的同志迅速縮瞭回去。

原來是幾個負責搜索的憲兵司令部的士兵巡查過來,楊修遠馬上走上去,亮出自己證件申明這邊有軍統負責。士兵們並沒有多話就很快地走開,但就在這時,井蓋底下爬在梯子上的同志腳底一打滑,險些掉下去,雖然沒受傷但鐵梯子被撞得發出一聲悶響。原本已經離去的一個士兵聽到瞭這聲悶響,好奇地轉過身來。

楊修遠一步踉蹌險些摔倒,他把身子穩下來,極為不滿的用力踢瞭一下井蓋,但似乎又把腳給踢疼瞭,索性就抱著腳一屁股坐到瞭井蓋上。

士兵們都被逗樂瞭,遠遠說一句小心點啊,便搖頭晃腦地走開瞭。楊修遠見他們走遠才站起來掀開井蓋,最後幾名同志也很快上到地面。

向亦鵬帶著鴻川跑瞭過來,楊修遠伸手指指旁邊的一條小裡弄,示意接應的車子在那邊。

向亦鵬對鴻川交代:“事不宜遲,你親自帶同志們撤離到安全屋,我留下處理善後。”

鴻川有點遲疑地說:“老向,一塊走吧,說不定你已經暴露,回去會有危險的。”

向亦鵬拍拍鴻川的肩膀,沒有回答。但堅定的神色已經在告訴他不論多危險自己都必須回去,隻有這樣才能遲緩閻天的行動,最大限度的保護好所有來開會的領導同志。即使是犧牲也是必要的犧牲。他一直看著鴻川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才轉頭又讓楊修遠趕緊回去,免得被懷疑。

3

漆黑一片的酒店大堂裡燈光突然就亮瞭起來,聚集在門口的住客們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給弄懵瞭,看著酒店經理向亦鵬快步地走出來。他也是一身煙黑和被水濕透的樣子,走到眾人面前抱歉地笑瞭笑:“實在對不起大傢,讓大傢受驚瞭,不過一切都處理好瞭。事故原因已經初步察明,是廚房的一個煤氣爐漏氣,又遇到明火,所以發生瞭爆炸,好在當時沒有人在附近,所以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這也就是萬幸瞭。我已經報告巡捕房,他們會來進一步調查,外面冷,大傢就都回房去吧,我保證不會再出現任何問題,至於大傢受到的驚嚇和遭受的損失,酒店一定會予以賠償的。”

人群漸漸散盡,向亦鵬看到閻天比自己更狼狽地坐在那裡形如叫花子,便走過去,但兩人還沒有說上話,趙興就又帶人氣喘籲籲地跑瞭過來。

趙興說:“閻天,有人看見你的副官楊修遠放走瞭共匪,把他給我叫出來。”

閻天有點奇怪地問:“你怎麼又知道呢?”

趙興說:“就在不久前,有人看到他在後街,神神秘秘的必定不幹好事兒。”

閻天說:“你說這個呀,是我派他過去把守的,要這樣說的話,你其實是懷疑我放走瞭共匪吧?”趙興打量著閻天,被噎得說不上話來。

閻天笑著起身拍瞭拍身上的塵土,盯著向亦鵬的眼睛說:“是啊,共匪早就走瞭,恐怕已經追不上瞭……是吧?”

向亦鵬也不搭理閻天,忙著把還沒走進酒店的客人勸進去。趙興最終什麼也沒撈到,此刻天都已經快亮瞭。向亦鵬和閻天索性就坐在大門臺階上,兩人就都盯著空寂無人的街道,過瞭許久閻天有些感嘆:“這一夜過得真是漫長啊,也是夠亂的呢……”

向亦鵬說:“好在是有驚無險啊,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辦?”

閻天聽完這話就無聲地笑起來說:“為什麼這樣說,我的大經理?”

向亦鵬:“這麼多年的心血,險些付之一炬。如果真發生瞭什麼,我怎麼擔當得起……”

閻天搖頭說:“不會的,以你的才能總會逢兇化吉的。”兩人都看著對方的眼睛,看著看著就都大笑起來。

向亦鵬說:“那也不一定啊,有時候註定的劫數,躲也躲不掉。命運這個東西,我們誰也不敢說就把握住它的脾氣呢。”

天色已經大亮瞭,太陽高高升起來把整個城市照得很精神,看起來會是一個好天氣。向亦鵬吩咐服務員去叫幾籠灌湯包回來,讓閻天回房間洗完澡就趕緊下來吃,他答應著上樓去。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兩人的臉色都變瞭一下。

