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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勾引

  李順和留下來看守虎賁的幾個將士都死了。李順死於恐水症,而將士們在出發前往姑臧的路上被這些馬賊伏擊,他們的武器和甲冑成為了這些馬賊的戰利品。

  李順死了以後,老僕不願意去姑臧,揣著李順的遺物和身上的金銀走上了歸程,最終躲過一劫。

  孟玉龍用了一些手段審訊了他們,知道他們是一個叫做「沙風盜」的馬賊團伙手下的隊伍,由於人多又齊心,沙風盜幾千人中,唯有他們的隊伍敢離姑臧這麼近的情況下「下手」。

  大部分人快到姑臧了都會放鬆警惕,所以這些人埋伏在各處較小的綠洲之中守株待兔,總是能屢屢得手,手中的人命不可計數,搶奪來的金銀珠寶和貨物通常則化裝成商人賣到姑臧、敦煌和西域去,再換成他們所需的物品。

  馬賊當然沒有幾個是硬骨頭,不過一夜的功夫,他們連自己爺爺叫什麼都恨不得吐露出來換命了,當使團知道了他們想要的答案之後,這些馬賊也被孟玉龍一刀一個全部解決掉了

  最讓魏國人頭疼的,是沙風盜們都說今年沙漠裡風沙詭異,所以他們才不得不避到沙漠邊緣地區,防止真的出現大的風沙。

  他們的巢穴是在沙漠之中一處被風沙侵蝕的廢城,但是每到風暴刮起的時候,廢城就會被掩蓋住,這個時候就是他們「休息」的時候,沙風盜的人都離開據點,帶著一年打劫來的物資到各地去換成糧食或金銀。

  正是因為如此,賀穆蘭在消滅了這支馬賊之後,繳獲了他們準備去姑臧販賣的大量貨物。這些貨物千奇百怪,但俱是有價值的玩意兒,袁放和鄭宗、劉震三人光是清點東西就清點了大半夜,最後按照軍中的規矩分了下去,使團裡的使臣們也有一份,算是發了筆小財。

  「現在怎麼辦?還是進沙漠嗎?」馬上就要到青銅峽了,過了青銅峽就是正式進入沙漠,在沙漠中行走約莫四天之後就能到達欽汗城邊沿,這四天也是旅途中最危險的一段,來時因為有大行驛和欽汗城的嚮導,加之正好在降雨的時節,這段旅程變得輕鬆很多。

  聽到賀穆蘭對這段路產生了疑問,孟玉龍不由得緊張的解釋:「我們有五千多人,又不是五百人,在沙漠中行走很安全。青銅峽有熟練的嚮導,我國又準備了大量的水和糧草,我們又不是要直穿沙漠,而只是從側面插過去,我覺得是安全的。」

  賀穆蘭對於行程上的安排幾乎都是聽熟練的嚮導的,她和使團裡的魏使們商議了一會兒後,其餘諸人都認為五千多人的隊伍沒有那麼容易出事,而且這條路走過一遍十分熟悉,最好不要貿然改變路線,最終還是決定了繼續走沙漠路線。

  「師父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去找老桑頭來問問。」蓋吳看了看賀穆蘭,「他經常穿越沙漠,所以才受雇做這條路上的嚮導,他應該知道情況。」

  「那就請他過來問問罷。」

  沒一會兒,老桑頭被路那羅領著進了營帳之中,他沒有像其他的百姓一般誠惶誠恐的叩拜,賀穆蘭也不以為意,開門見山的問出自己的問題。

  「沙風盜?那不算什麼大盜。」

  老桑頭聽到賀穆蘭的話後不以為然地說:「沙漠中最大的幾隻馬賊隊伍都在敦煌那邊,在騰格裡沙漠遊蕩的都是小打小鬧,因為沒有補給和當地人的支持,一旦出現風沙或搶不到東西就必須離開沙漠中的據點,否則就要渴死餓死。」

  他接著說道:

