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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幕雪逝再次看向那個少女,那少女依舊一臉平和地站在那裡,可是幕雪逝心理作祟的緣故,他總感覺那個少女暗地裡是在偷笑他的。

「雯淑,我同三殿下要商量大事,你和小女暫時先退下吧,還有這屋中的下人,也全部退下。」

「是,老爺。」

鍾使臣一發話,那夫人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帶著小女朝院子裡走去。

幕雪逝清了清嗓子,朝三皇子問道:「我需要退下麼?」

「不可以。」三皇子冷冷說道。

幕雪逝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坐在三皇子的旁邊。

鍾使臣見屋中只剩下三個人,便開口朝三皇子說道:「三殿下,如您所料,現在麓北士兵還在源源不斷地潛入鄖西國。本來有兩條途徑,因為皇上下令不再往麓北國運送糧食,一條途徑已經堵死,現在就只剩下一條途徑了。」

「照你說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最初運進來的那批士兵,是混在運糧隊裡偷偷潛入的,莫副將並未察覺。剩下的那一批,就是上次打探到的私下朝麓北軍運糧的隊伍,這件事情是李公公暗中謀劃的。」

鍾使臣不禁暗歎三皇子才智過人,他所查探到的事情,三皇子幾乎猜得八九不離十。

「那殿下打算怎麼處置李公公?」

三皇子冷笑幾聲,「恐怕已經有人替我處置他了。」

鍾使臣面露憂慮神色,試探性地問道:「難道皇上已經知道了李公公的所作所為,狠心將他處死了麼?」

「你只說對了一半,父皇的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至今處死他的,肯定不是父皇。若是父皇要將他處死,定會在上朝時昭告百官,以示警戒。」

鍾使臣點點頭,「還是殿下考慮周全。」

「為啥我都聽不懂?」

就在屋中氛圍越來越緊張的時候,幕雪逝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幕雪逝已經在旁邊憋了很久,最初就被兩個人的談話吸引,覺得商量國家大事很有意思。可是聽來聽去,就是一直在糧食,士兵,李公公身上徘徊。每次幕雪逝剛聽出一些眉目,三皇子和鍾使臣就開始沉默了,而幕雪逝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再開口,卻又轉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上。

「你不必聽懂,只要乖乖坐在一旁就好。」三皇子掃了幕雪逝一眼,帶著幾絲警告。

幕雪逝立刻揚起漂亮的下巴,把目光從三皇子的身上一開,朝向對面的牆,哼哼著一臉不滿的神情。

就連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鍾使臣,此刻嘴角都浮現一絲笑意。

「據你觀察,自灝凜來到帝都之後,從那兩個途徑潛入的士兵大概達到多少人?」三皇子又把重點拉回了談話的內容上,沒再理會幕雪逝。

「大概將近一萬人不止,上次凜王帶兵攻打皇宮,不過是幾分之一的兵力。他們最初奪取優勢,也是因為兵器威猛的緣故。那些兵器,就是運糧隊回來時藏在糧袋和車底的,督察官問起時,那些士兵就是麓北國庫賞的一些兵器,專門答謝鄖西國的救濟,督察官也就沒有在意。」

「隨意那些督察官也就沒有上報到莫副將那裡?」三皇子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是,後來出了事,他們就更不敢講了。我想那些運兵器的小卒,早就被凜王下令殺死了,不然我們還可以抓來幾個,嚴刑逼問一下,也好找到兵器的藏身之處。只要奪走了他們的兵器,憑他們那裡的人馬,對付整個鄖西國,幾乎是不可能的。」

「啪!」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讓三皇子的思緒瞬間停滯。

幕雪逝嚥了口吐沫,看著地上古董的碎片,臉上黑一陣白一陣。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三皇子,臉上帶著明顯的怯意。

三皇子大步走過來,黑著臉拉過幕雪逝的手查看了一番,沒有受傷的痕跡。一旁的鍾使臣趕忙叫下人過來打掃,絲毫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反而關心地問及幕雪逝的傷勢。

幕雪逝一陣感動,朝鍾使臣說道:「這位大人真是仁厚,日後我看到一樣的花瓶,一定會買下送過來……啊……」

一聲痛叫,幕雪逝猛地朝後一跳,一隻手死死攥住另外一隻,大眼睛裡面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而此刻三皇子手裡攥著的,正是剛才順勢從桌上拿下來的竹尺,那竹尺是平日鍾使臣用來教訓小兒子的。他剛才看到三皇子來,趕忙叫夫人將那調皮的小兒子關了起來,而這把竹尺,一直放在桌子上忘了收起。

