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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街頭偶遇

彭澤把車停在袁縱公司的宿舍樓下,看到李真真迫不及待下車的那股勁幾,真想一手給他拽回來,往屁股上甩兩巴掌。

沒一會兒,錢程從宿舍樓走了出來。

彭澤也下了車,倚在車門口抽著煙,注視著不遠處對話的兩個人。

錢程笑著看向李真真,「怎麼這麼晚過來了?」

「過兩天是平安夜,給你送點兒蘋果啊!」

錢程的大手扣在李真真的頭頂上,不遠處的彭澤神經一緊,好在錢程很快就放下來了。

「那是洋鬼子的節日。」錢程說。

李真真噘嘴,「洋鬼子的節日也是節日啊!節日就是拿來聚會消遣的借口,你管意義幹嘛?拿著。」

錢程把蘋果接了過去,掏出一個在袖口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半個蘋果沒有了。

李真真著急,「別,還沒洗呢。」

「洗它幹嘛?擦擦就成了。」

李真真雖然無奈,但也喜歡看錢程那股粗魯勁兒,感覺看他吃個蘋果都熱血沸騰。

「你這麼晚過來,怎麼回去?」錢程問。

李真真狐狸眼勾搭著錢程,說:「我壓根就沒打算回去,在你們宿舍蹭一宿唄。」

錢程說:「我們宿舍不是單間的,還有其他哥們呢。」

「你讓他們先去別人屋湊合一宿唄。」

錢程說:「這不太好吧?」

假如是女朋友,把人家往外轟還情有可原,來了個爺們,誰會讓位啊?

李真真見錢程猶豫了,伺機說道:「那我跟你一個被窩湊合湊合也成。」

錢程和李真真一個被窩睡過覺,就在上個月,李真真放假在家,以彭澤糾纏他為借口,非要讓錢程留宿一夜。錢程也確實跟他一塊睡了,但李真真睡覺躇人,手腳都不老實,弄得錢程那一宿特別,「難受,」

這要在李真真家裡還好,就兩個爺們兒,忍忍就過去了,這要是在宿舍,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就有點兒不太好辦了。

李真真看到錢程猶豫了,一臉煩悶的表情看著他。

「你怎麼就這麼不待見我啊?一個被窩睡又怎麼了?」

錢程說:「我不是怕你睡得不舒服麼?走,我送你回學校。」

李真真不走,站在原地執拗著。

「那你以前怎麼沒這麼多顧慮啊?」

錢程直說,「以前也有,但彭澤纏著你,我不放心只能陪著你一起睡。」

李真真指指彭澤,「他今天又纏著我,你看都追到這了。」

可憐的彭澤以前是李真真拽上錢程一起刺激他,現在他淪落到配合李真真刺激錢程的地步了。

錢程的臉噌的一下就黑了,作勢要朝彭澤走過去,李真真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玩命抱住錢程不讓他過去,生怕他動手。

「別介,你冷靜點兒,他不是又糾纏我,他……」

彭澤直接走過來了,把李真真從錢程身上硬生生地「拆」了下來,好言相勸道:「走,跟我回去吧,別讓人家為難了,你沒看到他那麼不待見你麼?」

李真真又開始掙扎,「你離我遠點兒。」

彭澤軟的不行來硬的,直接呵斥道:「你丟不丟人?人家不想跟你一起睡你丫還賴在這,跟我回去!」

「你是誰啊我跟你一塊回去?」李真真企圖撇清和彭澤的關係。

彭澤氣正不打一處來,結果錢程還對他動手了。

這一拳掃到他胸口,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鬆開他!」錢程怒道。

彭澤死不鬆手,赤紅的眼珠瞪著錢程,錢程又一拳掃下去,李真真都已經聽到了骨頭卡卡作響的聲音。

「錢程,你別這樣,我讓他鬆手就成了。」李真真把目光轉向彭澤,「你趕緊鬆手啊!快點兒!」

彭澤還不鬆手。

其後,錢程就開始對彭澤持續性的毆打。彭澤拚命還擊,但礙於實力有隈,他只有被打的份。這一頓苦打真心夠殘暴的,彭澤臉上傷痕遍佈,無論錢程怎麼拳腳相加,李真真怎麼嚷嚷,他就是不撒手,手背上的骨頭都快露出來了,依舊咬牙挺著。

這一刻,李真真胸口有種撕裂的痛楚。

「行了!!」對著錢程怒嘬一聲,「我跟他回去!!」說完,攙扶著彭澤上了車。

直到彭澤的車離開錢程的視線,錢程才回過神來,不對,夏警官貌似說過我的責任就是刺激彭澤,促成他倆在一起,我怎麼動手了?

