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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啊……」顧憶笙終於反應過來,胡亂揮了揮手,也不知在揮什麼,被男生猛拍了一下的敏感部位傳來清晰的痛覺,臉上不由又一陣發熱。

  「沒事啦……糟了!」突然想起馬上就快輪到自己上場,顧憶笙拔腿就跑。跑出很遠才又回過身,看著那個小小的樓梯入口,心臟在胸膛裡「咚咚」跳個不停。

  這一季的蟬鳴像突然被放大了無數倍,在顧憶笙的耳邊嗡嗡作響。

  那個在樓道口「偶遇」的男生就是後來的林朗。

  很多年後,當顧憶笙再想起當初的情景時,腦海中一遍遍回放的是少年林朗站在那個光線不甚明亮的樓道口,背後是一邊白光。他的出現好像撥動了大束大束的光線,帶著它們一起擁擠進陰暗的樓道裡,讓剛才還背光的樓道在一瞬間就明亮起來。

  顧憶笙回到後台的時候輔導老師正在清點人數,下下個節目就是他們團的交響樂演奏。

  「顧憶笙你跑哪去了?不是說了不要亂跑嗎?」數了兩遍都少一個人,看到顧憶笙時才記起是缺了她,輔導老師一開口語氣就不好。

  「對不起,我上廁所去了。」顧憶笙小心解釋,跑去舞台角落拿小提琴,又匆匆跑進隊伍裡。許榕榕排在她的前面,乘輔導老師走開連忙轉過頭來對她小聲說:「別理那個老女人,更年期!我剛才其實替你請過假了,她轉身就忘了。」

  第12節:{如煙}十七歲的那年吻過他的臉 就以為和他能永遠(3)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和那個女的關係好!」許榕榕的聲音在顧憶笙的腦海裡像顆魚雷一樣又炸了一次,從海底泛上來的巨大浪花一遍遍衝撞著心臟。

  她垂下眼瞼,輕聲說:「謝謝你。」

  排在顧憶笙他們學校前面的一個節目是主辦學校的群舞表演,聽說領舞的女生叫夏茹,四肢瘦長,腰肢柔軟而纖細,穿著傣族孔雀舞衣的女生在追燈中緩緩綻放。

  後台躲在幕布後偷看的男生看得發了呆,女生則不時發出羨慕驚歎的聲音:「也太漂亮了吧?」

  「好瘦啊,你說她有沒有八十斤?」

  「聽說她成績還很好呢,在他們學校可多人追了。」有個拉大提琴的男生說。

  馬上被人吐槽:「這你都打聽到了……你這小子,是不是沒安好心啊?」

  「操,你別冤枉老子,我都是替你打聽的!」

  ……

  穿著各式表演服裝的男生女生腦袋擠腦袋的躲在幕布後面偷看,小聲說笑著。顧憶笙抱著小提琴張望了幾眼,最終還是退到一邊。

  同樣都是十四歲的女生,一樣的齊劉海和黑瞳仁,一樣潔白光滑的額頭和尖尖的下巴——可是她們一個是溫暖閃光的小太陽,一個卻只是牆角里的一抹青苔。

  顧憶笙摸到小提琴的扣環時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她去上廁所前是扣起來的,可是現在卻似乎是打開的。她心一驚,連忙將琴盒放在地上打開來檢查——琴弦居然被人齊刷刷地剪斷了!

  她一下子就懵了,等那個舞蹈一結束就要上場,可是琴弦斷了怎麼拉曲子?