  「你們帶著水和糧食進去,又有嚮導知道綠洲在哪兒,不必像他們一樣小心。五千人的隊伍,就算起了風沙也埋不掉你們,用馬做圍牆擋都擋住了,更別說你們還有駱駝。」

  聽到老桑頭這麼說,賀穆蘭等人才算是放心。蓋吳他們也是要和賀穆蘭同行的,老桑頭再怎麼心懷不軌都不會坑自己的族人。

  既然他說問題不大,那就值得冒險走一走,否則要繞路過去,至少又要耽誤一個月的時間。

  「桑阿叔還是跟我們回杏城吧。現在魏國的大可汗正在杏城給我們盧水胡人分田,無論男女老幼都有,許多族人都回去了。我們現在也有受賜封的正式領地了……」

  蓋吳提起一絲希望勸說道:「我和路那羅剛才都聽見了,僱傭你的商隊首領死在沙盜手裡,他手下的活計要返回姑臧,你的生意也黃了,只能拿到五分之一的錢。反正你在此地也無家無累,跟我們回去才是最好的。」

  路那羅也跟著接腔:「是啊,少主準備重建天台軍呢,杏城那些小伙子們需要你這樣經驗豐富的夜梟教導,否則天台軍就等於少了眼睛、少了耳朵一般。」

  老桑頭原本意興闌珊,待聽到蓋吳想要重建天台軍時精神一震,扭頭看了看賀穆蘭才開口問道:「你要建天台軍?魏國給你重建天台軍嗎?」

  他的話語中滿是不相信的語氣,似乎覺得魏國就是一群強暴的惡人,絕對不允許盧水胡人有任何壯大的機會。

  「哈哈哈,我們都被魏國使團僱傭著做護軍了,天台軍又有什麼不行?你大概是不知道,蓋吳少主已經拜了這位虎威將軍為師,他是大大的英雄,又得魏國大可汗信任,作為他的弟子,天台軍重建沒有那麼難啦。」

  路那羅笑的爽朗,還不忘把賀穆蘭拉出來扯大旗。

  賀穆蘭原本還是微笑著在聽,看見老桑頭扭頭看她,不由得點了點頭:「如果天台軍不謀反鬧事,陛下不會干涉盧水胡人的選擇。盧水胡人幫著我們平了休屠人和羌人的叛亂,陛下對盧水胡人格外欣賞,所以才會在杏城賜田。」

  老桑頭思咐了一會兒,這才用不是很肯定地語氣回他們:「我不知道杏城現在是什麼樣子,我也不能現在答應你們,我跟你們走,先回秦州看看,要是情況果真如你們說的那麼好,我再留下來。」

  蓋吳和路那羅聞言大笑了起來。

  「那你肯定是走不成了。」

  「天台軍那些老傢伙都想你想死了!」

  老桑頭也露出了一個難得的笑容,此前他的表情一直是陰鬱的,直到此時才有些「人味兒」。

  賀穆蘭見這這幾個人久別重逢,料想有不少話說,便將自己的地方體貼了讓給他們敘舊,假意要出去查看營地的安全離開了大帳。

  她這個人沒什麼秘密,身邊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值錢的都在袁放那裡呢),所以也不怕老桑頭等人在她的營帳裡耽擱。

  賀穆蘭一出營地,就看到不遠處的湖邊火光沖天,賀穆蘭先是一以為著火了,直到走了幾步聽到鮮卑人高亢的歌聲,這才停下了匆忙的步子。

  是「燒葬」。

  李順死的冤枉,算是冤死之魂,魏國使團裡有不少人和李順交情不錯,眼見他死在異國他鄉,連屍體都不能帶回去,所以便在這湖邊祭祀,請了淨土宗的慈心大師超度,希望李順能一路走好。

  遠遠看去,慈心大師雙手合掌低頭在湖邊唸經的樣子安詳的不像是這個塵世之人,而一眾圍在大師身側唱著喪歌的鮮卑大臣們倒像是被「超度」的那個,每個人的臉上都被火光所映照,顯得十分溫暖。

