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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扎心了老鐵

  據這名女子說,她本是客居宮的宮女,宮宴之前還在客居宮裡跟著其它宮人一起侍候羅夜國君一行。期間大國師說國君怕熱,讓她去取冰,她雖然奇怪以東秦現在的節氣,大漠裡的人怎麼會覺得熱。但人家是主子,讓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這是她昏迷之前的所有記憶,因為在去取冰的路上她暈倒了,再醒來時,人已泡在水裡。

  那宮女一邊哭一邊道:「奴婢說的都是實話,請十殿下到客居宮求證,奴婢已經在客居宮兩年多了,那處的宮人都認得奴婢,奴婢真的沒有說謊。」

  君慕凜自然知道她沒有說慌,要不是被人動了手腳,誰會無緣無故自己跑到水牢裡來泡著。如此來說,事情是羅夜人做的?

  他跟白鶴染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信息。白鶴染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的右眼皮總是在跳,那種不好的預感就是打這兒來的。

  「怪不得那羅夜國君連夜離京,原來是幹了這麼一樁事。」君慕凜冷笑,繼而問身邊的媳婦兒,「染染,隨本王去把人追回來如何?前些日子你不是還念叨著許久沒活動筋骨了,怎麼樣,這回有現成的活靶子,要不要練練兵?」

  白鶴染挑眉,「好啊!正好我想問問那羅夜國君,白驚鴻臉也廢了嗓子也毀了,他還把人換走有什麼用。那白驚鴻究竟有多大價值,值得羅夜如此冒險。」

  二人一拍即合,臨出宮前白鶴染對那個宮女說:「不用害怕,先找個太醫給你看看傷,待我回來給你拿祛疤的藥,但證你的臉不會留下任何受傷的痕跡。」

  那宮女趕緊磕頭謝恩,可是再抬頭時,卻發現十殿下和那位自稱公主的女子已經走遠了。不由得傻愣愣地問牢頭:「剛剛那位是幾公主啊?這宮裡頭除了嫡公主和六公主之外,還有別的公主嗎?看起來跟十殿下關係還很不錯的樣子。」

  牢頭此時也抹了一把汗,告訴她:「那位是跟十殿下訂了親的文國公府二小姐,因為湯州府一事立了功,皇上皇后在昨晚的宮宴上收了她為義女,並冊封的天賜公主,還賞了琉璃印。」他也是聽在千秋萬歲殿裡侍候著的宮人說的。

  眼瞅著跪著的這宮女一羨慕的神色,牢頭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這事兒沒完,雖然剛剛十殿下沒追究他的責任,可他知道,那是因為那二位急著去追人。一旦人追著了,回來了,他的罪也就逃不掉了。

  再出宮時,天都快亮了,有御林軍將兩匹快馬牽到宮門口,看到君慕凜白鶴染二人齊齊翻身上馬,眨眼工夫就跑出老遠,不由得感歎,十殿下找的這位王妃,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羅夜人幾乎是用逃的離開了東秦皇宮,這一夜都在趕路,但沒有刻意走小路,一直在官道上急疾。一切只因賀蘭封著急回到羅夜,只有到了自己的地盤上才能靜下心來想辦法。

  他現在是在跟東秦的人搶時間,他必須得在自己身殘以及呼元蝶已死的消息傳回大漠之前,先一步回到王宮裡,否則一旦消息先傳了回去,他很有可能連羅夜的國門都再進不去。

  賀蘭家的那些狼崽子他太瞭解了,平時就眼放綠光盯著他的王位,這次遠走東秦要不是有呼元家族幫忙坐鎮,他是萬萬不敢出來的。而至於呼元家族,他不擔心那個家族會自立為王,因為呼元家族有先人的血咒在身,必須世代擁護歷任國君,絕不可主動推翻賀蘭家族的政權,也不可無緣無故對還在王位上的國君暗動手腳。否則血咒發作,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但那是在無緣無故的前提下的,可是他現在子嗣一個沒有,還傷了命根子,這麼算起來可就是有緣又有故了。所以一旦呼蘭家族先一步得到這個消息,很有可能會選擇扶植新君。

  賀蘭封越想越滲得慌,他掀起車簾子看了看跟在後頭的一輛馬車,那裡頭裝著的是呼元蝶的屍體,是要一併運送回羅夜,還給呼元家族的。

  他現在簡直恨透了那個老太太,要不是那老太太一再逼迫那天賜公主比試,又怎麼會釀出如此慘劇來?本來可以平平安安走一趟東秦的,結果弄到現在他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哪裡還有半點一國之君的樣子。這一切,都是拜呼元蝶所賜。