  顧憶笙慌了手腳,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抱著琴去找輔導老師,可是還沒說幾句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顧憶笙怎麼又是你?你怎麼總是能弄出這麼多事情來?你知道不知道這次比賽對學校而言多麼重要,你們每一個人都代表著學校的形象,全校八百多名學生的素質!我說了多少次好好檢查自己的樂器,好好看管自己的東西,你真是……」

  顧憶笙一直低著頭,沒有一聲申辯。

  「你今天不用上場了,效果差一些也沒辦法了。不過你別以為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回去給我寫檢查!」輔導老師匆匆跑過去整理隊型,最後一遍囑咐上台要注意的事項。

  顧憶笙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好幾秒鐘才緩過來,獨自抱著被剪斷琴弦的小提琴走向禮堂門口。

  禮堂正對著籃球場。因為正在舉行演出,往日熱鬧的球場上如今只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在練習投籃,籃球擊打在地面時發出的砰砰聲像大地的心跳。

  顧憶笙坐在禮堂門口的台階上,陽光明晃晃的曬得她噁心,紅色塑膠地面的籃球場和場中打籃球的男生在她的眼中漸漸模糊成氤氳的霧氣,融合在一起,分不出明顯的界限。心裡有一團低氣壓,好像隨時會迎來一場狂風驟雨。

  「喂。」

  悅耳的男聲像來自外太空的小石子,擊中顧憶笙專注的悲傷。她聞聲抬起頭,皺著的眉心像一朵揉皺的花朵,眼底有一種被打擾的不耐煩。

  第12節:{如煙}十七歲的那年吻過他的臉 就以為和他能永遠(3)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和那個女的關係好!」許榕榕的聲音在顧憶笙的腦海裡像顆魚雷一樣又炸了一次,從海底泛上來的巨大浪花一遍遍衝撞著心臟。

  她垂下眼瞼,輕聲說:「謝謝你。」

  排在顧憶笙他們學校前面的一個節目是主辦學校的群舞表演,聽說領舞的女生叫夏茹,四肢瘦長,腰肢柔軟而纖細,穿著傣族孔雀舞衣的女生在追燈中緩緩綻放。

  後台躲在幕布後偷看的男生看得發了呆,女生則不時發出羨慕驚歎的聲音:「也太漂亮了吧?」

  「好瘦啊,你說她有沒有八十斤?」

  「聽說她成績還很好呢,在他們學校可多人追了。」有個拉大提琴的男生說。

  馬上被人吐槽:「這你都打聽到了……你這小子,是不是沒安好心啊?」

  「操,你別冤枉老子,我都是替你打聽的!」

  ……

  穿著各式表演服裝的男生女生腦袋擠腦袋的躲在幕布後面偷看,小聲說笑著。顧憶笙抱著小提琴張望了幾眼,最終還是退到一邊。

  同樣都是十四歲的女生,一樣的齊劉海和黑瞳仁,一樣潔白光滑的額頭和尖尖的下巴——可是她們一個是溫暖閃光的小太陽,一個卻只是牆角里的一抹青苔。

  顧憶笙摸到小提琴的扣環時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她去上廁所前是扣起來的,可是現在卻似乎是打開的。她心一驚,連忙將琴盒放在地上打開來檢查——琴弦居然被人齊刷刷地剪斷了!

  她一下子就懵了,等那個舞蹈一結束就要上場,可是琴弦斷了怎麼拉曲子?

  顧憶笙慌了手腳,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抱著琴去找輔導老師,可是還沒說幾句就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顧憶笙怎麼又是你?你怎麼總是能弄出這麼多事情來?你知道不知道這次比賽對學校而言多麼重要,你們每一個人都代表著學校的形象,全校八百多名學生的素質!我說了多少次好好檢查自己的樂器,好好看管自己的東西,你真是……」

  顧憶笙一直低著頭,沒有一聲申辯。

  「你今天不用上場了,效果差一些也沒辦法了。不過你別以為這個事情就這麼算了,回去給我寫檢查!」輔導老師匆匆跑過去整理隊型,最後一遍囑咐上台要注意的事項。

  顧憶笙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好幾秒鐘才緩過來,獨自抱著被剪斷琴弦的小提琴走向禮堂門口。

  禮堂正對著籃球場。因為正在舉行演出,往日熱鬧的球場上如今只有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在練習投籃,籃球擊打在地面時發出的砰砰聲像大地的心跳。

  顧憶笙坐在禮堂門口的台階上,陽光明晃晃的曬得她噁心,紅色塑膠地面的籃球場和場中打籃球的男生在她的眼中漸漸模糊成氤氳的霧氣,融合在一起,分不出明顯的界限。心裡有一團低氣壓,好像隨時會迎來一場狂風驟雨。

