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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一碗遲到的麵條(二)

    周亦還真是不客氣,還不到11點半,就開始敲門問我:「小薇,去哪兒吃飯?」
    若是旁人,還會客氣客氣,說句隨你。周亦我就不虛讓了,直接道:「樓下的餐廳吧。」
    樓下有間飯店還算可以,人均50-80左右。這已經是我可以承受的很高檔次了,像他們商務宴請那麼奢侈,把我賣了好了。
    周亦拊掌大笑:「小薇,沒想到你還挺大方,我還以為你會定兩個盒飯。」
    我抽抽嘴角:「我給你的感覺就那麼守財奴麼。」
    到了飯店,讓周亦點菜,他卻光點些清淡的家常菜,我有些不好意思:「老闆,你不用這麼給我省,以後給我漲工資就行。」
    周亦嘿嘿一笑:「早說嘛,來兩份魚翅。」
    我的眼睛立即瞪了起來,服務員為難著:「這個真沒有。」
    我和周亦都撲哧一笑,我笑著:「可以有也不准有。」我加了兩個這裡特色的偏貴點的菜。
    到主食了,尋常我都是點的米飯,可昨晚剛和麵條戰鬥了一晚,也想注意看看人家飯店裡都是什麼麵條,怎麼做的,便提議著:「吃麵條吧?」
    周亦一愣,看我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不用遷就我,隨你。」
    我反而一怔,周亦愛吃麵條嗎?我沒注意過。無心插柳,真成誤會。卻也不好意思解釋,只好笑道:「今天想吃麵條了呢。」
    周亦和服務員說著:「一碗清湯麵一碗米飯。」說罷看著我,眸子裡的神色有些曖昧,聲音分外的柔和:「南方人喜歡吃麵的不多。」
    他的聲音雖然平時也很溫和,但是像今天這麼溫和中帶絲柔情的神色還從未有過。我有點慌亂,不太敢看他的眸子。感覺他的目光還久未移開,臉不覺開始發燙。
    半晌,周亦伸出手,將我放在桌上的手牽起,我的指尖很涼,觸到他的手掌,很暖,似乎應該貪戀下那裡的溫度。卻是慌忙將手抽出來,有些驚詫的抬眸看著他。
    他緩緩的把手放了下去,歎了口氣,自嘲似的笑笑:「對不起。我—」他似乎在糾結著用詞,方才說出,「有些失控。」
    我的腦子有些混亂,周亦這是?雖然我明確的知道周亦從開始就對我很好,只是他一直溫良克己,待誰都彬彬有禮,即使對我更多些關心,卻也總是如君子之交般,關心的恰到好處,並不曾逾矩。所以我一直把握不清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如果真的是男女之情,我自然退避三舍猶恐不及,可他的態度,關心中不乏分寸,愛護裡又含著克制。即使上次和馮子越見面,最初像是冷冷的劍拔弩張,可轉眼就是輕鬆的戲謔,讓我覺得那不過是他的一個玩笑。如果我小題大做,非要劃清界限,倒顯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反而沒了面子。
    可此刻,他略微專注的眼神,和情不自禁的動作,讓我又一次慌亂了,氣氛有些尷尬。周亦淡淡一笑:「你的手太涼了。」
    我有些心驚肉跳,用玩笑掩飾著:「你冷到失控了找我取暖啊?」
    周亦眸中一黯,轉而輕鬆的語氣:「是啊,結果你比我還冰疙瘩。」
    我的心緩了下來,這玩笑開的,就差把我嚇哭了。我婉轉的嬉笑著:「本來是火爐,但因為是你,男女授受不親,立馬變冰窖了。」
    周亦眸子裡的亮色全然褪去,一層沉鬱浮上眸子,指尖在桌上扣著,半晌,笑笑:「等你升溫了再說。」
    我抽抽嘴角,顧左右言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卻也沒弄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晚上早早的奔回家,買了好多菜。心裡卻多了些沉重。想著昨晚他那條短信,還是不能介懷。暗暗計較著,我如果還給他做飯,會不會真被他當成和其她的女人一樣調笑玩樂了?