  這才是宗教的力量,真正的宗教應當是撫慰人心的,而不是忙著擴大勢力範圍,將百姓想當然的劃分為「應該信我的人」和「不信我就要怎樣的人」。

  這是一種綁架,不是仁慈的力量。

  慈心大師繼續念著賀穆蘭聽不懂的梵文,即使賀穆蘭知道李順並不是什麼好人,他的死也多半是咎由自取,如今見到慈心大師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升起了幾分傷懷。

  一起從平城千里迢迢來到魏國的大臣,在京中也算是權貴之身,如今就這麼孤零零的死在隨時可以變成沙漠的綠洲之中,後人連祭祀都找不到墳塋,對於一個想要青史留名的使臣來說,恐怕是最大的諷刺。

  「花將軍不過去嗎?」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賀穆蘭身後響起。

  賀穆蘭回頭一看,正是北涼的世子沮渠菩提。

  「我過去他們就尷尬了。」賀穆蘭說著菩提聽不懂的話,「我就在這裡看,為李使君祈福吧。」

  「李使君在我國是有很高人望的使者。他第一次出使我國時,因為不願意以拜見國主之禮拜見我的父王,被許多大臣要求驅逐出境,後來他舌辯群儒,說的所有人面紅耳赤,最終讓我父王心悅誠服的走下王座,反倒向他行禮……」

  沮渠菩提說著自己從其他人那裡聽到的消息。

  「那時候我國還沒有向貴國臣服,他的強硬姿態得到了許多貴族的忌憚,也是因為他太強硬了,許多事情到後來都沒有談成。」

  賀穆蘭感慨的搖了搖頭。

  這些都是政治家常有的手段,一開始就很好說話的話,就會面臨無休止的妥協。反倒是來的人不太好說話,所有人就要開始考慮如何讓他鬆口或軟化,金錢、美人、陰謀詭計都會一齊上來,對這些使臣來說,軟化過程中得到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李順才能得到巨額的賄賂,所以一次可以談成的事情要來很多次,每次又可以得到妥善的接待。

  而因為李順是第一次談判的人,於是第二次、第三次談判也會派出熟悉情況的他,這樣一來,北魏前往北涼的主使就默認了是此人。

  哪怕拓跋燾知道李順恐怕和拓跋范有勾結,但為了兩國的局勢,也只能排斥自己轄制他,再命令源破羌監視著他的動靜,不能直接將他一擼到底。

  他終究是有功於大魏的。

  但還是輸給了自己的私心。

  「花將軍為什麼老是搖頭?」

  沮渠菩提睜著大大的圓眼睛。

  有人說盧水胡人就是後世新疆人的先祖,賀穆蘭覺得這個推斷是不錯的,因為沮渠菩提長得就像是後世見到的那種非常漂亮的新疆小孩,和蓋吳一般卷卷的頭髮更顯得他十分柔然可愛,賀穆蘭並不喜歡孩子,但還是被菩提萌的軟下了聲音,並不敷衍地回答他的話。

  「我在惋惜李使君如此年輕就去了。」

  「他不是什麼好人。」沮渠菩提孩子氣地皺了皺鼻子。「每次他來北涼,後宮裡就要選不少美貌的宮女去陪他。被他碰過的女人不能繼續回宮當差,大多就送到行宮或者其他地方去了,所以每次他一來,許多漂亮的宮婢就夜夜哭泣,生怕自己被選中。」

  賀穆蘭的臉寒了寒,再看那溫暖的火光,眼底就沒那麼多感慨了。

  「此處甚是吵鬧,我們還是去別處吧。」

  沮渠菩提似乎對賀穆蘭的事情都很好奇,一直問個不停,當問到魏國的鐵騎大多是虎賁軍這個水平的,這個小男孩滿臉慶幸地伸了伸舌頭,似乎為自己以後不用和這樣的軍隊戰鬥而鬆了一口氣似的。

  因為菩提身份尊貴,對於他一些不算過分的要求她也盡量滿足,只是有些實在無厘頭的……

  「可以嗎?可以嗎?他們都說你力氣大,我一直想知道它裡面有什麼東西!」

  沮渠菩提興奮地舉著一個碩大的核桃往賀穆蘭懷裡塞。

  「我用銅錘敲過,都敲不碎呢!」

  賀穆蘭無語的接過這個「核桃之王」,看著這個比自己在後世見過的任何一個核桃都要大的異類,好奇地問他:「你在哪裡得到的這個核桃?」

  這真的是核桃嗎?