  他現在恨不能把那老太太的屍體拖出來鞭屍,可是他不敢,那是呼元家族的人,而且還是位長老,他若不能將屍體完完整整的送回去,呼元家族不會放過他。

  羅夜國君?呵,他算什麼羅夜國君。境內住著一個用毒的家族,他哪裡敢不聽人家的。

  天漸漸亮了,終於,第一縷陽光照射下來,賀蘭封睏倦不已,沉沉入睡。

  只是卻沒睡多大一會兒工夫,好像連一個時辰都沒到呢,突然馬車猛地一個停頓,將他整個人都從車廂的躺椅上給翻了下來。

  這一下摔得不輕,賀蘭封醒來時只覺兩眼直冒金星,要過了好一會兒才能緩過勁兒來。

  馬車外,有侍衛掀了簾子,聲音有些打顫地說:「陛下,東秦人追來了。」

  「什麼?」賀蘭封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誰追來了?」

  「東秦人,就是咱們昨日在宮門口見到的那兩位,十皇子,和未來的十王妃。」

  「他們怎麼來了?」賀蘭封嚇了一跳,可也對此感到十分疑惑。那兩個討命鬼追他幹什麼?該了的事不是已經了了嗎?他又不欠東秦的,這怎麼還帶往出追的?

  但不管怎樣,人家都來了,他也不好再坐在車裡裝糊塗,只好由侍衛攙著出了車廂。

  剛才摔的那一下還有點兒疼,腦子也陣陣發暈,以至於看到白鶴染的那一刻,他恍了下神,還以為是蘇嫿宛回來了。因為當年他第一次見到蘇嫿宛時,對方就是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長裙,好看得就像仙子。

  也就愣了那麼一下下,突然一道鞭子照著他的臉頰就抽了過來。他躲避不及,生生被抽了一下子,疼得嗷地一聲叫,神智也瞬間清醒過來。

  清醒之後才發現,來人不是蘇嫿宛,而是那個將他所有的一切都毀於一旦的瘟神,白鶴染。還有剛才抽他臉頰的那一下,也根本不是什麼鞭子,而就是官道兩邊垂下來的柳樹條子。

  他抬手往臉上摸了一把,摸了一手的血。

  「十殿下這是幹什麼?孤王又何處得罪你了,以至於你們追著孤王追了一夜,就為抽這一下子?」他覺得這兩位瘟神簡直不可理喻。

  「哼!」君慕凜出聲冷哼,「別的且不說,就衝你剛才看著天賜公主的那個眼神,本王抽你個半死你都不冤。」

  賀蘭封咬咬牙,算了,他認了,眼下不想跟這兩個人胡攪蠻纏,他只想趕緊走,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羅夜,興許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惜,來的這兩位怎麼可能放他走。

  「羅夜國君。」白鶴染開了口,「你來我東秦是為朝貢,可是沒聽說朝貢之後還要把成本也撈回去的。怎麼,你們羅夜很窮?」

  這話可把賀蘭封給說懵了,「什麼意思?孤王撈什麼成本了?」隨即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本王拿了東秦的東西?你二位是來抓賊的?」他幾乎氣笑了,「我羅夜再比不過東秦,卻也不至於偷你們的東西啊?」

  「那要是偷人呢?」白鶴染的聲音愈發的陰寒,「我要走你一個美人,你就要帶走我東秦另外一個美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啊!不過那美人如今面容盡毀,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你要她幹什麼?」

  君慕凜更損:「問題就算是人家哪哪都好好的也沒用啊,你壞了啊!」

  賀蘭封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吐出來,一隻手緊捂心口,扎心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他幾乎要暴走,「什麼美人?孤王究竟拿你們什麼了?」

  白鶴染眉心微皺,突然有一種更加不好的預感。

  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這種感覺怎麼沒完沒了一次又一次,而且還一次比一次更強烈。

  從蘇嫿婉到白驚鴻,本以為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該發生的也都已經發生了,剩下的就是怎麼解決的事。可是直到現在,那種強烈的預感還是沒有消退,這讓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或許她們真的想錯了。

  她不再兜圈子,直接問羅夜國君,「你從東秦皇宮出來時,可有帶走一個女人?」

  賀蘭封這回明白了,「有重要的人物丟了?還是個女人?」他腦子一轉,「該不會是哪個后妃吧?你們是秘密出來抓奸的?」

  「哪那麼多廢話!」君慕凜又想拿柳條抽他,「就問你是不是帶走了東秦的人!」

  「我沒帶!」賀蘭封連孤王都顧不上自稱了,「我這頭又死人又殘疾的,哪還有心思帶走什麼女人,何且你也說了,帶走了能怎麼樣?我還能用是怎麼著?」

  君慕凜也不再說話,轉頭與身邊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憂色。

  如果不是羅夜人帶走了白驚鴻,還會有什麼人隱藏在暗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