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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說聲抱歉泯恩仇

    熟悉的地方,卻已經不是熟悉的感覺。將辦公桌裡的私人物品收拾出來,無非不過是護手霜,像框什麼的,還有生日時收的幾件禮物和那條紅寶石手鏈。我都細細收好,放到了紙箱裡。
    去茶水間接水,又看到美女蛇窈窕的從周川辦公室出來,卻已經少了起初的那份訝然與憤憤。這就是生活,縱然眼裡有沙子,眨一眨,還是要看。
    等到快中午,周亦才回來。聽到我這邊的動靜,他很快的敲門進來,目光接觸到我的紙箱神色便是一黯。
    「周亦,」我衝他笑笑,開了口,「近來還好嗎?」
    「還好。」他淡淡笑笑,「你呢?藥該吃完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搖搖頭:「還沒。」
    「怎麼會?」周亦眉頭一皺,「你沒吃?這個病可大可小,你別耽擱了。」
    我沒有吭聲,怎麼說?總不能說我被軟禁,吃不到藥。忙轉移著話題:「對了,小崔辭職了?」
    周亦點點頭:「去大華了。」大華是一家酒店為主兼很多產業的大型上市公司,比周川這裡好了不少。
    「她的能力不錯啊。」我試探著,想從周亦這裡得到點什麼消息。
    周亦笑笑:「辭職的很突然,估計不僅能力不錯,背景也不錯。」
    「什麼背景?」我忙問。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大華很難進,她的條件,夠嗆。」周亦隨口答著,轉而深看著我:「小薇,真的要走?」
    我點點頭,無論怎樣,和子越的誤會畢竟由周亦而生,心裡總歸很彆扭。若是和子越分開還繼續在這裡,不正好落實了流言。雖然也想過,已經分手了,就算有流言又如何,卻怎麼也邁不過心裡這道坎。
    看著周亦有些傷神的樣子,我故作輕鬆道:「對了,我幫你想了,你的新辦公室裝修走古典風好了。既合你的路子,也合酒的風格。做個酒櫃,放點古代的酒爵。」
    周亦歎了口氣,看著我眸色黯然:「一個人,裝修成什麼樣又有什麼意思?」
    我的心一突,勉強鎮定道:「你是老闆,可不就得一個人獨享個大辦公室麼。」
    卻被周亦一把抓著我的胳膊,看著我柔聲道:「小薇,你懂我的意思。」
    我抬眸看看他,搖了搖頭,輕聲道:「對不起,周亦。我現在不想想這些。」
    「你就甘心那麼過一輩子?」周亦有不解,有心痛,「他無法給你幸福。」
    一句「我和他已經分開了。」差點就衝口而出,卻又怕周亦知道我和子越分手後更加執著,徒增煩惱。話到嘴邊變成了:「周亦,我想先清靜的過段日子。」
    周亦頹然鬆開了手,靠著辦公桌靜靜看著我。半晌,歎氣道:「我們還是朋友吧?」
    我點點頭:「當然。」又補充了句:「有你做朋友很溫暖。」這是心裡話,周亦做朋友,關心恰到好處,舉止進退有度,絕不會帶給人壓力。會讓人難得的輕鬆。
    周亦苦笑了聲,抽抽嘴角:「朋友也好,可以長久。」說完直接給人事部的車經理電話,我便過去辦手續。
    回來待要離開,周亦看我的紙箱,一把抱起:「走吧,我送你。」東西也的確不算少,我便同意了。
    上了他的路虎,他習慣性的向右開去,那是去子越小區的路線,我忙指正著:「去我的出租屋吧。」
    周亦眉頭一鬆,看我的眸子有點閃亮:「你現在住回來了?」
    「嗯,先休息一段養養精神。」話一出口覺得有些問題,怎麼說的好像我在馮子越那也像工作賺錢似的。偷眼看了看周亦,倒是面色如常。我方才釋然。
    回到家,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看著那條手鏈,心裡很不是滋味。還記得帶上的那天,當流蘇垂下恰好遮住傷疤的時候,我心裡是感動的。感動於他的心細和對我關愛,可惜,那份情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他關愛的女人,遠不止我一個。
    想著這些,便覺得分手對我,真的是一種解脫。終於可以不為他對誰更用情而糾結,也不用為揣測他在哪裡過夜而失眠。便又輕鬆起來。
    晚飯後,正好和旁邊屋的高貴冷艷美女同時進門,我衝她笑笑,打了個招呼:「回來啦。」
    美女個子很高,看起我來便有點像俯視。淡淡的應了句:「嗯。」
    我伸手去關門,她忽然注意到我胳膊上的天珠,好奇的說了句:「咦?」再看向我時臉色便沒那麼冰冷了:「我看看可以嗎?」
    「嗯。」我側過身子解下來,遞給了她。她拿在手裡反覆看著,看向我的目光有幾分驚訝:「你買的?」