現如今鍾使臣不禁有些後悔,希望剛才三皇子下手不是很重,不然真的打壞了,那自己豈不成了罪人了。

「我就是看看是什麼年代出產的……」幕雪逝諾諾地狡辯了一句,一個手指偷偷伸出來,指著地上的歲花瓶。

見三皇子又要揚起手,幕雪逝趕忙躲到一個椅子後面,求繞著說道:「別打了,我賠給人家換不成麼?」

「你拿什麼賠?」三皇子依舊陰著面孔。

「我……我都說了,我看到了就買給他。」幕雪逝小聲回道。

三皇子哼笑一聲,「買?你哪有銀兩用來買這麼貴重的古董?」

鍾使臣連忙插口說道:「殿下,不要緊的,這個府邸都是您賞賜給在下的,砸壞一兩樣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鍾使臣知道三皇子不是責怪幕雪逝摔壞了這裡的東西,但是出於禮貌,他不得不說這樣的話。

幕雪逝的注意力就放在貴重兩個字上了,本來想說隨便在小院裡偷個寶貝賣給別人就成了,結果面對三皇子嘲諷的眼神,一賭氣說道:「大不了我去哪裡打雜,掙到銀兩之後再去買。」

「不必了,每日侍候我就好,我保證付你的工錢足夠買上一個古董莊的。」三皇子玩味著說道。

幕雪逝頓時大憤,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剛要出口反駁,就看到了三皇子的表情,這才知道他是開玩笑的。

「好了,老實坐在這裡,不要亂動屋裡的任何一樣東西。」三皇子拉著幕雪逝朝一個寬椅走去。

幕雪逝癟癟嘴,沒說什麼,心裡還是有些憋屈。三皇子不允許自己插話,現在連動都不讓自己動了,明擺著是嫌自己礙事麼!

鍾使臣的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朝三皇子問道:「殿下,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主意,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鍾使臣請講。」

「既然現在的麓北士兵任然在偷偷潛入鄖西國,不如就派我們的人混在其中,跟著他們上路。這樣一來,不就打探到他們的藏身之地了麼!」

鍾使臣的這句話一說完,三皇子就淡淡一笑。

「這個方法我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會一直任其潛入,而不加以阻止。」

三皇子一句話說完,鍾使臣就流露出欽佩的神色,幕雪逝在一旁看著不禁有些眼紅,因為他連鍾使臣欽佩三皇子的是什麼都沒明白。

「只是,我們派去的士兵,全部有去無回。」

聽到這句話,鍾使臣的臉色又變了,剛才帶著一些欣喜的神情,這會兒又掛上了滿滿的憂慮。

「那殿下打算怎麼辦?要不要向皇上稟報此事?臣覺得還是趁早下旨封了那條路為好,現在他們潛進來的士兵不足兩萬人。若是日後越來越多,好找不到埋伏的地點,就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你以為他們那裡就只有兩萬人馬麼?」三皇子眸子一沉,「我之所以沒有將那條路口堵死,一是為了查探麓北士兵的藏身之處,二就是為了引出更大的反動勢力。」

「什麼!」鍾使臣滿臉驚異,「殿下的意思,除了李公公之外,還有另外的官員與麓北國私通?」

「李公公不過是一個障眼物,他死之後,父皇就會因為真的內賊以除,繼而放鬆警惕。」三皇子說道。

鍾使臣越想神色越是凝重,最後看向三皇子,沉聲說道:「殿下,我明白了,凜王這麼做無非是想挑起內亂,犧牲最少的兵力獲取最大的好處。難道,那些逆賊的數量,比麓北國潛入這裡的兵力還要多?」

「恐怕是幾倍不止。」

「那若是真的聯手起來,朝廷豈不是沒了招架之力?!!」

「只有一種方法,就是在麓北國出兵之前,暗中除了內賊。」

三皇子的話一說完,鍾使臣方才明白形勢的嚴峻性,整個人坐在對面沉默不語,眉頭皺的緊緊的。

而幕雪逝算是模模糊糊地明白了大概,就是鄖西國現在和麓北國馬上就要交戰了,麓北國不僅在這裡暗藏兵力,還勾結鄖西國的叛賊,鄖西國處於不利的位置。只是他不明白,為何麓北國要出兵攻打鄖西高?假如是因為三皇子殺了雯陽公主,可為什麼一直沒有聽他們提起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