4

碼頭上人流湧動,早早來到碼頭的閻天拿著一束白色玫瑰在下面望著剛剛到港的渡輪。明知道林璇是不會從渡輪上走下來的,但還是專心地等候著。

林璇從人群中走來瞭,她笑著向閻天揮揮手。他快步走上去,接過林璇手中的行李,把白玫瑰遞瞭上去。

林璇伸手接過白玫瑰,卻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把閻天衣領上粘著的一根小小雜草撣掉。她說:“你還是記得這個?”閻天一伸手就把她擁在瞭自己的懷中,在耳邊說:“我想你瞭。”

林璇乖巧地依偎在閻天寬厚的胸膛上低聲說:“我才走瞭幾天啊,怪我回來晚瞭?”滿含笑意抬頭看看他,腳一掂就親瞭閻天左臉一下。兩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相擁著站在碼頭上,任江風吹來拂去。

柔情蜜意中的閻天卻突然說:“這幾天,我總有種感覺,好像你沒走似的……我總能在哪裡都看到你的身影,聽到你的聲音。”

林璇聽到這話,眼裡掠過一絲不安,但瞬間又恢復平靜借勢緊緊靠瞭一下閻天:“你不會是糊塗瞭吧?”她低低地笑出瞭聲。

林璇挽著閻天慢慢在碼頭上溜達著,閻天說:“剛才怎麼沒見你下船?”

林璇說:“我力氣小,人又多,一下船就被人流沖到一邊瞭,我好不容易才擠過來的。”

林璇挽著閻天,慢慢走著心卻有點亂瞭,閻天仿佛一位高明的刺客,一步步逼近,差點就闖進瞭她幕幃重重的深宮之中,這樣的精明與冷峻讓她隱隱泛起一絲擔憂。

閻天擁著林璇,心中的愛意似已褪去,雖然對某些事他心中已經明瞭,但更深的孤獨感卻深深刻進瞭骨頭裡……對於特工而言,感情往往是如此不堪一擊!

5

江邊另一處小碼頭上,向亦鵬依然穿著那一套考究的白色西裝,夾在人流中緩步走著,不經意間尋找著老周的身影。

碼頭邊上安排瞭供人小憩的長椅,老周安安穩穩坐在那裡看著江景,看上去就是一個百無聊賴打發餘生的幹巴老頭。向亦鵬轉瞭兩圈,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坐在瞭他身邊。

老周很關心東亞酒店的善後,向亦鵬也就簡單說已經全部處理完畢。不過令他奇怪的是,幾天來趙興盯得很緊閻天卻一直是按兵不動的樣子。

老周笑說:“你那同學夠厲害的,不過你還是贏瞭他。”

向亦鵬深吸一口氣:“應該說是運氣好,差一點就讓他抓住尾巴。”

老周突然問餘銘真失蹤會不會是閻天下的手,向亦鵬卻搖搖頭。自己是瞭解這隻貓的,雖然他做事果斷心狠手辣卻絕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何況他也知道餘銘真和自己的戀人關系。但餘銘真至今沒有一點消息,卻讓他心情無法放松下來。

向亦鵬詢問會議情況,老周說雖然發生這麼多事,上級還是希望會議能順利召開,現在的核心問題是共產國際代表尤利欽科依然沒有音訊,由於他的行蹤並不在可控制范圍之內,就意味著會議隻有繼續冒著風險等待,向亦鵬必須繼續承擔起保衛任務。

交代完事情老周起身走瞭。

向亦鵬站起身來撿起一塊小石頭默默許願,他快步走到江邊,一使勁把小石頭扔出去,石頭在水裡竟然連續打出五道水痕才最終沉瞭下去,向亦鵬微微露出瞭笑臉,看來心願會靈的。

6

閻天約瞭林璇和向亦鵬又到靜安公園裡散散步。一見面林璇便急切地問向亦鵬酒店的事處理得怎樣呢,他說已經差不多瞭就等巡捕房的調查結果,不過估計也就是要點錢瞭事。

閻天站在旁邊剛想打趣,看見林璇緊張的眼神卻心中猛地一抽,疼得他差點掉下眼淚,繼而說:“該不是……人為的吧?”

向亦鵬聳聳肩說誰知道呢,也許是老天爺和自己過不去,要弄出喜劇來讓大傢看看。

閻天並沒理會向亦鵬的調侃他說:“你做這麼大的生意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要讓別人利用,否則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的。”

林璇說:“怎麼會呢?亦鵬人緣這麼好的。”

閻天笑笑又問:“怎麼不見銘真來啊?”

