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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覆巢禍連尋無路

    回到家中,子越一如既往的往書房走去。我正要去廚房給他沖茶,他牽起我:「跟我來。」
    一起到了書房,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把鑰匙,沉聲說道:「這是我在銀行保險箱的鑰匙。保險箱裡的東西,都是給你的。如果我有什麼事——」他的語氣一頓。
    我的心忽然像要跳出來一樣,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一般無法呼吸,我喃喃著:「不會,子越,你不會有事。」
    「小薇,答應我,照顧好自己。」他的眸子有絲痛楚,看著我,定定問著,「你會等我嗎?」
    「等到死,也會等。」我的眼淚不爭氣的出來,最殘忍的結果,我和他都心知肚明,只是無法血淋淋的說出來。我含淚看著他,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子越,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你活著我等你,你要是——」我沒敢說出那兩個字,卻更加堅定「我陪著你。」
    子越一把把我摟進懷裡,下巴抵著我的頭頂,有絲蕭索的決絕:「好。」轉而微微歎口氣,「小薇,答應了你的事情,暫時只怕做不到了。」
    我搖著頭:「子越,只要你能好好的,什麼都不重要。」心裡卻是無比的淒惶。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那晚我和他交纏斯磨了很久。我的吻如梅花初雪般輕點他身,別忘了我啊,子越,飛過忘川,也別忘記愛你入骨的我啊。
    暴風驟雨終於還是如約而至,週一的上午,我正在幫他收拾書房,卻發現不知何時我把小龜放到了暖氣旁,已經到了供暖季,我和子越卻都愁雲慘淡,沒注意到小龜已經缺水加炙烤,告別了這個世界。我的心蹭的揪了起來。連長壽的龜都養不活,心中有絲不好的預兆。
    轉到客廳削著蘋果,心神不寧的眼皮有點跳,我正默念著是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還是相反,忽然接到了李秘書的電話:「馮總被請去協助調查了。」我手裡的蘋果匡噹一聲掉在了地上,我顫聲問著他:「他說什麼了?」
    李秘書沉聲:「他讓你什麼都別管,拿好鑰匙,等他。」頓了一下,李秘書又說道:「消息不要外傳。」說完李秘書掛了電話。
    我全身的血湧上頭頂,四肢冰涼到發寒。我怎麼做到什麼都別管?可是我能找誰?那個時候,我才覺到了什麼叫無助。大冬天在冰天雪地裡找不到一處火苗的感覺。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哪怕打聽打聽他的消息。
    我像只困獸一樣在屋裡走來走去,卻沒有一點辦法。抓狂的幾乎要瘋掉。直到下午,忽然接到艾雲的電話,有些猶豫的問我:「你還好吧?」
    我竭力掩飾著:「還好。」攸關著子越,我不敢多說一個字。
    「小薇,」艾雲似乎在糾結著怎麼開口,「馮子越也還好吧?」
    我的心一突,很明顯她知道了什麼,我試探著:「你聽說什麼了?」
    「唉,我繞不來腸子。」艾雲一副豁出去的口氣,「林育誠聽那個華處長說大人物被雙規了,馮子越也夠嗆。」
    我眼前一黑,還在硬撐:「坊間傳言吧。」
    「要是傳言就好,要不是,你忘了以前我跟你說過老狐狸有套別墅過給了白萍。行賄也有罪啊。」艾雲的聲音全是擔心。
    我深呼吸了口氣問著:「林育誠有認識的能探問消息的人嗎?」
    「他呀,攤子小,認識的官也少,就那個華處長,還是馮子越搭的線呢。」艾雲歎口氣,「小薇,別傻了,趕緊給自己找好後路吧。他萬一犯了事,你也有個招架。」
    我沉默了,艾雲的後面的話根本沒入腦子,只是一個意識,林育誠也找不到路子探問,還有誰能?匆匆掛了艾雲的電話。
    他生意場上的朋友我又不認識幾個,縱然認識,這個緊急關頭,誰又能是可以信賴的人,而不會落井下石?我腦子裡反覆盤旋著。最後也沒找到個合適的人,心急如焚,慌亂中忍不住給子越的大哥打了個電話。
    急匆匆的把事情大致講了一下,他大哥想了想沉聲道:「我去問問,等我消息吧。別和家裡其她人說。」
    「我知道。」掛了電話,開始焦急的等著他大哥的消息。
    晚上根本沒心思吃飯,一晚上抱著手機,眼睛也不眨的盯著屏幕,卻仍然沒接到他大哥的電話。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已經心急如焚,才接到他大哥的電話:「主要是有套別墅,不過也沒過在那人頭上,按理能轉圜轉圜,但是好像有人在施加壓力,暫時也沒什麼辦法。」
