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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世因果一世劫

    「呵,這麼賢惠?我怎麼以前沒發現?早知道我也追你了。」徐碩心情不錯,心情一好,嘴就欠扁。
    我打斷他:「你以為追鹿割肉吃呢?快告訴我來由,要不我可不管你。」
    「求人先矮三分。得,告訴你。有個韓國老闆想和馮總合作,他拒絕了,給我牽了個線,我這不就成了一筆大買賣麼。我老爸一高興,我就高興了。」徐碩說的興起。
    我心裡一凜:「韓國老闆?金老闆?」
    徐碩乾笑了兩聲:「記性不差啊。你也見過是吧?」金老闆不就是令宜的新主麼。上次徐碩訂婚宴上就見識了。只是金老闆、令宜、子越這三人是個什麼關係?我有些理不清。
    「見過,不止見過金老闆,還見過孔小姐呢。」我冷冷有些想笑。令宜給金老闆推薦的子越吧,真是情深似海啊。
    「嘖嘖,好大的醋味兒。」徐碩哈哈大笑,「小薇,你原來酸起來也是十里八店的啊。」笑了半天又道,「你的馮總不是沒接麼?所以我就佔了大便宜了。不過總得表示表示感謝,可是馮總很難約啊,打電話總沒人接,你就幫幫忙吧。」
    我答應徐碩試試,就掛了電話。回到臥室,又投了一顆珠子進去。
    上次在懷柔縣城裡買的小珠子,每天等不到他,就往玻璃花瓶裡放一顆,看著它漸漸的膨脹,變大,顏色鮮亮起來,我的心也會隨著綻放一絲絲的光彩,哪怕只是一瞬間的燦爛。
    珠子越來越多,我有些擔心,給他發了條短信:「還好嗎?」
    過了很久,他回:「好。等我回去。」我才稍稍安心。
    當七種顏色的珠子都出現了好幾次,一個夜晚,子越終於回來了。看著十分疲憊。我正躺在床上看著書,看到他推門進來的身影,竟有些恍然。半個月沒見,他的神色憔悴不堪,鬍子拉碴的,衣服也不像往常那麼整齊。
    「回來了?」我輕聲問著。生怕只是個夢,說話聲音大了,就會把他驚走。
    「嗯。」他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淡漠,換了衣服去洗澡。我去給他倒水喝,發現已經沒水了,忙跑到樓下的廚房去燒水。幾分鐘上來,看他已經躺在床上了,似乎困極而眠的樣子。
    也許他太累了。我臥在他的身邊,心裡有些忐忑。半夜驚醒,窗簾沒拉上,淒白的月光映入,他正直直的看著天花板。
    「睡不著?」我問著,他沒有回答。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的沉鬱看著讓人擔心,我把床頭的檯燈打開。昏黃的燈光裡,他一把把我攬進懷裡,很用力,很緊。身子微微有些抖。
    「怎麼了?」我有些著急,緊緊抓著他問著。
    半晌,他聲音沙啞:「我父親,去了。」我呆住了。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他的父親,我只記得他說過吃過苦,被下放過。後來當了局長,對他很嚴厲。
    「怎麼會?」我的心跳的劇烈,卻不敢直問。那是對他的再次傷痛。
    「三周前說不舒服,我有事處理,只是讓他去看醫生。沒想到突然腦溢血了。」子越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哀傷:「要是我能回去,也許不至於。」
    他在自責,我想說「你也不想的」,但是這樣的話太蒼白,他只會更痛。沉默良久,我說道:「你一直很努力,努力的證明著你的優秀,這就是你父親最大的欣慰。生死的事,上天注定。生如不負,死亦無憾。」子越似乎一震,只是把我摟的更緊。
    三周前,我忽然想到如果是整三周,豈不是我被下藥的那周?我有些顫抖著問:「是不是——我出事的那個週末?」他沒有回答,但是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難怪他會一直不聯繫我,難怪他回來都不願看我一眼——原來又是我的孽。只是,世事無常,如果沒有我,就不會有別的事絆住嗎?可是,上天最愛和我開玩笑,絆住他的那個人,又是我。
    我的身子開始劇烈的抖著,半天再沒有說話。他緊緊摟著我,徐徐的開了口:「你知道嗎,那天我趕著回去,還是沒趕上我女兒的比賽。她哭著埋怨我,我啞口無言。緊接著我又接到老家的電話,我當時覺得,這就是我的報應。」
    他的聲音嘶啞痛苦,我的心卻是絲絲的被扯開,報應?這是在說我嗎?是我讓他有了輪迴冤孽的感慨?忽然從頭涼到腳,我顫聲道:「如果你覺得是因為我,不如——」我想說不如我們就分開,各自過回正常的生活,但是咬牙狠心到淚流滿面,還是說不出口。
