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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被換掉的白驚鴻

  在禮王府時,君慕凜和白鶴染是先走的,但落在後頭的三個人就沒那麼快離開了。特別是君靈犀,她不意走,因為很明顯蘇嫿宛有問題,她想提醒她四哥小心,但被她九哥攔下了。

  幾人在禮王府陪了一會兒,一直陪到蘇嫿宛徹底清醒,太醫院院首鄭鐸也說人沒事了,被天賜公主救回來了,九皇子這才放心離開。

  天不早了,從禮王府出來就直接奔了文國公府,他得先送白蓁蓁回家。

  眼下,兩人正站在文國公府門口,一個不怎麼願意走,一個也不怎麼願意敲門進院兒,就在外頭有幾分膩歪地僵持著。

  而君靈犀則坐在馬車裡下都沒下去,繼她十哥找了媳婦兒之後,她九哥似乎也開竅,她得給哥哥騰出空間來好好培養感情,不能做不懂事的妹妹。

  只是這突然之間哥哥們都有了嫂子,就連四哥的心上人都回歸了,這一下子還真把她閃夠嗆。好像有些孤獨啊!她靠在車廂裡悶悶地想著,以後哥哥們都跟嫂子玩兒了,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去哪裡都帶著她,這讓這位小公主心裡有些不好受。

  但她到底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公主,剛剛不好受一點,馬上就又想到了好的一面。畢竟以前在宮裡也沒有女孩子跟她做伴,她的姐姐們都出嫁了,就剩下一個君長寧,可是她跟君長寧又從小都不和睦,所以一直以來都只能跟男孩子一起玩。

  現在好了,哥哥們都給她找了嫂子,以後就可以跟嫂子們一起玩,而且有個嫂子現在還是她的姐姐,有了嫡公主的身份,未來十嫂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了,這真是一件好事。

  文國公府門口,白蓁蓁對九皇子說:「你快回去吧,公主還在車裡等著,路上小心些。」

  君慕楚則勸她:「你先進去,本王確定你平安回府再走。」

  「我都到府門口了有什麼可不平安的,快走吧,不然開門的下人看到你送我回來,還不得嚇死。哪有大半夜見閻王的,不吉利。」

  君慕楚有時候很想把這個二乎乎的四小姐腦子給敲開,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結構的。大半夜見閻王?還不吉利?這詞兒都是哪整出來的?

  「別廢話,快進去,你現在是不怕本王了。」他沉了臉,假裝生氣。

  白蓁蓁到真是被嚇了一哆嗦,轉身就往門口跑。沒辦法,她習慣了,懼怕這個閻王已經在她心裡根深蒂固,他只要一黑臉,她馬上條件反射一樣地恐懼,想改都改不了。

  九皇子特別無奈,但好歹是把人先勸進府了,同時也看到那個來開門的下人往自己這處瞅了一眼,嚇得手裡提的燈籠差點兒沒掉了。終於,文國公府的大門重新關上,他耳力好,還聽見那下人跟白蓁蓁問了句:「四小姐,您這膽子可真夠大的,大半夜的讓閻王給送回來,您這是打哪兒回的?地獄啊?」

  君慕楚十分無奈,自己真的就那麼可怕?以前也沒覺得閻王這稱呼如何,人人都怕他也好,落得清靜。可現在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倆字是貶義,這讓他有些懊惱。

  他甩甩頭不再多想,轉身上了馬車,帶著君靈犀回慎王府去了。而這時,不遠處的一個拐角,兩個人影悄悄現身,正是已經到了一會兒的君慕凜和白鶴染二人。

  「至於麼?」她一臉鄙夷地看著身邊偷笑的男人,「趴個牆角興奮成這樣?」

  「你不懂。」他揮揮手,「趴牆角沒什麼意思,但那得看趴的是誰的牆角。九哥這種人從來在人前都是一本正經的,我還真沒想過他有一天還能跟個姑娘家耐心交流。不過你這個妹子真是人才啊,幾次三番都讓九哥在她手裡栽了,而且栽得還不淺,我瞅著現在這個情況,她離做我們的九嫂也不遠了。」

  白鶴染聽到這裡就有些糾結,「這事兒要是真成了,那我們以後該怎麼稱呼?我是叫她妹子還是嫂子?她是叫你姐夫還是小叔子?」

  君慕凜想了想,「各論各的吧!」這關係是有點兒亂套。

  「行了,我也該回去了,你也麻溜的回府,別到處瞎轉悠,小心被女飛賊盯上。」她一邊說一邊往府門口走,右眼皮卻不合時宜地又跳了幾下。

  白鶴染心裡有些煩躁,那種不好的預感又在心中升騰起來,這就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原本她以為那種不好的預感是來自蘇嫿宛,因為她沒想到蘇嫿宛的轉變,這件事情說起來是她一手釀出的錯,她還在思考著該怎麼挽回。甚至已經在想,一旦蘇嫿宛那頭有什麼動作,該怎麼樣把四皇子乾乾淨淨地給摘出來。