  「喂。」

  悅耳的男聲像來自外太空的小石子,擊中顧憶笙專注的悲傷。她聞聲抬起頭,皺著的眉心像一朵揉皺的花朵,眼底有一種被打擾的不耐煩。

  第13節:{如煙}十七歲的那年吻過他的臉 就以為和他能永遠(4)

  男生抱著籃球俯身望著顧憶笙,他有一張乾淨如水的臉,眼神微微的閃爍如星光:「剛才對不起啊……你怎麼了?」林朗看到顧憶笙獨自坐在禮堂門口,認出她就是剛剛被他誤認為是蔣豆豆的女生,特意又過來道歉。

  那年夏天的陽光猛烈到像是會把身體裡的水分全部曬乾,可是風又涼快輕巧的像是來自某個潮濕的洞穴,吹得男生的白色襯衫嘩嘩的作響。

  「沒事……」顧憶笙撇過臉不想說話。

  林朗還是看著顧憶笙,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問:「你哭的時候,為什麼還要笑呢?」

  顧憶笙扭過臉看著他,突然覺得生氣:「我哪有哭?哪有哭?就算我哭也不關你的事!你誰啊你,我不認識你!」她的嘴角抿成倔強的線條,可是眼睛裡卻湧出更多的淚水,簌簌的往下落。

  「我叫林朗。」接到顧憶笙困惑的白眼,他笑道,「你不是問我是誰嘛。」

  顧憶笙撇了一下嘴角,想要笑,卻終於抵不過翻江倒海的委屈。淚水沖刷過臉上嫣紅的胭脂,一滴一滴打在胸口潔白的衣襟上,像盛開在雪地裡的火焰一般的花朵。

  「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林朗在顧憶笙身邊坐下,抱著籃球望著空無一人的籃球場說。

  「沒有,是我自己不好……」牢不可破的堅強表情堅持了三秒,然後眼睛眉毛還是漸漸的皺了起來,因為覺得丟臉,所以顧憶笙不得不用手摀住臉孔。透明的眼淚順著手臂往下流,像細細的溪流,還有一些滲出指縫。顧憶笙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大哭一場了。在她看來,不被愛的小孩本來就沒有哭泣的資格。

  林朗瞥了一眼她懷裡很明顯是被人剪斷的琴弦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低聲說:「哭過就忘記吧,千萬別費腦子記不開心的事情。」。

  陽光從灼熱到溫柔,樹下光斑的亮度一格一格的暗淡。林朗坐在顧憶笙身邊一下一下拍著籃球,像一隻溫柔的手一下一下安慰著她受傷的心。

  「我……我回家了。」哭的太凶,說話氣都不順,顧憶笙不好意思的抹抹臉對林朗說,「我走了。謝謝你。」

  「我也沒做什麼,再見。」林朗揮揮手說。

  顧憶笙一個人往校門外走,走遠之後又聽到林朗在她身後很大聲地說:「眼淚包,以後被人欺負了記得別總只知道哭。」顧憶笙的腳步頓了頓,她突然有一種心臟在冰冷的海水裡漂流了很久,然後突然遇到暖流的錯覺。

  【二】顧憶笙突然又拘謹起來,臉一下子爆紅成一顆熟透的番茄

  直到上了公車後顧憶笙才發現身上的錢包不見了,把背包翻了個底朝天,摸遍全身的口袋也找不出一個硬幣,在司機懷疑的眼神中很狼狽地下了車。她漫無目的地沿著人行道慢慢地走,邊走邊踢腳邊的小石子,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麼霉運。

  「眼淚包,你怎麼還在這?」

  顧憶笙猛地抬頭,看到林朗正坐在腳踏車上對她微笑。他好像總是很快樂的樣子,明晃晃的笑容裡聞不到一絲潮濕的氣味。他一定有很多人喜歡,父母老師,還有同班的女生,不像她。

  第14節:{如煙}十七歲的那年吻過他的臉 就以為和他能永遠(5)

  「我錢包被偷了。」顧憶笙說,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