向亦鵬笑說:“她傢裡有人病瞭,回去看看。”

氣氛很沉重。向亦鵬感嘆道:“如果每天都能夠有這樣寧靜的午後,夫復何求啊?”

閻天說:“亦鵬,你可不是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人喲?”

向亦鵬說:“誰說的?我向來是小富即安知足常樂的……”

閻天嘆口氣:“你的道行是比我高許多呀,佩服。”

向亦鵬笑:“得瞭,別酸溜溜的。”

閻天嚴肅瞭臉面:“亦鵬,不管怎樣有句話我想提醒你。現在國內局勢越來越緊張,你的酒店人來人往的,難免魚龍混雜……我們站的副站長趙興早已經盯上你瞭……他是個為貪功可以不擇手段的傢夥,你一定要當心。”

向亦鵬笑著打個響指兒說:“我隻是老老實實做生意,如果說一有點意外他就要懷疑到我頭上,那我不如關門算瞭。”

閻天:“你還是小心點好,有些麻煩還是可以躲開的。”

向亦鵬問:“你的意思是?”

閻天說:“你不如出去走走吧。”兩個人沉默著對望,都笑得無比復雜,命運之輪已經無情地轉動起來。

林璇坐在長椅上看著湖面,秀發遮住瞭一邊的臉頰,但依然透出瞭幾分嫵媚,不知怎的就輕輕嘆瞭一口氣。抬起頭她說:“我們還是劃船去吧?”三個人將小船劃到瞭湖面上,陽光斜斜照瞭過來……7

遊閑海闖進這傢位於棚戶區的地下黑賭場,來到中間最大的賭臺前正值下註的關口,荷官兒大聲嚷嚷中,周圍的賭客們都在紛紛下註。

遊閑海扒開兩個賭客擠進去,從腰中抽出那把長刀“哐”的一聲紮在瞭賭臺上,周圍的賭客都給嚇得一激靈,轉頭一看,敢情是來瞭一位鐘馗,紛紛避開。

遊閑海站在賭場中間大喊:“方孝!方孝!你給我滾出來。”他就是來赴約的,阿炳交給他(刪:,)方孝扔在陳媽門前的餘銘真的血衣,還寫瞭紙條聲稱要遊閑海來贖自己的女人,於是他就來瞭。他覺得自己有點喜歡方孝瞭,想到他說餘銘真是自己的女人,胡子拉碴的醜臉也就透出笑容。

四周沒有一個人出聲,賭場一下子靜下來。

遊閑海大笑:“他媽的,有種做沒種認?給老子爬出來。”方孝的人橫慣瞭,一上來就要招呼,轉瞬之間被遊閑海砍倒兩三個,在地上爹呀媽的哭喊著打滾兒。

方孝笑嘻嘻地走出來說:“好啊,你真的來瞭,果真是個有情義的男人。”

遊閑海一字一頓地說:“放瞭她,我任你處置。”

方孝轉身就走,“跟我來……我會把人親自交到你的手上。”

遊閑海真是沒一點猶豫,拿起刀跟瞭上去。對於他而言就不認識危險這兩個字,何況現在是為瞭“他的女人”……8

楊修遠開車來接閻天和林璇,按閻天的要求先送林璇回傢,但他不時偷偷通過後視鏡打量著林璇。

閻天看著窗外,好像在想什麼,突然就抬手說:“停車!”林璇不解的看他,閻天說臨時想起有點事要去處理,讓楊修遠送她回去。

林璇點點頭,閻天握住她的手在唇邊輕輕吻瞭一下說:“晚一點,我給你打電話。”

閻天走瞭,楊修遠邊開車邊說:“林小姐,你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好像。”

林璇說,“我說就呢你一直打量著我,你那朋友也在上海嗎?”

楊修遠說:“沒……沒有……她……她走瞭二十幾年呢,猛一見你還嚇一跳。你的父母在嗎?”

林璇淡淡苦笑一下:“沒見過,我是姨媽帶大的。”楊修遠一聽這話心頭就一震,卻沒再說話,專註地開車。

9

閻天又潛回到東亞酒店,再次走進六樓602房間仔細搜尋著。在衛生間裡打開燈,臺子上空空如也,剛一轉身就看見馬桶邊的垃圾筐下,露出一張紙屑。撿起來仔細一看,這是被撕碎的一角,上面寫著幾個俄文字母。把紙條塞進瞭衣兜再打開浴室門,猛一驚,有服務員正在進來打掃,閻天的出現把服務員也給嚇一跳。他對服務員笑笑扭頭就走。他和他的對手此刻開始已經是面對面瞭,就看誰的身手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