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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了

吃飯睡覺的時間總歸還是有的,不過就的確,是要在無限的工作中很勉強地擠出來的……

每天起來上過課,吃完中飯回屋裡處理一下每天的照片和描述,然後下午上課間隙抓緊時間休息一會,每晚晚飯都是和桂思陽的簡報時間,如果當日沒有什麼公事的話,便可以回去做作業了,要是網站還有點事情,作業都要往後排,先忙完了以後再來趕作業。——就這還沒算教授開出來的閱讀書單,週末睡個懶覺起來後,還有做不完的公事,看不完的專業書,還有介紹不完的買賣:那幾位客戶對含光淘到的藏品都很滿意,話裡話外,都有催促其再去尋寶一番的意思,當然對於他們這種土豪來說,中介費是不會少給的。

別說梳妝打扮了,有時候含光甚至覺得在飲食上講究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比起去校外就餐,她寧可在食堂一邊吃飯一邊開會,又或者回家隨便吃點外賣,再趕快做點工作。如果可以允許她蓬頭垢面地進入教室的話,她覺得她會的——現在她也不想著什麼鍛煉自己的自理能力了,基本把所有家務全都交給了鐘點工頭上。

當然了,和戀愛相比,這樣的生活回報也比較豐富,經過期中考地獄般的磨練,她好容易給自己放了半天假,什麼也不想幹,就坐在那發了一小時的呆。這才扳著手指計算起了這一陣子的收穫。

在成績方面,她所求的也就是不掉隊而已,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年來養成的良好學習習慣,又或者是她考試就特別有技巧,不論是隨堂小考還是論文,得分都蠻高的,雖然不是頂尖,但看得出來,教授對她還是挺滿意的。——這就是文科的優勢了,桂思陽那邊為了維持及格,簡直是在兩頭玩命的節奏,據說每天都沒有早於兩點睡的。

事業方面,打從開始做掮客開始,含光其實也就做成了不到二十單,這還是靠著她每天有空閒逛論壇時留下的印象來做的精準營銷,一頭有客源,一頭又有貨源。她現在主要就給七到八名外地豪客服務,這種人事務繁忙,也不會為了愛好、小投資專門跑北京,覺得含光好用,對她介紹的藏品就比較信任。而含光現在幾個月內做了十多單以後,賣家也開始漸漸把她當財神爺看待了,有什麼好貨,都會先打聲招呼,拍個照片來看看,含光看上了才會跑一趟。而且她辨別真假還是滿敏銳的,幾次回絕了假貨以後,現在試圖明著蒙她的人也是越來越少了。

就是這二十單,給她帶來的收入也不下三十萬了,畢竟是兩頭拿錢。而且因為她的成交率高,抽頭也給得比較多——含光也不討價還價,反正給了就收著,也沒人會賴這個帳。

按照這個頻率來算的話,一年收入百萬都不在話下,不過這東西也看時令,這幾個月是藏品出現比較多的時間——其實說白了就是幾個月前地氣轉暖,適合盜墓,所以貨都是大量出坑。修復流轉幾個月以後就進入終端市場了。等到每年開春和秋冬那幾個月,藏品變少,收入應該也會相應減少,還有如果客源流失的話,收入也會立竿見影地下降,所以也不能這麼算。這種收入畢竟波動不定,不能太依賴著。

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許雲深那邊三不五時發來的照片,已經足夠填滿含光的空餘時間了,接下來要搞的網站,就是從她的休息時間裡擠占。還好她的活相對餘下兩人來說比較簡單,不然含光估計自己是撐不過一個月的。

要支撐一個網站,並不是簡單的活,其實還是要用上僱員的。三人簽了注資協議,把公司成立起來以後,含光就和許雲深開口,他自然是慨然相助,直接就聯繫了幾個不錯的程序員,成為了公司的第一批僱員,接下來美工,前端工程師、編輯、運營、策劃等等,都要有人去做,專業性強的自然是先招了,有些招不到滿意的就得幾個小老闆自己來。含光負責去魯國已經存在的一些購物網站做一些參考截圖的事情,主導一下這個網站在前端要做成什麼樣子的,有什麼功能,還有管理一下人事瑣務,主要還是跑人情,一直不斷問許雲深要各種各樣的人才,有些許雲深也沒儲備的,她便厚著臉皮拉他公司裡的人兼職賺外快。這樣一來,她大概也就是深夜上上國外的網站參考一下別人的進程——不過,雖然魯國那邊先了一步,但因為網絡開放民用,架設全球互聯網也就是這麼幾年間的事情,所以那邊也沒有做得很成功的案例可以參考,含光頂多就是去看看別人的石頭摸得怎麼樣,河過到哪一步了。

桂思陽在招到程序員以後也沒有變得更輕鬆,反而繼續更忙了,現在有了方向,他們也在一邊商量要把網站做成什麼樣,一邊就開始著手架設,這方面含光和德瑜是一竅不通的,全都得靠她來把關。

至於劉德瑜,那就比較慘了,含光沒空,桂思陽不想做的事情,全都要丟給她來做。剛好她的專業相對來說也是最松的一門,時間比較最多,一時間實在慘兮兮,鼻尖都快埋到各種專業書本裡去了——什麼美工、編輯、運營的活都丟給她來管了,她自己還不懂呢,只好先學著看看。