回去的路上,李真真反覆勸彭澤,「去醫院吧。」

「這麼晚了還去醫院?」

李真真說:「有醫生值班的。」

「懶得去。」彭澤說。

李真真知道彭澤怎麼想的,只能從車廂裡找到醫藥箱,拿出消毒藥水和藥膏,不太情願地親自動手給彭澤塗藥。

彭澤突然感慨道:「我記得以前我的手讓紙牌割了一個小口,你還上趕著要給我塗藥。」

李真真動作一頓,冷哼道:「那會兒你丫還嫌我矯情,說貼個創可貼就成了,幹嘛非得上藥。」

「是啊……」彭澤歎氣,「現在想想那會兒真幸福,你瞧現在,讓你丫上點兒藥就跟欠了你幾百萬塊錢似的!」

李真真噗嗤一樂。

彭澤定定地看了李真真一陣,柔聲喚道,『真真……」

李真真突然驚呼一聲,「誒,你快看那是誰?」

彭澤哼一聲,「多老套的把戲了?還玩?」

「誰跟你玩把戲了,你自己看,那不是袁縱麼?對!就是袁縱!!」眼睛放光,神情異常的興奮。

彭澤只能順著李真真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袁縱在對面停著的車內。座椅後仰,兩條剛硬的大腿搭在方向盤上,雙目瞇攏,面無表情,像是在睡覺。

彭澤不出好氣,即便袁縱停車的地方有路燈,相隔這麼遠,李真真的眼神也忒好點兒了吧?至於這麼有氣場和存在感麼?

李真真興奮得作勢要下車,被彭澤一把拉住。

「嘛去?」

李真真說:「跟他打聲招呼啊!」

「打什麼招呼啊?人家認識你麼?你就跟人家打招呼!」

彭澤冷嘲熱諷也降不滅李真真的熱情,但礙於藥還沒抹完,只能繼續在彭澤臉上忙活,星星眼閃著,嘴裡一個勁地念叨。「你說袁縱這麼晚了不回家,在這幹嘛呢?」

彭澤還沒說話,夏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剛才錢程給我打電話,說他把你給打了,怎麼回事啊?」

彭澤一聽就急了,「都賴你,找那麼一個愣爺們兒幫忙!我操,差點兒沒打死我!他丫還有臉給你打電話?」

夏耀忙替錢程解釋,「他當時一著急就沒反應過來。」

彭澤立刻把手機送到李真真耳邊,說:「聽見沒有?人家只是沒反應過來,不是真心實意要替你出手!」

夏耀在那頭著急地問:「到底打成什麼樣啊?你在哪?我去瞧瞧你。」

「用不著了,沒啥大事……」說著說著突然瞧見對面的袁縱,又說:「我跟你說件事,你猜我在路上碰見誰了?」

「誰?」

「袁縱!」彭澤說,「他的車就停在我們對面,他貌似在車裡睡著呢。」

「你們現在在哪?」

彭澤把地點一說,夏耀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揉攥了一把。

袁縱停車的地點就在他當初被豹子的人擄走的地方。

聖誕節前一天,袁縱終於在公司現身了。田嚴琦剛要高興在平安夜這天能見到袁縱,結果袁縱給他帶來的又是一大疊資料。這段時間袁縱好像每次回來都是這樣,進裝備,發資料,講經驗,然後讓田嚴琦接手更重要的職責。,

這次袁縱帶過來的是關於新規劃的土地使用問題。

因為這塊地緊鄰豹子家的新樓盤,所以田嚴琦強打起精神來聽。

「這塊地的項目施工就全權由你負責了。」袁縱說。

田嚴琦在袁縱面前永遠沒有說,「我不行」的時候,就算再累再疲倦,為了袁縱肯定也要硬扛下去。

「知道這塊地是買來幹嘛的麼?」袁縱問。

田嚴琦搖頭,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那麼一小塊地能折騰出個什麼?

袁縱說:「你離我近點兒,我告訴你。」

十秒鐘後,辦公室發出田嚴琦的驚呼聲。

「不是吧?」

驚呼過後又是一陣過癮的笑聲,洗去了多日來的疲倦,在辦公室持續了好久。

雖然袁縱這次來並沒有和田嚴琦聊到個人感情問題,但是田嚴琦為表謝意,還是給夏耀發了一條短信。

這會兒正趕夏耀下班,也沒看那條短信,拿著一個巨大號的蘋果往外走。

走到停車場,左右環顧,晃悠了十多分鐘,最後還是沒上車,又朝門口晃悠而去,像是在等人,又像是漫無目的地遛彎兒。

「夏警官還沒走啊?今兒是平安夜,約了人吧?」

夏耀搖頭,「沒有,這就回家。」

「那你手上的大蘋果是給誰的?」

夏耀乾笑兩聲,「這個是人家送我的,留著自個兒吃。」

「那是真蘋果啊?哎呦趕緊讓我瞧瞧。」

夏耀把蘋果遞給同事,同事不敢置信地棒過來看,我的天!敢情是真的。用手掂量了一下,起碼有三四斤沉,堪稱,『京城一號。」非袁縱那種體型的人吃不完。

同事掂量的時候,夏耀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田嚴琦發的那條短信。

「夏警官謝謝你,袁縱今天來找我了!」

夏耀看完之後眼珠都紅了,我操操操操操操操!

敢情在他那呢!

嗖的一下將同事手中的蘋果搶過來,發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大口。然後,氣洶洶地往停車場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傻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