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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還的什麼願

    皇帝這些話,卻把嵐琪的心思勾到了良嬪的身上,她至今沒有來向自己解釋突然主動去長春宮的緣故,她擔心良嬪太激進,心思深如惠妃那樣的人,又豈會輕易往別人的圈套裡鑽。而嵐琪更有私心,深知良嬪是為了愛情能拋棄一切的人,她終究會擔心某一天,連自己也被她拋棄。
    玄燁見她出神,輕歎:「朕與溫憲說話時,她也出神,這會兒你也是,你們母女趕緊把麻煩事兒解決了,別叫朕看著心煩。」
    嵐琪卻笑:「明明扛著天下的人,這點小事就不耐煩了?」
    「江山社稷可容不得朕不耐煩,倒是你們。」玄燁並未生氣,反是笑,「朕的妻兒們若沒有煩惱,該多好。」
    話音才落,外頭匆匆腳步聲,果然是第二封八百里加急被送來。嵐琪親自掌蠟燭為玄燁照著,看到他臉上的笑容益發燦爛,心想只要江山安定,家裡那點小事總能應付,至於阿哥之間的紛爭,這歷朝歷代不可避免的事,對皇帝來說本沒什麼值得稀奇,不論將來發展到哪一步,她只要堅定地站在玄燁背後就好了。
    夜漸深,皇帝因那兩封八百里加急,讓梁總管從乾清宮連夜搬來許多折子和書籍,整晚不知在忙什麼,嵐琪端茶遞水陪在一邊,待去茶房煮參湯,從廊下走回來時,一陣風捲過冰涼的東西撲在臉上,她停下腳步往了眼黑漆漆的夜空,身後宮女道:「娘娘,像是飄雪了,今年的雪可有些早。」
    嵐琪笑:「每年都要來,或早或晚。」便吩咐明日就讓內務府給各宮送炭取暖,再進門,則聽見皇帝在對梁總管說,「明日朕恢復聽朝,你去毓慶宮知會一聲,太子也繼續跟著朕聽朝,往後就站在朕的下手,百官上首。」
    梁公公領命而去,嵐琪端來參茶,笑道:「還說要休養過了年的,這就恢復朝政了。」
    玄燁苦笑:「賑災的銀兩有了,朕也有臉面面對天下百姓,不然這個年,怕是要過得不安生。」
    嵐琪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玄燁見她笑意狡黠,不禁問:「你這聲佛,還的什麼願?」但見嵐琪眼角飛揚,信手收拾桌上翻亂的書籍折子,得意洋洋地說,「皇上有了錢,臣妾那點體己,可算是保住了。」
    一句話引得玄燁心癢癢,兩人正要曖昧時,突然聽得外頭嬤嬤喊:「小祖宗,當心著涼……」
    皇帝不禁皺眉,卻見嵐琪站在那裡,嫻靜地聽著外頭的動靜,微微抬著下巴,燭光裡的側臉美得不可方物,眼底儘是溫柔的笑意,說著:「下雪了。」
    初雪悄無聲息地降臨在京城,縱然年年下雪,初雪還是會勾起人們對季節變化的興奮,而冬天的降臨意味著春天也將緊跟而來,待得冬去春來,人們又是托上天賜福,平平安安度過了一年。
    公主府裡,溫憲孤零零擁著棉被在床榻上,眼圈紅紅的正忍著淚。本以為再怎麼生氣,在宮門前看到舜安顏的一瞬她會消氣會高興,可一出門,眼見舜安顏當眾向他行禮,那一份由心而來的怒意,讓她整個人發懵。更因為舜安顏沒有做錯,照著規矩該是如此,更讓她無可奈何。
    一言不發地回到家中,溫憲徑直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而沒有公主傳召額駙不能隨意進入內房,原本溫憲公主府裡這些規矩都被廢除了,可最近小夫妻關係緊張,弄得下人們也不知怎麼好,舜安顏不想看下人的臉色,也就沒像平日那樣隨意跟進來,這樣兩人進門就分開了,連晚膳都是分著吃的。
    乳母和其他人都擔心的要命,再這樣僵持下去,保不準府裡有嘴碎的人往外宣揚,回頭全京城都來看公主的笑話,她是最最嬌貴的金枝玉葉,皇室裡有的是嫉妒她恨得咬牙切齒的人,這樣下去實在不妙。
    這會兒因下雪了,乳母帶著宮女掌燈進來,怕公主屋子裡太冷,想給她加一床被子,冷不丁瞧見小主子還坐在床上,心疼地問怎麼還不睡,提及說下雪了,溫憲卻只單單應了聲:「知道。」
    眾人見主子這般模樣,不敢再糾纏惹她生氣,很快就熄燈退了出來,乳母關上門正搖頭歎氣時,聽得邊上有人說:「額駙您來了?」乳母心下一喜,迎上來,見額駙披著氅衣,手裡掌一盞燈籠,她歡喜地說,「奴婢這就給您開門。」但剛轉身,舜安顏卻叫住她,「你們都退下去,院子裡也不要留人。」