  可是眼下蘇嫿宛的事已經揭了幕,她心裡那種預感為什麼還存在呢?而且還愈發的強烈起來,這讓她很不安。

  君慕凜沒有注意她的臉色,還在說著女飛賊的事,「你要真擔心我被女飛賊給拐跑了,那不如親自保護我吧!或者你到尊王府去,或者我搬到國公府來。」

  她抬腿踹了他一腳,「想得美。」說話間,人已經到了府門前,正準備抬手扣門呢,可眼皮子跳來跳去的沒完沒了,這讓她抬起來的手又收了回來。

  「怎麼,是不是捨不得我?」君慕凜湊上前,藉著月色仔細一看,立即發現不對勁,「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嘻笑的表情立即認真起來。

  「不知道,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但是抓不住頭緒。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但是我這樣的預感還從未失算過,所以……」

  「殿下!王妃!」正說著,巷子裡有馬蹄聲傳了來,同時伴著一聲招呼。聲音很熟悉,是君慕凜的近侍,落修。

  白鶴染似乎抓住了這預感的關鍵,於是抬步迎了上去,一邊走一邊回應:「落修,是不是出了事?你從哪邊過來?」

  落修到了近前立即下馬,顧不上行禮,趕緊回話道:「的確是出了事,屬下從王府過來,宮裡派人出來報的信,說是出了大事,在水牢那邊。兩位主子,進宮看看吧!」

  水牢那邊是沒資格參加宮宴的,但整個皇宮都在飲宴,所以他們也托關係從御膳房弄了點小酒小菜來吃。畢竟水牢裡頭就關著一個白驚鴻,一個爛了臉失了聲的女人能翻出什麼水花來,這差事單調得讓人想睡覺,所以他們根本也沒放在心上。

  可是萬萬沒想到,就是因為這頓酒卻釀出了大禍。

  水牢裡的水是每隔一段時辰就上漲一次的,上漲的時候牢裡鎖著的人就會一點點被淹,但也只夠淹個半死,在人還沒徹底死過去之前水就會退回去。只是週而復始,一次又一次重複這種瀕死的感覺,給犯人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痛苦。

  說起來,以前水牢裡也關過別的犯人,但都沒幾天就被折磨死了,白驚鴻還真是挺得時間最長的一個,這也不得不讓這些守著水牢的將士們刮目相看。

  不過再怎麼刮目相看那也就是個犯人,雖然身段不錯,但臉毀得厲害,以至於就算全身浸了水濕透了也沒人願意多看她一眼。更何況白驚鴻是個啞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所以即便是水位上漲時也叫不出聲音,很是安靜。

  兩個牢頭加上五六個在這邊值夜的御林夜就打算今晚好好吃一頓,可是沒想到酒過三巡居然就醉了,幾個人一個接一個地醉倒,最後一個倒地的人還在合計著,今晚的酒可真烈啊!

  結果沒想到這一覺睡了幾個時辰,再醒來時就聽到水牢裡有淒慘驚恐的叫聲傳了出來,可把這些人嚇得夠嗆。

  有人還以為見了鬼,因為白驚鴻是不會叫的呀,難不成是鬼在叫?

  兩個牢頭壯著膽子去水牢裡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雖然也是爛著臉,可這人看起來比白驚鴻胖了點兒,裹在濕衣裳裡的胸脯也高了不少。

  他們當機立斷將人從水裡撈了上來,這一撈不要緊,心差點兒沒跳出來。

  人不是白驚鴻!

  白鶴染到時,看到的是一個被強行毀了容的東秦女子,此時正趴在地上不停地顫抖,也在嗚咽哭泣。這女子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白驚鴻原來的衣裳,有些小,很多地方已經撕爛了。她的神智不是很清楚,時不時地就會冒出一句:「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白鶴染知道這是驚嚇過度所致,於是輕輕抬手,在她一處穴道上迅速點了一下,總算讓人暫時鎮定下來。於是她開口問話:「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被關到水牢裡?」

  那女子此時總算是有了幾分清明,可是她不認識白鶴染,不知道白鶴染要對她做什麼,心裡存著警惕,一句話也不願意說。

  可是目光再往四周看,一眼就看到十皇子君慕凜正站在白鶴染身後,這她是能認得出的,此時一見皇子也在這裡,當即就鬆了口氣,然後哇地一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