    「朋友送的。」我如實回答。儘管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值多少錢,但子越說我買不起,想來也價格不菲。以我住在這沒暖氣的老公房的一間的身價,自然沒法說是我買的。
    「很漂亮。」她遞還給我,態度親和起來:「我叫李艷,你呢?」
    「趙小薇。」對我主動示好的人,我素來沒有抵抗力。寒暄了幾句,她便提出到我屋裡坐一會兒聊聊。我不好拒絕,便同意了。
    她打量了下屋子,說著:「比我那間還小一點兒。」看我放在床頭的毛線,打趣著:「準備送男朋友禮物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子越,男朋友,這兩個詞在我的概念裡實在無法劃等號。其實我自己也在心裡定位過他,他算什麼呢?男朋友?愛人?都不是,情人?太難聽。最後的結論竟也只能是「我在乎的朋友。」隨口回答著李艷:「沒想好。我不會織,也不一定送。」
    「我會啊,我教你。你想學什麼針法?」李艷來了興致。
    我哪知道什麼針法,笑笑:「我對針法一竅不通。你覺得織個圍巾什麼針法好?」
    「圍巾啊,多大年紀?」李艷摸摸毛線,「質量還不錯。」
    我猶豫了下,還是開了口:「四十出頭。」
    李艷一愣,但隨即便神色自如:「那就簡單的平針就好,不適合太花哨。」
    說完開始教我織法,的確很簡單,幾下便會。李艷走後,我自己靜靜的織著。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不算是幸福,也沒有沉重,只是很安寧,在完成自己的一個夙願,送他一件禮物,便能放下。
    寒夜風簌簌,室內雖清冷,但靜靜織著圍巾的日子,心有所安。
    第二天又上網去看有沒有公司回應我的簡歷,依舊一無所獲。其實沒有電話便應該沒有回音,只是自己不甘心罷了。
    無意間看到大華的招聘信息,一個財務會計崗位,還要碩士以上學歷。我看著不禁有些瞠目,大華的要求的確不低,難怪周亦說小崔夠不上。
    想到小崔,心裡說不上的滋味。和她的交情算不上深,但總歸也是盡心竭力的在幫她。但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甦醒的蛇會咬農夫,不是所有的真情投入,回報都是鮮花感謝,也會有毒蛇的信子。
    小崔的手機我之前撥過,已經停機了。想來她是換了號。我忍不住按照上面的聯繫電話打了個過去:「請問銷售部的崔小青在嗎?」雖然不知道小崔在哪個部門,故意將語氣說得篤定一些。根據我以前幫周亦接電話的經驗,如果對方語氣篤定,一般是認識,心理防線會低。
    對方的語氣有些不耐:「打錯了,這是人力資源部。」
    「麻煩轉一下可以嗎?」我繼續著。
    「打總機去問。」那人急著說了個號碼便掛了電話。
    從總機那裡找到了崔小青的辦公電話,她依舊在市場部,算是做著本行。
    我有些忐忑的給她撥了電話:「喂,小青。」
    「哪位?」她的聲音聽起來活力四射。
    「趙小薇。」我靜靜的說出來自己的名字,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接著電話掛了。
    我的心忽然很疼,這個結局自己不是沒料到,但是當真實的發生時,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難道時至今日,她連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嗎?
    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忽然手機響了,是她回撥了過來:「趙姐。」她的語氣有些歉意,「剛才我辦公室有人,不方便說話。」
    「打擾你了。」我的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你的身體恢復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她輕聲說著:「對不起,趙姐。我真的沒辦法。」
    一句對不起,讓我的心倏的沒了主意。許久才道:「為什麼那麼做?」
    「對不起,趙姐。」小崔反覆的只有對不起。
    我的心有些寒涼:「我們可以見面聊聊嗎?」
    依舊沉默,半晌,傳來了小崔有些哭腔的聲音:「趙姐,原諒我。我們剛買了房子,每個月還著房貸,我婆婆前些日子又查出了癌症,我真的不能沒有工作。真的抱歉,趙姐,我不能見你。」接著掛了電話。只剩下心如刀割的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找到她又能如何?選擇原諒,會不會沒那麼糾葛?即使不原諒,以我的毫無反擊之力,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