三個人忙成這樣,還沒有一分錢收益,反而要不斷支出僱員的工資和場地費,雖然啟動資金在目前來看還是滿充裕的——含光剛好就把自己現在賺到的錢給投進去了,于思平給的她還沒動。至於劉德瑜和桂思陽,兩人的零用錢在起步階段都是夠用了。不過,什麼時候能掙錢,根本就是未知數,這頗有點自找苦吃的感覺。尤其對含光和德瑜這樣沒有什麼創業野心的女孩子來說,現在的辛苦感覺上並沒有什麼收益。

含光不知劉德瑜是怎麼想的,不過她這麼投入,多少也有點麻痺自己的用意在。每天都累得和狗似的,往床上一摔,誰還記得什麼叫做.愛啊?毛病哦,睡覺都來不及了,哪來春心萌動的空當?什麼何英晨、劉景羽,現在都沒有許雲深可愛——至於于思平,他現在要是敢聯繫她,她就敢叫他滾。

不過,說來也是的,含光直到這個空閒的下午,才是想起來,原來于思平從暑假回來以後,就又音信全無了,欠著她的那部分錢根本還沒提還,什麼利息就更是想都別想了。也不知是不是在海南受挫了以後,心存報復,非得要她主動找他,他才肯還錢,或者又是出公差去了,根本就聯繫不上。

現在天氣已近隆冬,都過去快四個月了,這四個月感覺真是過得又漫長又短暫,含光想起他的次數少之又少,現在想起來,心裡那股糾結的感覺也淡了很多,她挺寬慰的:看來還有救,只是之前走錯路線了。

考慮了下要不要主動找于思平要錢——可再想想自己現在短暫的休息和堆在眼前的大量工作,這個主意頓時就失去了吸引力。一通電話肯定是要不來錢的,如果于思平讓她過去找他的話,且不說今天晚上他們預定要開會,就說今天下午這個空檔,她也絲毫不想把屁股移出屋子一步。

算了,愛給不給吧,真的不給的話,也等寒假再要好了,之前就愛死多遠死多遠吧。

她下了決定,也是一陣輕鬆,拿起閒書就又看了起來,只是看著看著,依然不禁偶爾瞥一眼手機——好幾個月沒信息,他不會是真的就打算不聯繫她了吧?

接下來的時間,簡直就是智力和體力的大考驗,一個多月簡直就在一晃眼中就過去了,含光都不能準確地複述出自己都做了什麼——她做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很多時候覺得一天就是模糊的一晃,眼睛一閉一睜就又該應付新一天的活動了。這時候她才明白什麼叫做天賦,相信她前世老爹要處理的事情比她只多不少,但是她老爹就能游刃有餘,估計能成大事業者,都一定會有過人的體力。

接近期末,網站的事也放鬆了下來,冬日快到了,古董掮客也冷了不少,含光遂把所有心思投入期末考試和報告之中,不敢奢望獎學金,她的目標是不必掛科。不過她也不是唯一一個努力的學生,這種時候,國子監內外的氛圍一定是最安靜的——不管之前做了什麼,現在大家全都投入緊張的學習中,這一點是絕不會有錯的。

很快就到了期末,於元正終於有點空閒了,他這學期選課是最多的,考試也開始得最早,所以含光他們還在煎熬時,他已經解脫出來,準備回家過年。含光少不得又托他看望李蓮湖,她這學期忙得飛天遁地,再加上李蓮湖也在專心讀書,兩人聯繫也不太多了。

至於她自己,並不回西安府過年,可能也不去李年那裡,每年在李年那,雖然對方待她很好,但畢竟不是血親,也總覺得有點格格不入的。——又因為桂思陽和劉德瑜要回家過年,公司裡也提早放假了,含光就在想著要不要出國走走,畢竟她一個學外語的一直沒出過國,也十分說不過去。

因為身世的關係,她現在不大想去魯國,免得又遭人胡思亂想,就想著去歐洲玩玩,這去歐洲嘛,肯定就要問老歐洲許雲深了。含光這周過去拍照的時候就和他說這事,不想許雲深道,「正好啊,我也要去英國一趟,你要和我一起來嗎?還可以順便見見那裡的幾個藏家,其中有幾個你應該也是打過交道的。」

說著,便說了幾個名字,都是網站的活躍用戶,看來這一次出去,又可以公私兩便,一邊玩一邊開拓貨源了。

含光和許雲深已經很熟悉,一起出遊倒並不覺得有什麼生分的,她也相信許雲深不會和于思平打一個主意,可慮者也就是兩人單獨出遊,傳出去似乎影響不太好。

不過仔細想想,她不需要在意這個,許雲深壓根也不管這個的,兩個人都不在意的話,管別人怎麼說呢?老這麼畏首畏尾,根本都沒法做事情了。

「那就約個時間吧。」她便答應了下來。「你不在家過年嗎?」

「你知道我們家每年過年都在哪過嗎?」許雲深扮了個鬼臉。

他還沒說下去,含光馬上說,「噢好了明白,我知道了。」

許雲深和她相視一笑,又扮了個鬼臉,也就不往下說了——兩人現在倒是默契十足,許雲深一提起來,話都不必說完,含光也就想到:許雲深肯定是不願意穿上朝服去參加新年大朝的,不過他是平國公的長子,不參加又不合禮儀,估計每年過年他都要借口逃出國的。

每次出去玩,似乎都有個男人跟著,這一次的拍檔也足夠豪華,兩人約定了大概時間,回頭含光又把護照給許雲深送去了,她的第一次出國游,也就定了下來。