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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祖宗保佑

  就是劉玉瑤怔愣的空當,皇后也不禁驚呼出聲。

  焦嬤嬤大叫一聲道:「娘娘!」隨即向前邁了一步,推住了皇后的身體。

  光靠她一個人的力量肯定不行,雖然她胖,但到底是個女人,好在長安殿的內監總管常喜見了也快步上前來將人攙扶,這才化解了一場危機。

  皇后站穩,不禁心驚肉跳起來,要是剛才自己摔倒了,還不定要摔成什麼樣呢,而身後那些妃嬪也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可當她回頭看去的時候,見到劉玉瑤正在自己的身後,又不禁咬牙切齒起來,自己怎麼就沒摔倒呢?

  林嬤嬤趕緊攙著她道「娘娘受驚了。」

  皇后抬手摸摸胸口,又看了一眼焦嬤嬤和常喜道:「你們兩個,都是忠心護主啊……」

  直到皇后轉過身去,常喜和焦嬤嬤這才對視一眼,又將目光落在劉玉瑤的身上。

  有驚無險,劉玉瑤也沒覺得什麼,然而看他倆的眼神,怎麼都覺得不太順利。

  「娘娘……隨機應變,可不要累壞了身子……」常喜小聲在她耳邊如此叮囑,她點了點頭。

  長安殿是供奉歷代先祖的地方,祖宗的牌位都擺放的調理清楚,依次分明。

  中間的供桌上是專門上貢給祖宗吃的瓜果糕點,另外燃著的塔香和線香,將這殿中熏的煙霧繚繞。

  太監們將三個蒲團擺在了長安殿中,殿外則擺了幾十個,按照宮規,只有皇家正妻才有資格進長安殿參拜先祖。

  皇后為首劉玉瑤和劉玉環姐妹倆跟在後頭,一一給祖宗上香,跟著皇后跪在了蒲團上,這麼一看,這跪著的三人都是出生劉家。

  劉升在朝中地位可見更加不可撼動。

  得道高僧開始誦禱經文,殿裡殿外跪著的,給皇帝祈福,各個表面上看來也都非常虔誠。

  焦嬤嬤與常喜站在門外邊候著,兩雙眼睛卻都盯著劉玉瑤,生怕她體力不支。

  只聽焦嬤嬤道:「咱們娘娘是個心氣高的人,除非真的倒下了,否則是不會叫一聲苦的。」

  常喜點了點頭,他知道劉玉瑤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禁歎氣道:「若是如此,方才皇后停腳的時候沒能讓太子妃摔倒,這會兒便是有意要折騰她了。」

  「皇后剛才那句話說的也真是有意思,誰護她了,她又配做我們的主子?」

  常喜無奈搖頭,小聲道:「自然不是在護她,貞元皇后是我們的主子,皇后去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便是我們的主子。」

  「就是這個理!」焦嬤嬤不動聲色的衝他睇了個眼神道:「什麼時候讓太子殿下要你回東宮去!」

  「不必,這長安殿離不開我。」

  焦嬤嬤本想蹭他兩句,但是聽他這麼說了,也就不再多言。

  就在這時,只見前一刻還跪在長安殿的太子妃,後一刻身子一歪,慢慢的倒在了地上,隨即發出一聲慘叫道:「啊!我的肚子好疼啊!」

  要不是焦嬤嬤和常喜一直盯著太子妃看,估計也和別人一樣上當了。

  她先是左右瞄準時機,又怕傷著自己,所以慢慢倒在地上才開始嚷嚷:「哎呀,我,我好難受……」

  皇后大驚,趕緊回頭看去,見太子妃神情痛苦,一隻手捂著肚子,苦不堪言,連忙說道:「傳太醫!太醫!」

  焦嬤嬤不能進長安殿,常喜一個箭步竄進去,按住劉玉瑤的人中就按了起來:「娘娘,娘娘您沒事吧?」

  太子妃虛弱的抓住他的手,有氣無力道:「我,我就是覺得肚子不太舒服。」

  只聽常喜又道:「皇后娘娘,奴才先帶太子妃下去了!」

  皇后也唯恐自她有個三長兩短,畢竟自己都沒碰她,還被訛上了,只會更生氣。

  但又巴不得她有個三長兩短,皇上還躺在病床上,太子一個人能拿她怎辦呢?

  「去吧,可得小心著點。」

  「是是是。」常喜一疊聲的應答,要抱劉玉瑤出去。

  後者雖然臉皮厚,但也還是不忍心常喜公公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為自己勞心勞力,忙掙扎道:「我,我可以走,可以走……」

  說著就由常喜攙扶著,一邊哎呦哎呦的叫喚,一邊出了長安殿。

  皇后冷哼一聲道:「這太子妃也真是嬌貴,才跪下多麼一會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了?這就是她的誠心?」

  劉玉環小聲說道:「母后不也是知道的嗎,太子妃的胎像一直不穩,難免會有所不適。」

  皇后看她一眼,沒再說話,只是繼續自己的祈禱。

  她每次來長安殿的時候總是嚴肅,祈禱的時候也分外虔誠。

  大師誦經,餘音裊裊,繞樑而過,她的嘴唇也輕輕動著,跟著一起念誦起來。

  她在祈求先祖們開開眼,看看這個朝廷,遍觀朝野,這麼多皇子之中,有誰能堪當重任?選來選去,也就只有她的兒子李衡最優秀罷了。

  太子那糊塗人能有什麼本事,將來若繼承皇位不也是一位昏君?

