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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光桿司令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光桿司令

  清晨的早點攤上,瘋子的眉頭緊皺,兩條眉毛擰成了麻花,配合上他這一身衣服,乍看真好像家裡死了人一樣,來吃餛飩的人一看便繞道走了,老闆哭的心都有了,想把我們三位請出去,又不太好意思。

  我知道瘋子心情沉重,要說黑墨鏡跟著金玉執走了,瘋子估計是要心裡難受一陣子的,但是小號不一樣,他跟著金玉執走了,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個人放在我們這邊未必多有用,但是放在金玉執那邊,直接就把他的實力抬高了一個段位瘋子掌握的一些消息和秘密是他遠超金玉執的優勢,現在這道鴻溝一般的優勢突然被小號這麼一個傢伙給填平了。

  所以說,在我們現在面對的問題中,什麼傷了感情之類的都是小事兒,最關鍵的是下一步的動作。

  其實要不是瘋子先入為主的話,我肯定會把金玉執當成瘋子,這種人說話是說一不二的,他說賽跑,不是開玩笑,如果這一場我們輸了的話,恐怕要付出很沉重的代價,且不說什麼葉修、老頭兒章之類捲進來的人,就說我們三個,肯定是不得善終了。

  想到這裡,瘋子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我們得趕緊出發。」

  「出發去哪兒」

  早在送我去王府花園的時候,瘋子說三天之後出發,但是至今沒告訴我我們要出發去什麼地方,事到如今,瘋子不得不向我們開口坦露實情,我和唐克,現在是他唯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其實早在昨天瘋子挨打的時候,我還沒有這種感覺,但是現在卻好像隱隱地有些心疼。

  瘋子出現在我們面前時就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狀態,裝瘋賣傻的說自己是個簍子,然後我和唐克順籐摸瓜,發現了他的地位顯赫,而現在,就在我們認為瘋子是那麼高高在上,和我們完全不是一個階層的時候,卻眼睜睜看著他從神壇上隕落。

  這個在外人看來光鮮無限的人,實際上過著一般人無法想像的生活,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瘋子說他只有在那陰暗的地下室裡才能睡得著。

  反正這滋味兒讓人不好受。

  想到地下室,我渾身激靈了一下,「等會兒小號現在跟著金玉執,肯定會帶他去醫學院吧」

  瘋子的臉色剎那就變了,立馬飛身跳上車,我也緊隨其後,剩下唐克被老闆攔住,罵罵咧咧道:「我靠你們逃單讓老子掏錢」

  我們仨上車之後直奔醫學院,唐克對這地方沒印象,他就來過一次,來的時候是暈著進來的,走的時候也是躺著抬出去的,一路上使勁兒問我們究竟去哪兒,我有點兒心煩,沒好氣地告訴他道:「你去了就知道。」

  這對唐克來說還真是一個來了就知道的地方,剛下到地下室裡面,聞到周圍的味道,唐克臉色就不對了,連聲大罵,問我這是不是上次我們倆被關起來的地方,我點點頭,轉頭看了瘋子一眼,對他露出了一個冷笑,我沒告訴唐克上次就是瘋子把我們送來試煉,我估計唐克要是知道的話,能弄死瘋子。

  我們快步往瘋子和小號住的那個房間走去,轉過拐角,我就看到長長的走廊裡面出現了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只見那雙眼睛閃亮地盯著我們,乍一看很是慎得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東西發出了低沉的吼聲,好像在威脅我們一樣。

  感覺那東西也就嬰兒那麼大,唐克卻立馬進入了備戰狀態,在地下呆的時間長了,誰知道會碰到什麼東西

  然而瘋子卻沒表現出緊張的樣子,他往前走了兩步,吹了個口哨,那陣嗚嗚的低沉吼聲立馬停了下來,緊接著,那東西的眼睛眨了眨,往瘋子面前飛奔過來,一下跳到了瘋子的肩頭,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藉著微弱的燈光,我這才發現那東西原來是陽萊,心這才放下來。

  瘋子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我看到陽萊的額頭被打破了,血順著眼角流下來,眼角的毛都被黏住了,銀灰色的毛髮黏在額角,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

  說來好笑,瘋子的身上也掛綵了,這一人一貓滿身是傷,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陽萊在瘋子的肩頭繞了繞去,最後停在他的左肩上,尾巴蜷縮起來。

  唐克還有些訝然,指了指瘋子又指了指陽萊,我點點頭,唐克當下會意,嘖嘖兩聲道:「難怪,我說誰養這麼奇怪的貓,什麼主子什麼德行。」

  我說不出來這樣的風涼話,瞪了唐克一眼,其實看到陽萊的時候,我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已經猜到了一些大概,房間裡被翻得亂七八糟,陽萊肯定是護著房裡的東西才被打成這樣。

  「連隻貓都不放過,」唐克低聲暗罵道:「禽獸。」

  我沒理會唐克的話,和瘋子一起檢查起了房間裡的東西,小號整理的日記不見了,與之一起消失的還有樓上存儲的那些文件,金玉執搶先一步,將那些東西都拿走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金玉執已經瞭解到了等同於瘋子的情況,在這方面來看,我們已經不佔任何優勢了。

  唯一的希望在老爺子身上。

  小號雖然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未必有老爺子自己知道的多,首先不說別的,那兩年的記憶現在就解釋不清楚,當然了,其中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小號知道,但是不願意說,初次之外,我們還有另外一種較為僥倖的心理,就是小號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未必會全部告訴給金玉執,憑小號的性格來看,的確有這樣的可能性。

  但是這一切都是猜測,往最壞的方面進行考慮的話,我們現在不佔優勢。

  瘋子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些因素,他望著我道:「齊不聞,我有件事情,可能要拜託你了。」

  「你說他」

  我沒直接把話說完,但是說到這麼一半兒的時候,不免也有些心慌,心跳有些加速,我基本上猜到了瘋子說要拜託我的事情是什麼。

  之前他們一直以齊名央想將我以親情的理由獨自霸佔在身邊作為劣勢,但是現在的情況看來,恰恰相反,這倒是他們的優勢了。

  是的,是他們,不是我,這和我沒關係。

  小號就等同於另外一個齊名央,瘋子想讓我以和齊名央之間的「親情關係」為由,將齊名央拽到我們這邊來。

  我忍不住想冷笑,瞥了瘋子一眼道:「你他媽也是成年人了,知道他這人做事的方式,你覺得有用嗎」

  「有,」瘋子表情嚴肅道:「只要你按照我的說法來做,就肯定有。」

  本來瘋子是想將我和齊名央安排在兩個組,來協助他一起完成這件事情,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瘋子打算延續原有的安排暫時不讓我和齊名央見面,但是臨走的時候需要我去和齊名央打個招呼。

  其實我和我家老爺子經常好幾天不見面,這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兒,我無需擔心他追問我這兩天到底幹嘛去了,以他的人脈關係,必然也有他自己的方式知道我的下落,所以撒謊沒用,隱瞞也沒有,我在這種老油條面前,只能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沒別的選擇。

  瘋子這邊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本家的大部分人應該已經被抽調回去了,就比如黑墨鏡,黑墨鏡之所以跟在瘋子身邊,其實跟瘋子本人沒什麼關係,可以說完全是本家的安排,這就是本家人做事兒做得最絕的一點,看似是讓瘋子來處理這一攤子的事情,實際上卻是在悄無聲息地將他的權利架空。

  於是乎,此時的瘋子從當初的掌事人,已經變成了光桿司令,

  唐克有些得意,正想打電話讓他的夥計給我們準備應用物什,卻被我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