  表皮也太光滑了點吧?

  「當年我阿兄還活著時,我在他宮裡偶然撿到的。」沮渠菩提搔了搔頭,「我經常溜去他院子裡玩,二嫂人很好,從來不罵我。我有個姐姐,非常不喜歡二嫂,說她搶了阿兄,所以二兄成婚後,我去的也少了。」

  賀穆蘭一聽還有可能是遺物,不由得慎重起來。

  她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覺得應該捏的碎,於是正色問了他一遍:「我一捏恐怕就真的壞了,這好歹也是個紀念,你真的要把它打開嗎?」

  沮渠菩提點了點頭。

  「這是我阿兄出征前我撿到的,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打不開它。我姐姐怕我又偷溜阿兄院子的事情知道被母后罵,也不敢找人幫我開,我就這麼揣在香囊裡好幾年……」

  他帶著期望的眼神看著賀穆蘭。

  「你捏碎它吧!」

  賀穆蘭點了點頭,將核桃攥在掌心,握拳後使勁全身力氣壓了下去,卻沒有把它握碎,頓時一驚。

  她自己的力氣自己知道,這般大的力氣,莫說是核桃,就是金屬也給她捏癟了,這個核桃一樣的東西居然毫髮無傷?

  感覺到情況不對,賀穆蘭抽出「磐石」,肅著臉對沮渠菩提吩咐:「你往後站一點,小心飛開的核桃砸了眼睛。」

  菩提見賀穆蘭臉色變得慎重起來,連忙退了幾步,站著遠遠的看著。

  賀穆蘭將核桃放在一處裝著雜物的車子上,全力舉起磐石,重重往下一劈!

  「鐺」的一陣震盪之後,那核桃產生了一絲裂紋,賀穆蘭巨大的力道甚至讓車子都幾乎散了架,往下洩了幾分。

  賀穆蘭將磐石插回腰上,伸手捏起有了裂紋的「核桃」,繼續握拳一攥,只聽到讓人牙軟的嘎吱嘎吱聲之後,那核桃終於裂開了!

  「這哪裡是核桃!」

  賀穆蘭用手指扒開圓球一樣的核桃,錯愕道:「這裡面是生鐵做的!」

  沮渠菩提關切地湊上前來,從賀穆蘭手中拿過「鐵核桃」,打開之後也「啊」了一聲。

  這物件應該是一個巧妙的盛器,裡面另有機關或辦法打開,因為這個生鐵所鑄的核心裡塞著一個紙團,而鐵核桃的內壁上有著不少孔洞和機簧,顯然正確的打開方式絕對不是用砸的。

  沮渠菩提滿臉震驚的從核桃裡鉗出紙團,打開一看後,整個人劇烈顫抖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賀穆蘭並不想知道他人的隱私,可見到一直乖寶寶的沮渠菩提說哭就哭了,還是不由得上前幾步,關切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哭了?」

  「花將軍,你別過來……」沮渠菩提手忙腳亂的收起了核桃和紙片,往後連退幾步,「這其中關係到一個大秘密,我不能讓您知道!」

  賀穆蘭蹙起眉頭,還未開口追問,就見一臉鼻涕眼淚的沮渠菩提像是害怕賀穆蘭追趕一般捏著東西就跑了!