    一邊失神著,一邊把面和好放到了冰箱。卻等到八點多還沒消息。有心想問問到哪了,又怕他不回反而心裡難受。便只好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換著電視頻道,卻哪個台也看不進去。
    快十二點的時候,他才回來。我忙站起來,揉著有些惺忪的眼睛:「回來了。餓了吧?」
    他走過來,坐在沙發上舒了口氣:「吃過了。」一股酒氣。
    我心裡一緊,我一直沒吃飯等著他,他倒已經吃過了。心裡不免幾分沮喪。便起身要回臥室,一個人吃還有什麼意思,我也餓過勁兒了,不吃算了。
    他一把攬住我,我順著他的力道便坐在了他腿上,他緊緊的把我摟住,幾乎將我圈的喘息不上,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好涼。
    他反手將我的手抓起,放到唇邊吻著,抬眸看著我說了句:「屋裡亮燈的感覺,很好。」
    我的心一顫,掙扎著要起來:「給你去倒茶。」
    他用力一抻,我整個人橫著跌在了他懷裡。他的吻粗重地落到了我的臉上,唇上,呢喃著:「不要茶,要你。」
    我的心一緊,想起了昨晚問他那句:「想吃什麼?」他調笑回的「你。」心裡就是一陣難受。
    我用力把他推開,跑到廚房倒了杯茶出來給他。
    他不知是從情動還是從酒裡清醒過來了些,接過茶抿了幾口。看著我淡淡笑著:「這周去哪兒了?」
    我心一突,想起前天去保定的出差,極力掩飾了下內心的慌亂,鎮定道:「正常上班。」
    他的目光有些陰冷:「沒出去?」杯子往茶几上一放,「咯登」一聲,我心跟著就是一跳。
    他的那種陰冷氣場讓我有點不寒而慄,不過本來就是正常的出差,被這麼掩飾解釋的倒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我挺挺脊背,笑笑:「週二去保定了,當天就回來了。」
    他抬眸:「酒廠?」
    我點點頭,有些驚訝,他怎麼知道我去酒廠了?他沒再吭聲,轉身回了臥室。我有些失神,在外面呆坐了一會兒,回到臥室,他已經躺下了。
    我躺在他身邊,想說我們真的只是去出差。卻不知道怎麼能不突兀的把這事情解釋清楚。也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萬一睡著又被我吵醒,我也於心不忍。
    心裡疙瘩著,便沒了睡意。沒想到,他在我的身邊,也有睡不著的日子。
    天微明瞭,我還是難以入睡,肚子也開始咕嚕,辛辛苦苦學了半天,想給人家做碗麵條,還真難啊。不由長長歎了口氣。
    他悶悶的聲音傳來:「還沒睡著?」
    我一慌,有些不好意思道:「把你吵醒了嗎?」
    他睜開眼,聲音蒼涼:「酒喝多了,睡不著。」
    我有些心疼,伸手撫上他的臉,咬咬嘴唇:「經常睡不著嗎?」
    他把我的手放到唇邊,無力的搖了搖頭。
    我的肚子又開始叫,我不好意思的看看他:「我去弄點吃的。你要不要?」
    他淡淡笑笑:「不用,胃不舒服,不想吃。」
    到了廚房,想想還是把麵條做了吧,面都和好了,擀好一切就行,萬一他有了胃口,也能吃點兒。
    細細的把面擀薄切成條,放到鍋裡,看著麵條翻飛,心情也愉快起來。從沒想過,我一個南方的女生,還有會擀麵條的一天。不由得哼起了小曲兒,心裡滿滿的成就感。
    又炒了雞蛋西紅柿做鹵,準備回臥室問問他要不要吃,卻看到他正倚門站在廚房門口,定定的看著我,深邃的眸子裡有種特別的味道,溫柔又帶點——深情?
    不會,我想自己一定是看錯了,不好意思道:「剛學的,你要不要嘗嘗?」
    他收回目光,唇際上揚著:「好,看著餓了。」
    那個剛才還說沒胃口的馮子越,竟然吃了一大碗。我自己也吃了,味道一般,麵條不算勁道,和飯店的沒法比,只能算湊乎能吃。他還吃的挺香,看來猜他愛吃麵還猜對了,也不枉我學和面學的那麼辛苦,那麼激憤。
    我開心的笑著:「你原來真的愛吃麵,我沒白學啊。」
    他一愣,抬起頭,看我的目光有些怔忡:「你為我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