    他長長歎了口氣,道:「小薇,我不能連你也失去。」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哭的撕扯:「因為我,你不覺得代價太大了嗎?」
    他把我摟緊到幾乎無法呼吸:「小薇。」半晌道:「老天如果要懲罰,就懲罰吧,這輩子我放不開你。」
    我止住了哭,有些悲涼:「值得嗎?子越,是不是冥冥中,我們就不應該在一起?」
    他的回答是我從未聽過的悲壯:「該不該,又怎麼樣?我不放手。」我噤聲了。他從懊悔到此刻的堅定,經歷的怎樣的心路,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最後仍然不肯放手。我們的感情,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經歷過人世紛擾,最後還要經歷上天考驗?悲涼,絲絲的纏繞在心頭。
    第二天給他找出一條素色的領帶配上,看著他沉重的步履,我的心忽然很慌亂。
    世事總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子越陰沉的心情還沒有好轉。我又接到了林育誠的電話:「艾雲住院了。」
    我飛奔著趕去醫院的時候,艾雲已經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肚子恢復了平整。林育誠瘋了似的拽著大夫問:「孩子呢?」
    只換來大夫的搖頭歎息。還在麻藥中的艾雲,目光呆滯的盯著天花板,臉上的斑紋因著瘦削更加明顯。林育誠在病房門口蹲了好幾個小時,沒有進去,只是雙手抱著頭痛苦的掙扎,頭髮蓬亂,眼睛裡滿佈的紅血絲。與平日那個做派瀟灑的林老闆截然不同。
    我守在艾雲身邊,眼淚不停,卻不敢問她怎麼回事。只是聽著大夫的吩咐,一會兒叫護士幫她換著打點滴的藥。
    不知過了多久,林育誠頹喪著走了進來,看著艾云:「老婆,想吃什麼?」
    艾雲的眸子終於從天花板上回了過來,盯著林育誠,眼睛越來越大,幾乎咆哮般的撕心裂肺的吼著:「滾!」我一愣,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但是艾雲這麼聲嘶力竭,我擔心她身體受不了,忙按著艾云:「你有話慢慢說。」
    林育誠捶著頭:「老婆,我說什麼也晚了,你不要生氣,自己的身體要緊。」不管他們之間怎麼了,林育誠這幾句話倒是說的還算仁義。
    艾雲隨手抄起床頭櫃上的東西衝林育誠砸了過去:「滾!」
    我把林育誠推出病房,忍不住在走廊裡問著:「到底怎麼了?怎麼就會這樣了?」
    林育誠懊惱的歎氣:「那個女人,心腸太歹毒,趁著艾雲出去遛彎的時候,把她撞倒了。」
    那個二奶?我捂著嘴哭道:「怎麼撞的?開車?」
    林育誠點頭:「沒撞上,就是帶了一下,摔倒了。」
    我氣的全身顫抖:「那個女人呢?」
    「跑了。」林育誠有些無奈。
    「為什麼不報警?」我的嗓門大起來,「你的面子,那個女人,比艾雲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都重要?」
    林育誠扯著頭髮:「我這就去。小薇,你先勸著艾雲吃點兒東西。恨歸恨,身子不能垮了。」
    看著眼前這個痛苦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恨還是該罵還是該同情。他如今的痛苦,也不亞於艾雲。只是這事情,終究是他導致。
    做小三二奶的女人不少,可是到了這種瘋狂的程度,實在罕人聽聞。除了那個女人本身的偏執外,便是林育誠給了她希望,讓她的慾望一層層的膨脹,直到做起了登堂入室的夢。
    林育誠曾經鬧騰著離婚,讓那個女人的美夢險些成真,而落差之大便是她偏執的根源。如果林育誠不給她希望,會不會結局會不同?
    我走進病房,握著艾雲的手,眼淚撲朔,不知該怎麼勸慰她。
    「艾雲,先把身子養好。」我自己的都覺得自己的話好無力。
    艾雲和著眼淚冷笑兩聲:「這都是林育誠做的孽。總有一天還回來了。」艾雲的話震的我心裡疼痛,我勉強安慰著:「那個女人瘋了。你養好身子,還會有的。」
    「有?」艾雲看著我,眼淚流了下來:「我還會有嗎?」我答不上來,心扯得想要裂開。艾雲懷孕本就不易,這次的傷害不算致命,但是再懷孕,只怕就更難了。
    「小薇,我想靜靜。」艾雲閉上了眼睛,臉色比床單都要蒼白。我出了病房,神色恍然。真的會有報應嗎?從頭到腳,一片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