  如此這般的在心裡默念完畢,又開始祈求列祖列宗的原諒,畢竟她為人母,為兒子著想也是正常的,將來若是發生什麼事情,列祖列宗可不要怪她才好。

  如此來給皇上祈福的,竟然都成了各懷鬼胎,要說都有私心也不可能,起碼麗貴妃就是真心誠意,她知道,一旦皇帝不行了,這朝中後宮將再起波瀾。

  劉玉瑤被常喜公公帶到了配殿,一進去之後她就甩了甩手,坐在了榻上,一隻手揉著膝蓋。

  焦嬤嬤趕緊上前,為劉玉瑤的膝蓋揉捏,讓她不止於太難受,一邊說道:「娘娘如今也愈發聰明了,知道詐敵抽身了。」

  劉玉瑤歪頭笑道:「炸什麼地?我只是覺得跪在那裡難受,不舒坦,自然就走了。」

  常喜呵呵笑道:「焦嬤嬤的意思是說,娘娘做的很好。」

  劉玉瑤挺喜歡眼前這位公公的,因為他慈眉善目讓人覺得親切,那看她的眼神就恍如在看自己的孫女一般,讓她忍不住想要親近。

  「阿公,近處坐。」

  劉玉瑤衝他招手道:「不必拘束。」

  焦嬤嬤也道:「咱們太子妃便就是這麼一個隨和的人,你也別杵在那裡了。」

  「唉。」配殿也沒別人,常喜便在劉玉瑤的身邊坐了下來,只是看劉玉瑤的樣子真是越看越喜歡。

  不一會,李太醫聞訊而來,卻被焦嬤嬤攔在門外,她也不急著進去,露出個腦袋往裡面看的時候,只見常喜正慢慢將一幅畫展現在她的眼前。

  一幅卷軸畫卷,上面畫著一位手拿馬鞭的美人。

  那美人兒靈動可愛,笑容可人,甚至還露出幾粒晶瑩剔透的牙齒,看上去讓人覺得歡喜。

  那落款之處蓋著一位親王的印章,時間久遠,幾乎作古。

  只聽常喜道:「這邊是,貞元皇后。」

  劉玉瑤接過他手上的畫卷歪著腦袋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兀自感慨道:「貞元皇后真漂亮。」

  「皇后有幾分眉目和太子殿下卻是相似,娘娘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吧?」

  不提太子也就罷了,提起太子,她就覺得一口惡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提他做什麼,他八成都忘了自己的娘親長什麼樣了,這個沒心沒肺的……」

  只聽常喜歎氣說道:「這也怪不得太子殿下,當年皇后崩逝之後,皇上下令,將皇后的所有物什一一清點陪葬,就連一幅畫都沒留下來,當年……幾乎搬空了一整個鳳藻宮。」

  就是沒有搬空鳳藻宮,在地宮之中還給皇后建了一座一模一樣的鳳藻宮,甚至連那荷花池都以水印澆灌而出,盛世恩寵由此可見。

  但這寵愛來的時候雷霆萬鈞一般,去的時候就徹底煙消雲散,很久之後常喜才明白,之所以什麼都拿去陪葬,只因那位帝王不想讓這個宮裡再有一點和貞元皇后有關的東西,讓他看到只會鬱憤難平。

  「這幅畫,是你偷偷留的?」劉玉瑤看他。

  「也不算是偷偷吧……這幅畫還是當年在王府的時候,沒搬進宮裡的,在皇后逝世之後,我偶然回去尋得,便留了下來。」

  「太子那裡也沒有貞元皇后的畫像?」

  常喜搖頭,對這幅畫又珍惜的微微摩挲一遍。

  只聽劉玉瑤冷哼說道:「貞元皇后沒的時候太子還小,他八成也不記得自己的娘長什麼樣了,他就是一個這麼沒良心的人!」

  常喜聽出她話中有話,似乎有所不悅,馬上問道:「娘娘可是與殿下起了爭執?」

  「這倒沒有。」

  也確實沒有,只不過她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心中的想法被動搖了而已,宮中到底非長久住處,她也不能全依賴太子。

  今朝恩露,明朝棄履,這後宮多了去了。

  「殿下也不容易。」常喜皺眉歎氣道:「貞元皇后逝世前的幾個月,太子殿下就沒法見到她了……」

  劉玉瑤不解道:「為什麼?」

  「皇上不准他們母子相見……」回憶起往事,常喜的臉上愁雲密佈,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春天,那個清明。

  那天太子悄悄的,也不知從哪裡溜進了鳳藻宮,思念著母親的他一進寢殿就一疊聲的叫著母后母后。

  說實話,常喜內室伺候並未聽見太子的呼喚聲,然而床上躺著沉睡的人忽然睜開眼睛,喃喃自語的說道:「本宮好像聽到太子的聲音了,焦嬤嬤,常喜,你們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