    乳母有些猶豫,可想他們小夫妻若是想做什麼,有他們礙手礙腳地在,的確放不開,心想規矩再大也敵不過夫妻和睦,德妃娘娘早就叮囑她別拿宮裡規矩壓人,反正出門體體面面就好,家裡過日子要緊。忙欠身道:「奴婢這就帶人下去。」
    不消片刻功夫,院子裡所有值夜的人都離開了,舜安顏將燈籠放在門前的地上,一手推門進來,藏在氅衣裡的手臂上,還搭著一件厚厚的斗篷,就著昏暗的燭光走到床邊,榻上的人驚異地望著熟悉的身影,他微微笑:「下雪了,咱們說好住進公主府第一場雪要一起看,雖然這勢頭積不起來,咱們應個景也好。」
    溫憲身上只有寢衣,擁著棉被不置可否,心裡又期待又彆扭,舜安顏卻伸手過來扯開她的被子,抖開斗篷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又突然背過身去說:「摸黑找不到你的鞋子了,我背你,咱們就在門前看看。」
    溫憲呆呆地望著丈夫的背影,自小一起長大,她是無法無天的公主,小時候爬樹摘果子,無數次站在他的背上,如今他們卻再也不能做那種事,本以為從此一輩子在一起了,他們會永遠相親相愛,可不知怎麼,原本親密的關係,反而越來越疏遠尷尬,她每天都在反省是不是自己要求的太多,是不是自己不惜福,可她到底要求些什麼刁鑽刻薄的事了?
    「一會兒要是雪停了,可別怪我。」舜安顏坐在床沿上,笑著說,「雪花稀疏得很,可小氣了。」才說罷,軟軟的身子就伏在了背上,他反手托住了溫憲的身子,溫憲雙手繞過他的脖子緊緊抱著,舜安顏艱難地喘息乾嘔,「松……些,我要被你勒死了。」
    「你在說我小氣是不是?」溫憲不肯鬆手,可一開口就再也忍不住,大半夜裡哭出聲來,竟伏在丈夫的肩頭哭得傷心至極,舜安顏不知怎麼才好,緩過神來,轉身把溫憲抱在懷裡,溫憲哭不停,舜安顏急道,「你再哭下去,他們可要忍不住衝進來了,衝進來看到我們這樣,你不害羞嗎?」
    溫憲卻重重一拳打在他胸口,舜安顏咳嗽了一聲,到底是男人是丈夫,一把扯開了自己的氅衣,也解下了溫憲的斗篷,入寢的人身上薄薄一層綢衣,稍稍扯動便露出雪白的肩胛胸脯。
    溫憲的哭泣戛然而止,漲紅了臉,可一點兒也不想推開身上的人,稍稍別過臉,很輕地說:「只要你陪著我,哪怕初雪還是殘雪,我都不在乎,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炙熱的吻落在肌膚上,溫憲渾身一顫,不知怎麼又啜泣起來,舜安顏湊到她臉龐,輕輕抹去淚水,笑道:「這樣子他們再衝進來,咱們就什麼臉皮都沒有了。」
    公主卻霸道地說:「怕什麼,他們若是敢看,我把他們的腦袋都砍了。」說著卻騰起身子,整個兒勾在丈夫的脖子上,兩個人一道重重跌下來,舜安顏的手不由自主從她腰裡滑進去,就聽得溫憲在耳邊啜泣,「我是你的妻子呀,你還不明白嗎……」
    那一晚的雪星星點點,晨曦微露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皇帝突然重新臨朝聽政,唬得一眾大臣比平日更早趕到乾清門,舜安顏自然也不敢怠慢,年輕人今日神清氣爽,果然家和萬事興,終於哄得妻子芳容露笑,他也安心了。
    可今日臨朝,索額圖因疾未至,皇帝一如尋常問政,直到最後要散時,才突然對太子說:「今日賦閒時,出宮去看看你的叔姥爺,昨夜天氣突變,怕是他年邁吃不消,就當是替朕去慰問。」
    太子領命,匆匆退回毓慶宮準備,太子妃親自侍奉一路將他送出門,站在門前歎口氣時,側福晉李氏上前道:「娘娘,妾身有話要對您說。」
    太子妃轉身,按捺心中煩悶,想到最近太子時常在側福晉屋子裡,淡淡掃了眼便問:「你有身子了?」
    側福晉一愣,苦澀地笑著搖頭,卻是請太子妃借一步說話,待到無人處,才憂心忡忡道:「太子爺昨晚在妾身屋子裡,妾身聽見他吩咐小太監,要他們去打聽啟祥宮密嬪的事。」
    「密嬪?」太子妃眉頭緊蹙,怎麼又是密嬪,她已不是一次看到太子對密嬪發怔了。
    側福晉道:「妾身很不安,密嬪終究是皇上的寵妃,哪怕不是寵妃,也輪不到太子關心啊。宮裡的妃嬪年紀越來越小,往後……」
    太子妃抬手示意她噤聲,沉沉地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