  這麼小的孩子,賀穆蘭想要追上當然是容易至極,可看著他跑的摔了一跤還爬起來繼續跑的樣子,賀穆蘭卻生不起追趕之心。他心中顯然慌亂不堪,再看跑向的方向,大概是往孟玉龍那裡去了,此時能安慰他的,恐怕不是他這個敵國的將領,而是他的親表哥吧。

  賀穆蘭搖了搖頭,再看看那邊燒葬已經到了結束時候的祭祀,突然升起了「我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的想法,選擇了繼續在營地裡「巡視」。

  直到走到興平公主的營帳前,賀穆蘭才停住了腳步,可想起上次她進去示好結果卻被興平公主以「太臭」趕出來之後,賀穆蘭還是頓住了腳步。

  沒有人願意用熱臉貼冷屁股,這位興平公主沒有求助他,應該過得還算能適應,也用不著她噓寒問暖。

  所以她腳步一轉,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公主,花將軍走了……」

  興平公主的貼身宮女小心翼翼地把頭從營帳縫裡縮回來,對著身後一臉鐵青的興平拍了拍胸脯。

  「嚇死婢子了,婢子還以為他要進來呢!」

  「他是直接過去的,還是在我門前停了一會兒再走的?」

  興平公主咬著嘴唇問她。

  「之前看他方向像是要來,但是到了門口又轉了個彎。」那婢子知道興平的性格,不由得生出擔憂的表情來:「公主還是不要招惹那個殺神吧,看著其貌不揚,性格也不見得多和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您現在畢竟是和親的公主,他是迎親的將軍,經常接觸傳出去對你名聲有損。」

  「你懂什麼!」

  她想要的就是「名聲有損」!

  「你出去請他過來,就說我肚子疼。」

  興平頓了頓,臉色微微一紅。

  「你悄悄的領他過來,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宮女心中懼怕不已,完全不理解長得不俊俏,看起來那方面也不是很強的花木蘭怎麼就讓興平露出這幅懷春的樣子來!

  這可是魏國使團的地盤,不是北涼的後宮,被抓到了不是開玩笑的!

  說不得兩國的關係就完了!

  宮女不願意去傳話,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走,興平公主氣的柳眉倒豎,對著那宮女罵道:「你再不去,你信不信我自己去找他!」

  宮女被她嚇得一抖,連忙掉頭出帳尋找賀穆蘭的蹤影,她真害怕最近越發暴躁易怒的興平真的會去找賀穆蘭搭訕!

  好在賀穆蘭出來是巡查各處的守衛情況的,邊走邊看邊找守衛聊一聊,走的不算太遠,那宮女遠遠的墜在後面,等到她走到四周沒什麼人的地方才撞起膽子衝了出去,一下子行了一個大禮,像是一鼓作氣一般極快地開口:

  「花將軍我家公主身體不適請您過去看看!」

  賀穆蘭莫名地挑了挑眉。

  「身體不適?那該去找御醫啊。」

  宮女支支吾吾:「就是肚子疼……那個……不用去找御醫。」

  肚子疼?

  不用找御醫?

  那找她做什麼?難道是要什麼東西需要她幫忙?

  沒過一會兒,賀穆蘭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們沒準備嗎?這可奇怪了,一般走這麼多個月,東西應該都備全了才是啊!不過沒關係,我那還有一些,你跟我來。」

  可憐的宮女完全不知道賀穆蘭在說些什麼,頂著一個營地裡虎賁軍曖昧的眼光跟著她走了大半個營地回到了賀穆蘭的營帳,呆若木雞地捧著一盒子東西遊蕩在營地之中。

  半個時辰後。

  「你帶這麼多紗布和細棉回來幹什麼!」

  興平公主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我不是叫你把花木蘭請過來嗎!你到底說沒說我身體不適?!」

  宮女哆哆嗦嗦的把一盒子乾淨的、看起來是繃帶一般的紗布遞到興平公主面前。

  「婢婢婢子說了,花將軍說他是男人不好親自幫您準備,說說說會找找找找些補血的東西讓御醫端來,說說說下面的路會走慢點……」

  補血?

  繃帶、紗布?

  興平公主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