    「那怎麼辦?」我顫著聲音。
    他大哥沉默了一會兒,猶豫著說道:「其實,盧南應該有路子。但是他們鬧成了那個樣子,我找過她,但是看她的樣子,十有**不會管了。」
    我被這句話徹底震懵了,盧南,她原來是這麼有背景的。神思游離的聽他大哥說了句再找找人,就掛了電話。我抱著手機徹底的呆了。
    原來,真的有報應,而且屢試不爽。為了子越,我難道要去找盧南嗎?而找盧南是什麼代價,我不用想也能知道。
    盧南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我第一次好奇了。如果說以前對她有愧疚,有不忍,卻由於畏懼從沒對她有過好奇。而現在,我才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能夠多向子越打聽一下她的消息,也不至於現在這麼一無所知的困惑。
    又等了一天,我再也坐不住了,我不知道子越現在在遭受著什麼,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又給他大哥打了電話,還是沒有別的消息。我忍不住問著:「那天您說盧南有路子,能詳細告訴我一下嗎?」
    子越大哥猶豫了下,說著:「她父親原來是個官員。」接著說了她父親的職位,我被擊住了,果然是很不得了。「不過她父親前幾年去世了,這幾年她那邊也很少動關係了,但是應該還有些路子能走的動。」
    我幾乎想都沒有想得說著:「我去找盧南,求她幫子越。」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什麼顧忌的呢?只要能救子越,她就是殺了我,我也心甘情願啊。
    子越大哥有些猶豫:「子越說萬一有事,讓你不要管他。等著他就行。」
    「怎麼等啊,都三天了,連個說法也沒有。他在裡頭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捂著嘴,幾乎要說不出話來。有的地方,多待一分鐘,都令人心痛不已。
    子越大哥聽我這麼一說,也有點沒底了,說著:「那我跟你一起走一趟吧。」
    傍晚五點,我們出發,快八點的時候,到了子越在天津的家。我想像過很多次子越的家會是什麼樣子,但是卻沒想到他的家,居然在一幢古舊的小洋樓。在夜幕燈暉下,像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昏黃,有幾分不真實。
    同子越大哥走了進去,繞過一片花園綠樹,進了樓裡。我的心開始懸了起來,那個清寒的女人,會是什麼態度?
    盧南在椅子上坐著正看著書,一件淺白的毛衣,一條黑色長裙直拖到腳踝。看我們進來,淡淡笑了笑,那笑容似乎也沒有溫度,對子越大哥說著:「來了。坐吧。」
    轉而看看我,唇際泛起個玩味的笑:「你是?」我的心狠狠一抽,她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只是她也許不知道,難堪此刻於我,已經不算什麼了。
    我介紹著自己:「趙小薇。」
    「哦。」她應了聲,轉看向子越大哥:「大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剛才聽你打電話說要來,還嚇了一跳呢。」
    子越大哥斟酌著措辭緩緩說著:「還是那天和你說的那個事,都三天了,還是沒消息。也不知道子越怎麼樣了。」
    「那就不知道了。」盧南客氣的笑笑,只是那笑容都有些僵硬:「如果沒做過,應該是沒事。」
    這句話明顯是在應付,我有些忍不住道:「你有朋友能幫忙打聽到他現在怎麼樣嗎?」
    她淡淡看我,沒有說話。對子越大哥說著:「如果就這個事,我也幫不上忙。天不早了,要是不趕著回,我讓酒店留兩間房出來。」
    子越大哥臉色有些不好看,沉聲:「算了,這會兒回去也來的及。」說著起身要走。
    我看看盧南有些冷笑的表情,心中已然明瞭,不是幫不了,而是根本不願幫。我對子越大哥說著:「要不您先走,我和她說兩句話。」
    子越大哥看看我,說著:「我在外頭車裡等你。」說完走了出去。
    當屋裡只剩我和她的時候,所有遮掩的面具終於都揭下去了。我靜靜看著她,懇切問道:「你能幫他的,是嗎?」
    她冷笑了聲看我:「能。可我為什麼幫他?為了讓他趕緊出來跟我離婚?急著讓他出來證明我的失敗?」
    我的心一陣扯痛,顫抖著聲音道:「你的失敗,還比不上他的性命重要嗎?」
    「寡婦和棄婦,你說哪個好聽?」她幽幽的說著,目光像尖冰一樣掃著我,聲音卻令我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